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玄水真君-《九霄灭神录》

  九名天刑卫结成诡异阵型,正在将血色符文烙在塔身上。塔门大开,里面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

  "他们...在释放什么东西!"苏清儿声音发抖。

  楚凡握紧残剑。

  塔内散发的气息,比伪神还要古老恐怖。

  必须阻止,哪怕...

  "清儿,准备好了吗?"他沉声道,"这次,我们可能真的要拼命了。"

  苏清儿重重点头,取出了楚凡提前交给她的时之痕碎片。碎片感应到塔内异变,竟开始微微发烫。

  大战,一触即发。

  "结阵!"为首的天刑卫厉喝。

  九人瞬间移位,血色符文在塔身亮如烙铁,锁链崩断声震耳欲聋!

  塔门阴影里,一只覆盖着混沌鳞片的巨爪缓缓探出,所过之处空间寸寸碎裂。

  "不能让它出来!"楚凡眼中决绝。混沌之力毫无保留注入"星河引",剑格七星竟同时亮起微光,他纵身跃起,剑锋直指血色阵眼。

  "找死!"三名天刑卫横矛拦截。矛剑相撞,刺耳爆鸣!楚凡虎口崩裂,鲜血染红剑柄,却借势旋身,残剑划出诡异的灰弧...

  "星湮·断流!"

  剑光并非斩向天刑卫,而是斩向连接巨爪的九条血色符文锁链.

  嗤啦!

  一条锁链应声而断,巨爪猛地一滞!

  "啊!"反噬之力让楚凡喷出一口鲜血,从半空坠落。

  "大哥哥!"苏清儿不顾一切催动引星玉符,微弱星光射向最近的天刑卫面甲缝隙,那天刑卫动作微顿。

  就是这瞬间,楚凡落地翻滚,再次挥剑!

  第二条锁链断裂!混沌巨爪发出震怒咆哮,塔身剧烈摇晃!

  剩余七名天刑卫猩红目芒暴涨,矛尖同时转向楚凡,毁灭性能量汇聚.

  避无可避!

  楚凡猛地将怀中时之痕碎片按在"星河引"剑格之上!

  嗡!

  碎片与残剑碰撞,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灰金色光芒,一股奇异波动横扫而出!

  冲在最前的两名天刑卫,动作骤然凝固!矛尖离楚凡心口仅三寸,却如同陷入琥珀的飞虫,连周身翻涌的血色符文都停滞了一瞬!

  时间迟滞,虽然只有一息!

  代价是楚凡七窍流血,时之痕碎片光芒急剧黯淡!

  "清儿!塔顶!"楚凡嘶吼,用尽最后力气将残剑掷向问心塔最高层的窗口!

  苏清儿福至心灵,引星玉符爆出最后光芒,精准加持在飞剑之上!

  "星河引"化作一道灰金流星,洞穿塔顶!

  轰隆隆!!!

  塔顶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维持阵法的核心符文被毁,剩余七条血色锁链寸寸崩解!

  "吼!!!"

  混沌巨爪发出不甘的咆哮,被一股无形的塔内力量强行拖回黑暗,塔门轰然闭合!

  "不!"为首天刑卫发出非人的尖啸。阵法反噬下,九人身上符文寸寸碎裂,重甲崩开,露出下面干瘪扭曲的躯体,在血光中化为飞灰!

  尘埃落定。

  问心塔静立,塔身布满裂纹,却终究未倒。

  楚凡力竭倒地,怀中时之痕碎片滚落,光芒微弱如风中残烛。苏清儿踉跄扑到他身边,颤抖着为他止血。

  塔顶破洞处,一缕天光刺破血色云层,照亮塔前残碑,上面三个斑驳古篆骤然清晰:

  镇魔塔。

  “镇魔塔?”楚凡瞳孔骤缩,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头顶,几乎压过了身体的剧痛,“那位前辈明明跟自己说的是‘问心塔’!能得答案之地…怎么会是…镇魔塔?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猛地扭头看向塔身,刚才那毁天灭地的混沌巨爪、崩断的锁链、天刑卫献祭般的疯狂…一切似乎都有了更可怕的解释.那塔里关着的,根本不是什么答案,而是一个足以毁灭一切的恐怖魔物,自己刚才拼尽全力,竟然是在阻止一个绝世凶魔破封!

  “大哥哥…这…”苏清儿也看到了碑文,小脸瞬间血色尽褪,声音带着恐惧的颤抖。

  就在两人心神剧震之际...

  “嗬…嗬嗬嗬…”

  一阵低沉、扭曲、仿佛从九幽地狱深处挤出来的笑声,毫无征兆地在两人脑海中直接炸响!那声音带着万古的怨毒与疯狂,震得他们识海翻腾,灵魂都仿佛要被冻结。

  “为什么…坏我好事…蝼蚁…为什么” 魔音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他们的意识,充满了刻骨的恨意,“只差一点…就只差那么一点点,本尊就能重见天日…撕碎这虚伪的牢笼…撕碎玄水那个卑鄙小人!!”

  楚凡强忍灵魂被撕裂般的痛苦,猛地握紧苏清儿的手,混沌之力本能地流转护住心神。他挣扎着站直身体,染血的“星河引”横在身前,剑尖直指紧闭的塔门,厉声喝问:“你究竟是谁?为何被囚于此?!玄水又是何人?”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塔前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塔内短暂的沉寂,仿佛那魔物在积蓄着更深的怒火。随即,更加狂暴的意念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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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知道本尊是谁?哈哈哈…被遗忘的岁月太久…连名号都成了尘埃!” 魔音带着滔天的怨气,塔身古老的符文随着它的咆哮也开始明灭不定,“但本尊记得!记得那九天之上的罡风,记得那魔渊深处的熔岩。实话告诉你吧,本尊乃混沌初开时,诞生于无尽魔渊的‘噬界’!是万魔俯首,诸神忌惮的存在!”

  它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被背叛的狂怒:“玄水!那个道貌岸然、满口天道的伪君子!当年他不过是个野心勃勃的小神仙,却是觊觎那至高无上的主神之位,是他,是他主动寻到魔渊深处,找到了本尊,以六界九霄共主之诺,求本尊助他一臂之力!”

  塔内传来沉重的撞击声,仿佛巨兽在疯狂冲撞塔壁:“本尊竟然信了当年他的那番鬼话。倾尽魔渊之力,助他掀起滔天战火,搅乱诸天平衡,无数仙神陨落,天道震荡…眼看大业将成,那至高之位唾手可得…”

  魔音在此刻变得无比怨毒,几乎要刺穿两人的耳膜:“可就在最后关头,就在本尊为他扫清最后一个障碍,力量损耗最剧之时,玄水!这个背信弃义的卑鄙小人!他竟以‘镇压邪魔、护佑苍生’之名,联合剩余的正神,布下这该死的‘镇魔塔’!用本尊借给他的魔渊本源,反过来将本尊封印。是他,是他踩着无数骸骨,踏着本尊的脊梁,窃取了主神之位,摇身一变成了高高在上的‘玄水真君’,受六界供奉!”

  “他封印本尊于此,万载岁月!用这该死的塔,日夜消磨本尊的神魂!若非那几个蠢货天刑卫,以自身精血和伪神符印强行冲击封印核心…嗬嗬…本尊还要被困在这暗无天日的囚笼里多久?”

  真相如同惊雷,在楚凡和苏清儿脑中炸开!

  玄水真君!

  那个在传说中掌江河潮汐,悲悯苍生、于危难之际力挽狂澜的六界主神?竟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伪神?!是他策划了当年的动乱,利用了魔尊噬界,最终背信弃义,将其封印,并窃取了胜利果实,登上了主神之位?

  “这怎么跟我所知道的恰恰相反呢,明明如今的九霄殿主神也不是玄水真君,这老怪物该不会是想出来,随便捏造个故事,骗我们吧?”苏清儿暗自思索道。

  “伪神…玄水…窃天…” 楚凡喃喃自语,眼神中翻涌着惊涛骇浪。遗落之都巨石上的血泪控诉“伪神窃天机”,红云老祖的警示“伪神窃天”,此刻与塔中魔尊的咆哮完美印证。

  “不错!他就是伪神!窃取天道权柄的窃贼!” 噬界的魔音充满了快意的诅咒,“小子!你阻止本尊破封,便是帮了那伪神的大忙!待他日玄水清算尔等,你便是自掘坟墓!哈哈哈…愚蠢!何其愚蠢!还不如趁早将本尊放出来,到时候一切就是我们说了算。”

  “你休想!三言两语就想让我们帮你,谁知道你会不会是下一个玄水。”苏清儿回道。

  “哈哈哈!信不信随便你们两个小娃!”

  狂笑声中,塔内那股狂暴的气息似乎因为过度宣泄和封印的压制,开始如潮水般迅速退去,只留下令人窒息的怨毒余波在空气中回荡。

  楚凡站在原地,握着残剑的手微微颤抖,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盯着那扇紧闭的、布满裂痕的塔门,心中掀起的惊涛骇浪久久无法平息。

  问心塔?镇魔塔!

  寻求答案?难道就得放出被伪神封印的魔尊,而伪神…竟会是那高高在上的六界主宰—玄水真君。

  老者的话犹在耳边:“真正的敌人,往往藏在最光明处…”

  光明?那笼罩六界的“玄水真君”的神光,可不就是最耀眼的光明吗?

  “玄水…” 楚凡缓缓吐出这两个字,每一个音节都冰冷刺骨,带着滔天的杀意。真相,竟如此残酷而黑暗。

  苏清儿紧紧抓住楚凡的手臂,感受到他身体里压抑的火山即将爆发,眼中充满了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同仇敌忾的决然。

  显然,他们即将要面对的,是掌控六界的至高伪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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