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有人在等我-《爱不候时》

  白恩月到家,已经是凌晨两点。

  她推门进家时,指尖还带着凌晨便利店的冷气。

  玄关的感应灯亮了一瞬,像一句迟到的“欢迎回来”。

  白恩月脱掉鞋,放到一边,她光走着脚走进客厅。

  忽然,白恩月心脏漏跳半拍。

  客厅夜灯下,小秋的小兔玩偶端端正正坐在餐桌中央,那是进入客厅最显眼的位置。

  尽管玩偶不会说话,但是白恩月知道这是小秋让玩偶替她等自己回家。

  “小兔子,”她蹲下来,把玩偶抱进怀里,声音轻得像怕惊动夜色,“谢谢你替小秋等我。”

  兔子的耳朵蹭过她下巴,带着一点绒毛的痒。

  白恩月低头,在玩偶鼻尖落下一吻,像替小秋收下这份深夜的温柔。

  而它面前摆着一只白瓷盘——三角三明治被保鲜膜包得严丝合缝,边缘却早没了温度。

  不用说就知道,这是鹿鸣川准备的。

  她失笑,指尖抚过三明治的保鲜膜,仿佛能触到鹿鸣川系围裙时微微皱起的眉。

  尽管她才刚刚吃过东西,但是她还是小心翼翼撕开保鲜膜,把整个三明治吃得干干净净。

  小心将盘子放好后,她蹑手蹑脚抱着玩偶走进小秋的儿童房。

  当看门透过夜灯看清小秋睡颜的刹那,白恩月忽然觉得有些愧疚。

  虽然她提前给竹羡青打过招呼,要是自己回来得晚,希望她能多陪小秋一会儿......

  白恩月以最温柔的动作将玩偶放到小秋的身旁,然而亲亲在小秋脸颊落下一吻,才出了房间。

  主卧的门虚掩着,一线暖橘色的光从门缝里漏出来。

  卧室里,鹿鸣川靠在床头睡着了,手里还握着手机,屏幕停在和她的聊天界面,最后一条是半小时前她发的【不用接我,在回家路上了】。

  床头那盏鹿形小夜灯亮着,光晕落在他半垂的睫毛上。

  白恩月站在门口,忽然觉得胸口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

  原来凌晨两点,也有人替她守着一盏不灭的灯。

  她走过去,指尖替他合上手机,屏幕熄灭前最后的光映出他眼下的淡青,像一片不肯融化的霜。

  “傻瓜,”她声音哑得只剩气音,“三明治都凉了。”

  鹿鸣川却在这时动了动,像被她的声音叫醒,又像是梦里听见了她。

  他睁眼,眼底还带着一点未散的倦意,却在看清她脸的瞬间弯成月牙:“回来了?”

  白恩月“嗯”了一声,指尖拂过他鬓角,像替他抹去一天的疲惫。

  “下次别等我。”她声音轻,却带着一点心疼。

  鹿鸣川没答,只是伸手扣住她手腕,把人拉进怀里,额头抵着她锁骨,声音闷在两人之间:“可我等得挺开心的。”

  她低头,额头抵在他锁骨上,声音闷得只剩气音:“对不起,回来晚了。”

  鹿鸣川没说话,只是掌心顺着她脊背往下,像抚平一张被揉皱的纸。

  “牛奶在壶里。”

  “喝完再睡。”

  白恩月摇头,鼻尖蹭过他睡衣领口,带着一点归来的疲惫和撒娇:“想先洗澡。”

  “那就一起?”

  “不要,你赶快睡。”

  还不等鹿鸣川反应,白恩月就进了浴室。

  她把花洒调到最小,水珠细密得像一场无声的雨。

  她对着浴室外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自言自语:“他们赌我第四天挂检讨。”

  鹿鸣川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呢?”

  “我押我自己,第三天凌晨。”

  鹿鸣川脸上尽是心疼,声音哑得像掺了烈酒:“辛苦你了,鹿太太。”

  白恩月没再回话。

  热水没过脚踝,白恩月忽然想起很多年前,自己蹲在孤儿院厨房刷碗,手背被洗洁精泡得发白,那时候她最大的愿望是——

  有人等她回家。

  现在又一个愿望实现了......

  等她从浴室出来时,鹿鸣川的目光自动锁在她身上。

  “怎么还不睡,是不是我吵着你了?”

  白恩月慢慢靠近对方,床头灯的光晕在两人之间晃了晃。

  白恩月低头,吻落在他嘴唇,带着凌晨两点特有的凉意,却烫得惊人。

  鹿鸣川轻轻将白恩月推开,“一个吻就想收买我?”

  “鹿太太。”他声音低哑,带着刚醒的鼻音,却掩不住那点宠到骨子里的责备,“第一天上班就敢加班到两点?”

  白恩月光着脚走近,指尖去勾他睡衣的第二颗纽扣,声音软得掺了蜜:“我加班,是为了给鹿总挣奶粉钱。”

  鹿鸣川握住她手腕,指腹在她腕骨上轻轻摩挲,像在给一只晚归的猫顺毛:“奶粉钱?鹿太太,你是指十年后还是二十年后?”

  白恩月失笑,俯身去解他领口,唇角蹭过他锁骨,带着一点夜风的凉:“一年后。”

  “工作狂。”鹿鸣川低声指控,掌心却扣住她后腰,把人整个带进怀里,额头抵着她发旋,“谁家太太第一天就卷到凌晨两点?”

  白恩月仰头,指尖点在他心口,声音带着刚下班的倦:“彼此彼此——鹿总上周连续三个通宵,是谁把咖啡当水灌?”

  鹿鸣川噎住,半晌,低头在她唇角咬了一口,声音低哑得像磨过砂纸:“那不一样,我加班是为了早点回家抱你。”

  “巧了。”白恩月笑着去扯他睡衣带子,“我加班是为了早点回家被你抱。”

  床头灯的光晕晃了晃,像被两人的呼吸吹皱。

  鹿鸣川把她的西装外套搭在椅背,掌心贴上她后颈,声音低下去,带着一点哄:“下次再敢这么晚,我就直接杀到公司把你扛回来。”

  “好啊。”白恩月踮脚,吻落在他喉结,声音软得像刚化开的奶油,“记得提前发邮件预约。”

  鹿鸣川低笑出声,胸腔震得她耳尖发麻,掌心顺着她脊背往下,像安抚,又像点火:“鹿太太,你这叫顶嘴。”

  床头那盏鹿形小夜灯闪了一下,自动熄灭。

  黑暗中,只剩两人交叠的呼吸,像一场无人知晓的审判——

  被告:工作狂。

  原告:更工作狂。

  罪名:加班太晚。

  判决:终身监禁,地点:彼此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