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月夜-《太平天国之东方醒狮》

  话说福诚见当前来军,不禁哈哈大笑。

  因这队敌军,虽有两三百人,却仅有五六匹马,估摸着是贼首的坐骑。

  且阵型散乱,在大路上拉成一长溜,服饰繁杂,瞧模样便是本地的乱民。

  武器大多是刀枪之类的冷兵器,仅有几杆火枪。

  还是那种极为简陋、前明就有的火绳枪。

  最可笑的当属旗帜。

  各种将旗杂乱无章,诸如“天地会香主何”“天地会堂主赵”。

  当中最大的是一面杏黄旗,上书“反清复明”四个大字。

  天地会嘛,老相识了。

  几乎自大清朝建立起,两百年来一直屡剿不绝。

  平日里如老鼠般暗中搞破坏,给各地官府添乱。

  像今日这般大张旗鼓,着实少见。

  看来粤贼的兴起,给了这群阴沟里的老鼠极大信心。

  那群天地会会众行至距清军军阵约两里地时,才匆忙整列阵型。

  却也不再前进,兀自站在那儿叫骂。

  “弟兄们,这些是天地会的逆贼,送上门的军功。”

  福诚大笑道,旋即率领清军向前逼去。

  在福诚带领下,一千名清军全体出动,排着整齐阵型,朝着天地会会众行进。

  待双方相距约一里地时,天地会会众突然一声喊,整个阵型瞬间溃散,朝着后方奔逃。

  福诚见状大笑,对着清军高呼:

  “一个天地会叛贼的首级赏五两纹银,弟兄们,发财的机会就在眼前!”

  “弟兄们,冲上去!”

  清军顿时群情振奋,争先恐后地朝着天地会会众追去。

  那些天地会会众见清军追来,连手上的武器旗帜都全扔了,跑得更快,眼瞅着就要翻过那道山梁。

  福诚带着二三百名骑兵,挥舞着大刀冲在最前,恰似关二爷再世,威风凛凛。

  骑兵追到山梁上,发现天地会会众就在前方约百丈处,仍在拼命往前跑。

  福诚回头一望,见清军步兵也快赶上山梁。

  又见前方天地会会众狼狈逃窜之态,心中不再迟疑。

  一声令下,率领骑兵朝着天地会会众猛扑过去。

  天地会会众跑过横放在大路中间的一棵枯树后,竟不再跑了。

  也不列队迎战,只是散乱地站在路上,空着手,喘着粗气,

  冷冷地盯着追上来的清军骑兵。

  福诚见此怪异情形,内心生疑,可在疾驰的奔马上,却无暇细想。

  突然,耳中传来火炮轰鸣,大路右边的长草仿若被一阵由铁丸、碎石组成的狂暴台风扫过。

  紧接着是清军骑兵惨叫,战马嘶鸣,纷纷倒地。

  福诚与胯下战马被几十颗铁丸打得浑身血洞,战马吃痛,嘶鸣着向前狂奔,却在跑出十几步后轰然倒地。

  福诚见长草丛中升腾起一阵烟雾,随后密密麻麻、拿刀擎盾的太平军从长草丛中杀出。

  眼前一黑,便坠入无尽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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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沙城墙筑于明洪武年间。

  砖石结构,高两丈四,周长十四里,共有城门九座。

  三藩之乱后,长沙城墙便未曾修葺。

  如今,因承平日久,文恬武嬉,城墙破败更甚,多处塌陷。

  有些城门甚至连大门都没有,根本无法关闭。

  直至粤贼兴起,湖南巡抚骆秉章才想起要重修城墙。

  而此时恰逢巡抚交接之际。

  原湖南巡抚骆秉章六月已奉命调往京城,但因要等候新任巡抚张亮基从云南前来交接,一直滞留长沙。

  骆秉章此时处境尴尬,故而长沙城的防卫工事进展缓慢。

  就连远在北京的咸丰皇帝也察觉到长沙城的问题。

  下令在湖南安化原籍刚结束丁忧的原湖北巡抚罗绕典不必进京。

  以帮办军务的身份负责长沙防守。

  罗绕典于八月十三日进入长沙城。

  他并不了解太平军的实际状况,也不清楚其兵力多寡。

  不过深知对方从南边而来,旋即在城南依地利布置三道防线。

  第一道防线在长沙东南五十里的跳马涧。

  然而为时已晚,还未动工,就被萧云骧带军突破。

  第二道防线在城南十里的石马铺。

  驻有西安镇总兵福诚及其带来的一千余名陕兵。

  也被萧朝贵采用萧云骧之计,诱敌埋伏。

  围歼福诚部的同时,萧朝贵又派林凤祥部趁机攻打福诚部大营。

  缴获清营大量物资,所得军粮、大小炮众多,红粉四千余斤,骡马千余匹。

  萧云骧格外留意,派林启荣带四百人,专门堵截逃往长沙的福诚部溃兵。

  结果福诚部无一人漏网,全部被歼。

  再无如原本位面中,有一名溃兵逃脱进长沙城报信,致使守军提前戒备的情况。

  第三道防线是湖南提督鲍起豹提议,拆除城南外民房,以防被太平军利用来掩护进攻。

  但城外房屋多为长沙乡绅所建的客栈与当铺,是他们的衣食来源,自然群起反对。

  罗绕典不敢得罪乡绅,决定不拆民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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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改为修筑一道土城,自西向东环绕城南门外,作为第三道防线。

  晚上九点,数百支火把、火盆将整个长沙南城门周边照得亮如白昼。

  湖南提督鲍起豹仍在督促兵士与民夫修补长沙城墙,加固城门。

  同时堆砌土垒,修筑第三道防线。

  前两日,有一个从醴陵逃出来的行商,到长沙城府衙汇报醴陵已被粤贼攻下。

  却被罗绕典以妖言惑众之罪,当众斩首。

  而作为军事指挥的鲍起豹却是不敢松懈。

  故晚上还亲自督促军士与民夫建立防线,修补城墙。

  此时有一二十支火把,在暗淡的下弦月月光下,如一条蜿蜒起伏的火蛇,从城南四五里处,缓缓朝南门处行来。

  鲍起豹立刻派一名亲兵,骑马前去询问。

  亲兵打起火把,朝着城南那队夜间行人奔去。

  不一会儿,亲兵回报,称来人正是石马铺上的陕军,约一百人。

  领头的是一个身材魁梧、满口陕西粗话的参将。

  说奉福诚总兵之命,有重要军情向鲍提督汇报。

  鲍起豹赶忙让亲兵将那参将带来。

  不多时,在摇曳昏黄的火把光亮下,鲍起豹瞧见一个魁梧大汉,身着满是血污的清军军服,随着亲兵朝自己走来。

  那大汉还在叫嚷:

  “额们在石马铺叫粤贼给偷袭了,福总兵让额向鲍提督求援,再不派援兵,额们就只能往后撤了。”

  果真是一口陕西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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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红粉,即火药,太平天国避上帝‘爷火华';的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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