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让你们走了吗-《爱不候时》

  男人话音落下,空气像被骤然抽干,院长和孩子们都露出绝望的表情。

  女人抱臂冷笑,高跟鞋碾进泥里,像把刀尖钉进土地。

  胖男人揉着发红的手腕,趁机往地上啐了一口,嘴里不干不净:“识相的就赶紧跪——”

  可白恩月却仍旧一副从容的神情,这不禁让姓陆的男人有些自乱阵脚。

  “......只是一句道歉的问题,用不着闹到这个份儿上吧?”

  白恩月冷着脸:“这就是你的手段?”

  男人以为白恩月终于怯场了,他的语气恢复了最初的自信。

  “我只在意结果,不在意过程和手段。”

  白恩月抬手,从托特包里抽出一张极薄的黑色名片。

  名片边缘镀着暗金,在暮色里闪出一线冷光。

  她两指夹着,递到男人面前,声音淡得像一潭死水。

  “这是我的法务,24小时在线。”

  “任何疑问,请直接拨打。”

  男人下意识接过,指尖在触到那行烫金小字的瞬间猛地一抖——

  【鹿氏集团......】

  女人笑容僵在脸上,高跟鞋“咯噔”一声往后踉跄半步。

  胖男人更是脸色煞白,像被人当众扇了一耳光。

  “江城......鹿……鹿氏?”西装男声音发颤,镜片后的瞳孔骤然收缩,“你是鹿氏的人——”

  “这不重要,既然你说这块地有历史遗留问题,你直接打这个电话就行了。”

  既然对方都说了不在意过程和手段,那白恩月也觉得没有必要再废话下去。

  这名片是当初鹿鸣川给她的,就是以防她的合法权益受到侵犯,没想到竟然会在此时此地派上用场。

  那个女人走上前来,强露出一抹笑容。

  “这个名片说不定她在哪儿捡的......”

  虽说如此,但她的语气却透露出不自信。

  “而且一张破名片而已,能够证明什么呢?”

  可拿着名片的男人可不这样想,从他那微微颤抖的手指就能看出这张名片的含金量。

  男人一把将女人扯到自己身后。

  “不好意思,刚刚多有得罪。”

  空气陷入死寂。

  远处蝉鸣忽然停了,只剩风掠过草叶,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女人攥紧手包,指节泛白,声音像被掐住脖子:“怎么可能……”

  白恩月垂眼,指尖掸了掸裙摆并不存在的灰。

  “三分钟内,带着你的孩子离开。”

  “否则——”她抬眸,目光像一柄出鞘的剑,“鹿氏法务部今晚就会收到一份关于‘未成年人寻衅滋事’、‘恶意诽谤’、‘涉嫌敲诈勒索’的完整证据链。”

  “包括行车记录仪、现场音频、以及——”

  她轻飘飘扫过男人腕上的金表,“你们刚才所有的威胁言论。”

  西装男脸色由红转青,喉结滚动,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女人终于慌了,一把扯过还在发愣的男孩,声音尖得破了音:

  “走!回家!”

  “这样就想走了吗?”

  “还没道歉呢。”

  白恩月声音不高,却像一把钝刀,割得空气嗡嗡作响。

  男孩缩着脖子,被西装男一把扯了过来。

  “对、对不起……”

  他声音像蚊子,视线飘忽,不敢看小秋。

  女人咬着后槽牙,嘴角勉强扯出一个弧度:“误会一场,不好意思了。”

  高跟鞋碾过泥地,发出不甘心的咯吱声。

  黎院长抱着胳膊,蒲扇在掌心敲了敲,没说话。

  孩子们躲在院长身后,探出半个脑袋,眼里闪着又紧张又解气的光。

  “错的不只是他一个人吧?”

  在西装男凶狠的视线下,红鼻子男孩的几个同伙也灰溜溜走上前来道了歉。

  “对不起......”

  白恩月点点头,侧开半步,像给他们让出一条生路。

  女人立刻拽着男孩转身,西装男也抬手去扶车门——

  就在这一秒,白恩月忽然伸手,指尖精准地扣住男孩后脑勺的纱布结。

  “咔——”

  男孩尖叫一声,还想要捂着,但是一切都晚了。

  纱布被白恩月一把扯下,连带着几根头发,在暮色里扬起。

  没有血,没有疤。

  空气瞬间凝固。

  女人脸色唰地惨白,高跟鞋一崴,差点跪进泥里。

  西装男愣了半秒,猛地转头,镜片后的瞳孔缩成针尖。

  “这是怎么回事?”

  声音不是质问,是咆哮。

  男孩被吓得捂着头,立刻蹲到地上。

  男人气得不轻,抬腿就要往孩子身上踹。

  女人赶忙将他拦下,“算了,反正都已经道歉了,就不要追究了!”

  而吓破胆的男孩缓缓开口,“后妈让我这样做的......”

  女人踉跄后退,她惊恐地看着男人,声音尖得破了音:“我、我只是想给你个交代……”

  “交代?”西装男抬手,第一巴掌毫不留情地甩在她脸上,“拿我当枪使?”

  “啪!”

  女人被打得偏过头,发髻散开,珍珠耳坠飞出去,在泥里滚了两圈。

  第二巴掌紧随而至:“我儿子头破血流是假的,你让我的脸往哪儿搁?”

  男孩吓得哇地一声哭出来,想扑过去护母亲,却被父亲一把推开。

  女人捂着脸,妆容糊成一片,嘴唇哆嗦:“我、我只是想让他们低头……”

  “低头?”西装男冷笑,指了指自己头顶,“现在低头的成了我!”

  “你这不是在打我的脸吗?”

  白恩月站在原地,指尖拎着那块纱布,像拎着一块脏抹布。

  她垂眼,声音凉得吓人:“两巴掌,算轻了。”

  女人瘫坐在地,高跟鞋陷进泥里,像两根折断的旗杆。

  男孩嚎啕着去拽父亲衣角,被一把甩开。

  西装男深吸一口气,转身,冲白恩月鞠了一躬——

  这次,腰弯得极低,声音发颤:“对不起,教子无方,给您添麻烦了。”

  白恩月没接话,只是抬手,把纱布扔进女人怀里。

  “带着你的戏台,滚。”

  “我不希望下次再在这里见到你们。”

  女人哆嗦着爬起,拽着孩子,连滚带爬钻进车里。

  车门“砰”地一声合上,像给这场闹剧拉上帷幕。

  白恩月低头,拍了拍裙摆上并不存在的灰,转身——

  孩子们忽然爆发出一阵小小的欢呼,像压抑了许久的气球终于炸开。

  黎院长带着骄傲朝白恩月招了招手,“走吧恩月,我们回家。”

  西装男此刻已经走到车前,在听到白恩月的名字后,他止住脚步,回过头来,声音抖得变了形。

  “您是鹿家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