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8章 和何温良的茶谈-《离婚后我的国医技能觉醒了》

  陈阳轻啜一口岩茶,醇厚回甘的滋味在舌尖蔓延。他放下茶杯,看向眼前这位山州中医界的泰斗。

  何温良已经七十多岁,头发半白,但精神矍铄,眼神依然锐利。

  他穿着朴素的中山装,袖口有些磨损,但干净整洁。

  “何老谬赞了。“

  陈阳笑着道:“也是浩飞足够勤奋。”

  “你们都很优秀。”

  何温良笑着道:“肖景云的眼界多高啊。”

  “对了......”

  说着何温良又笑着问:“听说你上午在医附院那边遇到一位高热昏迷的老太太,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陈阳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何温良虽然没去医院,但对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

  “患者热毒极盛,已入营血,但病机并不单纯。”

  陈阳道:“从舌象脉象看,确有阳明气分热盛之象,但皮疹的形态和发病过程,让我觉得可能还有外毒内陷的因素。”

  “外毒?”何温良眼睛一亮。

  “患者发病前去了乡下,虽然家属说不清具体接触过什么,但我怀疑可能接触了某些特殊的植物或虫毒。”

  陈阳道:“山州多山,民间有些植物看似普通,实则有毒,有些虫子的毒素也会引起严重的过敏反应。”

  何温良缓缓点头:“你这个思路很有意思。我年轻时候在山区巡诊,见过类似的病例。有个老农被一种叫‘火麻草’的植物划伤,几天后高热、皮疹、昏迷,症状跟你描述的有些相似。”

  “火麻草?”陈阳记下了这个名字。

  “那是一种山区常见的植物,茎叶上有细毛,触碰后会引起皮肤红肿瘙痒,但一般不会这么严重。”

  何温良回忆道:“那个老农的情况特殊,后来发现他划伤后没有及时处理,又在田里泡了水,感染加重,毒邪内陷。”

  陈阳若有所思:“所以可能是多种因素叠加——外毒、感染、药物过敏,最终导致热毒炽盛,正气不支。”

  “对,临证最忌片面。”

  何温良笑着道:“你没有被‘药物过敏’这个最明显的可能性框住思维,还能想到其他可能,这很好。中医讲求‘审证求因’,病因可能很复杂,必须全面考虑。”

  两人就这个病例又探讨了许久,从鉴别诊断到治疗思路,从用药经验到预后判断。

  何温良丰富的临床经验让陈阳受益良多,通过这一段时间的各地走访,陈阳最大的收获就是,有时候治疗一些病症,不是单纯的看医术高低。

  经验、眼力、阅历这些都很重要。

  陈阳正想着,何温良就笑着问:“听说你这次带着一群年轻人走遍了大半个华夏,有什么特别的收获?”

  陈阳放下茶杯,认真地说:“最大的收获,是看到了中医在民间的生命力和多样性。”

  “我们在江东省遇到一位民间医者,用‘药针’和‘雷火灸’治疗顽固痹症,效果显着但风险很高;在蜀中见到一位老药师,对中药炮制有独到心得;在乾州......”

  陈阳详细讲述了这一路的见闻,何温良听得津津有味。

  “当然收获大,江东省民间中医底蕴深厚,有很多独特的经验和疗法;蜀中地区重视经方,用药精当;山城那边中西医结合做得比较深入......每个地方都有特色,也都有问题。”

  “哦?说说看,什么问题?”何温良饶有兴致地问。

  “最大的问题是割裂。”陈阳组织着语言,“学院派和民间派互相看不起,中医和西医之间也有隔阂。很多有效的民间经验因为缺乏规范研究,难以推广;而学院教育又有时过于理论化,脱离临床实际。”

  何温良点头:“这是老问题了。我年轻的时候,跟着师父走街串巷,那时候哪有这么多分别?能治好病就是好大夫,中医包罗万象,有容乃大,扬长避短才是中医之道。”

  “何老所言极是。”陈阳点了点头。

  “民间确实有很多宝贝啊。”

  何温良感慨道,“我年轻时也喜欢往山里跑,跟那些土郎中、草药医生交流。他们有些方法看起来很‘土’,但往往直指病机,效果出奇。可惜现在这样的交流越来越少了。”

  “为什么?”陈阳问。

  何温良叹了口气:“一方面,正规院校出来的医生,多少有些瞧不起这些‘土方法’,觉得不科学、不规范。”

  “另一方面,民间医者也对‘学院派’有戒心,怕自己的秘方被‘偷走’,或者被批判。双方缺乏信任,交流的桥梁就断了。”

  陈阳深有同感:“我们在江东遇到的那位雷老爷子就是这样。他有真本事,但很封闭,如果不是我们治好了心衰病人赢得了他的信任,他根本不会让我们看他的疗法。”

  “这就是症结所在。”

  何温良道:“如何建立信任,如何让民间经验和学院知识互相补充而不是互相排斥,这是中医发展的大问题。”

  陈阳点头:“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这次带着大家出来,就是想让他们看看真实的中医生态——不仅有大医院的规范诊疗,也有民间的特色疗法;不仅有成功的经验,也有失败的教训。只有全面了解,才能有全面的认识。”

  “你做得对。”

  何温良看着陈阳,眼中满是欣赏:“中医的传承,不能只在书本和医院里,必须走到实践中去。你带这些年轻人走这一趟,比他们在学校学三年都有用。”

  说着何温良又叹了口气,明显还有点惋惜。

  两人正聊着,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进来。”何温良道。

  门开了,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探进头来,看到陈阳时眼睛一亮:“陈主任!您也在这儿!”

  陈阳认出来人,是何温良的研究生之一,叫赵明理,之前陈阳见过一次。

  “小赵,有事?”何温良问。

  赵明理有些激动地走进来:“何老师,陈主任,刚才附一院那边传来消息,那个高热昏迷的老太太醒了!”

  很显然,何温良一直关注着陈阳那边的情况。

  “醒了?”

  陈阳站起身:“具体情况怎么样?”

  “体温降到38.5c,皮疹开始消退,意识完全清醒,能简单对话了。”

  赵明理笑着说道:“感染科那边做了更详细的检查,在患者血液中检测到一种罕见的植物毒素成分,结合病史,基本确定是接触性中毒合并严重过敏反应。中西医结合治疗方案效果很好,现在患者情况稳定了!”

  陈阳和何温良对视一眼,都露出欣慰的笑容。

  “走,我们去医院看看。”

  何温良起身:“我也想亲眼看看这个病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