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比哭难看-《抄家?激活军火库后,我杀疯了》

  他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他娘的……”李四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和颜料,一拳,轻轻地,捶在了张狗蛋那肥厚的胸口上。

  “……真他妈的臭!”

  张狗蛋,愣了一下。

  随即,他那张麻木的,满是伤痕的脸上,竟然也咧开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萧战,从点将台上,站了起来。

  他的目光,扫过全场。

  “你们,都看到了。”

  他的声音,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今天的训练,没有失败者。”

  “只有,没脑子的蠢货,和想活下去的人。”

  “继续!”

  “直到所有人都学会,怎么把三个人,当成一个人来用为止!”

  说完,他转身,走下了点将台。

  演武场上,剩下的队伍,看着那三口棺材,又看了看那三个绿色的,仿佛获得新生的怪物。

  他们的眼神,变了。

  演武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那三口戳在地上的棺材像三座无字的墓碑,死死地镇压着所有人的灵魂。

  而那三个绿色的,从地狱里爬出来的身影,则成了所有人眼中,一个无法理解的,扭曲的答案。

  “继续!”

  萧战冰冷的声音,像鞭子一样抽在每一个还站着的士兵身上。

  第二支队伍,被亲兵毫不客气地推了出去。

  这是一个由两名胜利者和一名失败者组成的队伍,和吴能小队最初的配置一模一样。

  指挥官,是个身材高大的胜利者。他看着前方的障碍,又回头看了看那三口棺材,狠狠地咽了口唾沫。

  “学他们!听我的链子!”他压低声音,对着两个被蒙上眼睛的队友嘶吼。

  黑布蒙上,游戏开始。

  高大指挥官深吸一口气,学着吴能的样子,抬脚,慢悠悠地往前探。

  铁链,轻轻一绷。

  他身后的失败者队友,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跟着动了。昨晚的马厩,今天的棺材,已经将他所有的骄傲和杂念都碾碎了,只剩下求生的本能。

  可是,另一个胜利者队友,却犹豫了。

  他的脑子里,还在疯狂地分析。

  这一绷,是长是短?是用力还是试探?是让我迈左脚还是右脚?他妈的吴能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就这一瞬间的迟疑,节奏,全乱了!

  “哗啦!”

  铁链猛地绞在一起,像一条发疯的蛇。

  “操!你他-!”

  指挥官的咒骂还没出口,三个人已经像一串滚地葫芦,人仰马翻地摔作一团。失败者压在胜利者身上,胜利者又绊倒了指挥官。

  “噗通!”

  三个人,以一个极其羞耻的姿势,堆成了一座小山。

  演武场上,响起了一阵压抑不住的,带着恐惧的哄笑声。

  “蠢货!”王霸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丁字零七队!失败!”

  混乱,如同瘟疫,开始在整个演武场蔓延。

  “你他妈别拉我!是往左!左!”

  “我的左边还是你的左边?!”

  “抬脚!我操!你踩到我了!”

  “砰!啪!”

  陷阱被触发的声音,此起彼伏。各种颜色的颜料,像不要钱的烟花,在人群中炸开。一个又一个三人小队,变成了五颜六色的“尸体”,瘫倒在地上。

  他们想模仿吴能。

  但他们模仿的,只是动作,是形式。

  他们没有吴能那种,被逼到绝境后,彻底抛弃一切的决绝。他们心里,还残留着胜利者的骄傲,失败者的自卑,还有那根深蒂固的,对身边“累赘”的猜忌和厌恶。

  铁链,没有成为他们的神经。

  反而成了他们之间,矛盾和愚蠢的,无限放大器。

  点将台上。

  张威看着下方那一片混乱的,如同菜市场打群架般的场景,整个人都看傻了。

  “秦兄……这……这到底是在干什么?让他们学吴能,结果学成了这个样子?这不是胡闹吗?”

  秦苍没有说话。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下方。

  他的目光,越过了那些人仰马翻的失败者,越过了那些幸灾乐祸的旁观者,落在了另一支,正在缓慢移动的队伍身上。

  那是一支,由三个失败者组成的队伍。

  三个,昨晚都在马厩里,用手捧过马粪的人。

  他们的身上,还散发着那股洗不掉的恶臭。他们的脸上,是同样的麻木和空洞。

  他们没有指挥官。

  三个人,都蒙着眼睛。

  “他们疯了?!”张威也注意到了那支队伍,失声叫了出来。

  三个人都蒙着眼,被铁链锁在一起,在这遍布陷阱的场地上行走?

  那不是训练!

  那是自杀!

  可是,那三个“瞎子”,却在前进。

  他们走得很慢,很丑,每一步都像在试探死亡的边缘。

  他们的身体,紧紧地靠在一起,像三只在暴风雨中,瑟瑟发抖的鹌鹑。

  他们放弃了视觉。

  他们放弃了语言。

  他们甚至放弃了思考。

  他们将一切,都交给了那根冰冷的铁链,和身边那两个,同样臭不可闻,同样一无所有的“同伴”。

  铁链向左,他们就一起,笨拙地向左挪动。

  铁链提起,他们就一起,僵硬地抬起脚。

  他们之间,没有了胜利者的算计,没有了失败者的迟疑。

  只剩下,对活下去的,最纯粹,最原始的渴望。

  他们,像一个由三个人组成的,丑陋的,却又无比协调的怪物,在演武场上,艰难地蠕动着。

  他们,通过了木桩阵。

  他们,挤过了那条狭窄的通道。

  当他们三个,浑身大汗,被铁链锁在一起,跨过终点线的时候。

  整个演武场的喧嚣,再一次,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看着这三个,刚刚从茅厕和马厩里爬出来的,最卑微,最肮脏的失败者。

  看着他们,完成了这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一种比恐惧,更复杂的情绪,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原来……活下去的关键,不是实力,不是计谋。

  而是,彻底地,舍弃自我。

  “漂亮。”

  点将台上,萧战轻轻地,吐出了两个字。

  那一天,无比的漫长。

  当黄昏降临,太阳的余晖,将那三口棺材,拉出长长的,狰狞的影子时。

  训练,终于结束了。

  最终,只有不到二十支队伍,成功地,走了出来。

  剩下的,一千多个小队,近三千人,全部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