第一百零三章 末路穷途-《天工医妃:我在古代建三甲》

  第一百零三章 末路穷途

  “噗呲!”

  一声极其沉闷的闷响发出!

  那支灌注了挞拔冽全部愤怒与绝望的弩箭,结结实实巧地刺入了骨鸠左侧的肋骨之下。

  骨鸠前扑的巨躯骤然一顿。

  他那双毫无光采的死寂异瞳,第一次出现了极其细微的波动。

  被一只蚂蚁咬伤的……暴怒!

  但这停顿,仅仅只持续了不到半个心跳的时间!

  挞拔冽拼尽所有力气的反击,换来的就是这不到眨眼的停顿。

  他落地了。

  沉重的撞击让他眼前彻底发黑。

  然而,更致命的杀机已然再度降临。

  骨鸠的异瞳中仅有的那丝微澜瞬间被冻结,他已彻底被激怒。

  “吼——!”

  他那骨节粗大的右拳,五指并未合拢。

  指关节凸出,带着一缕暗沉的乌光,不再对准挞拔冽的太阳穴,而是朝着他的面门,轰然落下!

  这一拳若落实了,挞拔冽将彻底面目全非。

  “不——!”

  挞拔冽发出绝望的嘶吼!

  他挣扎着想翻滚,此刻四肢百骸都如同灌满了铅水般沉重。

  右手颤颤巍巍的抬了起来想格挡,却因为刚发射完弩箭,正处于麻木的状态。

  他眼睁睁看着那个巨大到占据整个视野的巨拳,在瞳孔中无限放大。

  拳风激起的劲气,狠狠挤压着他的鼻梁,带来窒息的压迫感。

  不甘!

  滔天的不甘如同烈火焚心!

  他还有秘密,父王、西凉、陆青阳、王延庆、天花死士,他不能死在这里!

  身体深处在此刻猛然再次爆发出一股原始的疯狂……冲破了肉体的极限!

  滚?挡?已不可能!

  那就……

  撞!

  在死亡的拳锋触及皮肤的最后一刹,挞拔冽放弃了所有防御的念头。

  用最后残存的爆发力,将头颅猛地往上一顶,狠狠撞向骨鸠砸来的那只手腕!

  用坚硬带棱角的额骨,撞击对方相对脆弱的腕部骨骼连接。

  这是他生死血斗中磨砺出的最后本能。

  “砰——咔嚓!”

  一声骨肉撞击与细微骨裂声同时爆响!

  骨鸠砸下的拳头被这股孤注一掷的撞击力强行顶偏,铁拳擦着挞拔冽的头皮和太阳穴的位置,狠狠砸在了他头侧的破碎屋脊上。

  “轰隆——!”

  后方的屋脊再次炸开一个脸盆大的窟窿,碎石瓦砾乱飞。

  巨大的冲击力震得挞拔冽整个头颅如同被巨大的榔头击中。

  “噗!”

  一口带着内脏碎块般的猩红逆血,从挞拔冽口中狂喷而出。

  耳朵里嗡鸣不断,如同千百万口铜钟同时在颅内敲响。

  眼前的世界瞬间变成了旋转的血色浆糊,天灵盖如同要被掀翻。

  他知道,自己撞歪了那必杀的一拳,代价是头骨遭受了恐怖的冲击震荡,离死只差一线!

  肩头的骨毒伤口更是火辣辣地灼烧着他的神经!

  不行了,彻底不行了!

  必须……逃出去!

  在意识彻底沉沦黑暗之前!

  在骨鸠因手腕剧痛而咆哮着收回砸空的拳头,准备发出更为恐怖的反扑的一刹!

  挞拔冽的身体再次动了!

  在那片破碎的瓦砾中,挞拔冽如同被强弩发射出的滚地葫芦,借助头顶撞击对方手腕的反冲力,加上最后残存的一股求生本能,不顾一切的朝着刚才被骨鸠砸塌的那个大窟窿边缘,侧身翻滚而去。

  那个窟窿下方不是街道,而是紧贴着此片民宅边缘、那条在黑暗中发出低沉呜咽流响的——

  京都护城河!

  水!生路!

  “扑通——!”

  一声沉重浑浊的巨大落水声,撕裂了夜色。

  挞拔冽整个人,斜斜地撞入了护城河散发着浓重水腥气的黑色水面。

  巨大的水花混合着粘稠的血液瞬间炸开,同墨池中绽开一朵妖异的红莲。

  冰冷刺骨的水流如同无数双冰冷的手,瞬间缠住了他残破的身体,猛烈地灌入他的口鼻。

  肩膀伤口的剧痛被这刺骨的冰冷瞬间麻痹又点燃,头颅遭受的恐怖震荡在入水的刹那让意识彻底碎裂!

  黑暗!

  无尽的黑暗与冰冷包裹着意识沉沦的身体。

  唯一残留的感觉,就是身体被一股湍急的水流包裹着,向更深的黑暗中不受控制地漂流而去……

  河面上,血红的水花缓缓洇开、扩散、消散……

  夜色,重新合拢。

  ……

  金石县地界,挨着京都边上最荒僻的一角,有条弯弯绕绕的老沣河。

  这河尾巴刚刚好甩进了河湾村的地盘,河岸上不是疯长的野芦苇,就是一片坑坑洼洼的烂泥滩。

  鸟都不多来拉屎的鬼地方。

  太阳倒是不吝啬,明晃晃地悬在头顶上,晒得泥滩水汽蒸腾,一股河底淤泥被阳光煮熟的臭味直往人鼻孔里钻。

  老李头——李栓柱四仰八叉地躺在一片半黄不绿的干巴草地上,离那发臭的烂泥滩子不远。

  他闭着眼睛,两颗豁了口的黄门牙龇在嘴唇外头,正起劲地哼唧着小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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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调子七扭八拐,曲走调跑,就像只被掐住了脖子的老公鸭在叫唤:

  “哎——那小娘子哟,端的是好腰身儿……”

  “扭——股糖儿似滴勾——了我的魂儿哟喂……”

  “只恨——你那瞎眼的老爹哟,不识我李栓柱是个……唔呼……哈哈……”

  哼到得意处,他自个儿都憋不住笑出声来。

  他心里痛快,那叫一个扬眉吐气,美得冒泡!

  前儿个夜里,他那个在县衙里当主簿堂弟李承影,突然差人送来了口信——他娘的升官了!

  不是主簿,不是那跑腿听喝的小师爷,是堂堂正正、坐大堂拍惊堂木的金石县知县大老爷!

  这山旮旯里土皇帝一样的人物!

  消息传进耳朵里的时候,李栓柱正拿冷窝头就着咸菜下咽,差点没把自己噎死。

  憋红了脸,咳嗽老半天才顺过气来,随即一股热气猛地从脚底板冲上脑门,手里那半个窝头都让他捏碎了。

  他李栓柱是什么人?

  河湾村有名的破落户、老光棍,唯一的手艺就是前些年给那些大户人家做水车。

  自打堂弟当了官儿,他那颗浮躁的心也彻底放飞开来,从此便将这门手艺落下了,整日游手好闲、混吃等死。

  平日里连村头张屠夫家的看门狗都敢冲他吠几声。

  如今可好!

  亲堂弟李承影,那是知县大老爷!

  这河湾村……不,是整个金石县,往后横着走还是竖着走,他李栓柱不得排前头?

  “知县老爷的亲哥,啧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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