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四个男人的休闲时光-《特别执行局的秘密档案》

  两人一扭头,

  只见尼奥这五大三粗的德州汉子,

  一手抓着油腻的肋排,

  一手捏着啤酒瓶,

  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正哭得像个两百斤的孩子。

  “哎我操!”

  疯子差点被啤酒呛死,

  “你他妈哭丧呢?”

  尼奥用力擤了下鼻涕,

  带着浓重的鼻音,

  声音哽咽:

  “我…我想家了…我家在德州…我爹…我爹以前也是个牛仔…”

  他狠狠咬了一口肋排,

  仿佛在咀嚼回忆,

  “我们家的农场…比这小点…但…但那时候…我爹也这么烤肉…也是这样的篝火…我们爷俩就坐在地上…喝着啤酒…看着牛…他还教我弹吉他…唱牛仔的歌…”

  眼泪又哗哗地往下淌,

  “后来…后来他没了…农场也卖了…我就…我就再也没…”

  这真情实感的思乡,

  配上他脸上被狗抓的血痕和只剩半截的破裤子,

  场面既心酸又滑稽。

  郭言成心里那点感慨被这哭腔一勾,

  也莫名有点发酸。

  他烦躁地抓起啤酒瓶:

  “操!喝酒就喝酒,嚎什么嚎!坏老子心情!罚一瓶!吹了!”

  尼奥被酒精和情绪冲昏了头,

  红着眼睛吼回去,

  “Fuck you!我们美丽国没这规矩!”

  疯子嘿嘿一笑,

  把一瓶刚开的啤酒重重顿在尼奥面前,

  “谁他妈哭谁罚酒!老郭打个样!”

  郭言成二话不说,

  深吸一口气,

  仰头,

  喉结急速滚动,

  一瓶冰凉的IPA以惊人的速度消失在他嘴里,

  发出“吨吨吨”的豪迈声响,

  最后还打了个响亮的酒嗝,

  表演了一个“龙卷风式清瓶”。

  “看见没?”

  疯子指着郭言成,

  对尼奥挑衅地扬了扬下巴,

  “德州爷们?就这?”

  尼奥被彻底激起了德州人的好胜心,

  血涌上头:

  “Fuck you Chinese!德州男儿永不认输!”

  他抓起酒瓶,

  有样学样,

  仰起脖子就灌!

  可惜技术不到家,

  冰凉的酒液一半灌进喉咙,

  一半顺着脖子流进那件破T恤里,

  呛得他直翻白眼,

  但最终还是硬撑着把瓶子喝空了,

  狠狠砸在地上,

  红着眼喘粗气:

  “See?!”

  “好!是条汉子!”

  疯子一拍大腿,

  自己也抓起一瓶,

  “来来来!继续!今夜不醉不归!胡哥!酒呢?!”

  胡万统看着这三个迅速进入拼酒模式的男人,

  尤其是那个刚才还哭爹喊娘、现在又豪气干云的俘虏,

  无奈又好笑地摇摇头。

  他起身,

  走到木屋旁一个不起眼的地窖门前,

  掀开沉重的木盖板,

  顺着梯子下去。

  不一会,

  他扛着两箱还冒着寒气的精酿啤酒走了上来,

  咣当一声放在篝火旁,

  语气平淡:

  “管够。在我这儿,酒,就没有喝不尽兴的道理。”

  “胡哥牛逼!!!”

  尼奥第一个吼出来,

  舌头已经有点大了,

  脸上涕泪横流混合着啤酒沫,

  却笑得像个傻小子。

  郭言成拄着拐,

  笑得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这他妈…学得还挺快!”

  夜色渐深,

  篝火熊熊,

  木柴噼啪作响。

  空酒瓶在四人脚边堆成了小山,

  六十多瓶啤酒被扫荡一空。

  气氛在酒精的催化下变得异常微妙而融洽。

  敌对?俘虏?任务?

  仿佛都被这篝火和酒精烧成了轻飘飘的灰烬。

  胡万统不知何时回屋拿出了一把磨得发亮的旧木吉他。

  他坐在篝火旁,

  粗糙的手指随意拨动琴弦,

  试了几个音。

  温暖醇厚的前奏流淌出来,

  赫然是那首永恒的经典

  ——《加州旅馆》

  尼奥迷蒙的醉眼瞬间亮了,

  仿佛被这旋律击中了灵魂深处。

  他猛地站起来,

  身体摇晃着,

  用他那五音不全、饱含深情的破锣嗓子,

  忘我地嘶吼起来:

  “On a dark desert highway, cool wind in hair~”

  “Warsll of colitas, rising up through the air~”

  郭言成和疯子对视一眼,

  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卧槽这他妈是噪音污染”的崩溃,

  但酒精上头,

  气氛烘到这了,

  不嚎两嗓子似乎对不起这堆篝火和满地的酒瓶。

  “Up ahead in the distance, I saw a shiering light~”

  郭言成扯着嗓子,

  用他跑调到姥姥家的调门加入合唱。

  “My head grew heavy and sight grew di”

  疯子拍着大腿,

  用近乎咆哮的方式吼出下一句。

  四个男人,

  一个深藏不露的前特工牛仔,

  一个瘸腿,

  一个疯疯癫癫的暴力狂,

  一个被扒了裤子的安全局俘虏。

  在这片远离喧嚣的农场里,

  围着跳跃的篝火,

  用荒腔走板、鬼哭狼嚎的歌声,

  吼着同一首关于迷途、欲望和虚幻自由的歌。

  火光映照着他们或沧桑、或狂放、或迷茫、或泪痕未干的脸,

  构成一幅荒诞又真实的画卷。

  一曲吼罢,

  世界安静下来,

  只剩下篝火的噼啪声和远处几声犬吠。

  酒劲彻底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尼奥瘫在椅子上,

  眼神涣散,

  嘿嘿傻笑,

  嘴里无意识地嘟囔着家乡的俚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