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印度神婆-《星名远播》

  新德里号称南亚顶尖的“阿波罗”私立医院里,冷气开得十足,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一种更深沉、更令人窒息的绝望。

  潘语嫣躺在VIP病房宽大的床上,像一朵被抽干了水分的娇嫩花朵,枯萎在纯白的被褥里。汗水浸透了她额前的碎发,贴在苍白如纸的脸颊上。

  她紧闭着眼,纤长的睫毛却在无法控制地剧烈颤动,身体间歇性地抽搐,牙齿磕碰出细微却令人心悸的“咯咯”声。

  林梓明站在床边,背脊绷得像一块随时会断裂的钢板。他手里捏着一叠厚厚的报告,纸张的边缘几乎被他攥烂了。

  那些冷冰冰的英文单词像针一样扎进他的眼睛:“Corehensive neurological workup: within norl lits… Extensive tabolic panel: unrerkable… Advanced MRI and PET scans: no significant pathology identified…”(全面的神经系统检查:在正常范围内……广泛的代谢指标检测:未见异常……先进的核磁共振和PET-CT 未发现明显病理改变…… )

  各种正常的体检数据像无数把淬毒的冰锥,反复刺扎着他的神经。

  “正常…一切正常…”他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那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困兽,死死盯着主治医生帕特尔。

  帕特尔医生,这位拥有约翰霍普金斯履历、风度翩翩的精英,此刻也只能无奈地摊开双手,脸上混合着职业性的同情与真实的困惑:“林生,我理解您的痛苦和愤怒。”

  “潘小姐的表现?极其罕见且复杂。我们动用了本院所有最尖端的设备,组织了最好的专家团队进行多学科会诊。然而,所有客观的医学证据都指向同一个结论—她的身体,在现有医学认知框架内,没有可检测的器质性病变。”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沉重,“或许是某种未知的功能性障碍,或者…涉及更深层的精神领域。继续住院观察,意义有限。我们建议?出院,寻求?更舒适的环境,或者?其他可能的途径。”

  他没有说出“传统疗法”、“巫医”这样的词,但在印度这片古老的土地上,那未尽的潜台词沉重地悬在冰冷的空气里。

  “其他途径?”林梓明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濒临崩溃的尖锐,“看着她在这里一点点被看不见的东西吞噬?这就是你们的答案?!”

  胸腔里翻滚的岩浆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但目光触及床上那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的容颜,滚烫的愤怒瞬间被冰水浇熄,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疲惫和茫然。

  最终,他还是屈服了。他小心翼翼地抱起轻得几乎没有重量的潘语嫣,如同捧着一件即将碎裂的稀世瓷器,将她带回了泰姬陵宫酒店那间奢华却空洞的套房。

  昂贵的波斯地毯,柔和的灯光,窗外城市璀璨的夜景…一切都试图营造一种虚假的安宁。

  然而,这份安宁脆弱得不堪一击。

  仅仅过了不到三个小时,潘语嫣毫无征兆地再次陷入了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疯狂。

  潘语嫣毫无征兆地弹坐起来!喉咙里爆发出一种非人的、野兽般的嘶嚎,双眼瞬间布满骇人的血丝,瞳孔涣散。

  她的身体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着,一股狂暴的力量将她甩向梳妆台,昂贵的瓶罐被扫落,碎裂声刺耳地炸开!

  林梓明冲上去想抱住她,却被那股非人的力量狠狠掼开,后背撞在冰冷的墙壁上,闷痛钻心。

  “语嫣!是我!林梓明!”他嘶吼着,声音被淹没在她的疯狂里。

  回应他的是更癫狂的嚎叫。她抓起一片锋利的香水瓶碎片,寒光闪烁,眼看就要划向自己纤细的手臂!

  “不——!”林梓明肝胆俱裂,不顾一切再次扑上,用力捏着她的虎口。潘语嫣吃痛手指一松,玻璃片掉到地上。

  “砰!”

  套房的门突然被猛地撞开。阿米尔汗带着一个干瘪的老妇人闯了进来。

  老妇人裹着肮脏艳丽的丽纱,头发蓬乱如草窝,脸上皱纹深如沟壑,像风干的橘皮。

  最令人心悸的是她的眼睛,浑浊发黄,眼白占了绝大部分,瞳孔却异常锐利,闪烁着非人的、令人极度不安的幽光。

  她脖子上挂满各种诡异挂件—干瘪的种子、扭曲的金属、细小兽骨,叮当作响,散发着一股浓烈的、混合着腐败草药和劣质香料的刺鼻气味。

  “让开!快让开!蠢货!”阿米尔汗急不可耐地推开林梓明,声音里带着一种病态的兴奋,“看!我把法力无边的莎克蒂神婆请来了!只有她能救语嫣!”

  那被称为莎克蒂的神婆,浑浊的眼珠瞬间锁定了在地上痛苦翻滚嘶嚎的潘语嫣。

  她喉咙里发出一串急促、含混、如同毒蛇吐信的嘶嘶声,枯枝般的手指疯狂地捻动颈间的骨串,开始绕着潘语嫣急速转圈,步伐诡异,像秃鹫在濒死的猎物上空盘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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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时而俯身,用漆黑的指甲在潘语嫣额头、胸口凌空画出扭曲的符号;时而仰头,对着空气发出尖锐刺耳的、仿佛来自地狱的咒骂。

  房间里的空气骤然变得粘稠而污浊。诡异的香料腐败味、潘语嫣的汗味和恐惧的气息混合在一起。

  灯光诡异地闪烁摇曳,投下张牙舞爪的阴影。神婆嘶哑癫狂的吟唱与潘语嫣痛苦的嚎叫交织,形成一张令人窒息的精神之网。

  阿米尔汗站在一旁,脸上混杂着敬畏和一种赤裸裸的、令人作呕的贪婪。

  他的目光如同黏腻的蛞蝓,紧紧吸附在潘语嫣因痛苦扭动而显露的脆弱躯体上,毫不掩饰其中翻腾的淫邪欲望。

  神婆的舞步越来越癫狂,吟唱拔高到刺耳的尖啸!突然,她动作骤停,如同被无形的钉子钉死!褶皱的脸因激动扭曲变形,浑浊的眼珠几乎要凸出眼眶,死死盯住潘语嫣,喉咙里挤出金属刮擦般的嘶叫:

  “看见了!我看见了,是湿婆座下被亵渎的夜叉(Yaksha)!她的灵魂踏入了禁忌!导致夜叉上身,这是神罚!是诅咒!”

  枯爪般的手指直戳潘语嫣,指甲又长又黑,像鹰爪:“诅咒已噬骨!啃噬她的灵魂!那些冰冷的机器是瞎子!医院?废物!医生?无能!”

  神婆猛地转向阿米尔汗,眼神狂热而诡异,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压:“唯有你!阿弥尔汗!你是被神选中的容器!你身上流淌着侍奉神灵的古老血脉!只有你!唯有你!用你神圣的精华,通过最古老、最神圣的媾合,才能平息夜叉的怒火,洗涤她灵魂的污秽!这是唯一的解咒之法!是神启!错过今夜月圆,她的灵魂将彻底被黑暗吞噬,永世不得解脱!”

  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冰锥,狠狠凿进林梓明的颅骨。

  “放屁!”他目眦欲裂,野兽般扑向神婆。

  “拦住他!渎神者!”神婆厉声尖叫,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狡黠。

  阿弥尔汗强壮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敏捷,横跨一步,如一堵肉墙堵在林梓明面前。那张诱惑了无数少男少女的明星脸,此刻所有的伪装尽数剥落,只剩下赤裸裸的、令人作呕的淫邪。

  他嘴角咧开,露出森白的牙齿,眼神如同黏腻的毒涎,贪婪地舔舐着潘语嫣痛苦的身影。

  “听见了吗,林先生?”阿弥尔汗的声音带着扭曲的亢奋,如同毒蛇吐信,“这是神谕!救她,唯有此法!我愿意作出必要的...牺牲!”他舔着肥厚的下唇,眼中淫光四溢,“我会很……温柔的……我会让她…沐浴在神恩的极乐之中……”

  阿弥尔汗迫不及待地扯掉潘语嫣的裙子,飞蛾扑火般扑身而上。

  “畜生!滚开!”林梓明全身血液冲上头顶,理智的弦彻底崩断!

  他如同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雄狮,身体里的每一丝肌肉纤维都爆发出毁灭性的力量!拳头带着破风声,不是砸向那张恶心的脸,而是如同攻城锤般狠狠捣向阿弥尔汗厚实的肩胛骨!

  砰!

  沉闷的撞击声伴随着骨头错位的细微声响!巨大的力量让阿弥尔汗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嚎,脸上的淫笑瞬间被剧痛撕碎,整个人踉跄着向侧面歪倒!

  阿弥尔汗显然没料到林梓明在神婆的“神谕”面前还敢如此激烈反抗,再次低估了眼前这个看似文弱的帅哥在极度愤怒下爆发出的恐怖力量。

  他痛呼出声,脸上因欲望而扭曲的表情瞬间被剧痛取代。他捂着肩膀,眼中闪过一丝凶光。

  就在林梓明一击得手,准备再次扑上彻底解决这个混蛋的瞬间——

  异变陡生!

  地上一直痛苦翻滚、意识似乎完全被疯狂吞噬的潘语嫣,在阿弥尔汗因剧痛而踉跄跌倒、在地上翻滚、那张充满淫邪欲望的脸庞距离她极近的刹那,身体里猛地爆发出一种源自生命最原始、最绝望的凶悍!

  她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母豹,喉咙里发出一声撕裂般的、不似人声的尖啸!原本空洞涣散的瞳孔骤然收缩,凝聚成一点令人心胆俱裂的寒光!

  她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和力量弹身而起,张开嘴,用尽全身残存的、被诅咒和恐惧压榨出的最后一丝力气,狠狠地咬了下去!

  目标,正是阿弥尔汗因吃痛而暴露在她眼前的、那油腻的脖颈与肩膀连接处!

  “呃啊——!!!”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嚎瞬间撕裂了房间内诡异的咒语声!比林梓明拳头造成的痛楚强烈百倍!

  潘语嫣这一口,带着刻骨的恐惧、无边的屈辱和濒死的疯狂,咬得极其深、极其狠!温热的、带着浓重体味和汗臭的鲜血,如同被扎破的水袋,猛地从她齿间迸射出来!

  一股浓烈的、令人作呕的铁锈腥气瞬间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阿弥尔汗的惨叫声戛然而止,眼珠因剧痛和极度的恐惧而暴突出来,整张脸瞬间褪尽血色,变得惨白如纸。

  他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抽掉了骨头,剧烈地颤抖着,像一座轰然倒塌的肉山,直挺挺地向后栽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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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脑勺重重磕在坚硬的花岗岩桌面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彻底失去了意识。鲜血从他肩颈处那个恐怖的伤口汩汩涌出,迅速在地毯上洇开一大片暗红。

  这血腥暴烈的一幕发生得太快,快到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

  神婆莎克蒂的吟唱声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掐断,她浑浊的眼睛瞪得溜圆,干瘪的嘴巴微微张开,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真实的惊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她精心导演的“神启”剧本,被这突如其来的、野蛮的暴力彻底打乱了。

  林梓明也被这惨烈的一幕震住了,拳头还保持着击出的姿势,僵在半空,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

  然而,更让他魂飞魄散的景象紧接着发生了!

  咬倒了阿弥尔汗的潘语嫣,猛地抬起头。她满嘴鲜血,顺着苍白的下巴往下流淌,滴落在洁白的胸衣上,如同雪地中绽开的红梅。

  她的眼神不再是空洞或疯狂,而是变成了一种极度混乱的、被彻底撕裂般的痛苦和恐惧。

  她沾满鲜血的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

  下一秒,她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凶悍,身体剧烈地一颤,目光瞬间涣散,失去了焦点。

  那支撑着她暴起伤人的力量如同潮水般退去。她的身体如同断线的木偶,软软地向冰冷的地面瘫倒下去。

  “语嫣!”林梓明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瞬间忘记了地上的阿弥尔汗和呆立的神婆。

  他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接住她!不能让她倒下!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在潘语嫣的身体即将触地的瞬间,用尽全力伸出双臂,将她冰凉、颤抖、轻得如羽毛般的身体紧紧揽入怀中!

  就在他抱住她的那一刹那——

  “唔…!” 潘语嫣的身体在林梓明怀中猛地一僵,紧紧抱住他,随即爆发出一种远超之前的、无法形容的剧烈抽搐!

  仿佛有无数道无形的电流在她纤细的躯干里疯狂奔窜!她喉咙里压抑着破碎的呜咽,像受伤幼兽濒死的哀鸣。

  林梓明只觉得怀中抱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团即将被狂暴力量彻底撕碎的风暴!

  她的指甲,带着绝望的力量,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的浮木,深深地、狠狠地抠进了他后背的肌肉里!

  尖锐的刺痛感瞬间穿透了薄薄的衬衫布料,直达神经末梢,几乎让他痛呼出声。

  窗外!

  那个陷入短暂惊愕的神婆,浑浊的眼中骤然闪过一丝极其怨毒和决绝的光芒。

  她猛地吸了一口气,干瘪的胸膛剧烈起伏,仿佛要把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吸干!

  随即,她用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凄厉的尖啸声,重新开始了她的吟唱!

  那声音不再是之前那种带着诡异节奏的低沉咒语,而是变得极其高亢、极其急促、极其刺耳!

  如同无数把生锈的铁片在玻璃上疯狂刮擦!如同地狱深处无数怨魂在歇斯底里地尖啸!

  每一个音节都像淬毒的钢针,疯狂地扎进人的耳膜,钻进大脑深处!

  “唵!阿格拉沙!毗湿奴帕提!卡利玛!唵!哈!唏!噫!吽!吽!吽——!!!”

  古老的、充满黑暗力量的梵语咒文,裹挟着神婆全部的怨毒和某种孤注一掷的疯狂,如同无形的黑色潮水,汹涌地穿透厚厚的玻璃窗,疯狂地灌入这间弥漫着血腥和恐惧的套房!

  它们不再是祈求,不再是沟通,而是变成了一种狂暴的、充满恶意的、想要强行撕碎和重塑某种秩序的诅咒力量!

  房间里的灯光似乎被这无形的声浪冲击,开始剧烈地、不祥地明灭闪烁!

  这来自窗外的、带着强大精神污染和压迫感的诅咒之音,与怀中潘语嫣濒临崩溃的剧烈抽搐,以及背后那几乎要抠进他骨头里的指甲带来的剧痛,瞬间形成了一种内外交攻、摧魂裂魄的恐怖共振!

  林梓明感觉自己像被抛进了地狱的风暴眼中心。

  身体承受着潘语嫣无意识的、几乎要将他骨头捏碎的拥抱和指甲的穿刺;耳膜和大脑被神婆那穿透一切的恶毒咒语疯狂蹂躏;精神更是被潘语嫣那濒死般的痛苦和窗外汹涌而来的恶意彻底撕扯!

  一股原始的、混杂着保护欲、绝望和某种被这极端情境点燃的、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狂暴情绪,如同压抑了千万年的火山,在他体内轰然爆发!

  理智的堤坝在这内外夹击的恐怖洪流面前,瞬间土崩瓦解!

  随着身上束缚的解除,灵魂彻底得到释放!

  他猛地低下头,在潘语嫣那沾满阿弥尔汗鲜血的、冰冷而颤抖的唇上,印下一个同样带着血腥味、却无比灼热的吻。

  那不是温柔的抚慰,而是一种绝望的宣告,一种对窗外那恶毒诅咒最直接、最野蛮的反抗!

  “别怕!语嫣!看着我!是我!我在这里!”

  他的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燃烧的胸腔里硬生生挤出来的,带着一种近乎毁灭的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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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声低吼,仿佛是他灵魂深处发出的战鼓。

  他不再试图对抗她指甲嵌入皮肉的剧痛,反而更紧地、用尽全身力气将她颤抖的身体死死箍在怀里,仿佛要将自己最坚硬的东西熔铸成她最后的壁垒。

  他无视窗外那越来越尖厉、如同亿万根毒针攒刺大脑的咒语狂潮,所有的感官和意志都强行聚焦在怀中的女人身上。

  潘语嫣在他灼热的怀抱和近乎窒息的紧箍中,身体那毁灭性的抽搐似乎达到了一个恐怖的峰值。

  她的指甲更深地陷入他的皮肉,温热的液体(不知是他的血还是她指甲劈裂的血)顺着他的脊背蜿蜒流下,两股热流融合在一起形成强烈震颤。

  她喉咙里发出濒死般破碎的呜咽,牙齿无意识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一丝新的血痕渗出。

  窗外,神婆贾拉瓦蒂的吟唱声已经拔高到非人的尖啸。她枯瘦的身体剧烈地摇晃着,仿佛在进行一场与无形巨力的搏斗。

  咒语声如同实质的黑色旋风,疯狂地撞击着玻璃窗,发出令人牙酸的嗡嗡声。房间里的灯光疯狂地明灭闪烁,家具的阴影在墙上扭曲、跳动,如同群魔乱舞。

  林梓明感到自己的意识像是狂风巨浪中的一叶扁舟,被那恶毒的声浪和怀中人传递过来的极致痛苦猛烈冲击着,随时可能倾覆。

  他死死咬住牙关,口腔里弥漫开浓重的铁锈味。他强迫自己集中所有的精神,一遍遍在她耳边嘶吼,声音在咒语的尖啸中显得那么微弱,却又那么固执:

  “看着我!潘语嫣!我是林梓明!你听见没有?看着我!”

  “撑住!我不准你放弃!听见没有?”

  “看着我!只看我!”

  时间在极度的痛苦、疯狂和不停抽插中失去了刻度。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汗水浸透了林梓明的衣服,与后背渗出的血混合在一起,冰冷黏腻。

  他的手臂因为长时间用尽全力抱着潘语嫣而开始剧烈颤抖,肌肉酸胀得像要断裂。

  耳鸣声越来越响,与窗外神婆的咒语交织成一片毁灭性的噪音。

  就在林梓明感觉自己精神与体力都濒临崩溃的临界点时——

  怀中那具一直疯狂挣扎、抽搐的身体,猛地一僵!

  所有的动作,所有的呜咽,所有的力量,如同被瞬间抽空!

  那深深抠入他后背皮肉、带来钻心刺痛的指甲,也骤然松开了力道。

  潘语嫣的身体,像一根骤然失去所有张力的弓弦,彻底地、绵软地瘫在了林梓明的怀里。沉重的,毫无生气。

  血与肉的碰撞,灵魂的契合,林梓明的心脏在这一刻,几乎停止了跳动。

  极致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比之前所有的痛苦加起来还要可怕万倍!难道…失败了?难道那恶毒的诅咒最终还是…吞噬了她?难道湿婆把她噬走了?

  “语嫣…?”他颤抖着,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带着浓重的哭腔。

  他几乎是屏住了呼吸,僵硬地低下头,想要去看她的脸。

  就在这时——

  怀中那具绵软的身体,极其轻微地、却无比清晰地动了一下。

  一声悠长的、带着劫后余生般疲惫的叹息,如同羽毛般拂过林梓明被汗水浸透的颈侧。

  潘语嫣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极其缓慢地、颤巍巍地掀开了。

  林梓明的呼吸彻底停滞了。

  他撞入了一双眼睛。

  不再是空洞的灰暗,不再是疯狂的猩红,不再是涣散的迷茫。

  那是一双清澈得如同雨后初晴纯蓝天空的眼睛。

  带着一种刚刚从最深沉的梦魇中挣脱出来的、巨大的茫然和脆弱,像初生的幼鹿,湿漉漉地倒映着他惊恐未定、汗水与血污交织的脸庞。

  窗外,那持续了一个小时、如同跗骨之蛆般疯狂尖啸的咒语声,在潘语嫣睁开眼的瞬间,如同被一把无形的巨剪猛地切断!

  戛然而止!

  死一般的寂静,骤然降临。

  紧接着,是“噗通”一声闷响,像是重物倒地。

  林梓明猛地扭头看向窗外阳台。只见那个枯瘦的神婆贾拉瓦蒂,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身体剧烈地抽搐着,口中溢出白色的泡沫,浑浊的眼睛翻白,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仿佛被某种强大的力量反噬,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威风和诡异。

  潘语嫣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窗外的动静,也完全遗忘了刚刚那一个小时的恐怖风暴。

  她只是微微蹙着眉,眼神茫然地在林梓明汗湿的、带着血痕的脸上聚焦,然后又困惑地环顾了一下一片狼藉、如同战场般的奢华套房。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刚刚睡醒般的沙哑和虚弱,却无比清晰:

  “梓明…?我们…这是在哪儿?好吵…刚才…发生什么了?我…好像做了个很长很可怕的梦…”她下意识地抬手,似乎想揉揉自己的太阳穴。

  就在她抬手的瞬间,林梓明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死死地钉在了她纤细的脖颈后方!

  在那白皙的皮肤上,靠近发际线的地方,赫然浮现出一个硬币大小的印记!

  那印记极其诡异!

  它并非刺青,而是仿佛从皮肤下隐隐透出的一种暗金色光芒,构成一个极其复杂、充满古老邪异气息的符号——像是一只半阖的、没有瞳孔的眼睛,周围缠绕着扭曲的荆棘和无法解读的符文线条。

  那暗金的光泽带着一种冰冷的、非人的质感,在套房柔和的灯光下,幽幽地闪烁着,如同一个来自深渊的烙印。

  潘语嫣似乎毫无所觉,她困惑地放下手,眼神依旧带着劫后余生的迷茫和脆弱,望向林梓明。

  而林梓明,抱着她温软的身体,后背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鼻尖萦绕着血腥、汗水和残留的诡异香料气味。

  他看着怀中这双清澈无辜、仿佛从未经历过任何风暴的眼睛,目光却无法从她颈后那个冰冷浮现的暗金印记上移开。

  房间内死寂无声。窗外,神婆抽搐的嗬嗬声也微弱下去。

  唯有那印记,如同活物,在潘语嫣白皙的颈后,散发着幽幽的、不祥的暗金光芒。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这静谧的氛围中,神婆如同幽灵一般,悄然无息地出现在他们的身后。她的脚步轻得如同羽毛落地,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神婆的身影被黑暗笼罩着,让人难以看清她的面容,但那伸出的双手却异常显眼。

  那是一双干枯而黝黑的手,宛如被岁月侵蚀的枯木,毫无生气。

  最让人胆寒的是她那十只如冰锥般的指甲,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寒冷的光芒,仿佛能够穿透人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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