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2章 厂卫拿人-《叫你来平定天下,你却征服全世界》

  这群锦衣卫人数不少,足足有七八十号人,一色华美的飞鱼服,亮的人晃眼睛,从水路而来,正在运河码头上岸。

  明朝中后期之后,锦衣卫地位一落千丈,已经丧失独立地位,沦为了东厂的附庸,东厂和锦衣卫合称为“厂卫”。

  东厂的掌刑千户和百户这些中层官员也不是太监,而是由锦衣卫千户、百户充任,称为贴刑官,东厂的案子,基本也是安排锦衣卫来干。

  他的地位一落千丈,是相对而言,那一身飞鱼服,还是令人所有人胆寒。

  很快这个爆炸性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以码头为起点,飞一般的在扬州城内传播。

  厂卫分作两波人,一波直接往两淮盐政司而来,一波直接往扬州府衙而来。

  陈伯岩还是像往常一样出现在盐运司,此番虽然败了,并且脸多次被李俊业打得啪啪的响,但他一直以为一切到此为止,捱过自己最后一年的任期,再申请调离此地,从此眼不见心不烦。

  “查两淮盐运使陈伯岩,贪赃枉法,特奉之令,拘拿入京治罪!”

  冷冷冰冰的一句话,彻底打破了陈伯岩的一切幻想。

  “我无罪!”看着堂下面目狰狞的锦衣卫,陈伯岩心惊胆颤的大声喊道。

  锦衣卫千户瞥了他一眼,朝他丢下一份驾帖,冷冷冰冰的道:“驾帖在此,有罪无罪与否,你入京之后,向陛下伸冤吧!小官只负责拿人!”

  陈伯岩颤颤巍巍地拿起桌上驾帖,千户目光突然一凛,朝陈伯岩抱拳道:“陈鹾使,得罪了。”

  堂下的锦衣卫得到指示,登时一拥而前,将陈伯岩从两淮盐运使的位置上拽了下来,披枷带锁之后关入大狱。

  接着锦衣卫千户又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按照纸上的名单在两淮盐运司内一一拿人,很快两淮盐运司为之一空。

  另一波锦衣卫入了扬州府衙之后,说明来意,平盛不但怠慢,连忙根据他们的指示,紧急关闭了扬州四城,所有人员只许进不许出。

  抓完了两淮盐运司里面的贪官还不够,毕竟两淮盐运司除了扬州城内,在南直隶还有很多外派官员,别的不说,光是各盐场的场大使就有三十多个,这些人趴在盐场里,天高路远,一直喝灶户们的血汗,县官不如现管,其实越是基层的贪官,越为人所憎恨。

  很快扬州城内的锦衣卫派出大批人马,前往各分司,盐场等地捉拿犯官,扬州城内一时反而还没几个锦衣卫了。

  贪官实在是太多了,锦衣卫根本就抓不过来,抓贪官也有个先来后到,两淮盐运司乃是重中之重,一切的最关键,自然要从两淮盐运司开始抓起。

  正当扬州城内所有人松口气的时候,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又传遍了大街小巷,锦衣卫领着扬州府衙三班衙役,正在前往钱府抄家。

  李俊业本在庭院树下小憩,听到夏炳荣带来的消息,顿时来了兴趣。

  “走,我们也去看看!”

  李俊业从躺椅上站起,活脱脱的一副看热闹的小市民形象。

  看热闹几乎刻进了大明人骨髓里,尤其是看昔日对手,想置自己于死地人的热闹,那就更感兴趣了。

  “要得,我去想去看看,这扬州第一盐商是如何轰然倒塌的!”夏炳荣也兴趣盎然,很快亲兵们就备好了马匹,李俊业骑着马,带着一众亲兵加入前往钱府看热闹的人群中。

  路上夏炳荣问道:“总兵,这锦衣卫怎么放着这么多扬州城内的贪官不抓,偏偏去抓钱徽一个商人。”

  李俊业冷冷一笑,解释道:“锦衣卫不是防着扬州城内贪官不抓,而是一时根本就抓不过来,没看到他们第一时间紧闭四门了吗?”

  夏炳荣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钱徽乃是扬州第一盐商,盐商中知道的秘密,数他最多,不管是出于惩治目的,还是保护证据需要,不先抓他该先抓谁。”

  夏炳荣笑了笑,“总兵你看我说的对不对,我猜钱徽会不明不白的死在狱中。”

  “很有可能!”李俊业微微颔首,陷入了沉思。

  两人边说边聊,很快就到达了钱府附近,钱府早就被人围成里三圈,外三圈水泄不通,来晚的李俊业甚至根本就没站的地方,一直被堵在人墙外围。

  虽然骑在马上,视野很高,但隔着太远,怎么看也不舒服。

  很快亲兵们伸出了他们蒲扇般的大手,硬生生的人群中分出一条路来,李俊业才得以走到前头,不过他故意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上。

  钱府外被府衙衙役围成一个大圈,门外堆满了各种查抄出来的重要物品,有专人守卫,刀剑已经出鞘。

  虽是站在离大门还很远,又有深深高墙,但李俊业已经能够清晰的听到钱府里面传出来的嚎啕哭声,还有时时起伏的噼里啪啦的器物摔碎声。

  围观的百姓看到盘剥他们的奸商,沦落到如此下场,无比的亢奋,人人面露喜色。

  没等多久,钱徽披头散发的被锁链捆绑,被一群衙役簇拥着脱了出来。

  昔日神采奕奕的钱家主,今日却如丧家之犬,只着单衣,披头散发,披枷带锁的好不狼狈。

  就在他出来的那一刻,愤怒的围观群众烂菜叶和臭鸡蛋一股脑的招呼了过去,不少人指着他纷纷破口大骂。

  钱徽根本就不敢直视众人的目光,犹如丧家之犬一般仅仅的低着头,任凭烂叶臭蛋招呼在自己身上,面前围观群众的咒骂声,钱徽想用手塞住自己的耳朵,可双手偏在枷中根本就无法动弹。

  “这是抄家么?”

  夏炳荣看着钱徽狼狈的样子,向马上的李俊业问道。

  “不清楚,朝廷处置方案,案子还未审呢!是不是抄家很难说,且看看再说。”

  夏炳荣茫然地点了点头,看着钱徽惨惨戚戚的样子,同为商人竟然有了那么一点点兔死狐悲的伤感。

  “李俊业……”

  钱徽在被押上囚车的那一刻,抬了一下头,他突然看到了正骑在马上的李俊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