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真相边缘·记忆试炼-《七零娇媳有灵田:糙汉兵王宠妻记》

  仓库的铁门在身后重重关上,李寡妇用身体死死抵住门闩的声音,像一声沉闷的诀别。

  苏檀的眼眶瞬间滚烫,但她没有时间回头,更没有时间悲伤。

  顾沉砚一把将她拽上早已备好的摩托车后座,冰冷的油箱硌得她生疼。

  “坐稳了!”

  男人的声音被夜风吹得支离破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黑暗中,摩托车发出一声咆哮,像一头挣脱枷锁的野兽,猛地窜了出去。

  车灯划破浓稠的夜色,在崎岖的土路上颠簸起伏,身后很快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气急败坏的叫骂。

  苏檀紧紧搂住顾沉砚的腰,将脸埋在他宽阔的后背上,以此抵挡迎面而来的刺骨寒风。

  她知道,李寡妇用生命为他们争取到的时间,是以秒计算的。

  他们必须在那些人反应过来,组织起真正的追捕前,消失在他们的视野里。

  就在他们逃离的同一时间,镇上的另一头,赵会计正躲在供销社的电话亭里,哆哆嗦嗦地摇着手柄。

  他的脸色惨白,额头上布满了冷汗,握着听筒的手抖得几乎拿不稳。

  苏檀在仓库里塞给他纸条时那冰冷又决绝的眼神,此刻还清晰地烙印在他的脑海里。

  那眼神在说:你不想你的家人出事,就按我说的做。

  电话接通了,传来顾小满焦急的声音:“喂?哪位?”

  “是、是顾小(满)同志吗?”赵会计的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我是赵……赵会计。你哥他……他有危险!苏檀让我告诉你,去疗养院旧址!快!”

  不等顾小满再问,他“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惊恐地四下张望,像一只受惊的兔子,飞快地溜进夜色中。

  顾小满放下电话,心猛地沉了下去。

  疗养院旧址?

  那个早就废弃,传说闹鬼的地方?

  她不敢耽搁,立刻冲向了周大队长的家。

  周大队长刚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听完顾小满带着哭腔的叙述,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深深的困惑与震惊。

  他猛然想起白天苏檀在他办公室里说过的那些话,那些被他当成是无稽之谈的警告。

  她说他被当成了棋子,说幕后黑手就藏在镇子里,利用他的权力来清除障碍。

  一个个线索在他脑中飞快地串联起来。

  为什么上面会突然下达那么奇怪的命令,让他严密监控苏檀?

  为什么每次他的人一有行动,对方总能提前一步?

  为什么今晚抓捕的行动,那个一直对他“通风报信”的线人,特意强调要“一网打尽”,甚至暗示可以采取“非常手段”?

  冷汗,顺着他的脊梁骨一寸寸往上爬。

  他被人当枪使了!

  那个躲在暗处的人,借着他的手,想置苏檀和顾沉砚于死地!

  “周叔叔!”顾小满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我哥他……”

  周大队长深吸一口气,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

  “小满,你别慌。”他沉声说道,一把抓起桌上的外套和配枪,“你立刻回家,锁好门,谁来也别开。接下来的事,交给我。”

  他没有声张,而是悄悄召集了几个他最信得过的手下,压低声音下达了命令:“所有人,便衣出发,目标疗养院旧址。记住,我们这次不是去抓人,是去救人。一切行动听我指挥,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暴露!”

  夜色更深了,几股看不见的力量,正以废弃的疗养院为中心,悄然汇集。

  摩托车的轰鸣声终于在一片荒草丛生的废墟前停下。

  这里就是疗养院旧址,月光下,残垣断壁如同沉默的巨兽骨骸,散发着阴森腐朽的气息。

  “就是这里了。”顾沉砚扶着苏檀下车,两人迅速将车推进一人高的草丛里藏好。

  “地下库的入口在哪?”苏檀压低声音问,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顾沉砚指了指不远处一栋还算完整的主楼:“小时候我们来这儿探险,知道主楼下面有个防空洞,后来改成了储藏室。入口就在锅炉房旁边。”

  两人猫着腰,如同两道迅捷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潜入了主楼。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尘土与霉菌混合的怪味,脚下踩着破碎的瓦砾,发出细碎的声响,在这死寂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们很快找到了布满铁锈的锅炉,旁边果然有一扇不起眼的铁门,上面挂着一把早已锈死的旧锁。

  顾沉砚没费多少力气就用随身携带的军刀撬开了锁。

  一股更浓重的、带着湿冷的土腥味扑面而来。

  地下库的台阶又湿又滑,两人打开手电筒,光柱在黑暗中扫过,照出两旁石壁上斑驳的水痕和青苔。

  他们一路向下,空气越来越稀薄,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根据之前零星得到的情报,最重要的东西,藏在最深处的第三间房。

  他们走过两间空荡荡的储藏室,终于在走廊尽头看到了第三扇门。

  这扇门和前两扇不同,是厚重的石门,上面没有锁,只有一个光滑的凹槽。

  苏檀走上前,手电光照在石门上,门上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她的目光转向房间的内部,透过门缝,她隐约看到里面似乎有微光。

  顾沉砚用力推了推石门,石门纹丝不动。

  “是机关。”苏檀肯定地说。

  她环顾四周,手电的光束最终落在了房间中央。

  那是一个巨大的青铜圆盘,静静地躺在房间正中,像一个古老的祭台。

  圆盘的表面刻满了繁复的纹路,而在圆盘周围的墙壁上,同样刻着无数奇奇怪怪的符号,有些像是某种古文字,有些则像是天象图。

  苏檀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她快步走进去,手电光仔细地扫过墙壁上的符号。

  忽然,她的呼吸一窒。

  其中几个符号的形状,竟然和她手腕上那个翡翠镯的内侧图案,有几分惊人的相似!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股力量在指引着她。

  她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指,按照翡翠镯上那几个符号的排列顺序,依次在墙壁上对应的位置轻轻触碰。

  当她的指尖离开最后一个符号时,整个地下室突然响起一阵低沉的嗡鸣声,脚下的地面也随之轻微震动起来。

  紧接着,“咔嚓”一声,手电的光,连同从门缝透进来的微光,瞬间全部熄灭。

  极致的黑暗和死寂笼罩了一切。

  “苏檀!”顾沉砚第一时间抓住她的手,将她护在身后。

  他的话音未落,黑暗的墙壁上,毫无征兆地浮现出了一幕幕流光溢彩的画面,如同一个巨大的环绕式投影。

  苏-檀-怔-住-了-。

  画面里,是窗明几净的现代化实验室,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正一脸疲惫地笑着对她说:“檀儿,等爸爸做完这个项目,就带你去环游世界。”那是她穿越前,父亲最后一次出门时的情景,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如同昨日。

  父亲眼中的血丝,桌上那杯没来得及喝的咖啡,空气里淡淡的消毒水味道……一切都那么真实。

  与此同时,顾沉砚也看到了属于他的画面。

  那是村口的河边,年幼的他在跟小伙伴们炫耀自己新做的弹弓,一转头,却发现妹妹顾小满失足滑进了湍急的河水里。

  他在岸上声嘶力竭地呼救,那种眼睁睁看着亲人沉没却无能为力的绝望,瞬间将他吞噬。

  两个人的记忆,两个时空的悲伤,在此刻交织重叠。

  就在他们心神俱震之时,一个空洞、不辨男女的声音在整个房间里回响起来,仿佛来自四面八方,又仿佛直接在他们脑中响起:

  “你们所见的,所信的,所记得的,就一定是真实的吗?还是说,早已被篡改,被植入,被遗忘?唯有最坚定的信念,才能勘破虚妄,找到真相。”

  顾沉砚的额头渗出冷汗,童年的梦魇让他呼吸急促。

  但苏檀却猛地抬起头,眼中迸发出惊人的光亮。

  “不!”她咬着牙,一字一句地嘶吼道,声音因激动而颤抖,“我的记忆是真的!我父亲的研究是为了救人,他绝不可能参与‘夜鹰’那种丧心病狂的计划!”

  她举起手腕,那个翡-翠-手-镯-在-虚-幻-的-光-影-中-散-发-着-温-润-的-光-芒-。

  -她-将-手-镯-对-准-墙-壁-上-最-亮-的-一-处-光-源-,-奇-迹-发-生-了-。

  -手-镯-内-侧-那-些-细-小-的-符-文-,-竟-然-像-是-活-了-过-来-,-在-光-线-的-照-射-下-开-始-自-行-高-速-旋-转-,-投-射-出-一-道-纯-净-的-绿-色-光-束-。

  -

  光束所到之处,那些令人心碎的幻象如同被烈日灼烧的冰雪,发出一阵阵“滋滋”的声响,迅速消散、瓦解。

  当最后一片光影也消失殆尽,整个房间恢复了原样,只有墙角一盏昏暗的应急灯亮着。

  而他们面前那面刻满符号的墙壁,发出“轰隆隆”的声响,缓缓向一侧移开,露出了一道隐藏的石门。

  门后,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那是一间现代化的密室,虽然积了些灰尘,但各种精密的实验器材依然整齐地摆放着,与这个七十年代的背景格格不入。

  墙壁上贴着许多研究报告,最上面一份的标题用加粗的黑体字打印着,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狠狠敲在苏檀的心上——

  《关于特殊植物提取物对人类记忆进行干预与影响的实验报告——第三阶段》。

  而在房间最中央的实验台上,静静地放着一本打开的日记本。

  那熟悉的牛皮封面,是她送给父亲的生日礼物。

  封面上,是父亲那笔风骨遒劲的字迹:“致我最爱的女儿,檀儿。”

  苏檀的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她感觉自己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她一步步走过去,像是走过了漫长的一生。

  她的指尖冰冷,带着几乎能将自己撕裂的恐惧与渴望,轻轻地、颤抖着,翻开了日记本的第一页。

  扉页上,只有一行字,如同一个等待了多年的预言,也像一声跨越时空的叹息。

  “当你读到这些文字时,说明我……已经不在你的身边了。但我希望,你能亲手终结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