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柳叶刀惊魂!李恪刀下救军神-《大唐躺平王》

  秦红梅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爆出光。

  两个御医脸唰地白了,浑身哆嗦,嘴唇抖着想说话,却被李恪刀子似的目光堵了回去。

  “殿…殿下!”老御医扑通跪下,声音发颤,“使不得啊!

  刮骨疗毒…那是传说!

  华佗早没了!

  卫国公年迈体虚,受不住剜肉刮骨!

  开膛破肚,稍有不慎,立时就…就…

  殿下三思啊!”

  “是啊殿下!”另一个御医也慌忙跪下,“卫国公千金之躯,万万不能冒险!

  得缓缓用药,或可…”

  “缓缓用药?”李恪声音拔高,带着冰碴子,指向榻上气若游丝的李靖,“你俩眼瞎?

  他气儿都快没了!

  还缓缓?

  再缓下去人都凉透了!

  脓毒入肌理,不清创留着过年吗?!”

  他懒得再看那两个快吓晕的御医,目光扫向秦红梅:“红梅姐!军中柳叶刀!

  最薄最利的!

  火烤!

  烈酒反复冲洗!

  我带来的‘烧刀子’全搬来!

  干净麻布,煮沸晾干!

  备足三七粉!

  快!”

  “有!”秦红梅像打了强心针,斩钉截铁,“娘子军那会儿,断胳膊断腿都接过!

  这就去!”

  她转身冲出大帐。

  “程处默!”李恪低喝。

  “末将在!”程处默抱拳,眼神豁出去了。

  “守住帐门!除了秦红梅和我点的人,谁敢靠近十步,管他是将军还是亲王,立斩!

  就说本王军令!

  天塌了也等我做完这事!”李恪声音沙哑,带着铁血味儿。

  “遵令!”程处默“锵”地抽出横刀,大步堵到帐门口,眼神凶得像要吃人。

  几个恪卫老兵无声按刀上前,杀气腾腾。

  李恪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惊涛骇浪。

  刮骨疗毒?说得轻巧!

  这破地方要啥没啥!

  赌的是李靖的命,也是我李恪的前程!

  输了,万劫不复!

  李靖要是嗝屁,北疆崩盘,长孙无忌那老狐狸能笑掉大牙!

  娘的,拼了!

  秦红梅很快回来,带了个手上布满老茧的恪卫医护。

  她捧着一个木盒,里面几柄寒光闪闪、薄如柳叶的小刀,还有弯针和桑皮线,都烤过,浇淋过浓烈的“烧刀子”。

  “殿下,齐了!”秦红梅声音绷着,手却稳。

  “好!”李恪点头,走到李靖榻前。

  他用煮过晾干的麻布蘸烈酒,仔细擦李靖肩头溃烂伤口周围。

  皮肤烫得吓人。

  擦掉脓血,露出底下暗红发黑、深可见骨的创面,恶臭更浓。

  帐里响起压抑的干呕声。

  李恪拿起一柄柳叶刀,刀身映着炭火冷光。

  他看向秦红梅:“按死了!

  绝不能让他疼得乱动!”

  秦红梅和医护重重点头,像铁钳死死按住李靖手臂肩膀。

  李恪闭眼再睁,眼里只剩手术刀般的专注冷静。

  他脑子里飞快过着前世看过的清创画面和解剖图,手腕稳得吓人。

  刀尖,稳稳刺入溃烂发黑的脓腔边缘!

  “呃——!”昏迷的李靖身体猛地一弹!

  发出模糊痛苦的呻吟!

  秦红梅和医护额头青筋暴起,用尽全力压住!

  李恪心无旁骛。

  刀锋精准沿着坏死组织边缘,快速又小心地切割、剥离!

  避开下面跳动的血管。

  黑紫脓血混着黄绿污物被挑出。

  他额头瞬间布满汗珠,顺着脸滑落,滴在冰凉刀柄上。

  旁边端着烈酒铜盆的御医,手抖得像抽风。

  帐里只剩下李靖压抑的痛哼、刀刃割肉的细微声响、烈酒冲洗的哗啦声、粗重的喘息。

  空气绷得要炸。

  门口的程处默死死攥着刀柄,指节发白,后背湿透。

  李恪心里狂吼:稳住!别抖!别碰血管!刮干净!当这是块猪肉…呸!是救命的稻草!老李,挺住啊!

  时间像凝固了。

  每一秒都长得要命。

  终于!

  “呼…”李恪长长吐气,停刀。

  创口里,所有腐肉脓腔组织清除干净!

  露出底下新鲜带血丝的肌理!

  创面狰狞,恶臭却淡了。

  “三七粉!”李恪低喝。

  秦红梅立刻把研磨极细的褐色药粉,厚厚洒在创面上!

  强大的止血效果立显,渗血肉眼可见地缓了!

  “针线!”李恪放下柳叶刀,拿起弯针桑皮线。

  他动作没半分犹豫,针尖蘸烈酒,飞快穿针引线,开始缝合那被扩大的伤口边缘!

  一针,又一针,稳又快。

  桑皮线在皮肉间穿梭,把大口子一点点收紧。

  这场面,看得俩御医眼珠快瞪出来,腿肚子转筋——真…真在缝人?!

  最后一针打结,剪断线头。

  李恪再用烈酒冲洗缝合处,覆上厚厚一层烈酒泡过、煮沸晾干的干净麻布,仔细包好。

  做完这些,李恪像被抽空,踉跄一步,被秦红梅扶住。

  他脸色惨白,后背湿透。

  “殿下!”秦红梅声音发哽。

  “没事…温水!把‘行军散’和退热药,想法灌下去!”李恪声音发虚,命令却硬。

  他看向榻上的李靖,人还昏迷,但呼吸…好像稳了一丝丝?

  额头温度…好像降了一点点?

  一丝微弱的希望在秦红梅和恪卫心里燃起。

  可帐外的气氛,非但没松,反而更炸了!

  就在李恪手术最要命那会儿,一个裹着厚裘袍、脸色蜡黄、被俩亲兵架着的家伙,在一群将领簇拥下,“虚弱”地挪到中军大帐前。

  正是“病得要死”的代州行军副总管,博陵崔氏的崔乾!

  “咳咳…咳咳咳…”崔乾咳得惊天动地,“本将…听闻蜀王殿下驾临…咳咳…抱病特来拜见…咳咳…卫国公…怎样了?

  殿下…在里面…做甚?”

  他眼珠子乱转,死盯着紧闭的帐门和门神似的程处默。

  “崔将军!”程处默横刀一横,声音冰渣子,“殿下有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卫国公正到紧要关头,回吧!”

  “紧要关头?”崔乾身边,一个刀疤脸将领(崔乾心腹)阴阳怪气拔高调门,“啥紧要关头要关门?

  刚我们可听见卫国公叫唤了!

  程小将军,你拦着不让看,几个意思?

  莫非…蜀王殿下在里面…”

  他故意拖长音,意思不言而喻。

  “放你娘的屁!”程处默暴怒,刀尖直指刀疤脸,“再放屁老子劈了你!”

  “程小将军威风啊!”崔乾又猛咳几声,蜡黄脸挤出忧国忧民相,“我等也是忧心卫国公安危!

  蜀王殿下年轻,不懂医术,这…这万一…情急用了啥…嗯…不妥当的法子,伤了卫国公贵体…

  这罪过,谁担?

  这是动摇国本啊!”

  话里话外暗示李恪在“祸害”李靖!

  “对!崔将军说得对!”

  “开门!我们要见卫国公!”

  “蜀王殿下,开门给个交代!”

  几个被煽动的将领跟着嚷嚷,声音越来越大,眼看要冲帐门。

  场面要崩!

  程处默额头青筋直蹦,握刀的手发颤,一人一刀顶着一群躁动的将领,压力山大!

  眼看要压不住——

  “吱呀——”

  帐门猛地拉开!

  李恪出现在门口。

  脸色惨白,额发湿漉漉贴在额角,玄色袍服前襟沾着暗红血渍和酒渍,整个人像刚血战归来的凶兽,疲惫又锐利。

  冰冷的目光扫过门前鼓噪的众人,最后钉在崔乾那张故作惊慌的蜡黄脸上。

  这目光一扫,喧闹声像被掐断,戛然而止!

  李恪声音不高,带着手术后的沙哑,却压过风雪砸在每个人心上:

  “本王刚用华佗刮骨法,给卫国公清了创,解了毒。”

  他顿了下,看着崔乾瞬间变色的脸,嘴角勾起冰冷笑意:

  “崔将军,来得正好。

  卫国公的命,本王从阎王手里抢回半条。

  现在,该算算账了。”

  他无视崔乾僵住的脸,目光扫过刚才闹得最凶的几个将领,语气森寒:

  “谁…在本王救命时,帐外鼓噪生事,意图冲击帅帐,动摇军心?!”

  “谁…质疑本王戕害国之柱石?!”

  “又是谁…给的狗胆,在代州前线,无视军法,围攻亲王?!”

  每问一句,他踏前一步!

  那带血的袍子,那刀锋似的眼神,那无形煞气,逼得那几个将领脸发白,直往后缩!

  崔乾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窜上天灵盖!

  他刚想张嘴——

  “程处默!”李恪厉喝。

  “末将在!”程处默精神大振,像出鞘的剑!

  “拿下!刚才所有鼓噪冲击帅帐者,就地缴械!

  押下去,严加看管!

  等卫国公醒了,军法从事!”李恪斩钉截铁,带着专断杀伐之气!

  “得令!”程处默狞笑一声,带着恪卫如狼似虎扑上去!

  那几个将领还想挣扎,被恪卫老兵几下狠辣擒拿卸了膀子,惨叫着拖死狗一样拖走!

  崔乾的亲兵根本来不及反应!

  崔乾脸彻底白了,身体晃了晃,指着李恪:“你…你…蜀王!你擅抓大将…你…”

  “崔将军。”李恪走到他面前,近得能闻到他裘袍里的熏香。

  声音压得极低,只有崔乾能听见:

  “本王有陛下密旨,临机专断,先斩后奏!

  你‘病’得真巧?

  太原王氏堵路,你博陵崔氏装病…

  配合挺好啊?

  真当本王面团捏的?

  回去‘好好养病’,管好你的人!

  再敢伸手…”

  李恪眼神像看死人:

  “本王不介意,借你人头给卫国公冲喜!”

  崔乾如遭雷劈,浑身一颤,对上李恪毫不掩饰的杀意,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

  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蹦不出,被亲兵连拖带架,仓惶退走,背影狼狈。

  一场风波,被李恪快刀斩乱麻压了下去。

  帐内,李靖灌下汤药,呼吸似乎更平稳了些,高烧也退下去一点。

  秦红梅和恪卫医护轮番守着,不敢眨眼。

  李恪瘫在椅背上,刚合眼想喘口气。

  “殿下!不好了!”一个恪卫医护脸煞白冲进来,带着哭腔,“卫国公…又烧起来了!

  烫手!

  药…药灌不进了!

  殿下!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