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鲤鱼寨别样的土地庙-《我就拍个照,怎么重生了》

  这天放寒假,钟志远开车和林子静一起去鲤鱼寨,顺便把李招娣捎回去。

  经过杨村,他们去看了瓶子的生产情况,然后才去鲤鱼寨。进鲤鱼寨的路,一路畅通,再不需要停下来爬山。

  “快是快,可惜了,风景看不到了。”林子静感叹地说。

  想到她和钟志远在山上看花海,真想再走一次山路。

  “是啊,物质文明了,反而失去了许多情趣。”钟志远感叹道。

  这时候的人谈恋爱,男的骑单车带着女人,女人搂着男人,卿卿我我,亲密无间。等到都有了私家车,男的开车,女的坐在副驾上,隔着一段距离,只能偷偷摸下手了,再进一步就要车毁人亡了。

  路上不断有往外运水的货车从对面驶过。

  “春天来的时候,还在修路,现在这么多车了!”林子静叹道。

  “嗯,我弟说,鲤鱼山泉卖到全国了。”李招娣说。

  “可不,火车上卖货的列车员都吆喝‘瓜子花生扑克牌,香烟汽水鲤鱼山泉啦’。”钟志远说着,学起列车员的声音吆喝着,林子静和李招娣都笑了。

  “村里市场部的几个人,回来的时候穿着皮鞋,系着领带,村里人都不认得,有小孩问‘你找哪个哦’,就像是‘少小离家老大回’……”李招娣说,笑得好开心。

  “是吧?那几个家伙别看没几两墨水,学东西还真快!”钟志远想到带他们的情形,也笑得很开心。

  “他们回来,逢人就夸钟同学,说你一招制胜,打遍天下。”李招娣笑嘻嘻地说。

  “那是!”钟志远得意地说。

  他就教他们一招:免费送。

  只要你喝了,这草就种下了,野蛮生长。

  你喜欢上鲤鱼山泉的清甜,你喜欢上鲤鱼山泉的方便,你就逃脱不了想它、买它。

  免费的东西是最贵的,这话,什么时候都是真理。

  “噫,那个车轮上白的是什么?石灰?不像。雪?不可能!”林子静发现对面过来的车,车轮上有泥还有白色的东西,自言自语说。

  钟志远仔细看去,也看到白色如雪的东西。

  李招娣淡淡地说:“可能村里下雪了。”

  “下雪?不会吧,赣州没有,这里也没有。”林子静怀疑道。

  钟志远遇到过,这头下雨那头天晴的神奇,跨一步就是晴雨分界线。

  往前开,看到远山如雪,阳光照射下,金光闪闪,果然是下雪了。

  车子停在山下,运水的车有另一条路上去。

  钟志远和林子静她们步行进村。

  原野白皑皑一片,洒满金色的阳光,梯田如一只只银盘叠在一起,被阳光勾勒出一圈金边,一片银光中闪着圈金色的边。世界像静止的金色童话,唯有溪水淙淙,嘻笑着奔流而去。

  走在山路上,高大的树木上,风一吹,有阵阵雪花落下。

  钟志远他们沾了一身一头的雪花。

  “来,走企鹅步,不容易滑倒。”

  雪后的路滑,钟志远走着企鹅步,让林子静和李招娣学着走。

  他的样子很滑稽,林子静掩嘴咯咯地笑。

  “别笑,你也一样!”钟志远笑说,看林子静走起企鹅步,屁股一扭一扭的笨拙样,也笑了。

  林子静被笑得不愿意了,放弃企鹅步,跨步往前走,没走出几步,一个趔趄,眼看就要倒下去。还好钟志远就在身后,眼疾手快,一个跨步上前,一把将她拉住往怀里带。

  林子静被他扯过来,倒在他怀里,回头看他时,说巧不巧,嘴怼在一起,叭唧吻上了。

  李招娣赶紧扭过头。

  林子静羞红着脸,倏地站直身,自顾自往前走。

  钟志远心想,每次和林子静出来,总要发生点什么,想想,笑了。

  来到村口,路边的土地庙,大冬天的雪地里,依然有香火。

  “你们鲤鱼寨的人对土地爷真好啊!”钟志远对李招娣调侃道。

  林子静忽然嘻笑起来,“嘿,这有两块碑,写了我和你的名字呢!”

  她蹲在土地庙前,满脸的惊喜。

  钟志远走近弯腰往里看,矮矮的庙里,果然立着两块石碑,刻着他和林子静的名字,像神龛上的神位,接受着香火。

  “什么情况,你知道吗?”钟志远站起身,惊讶地问李招娣。

  李招娣了然地笑了下,“九月回校前,听村里人商议过,没想到真立了。”

  “为什么呀?”林子静饶有兴趣地问。

  “大家说以前拜这个拜那个,没见福报。是你们带给鲤鲤寨富贵,不如拜你们。”李招娣说,呵呵地笑起来。

  “糊涂啊,怎么没有福报?你我成为同学,我到鲤鱼寨找你,发现了山泉,开发出鲤鱼山泉,这就是福报嘛!”钟志远说着,就要去把他和林子静的神位拿掉。

  李招娣急忙阻止,拦在庙前,“钟同学,这是村民的心意,还是先跟他们商量再说。”她眼神坚定,下决心不让他动。

  钟志远愣了下,觉得她的话有道理,就作罢了,加快脚步上山进村。

  正是日落时分,鲤鱼寨浸染在金色雪白的世界里。

  远远听到吹吹打打的声音,还有鞭炮在燃放。

  “有人在大队部办喜事吧?”李招娣自言自语道。

  进了村子,路边的树上都结着红绸带,挂着红灯笼。

  站在山腰的路上,路上路下的房子都挂着红灯笼,在雪白的世界里,显得格外喜庆、热闹,村里却没看到人。

  “肯定是在办喜事!大家都在那儿。”李招娣说,她看向钟志远,“我们也去吧!”

  三个人朝大队部走去,雪地上串串的脚印,都通往大队部。

  雪面上脚印零乱,却很干净,见不到脏污和垃圾,看这环境,钟志远很欣慰。

  大队部的院墙粉刷一新,门上贴着大红的双喜。墙头露出的大樟树,烟雾缭绕,隔墙就闻到鞭炮的硝烟味,里面的说话声、嘻闹声远远就听得到。

  三人推门进去,院子里人声鼎沸,男女老幼在大樟树下围着桌子正在等开席。雪地上满是鞭炮屑,许多孩子在桌子间钻来钻去,嘻笑不已。

  “招娣回来了!”

  “啊呀,钟同学和林会长来了!”

  “快!快!”

  李招娣走在头前,被人看见,之后就见到她身后进来的钟志远和林子静。场面一下子就乱了,人们纷纷站起来,往前去迎接他们,连追逐嬉戏的孩子都停了下来。

  “钟少!”

  两个市场部的员工,西装革履的,跑在头里,他们和李双喜走得近,跟着喊钟志远“钟少”。

  “啊呀,钟同学来了,鲤鱼寨今天双喜临门啊!”李富贵扒拉开两名员工,兴奋得握住钟志远的手,同时对林子静说,“欢迎林会长光临鲤鱼寨。”

  他穿着一身崭新的灰色中山装,皮鞋铮亮,胸前别着朵红花。

  “富贵,这是你结婚啊?”钟志远调侃道。

  “钟同学笑话了!”李富贵笑说,“我哪有他们的命,结婚早了。”

  “哟,你还嫌结婚早啊?”

  李富贵悄声说:“晚结婚,现在就有得挑了。”说罢和钟志远会心地笑起来。

  李支书听到喊声,从屋里出来,见到钟志远,高兴得将他拉到院中央,“钟同学,你来得太是时候了,多少次去请你,都说你在日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没想到,赶上了!太好了,太好了!”他连连慨叹。

  钟志远瞧他和李富贵一样,穿着新衣服,一件藏青的中山装,老头板正得很精神,胸前也别了朵小红花。

  “李支书,谁结婚?”钟志远问。

  “今天是李建国、李承志、李新建他们几个人集体婚礼。”李支书开心地说。

  钟志远听了很感慨,他去年还和李建国、李承志这对光棍去山上打猎呢,一晃一年,眼下就成新郎倌了,心里高兴,叫了声:“好!”

  李支书拉着钟志远,对乡亲们说:“各位乡亲,鲤鱼寨第一次集体婚礼就要开始了,欢迎钟同学为他们证婚。”

  不由分说,请新郎、新娘入场。

  六对新人,顶着盖头的新娘由新郎牵着从屋里走出来,新郎全兴奋得向钟志远挥手。

  村民们高声喝彩,热烈鼓掌。

  钟志远却摇手,朗声对大家说:“这可使不得,证婚人必须是德高望众之辈,这个李支书是不二人选,当仁不让。”说罢,就要走。

  李支书拉住他,死活不让走,“钟同学既然不做证婚人,怎么也要讲两句话。”

  村民们都说对,齐喊:“钟同学讲两句!”

  钟志远没办法,只好高声道:“很荣幸能见证这六对新人的婚礼,就一句话,祝你们的日子,像鲤鱼山泉一样甜!”

  这话虽简短,祝福满满,还用上了鲤鱼山泉的广告词,获得村民和新人们的热情掌声。

  婚礼在热闹、喜庆的气氛中进行,酒菜一样样端上席,热腾腾的冒着热汽。

  简单而热闹的婚礼仪式之后,酒席开动。

  李支书和李富贵陪钟志远和林子静坐在主桌。

  这第一杯酒,李支书说一定要敬钟志远,“不是钟同学,鲤鱼寨还是穷沟沟。”

  “对,不是钟同学,李建国他们不说娶媳妇,母猪都不愿嫁给他们!”李富贵打趣道,引得村民们全哄笑起来。

  “你看他们,现在一个个像城里人,不是钟同学,他们全是泥腿子。”一个村民指着市场部的人说,市场部的人都西装革履,头发倍亮。

  “就是,就是!不是钟同学,我们全是泥腿子,哪能天天去上班,月月拿工资?”

  村民们来了场幸福比赛,把钟志远都说得不好意思了。

  “钟同学,你就是神仙!”

  “钟同学,你就是活菩萨!”

  村民中有人喊起来,这喊叫声很真诚,钟志远听着却挺刺耳,又不好当众制止。

  “各位乡亲,大家端起酒杯,这第一杯酒,一起敬钟同学!”李支书适时地站起身,端着酒杯对大家说。

  村民们全站了起来,举起酒杯,向着钟志远遥敬。

  钟志远却之不恭,端着酒杯,站起身,对大家说:“我只是尽了微薄的力,没想到大家对我如此厚爱,实在惶恐。这杯酒我喝了,鲤鱼寨富了,我高兴!”

  他说完,一仰脖子,全干了。

  村民们齐声喝彩,一个个都干了。

  酒席进入狂欢,李建国等新人轮番来敬酒,钟志远来者不拒,喝得高兴。

  “鲤鱼寨富了,以前不愿嫁到我们村的,现在巴巴的求人来提亲。”看着一对对新人,李支书对钟志远说,高兴得脸上褶子像菊花绽放。

  “李支书现在神气了,各乡各村的人都来取经,乡长见了他还主动打招呼。”李富贵说。

  “有什么经?我就一句话,遇到神仙了。”李支书呵呵地笑说。

  说到神仙,钟志远就说了:“李支书,富贵,村口土地庙里的石碑撤了吧。”

  李支书和李富贵都摇头,说那是村民的意思,不好违逆。

  钟志远看他们坚决的态度,一时不知道如何说服他们。

  “我这出了点力就菩萨啊,神的,做菩萨和神太容易了吧?”他笑道,心在急转。

  “不容易,不容易,不是你,我们鲤鱼寨不知要穷到什么时候。”李支书说。

  钟志远心念电转间,想到办法了,他看着李支书和李富贵,笑问:“李支书,这以后我要是有机会去当官,人家一查,说我在鲤鱼寨搞个人崇拜,咋办?”

  钟志远并没有从政的想法,只想用这种说辞让他们把石碑撤下来。

  听了钟志远的话,李支书和李富贵相视,一脸懵。

  这可是个政治问题,会毁了钟同学的前途。

  李富贵心里着急,哭丧着脸说:“没想到啊。”

  李支书果断地说:“钟同学,你放心,马上就叫人撤下来,保证不会有人说出去。”

  得到保证,钟志远就轻松了。

  林子静倒觉得有些可惜,她的名字和钟志远的写在一起,心里喜欢。虽然,她也觉得那样不好,但就是喜欢。

  钟志远和林子静在鲤鱼寨待了两天,对鲤鱼山泉的生产、销售作了进一步的安排。

  他把鲤鱼山泉的未来规划概括为一句话:“寻找纯净水源,就近灌装。”

  越简洁明了的话越能抓住精要,让人记住。

  提出这个规划时,李支书他们都惊讶了。

  “鲤鱼寨的水还不够呢?”李富贵讶然地问。

  “当然不够,国家那么大,都从鲤鱼寨生产,再运到全国各地,运输时间长,运输成本高,不划算。”钟志远说。

  是啊,大家听了都点头,眼睛也亮了。

  又一盏明灯在前方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