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外国人真是洋蛋，猪都是黑滴，咋他们的猪是白滴？”
“真是稀奇，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这！那大白猪是吃啥长大的，咋能长四五百斤？额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有这么大的猪，就连六几年的时候……”
“青山，那大白猪半年光景就能长四五百斤？这听着也太玄乎了！”
“是哩，都是猪，为啥咱的黑猪和那外国猪能差这么多？”
“那要是咱们也养这些大白猪，不就发财了？长的快，还长的大，一年能出栏两波猪，这得挣多少钱呀？”
震惊中的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纷纷，热热闹闹。
说到最后，
所有人的意见自然而然的就统一了。
去省城看看。
如果是真的话，那就喂！
砸锅卖铁，也得买来几头外国猪，只要能弄来，以后全家发大财！
接下来就是商量都谁去省城了，刘青山肯定得去，这个不用讨论，要讨论的是除了他，谁跟着他去？
要知道，
如果那大白猪真的那么神奇，这次去省城可是得带回来几头猪的。
要是刘青山自己去了，他咋把猪给带回来？
所以，必须得再去几个人。
最终，刘青山提议他带着刘红苕、刘劲草两人去省城。
只带两个人？
这人有点少了吧！
刘福来、刘兆丰等人就有些反对。
刘青山说：“没事，我这次去省城主要是想带着二姐、三哥见见世面，让他们也认识一下农大的教授，看看农大的猪是怎么养的。至于运猪的事，倒是用不着他们。”
“我们不可能一路牵着猪回来吧？那其他乘客也不会同意的！”
“到时候我让周教授帮忙想想办法，找辆解放车，把猪直接拉回来就行。”
听他这么说，刘福来等人一想，也觉得这个办法不错。
最终，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事不宜迟，明天就出发。
刘青山倒是还好，他前世虽然混的很不如意，但省城还是去过不少次的。
即将故地重游，没啥值得激动的。
可刘红苕、刘劲草他俩就不行了，这还是长这么大第一次出远门呢，在两人目前的人生经历中，华阳县城就是他们去过的最远的地方了。
省城长安，那一向都是传闻中的地方。
只听过，没去过。
他俩一晚上都在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等到第二天刘青山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俩脸上都顶着一对黑眼圈，刘青山笑的合不拢嘴。
三人汇合后，
便拎着大包小包在全家人的注目中出发了。
……
真的是大包小包。
一点都不夸张，包里装的有搪瓷缸，有纸，有麻花，有鸡蛋，有油馍，除了这些吃的，还有毛巾、袜子、棉袄等等。
吃的喝的用的，全都得带上。
刘青山也不想带这么多累赘，可没办法，时代所限。
好在，华阳县距离省城长安不远，也就一百公里。坐火车的话，四个小时左右也就到了。
这个速度很感人！
可没办法，还是那句话，时代所限。
别看这只有区区一百公里，但其中有好几个站点都要停，这就比较浪费时间了。
在一阵‘咣当咣当咣当’声中，刘青山三人终于到了长安火车站。
刘红苕和刘劲草的新鲜劲儿还没过去，就被刘青山拉着跑向了火车站对面的公交站，很快一辆绿皮大汽车驶来，刘青山又拉着他俩跑上了车。
“这车咋真大？比杨主任的小汽车可气派多了！”刘劲草一脸感叹。
刘红苕点头，深以为然的说：“是哩，你看这车还能坐这么多人，这得有几十个人了吧？装的真多！”
刘青山好笑不已。
华阳县可没有公共汽车，这玩意儿现在真是新鲜，难怪两人看着稀奇。
买了三张票，
刘青山又向售票员问了去西北大学的路线，这才坐下。
“这是公共汽车，有固定的线路，专门方便人们出行的，和杨主任的汽车可不一样。”
“那不就是和火车差不多吗？”
“对，是差不多，只不过这公共汽车只在城里跑，火车则跑的远。”
“哦……”
刘红苕、刘劲草两人就都明白了。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公共汽车摇摇晃晃，不知不觉间就到了换乘站点，一听售票员报站，刘青山赶紧拉着两人下车。
在公交站等了好长时间，将近一个小时了都，这才等到下一辆车。
重新上车、买票。
就这样，换乘了两次，三人这才赶到西北大学校门口。
按理说，坐车赶路是很累的一件事情。
可下车后的刘红苕、刘劲草却并非如此，反而一脸的意犹未尽，显然是还没有坐够。
“二姐，三哥，还想坐车？”
“想。”刘劲草点头。
刘红苕摇头，“坐着是美滴很，可就是太贵了，咱才坐了多远啊？就花了一块多，真贵！小两斤肉就这么没了……”
“哈哈哈。”
刘青山就笑，“二姐，出门在外不能怕花钱，咱是花了钱不假，但也大大方便了我们对不对？给咱们省时又省力，要是不坐车，估计咱们今天都走不到这里。”
“……也是。”
“嗯，走吧。”
到了门岗，三人就被拦下了。
“你们干啥的？”
“同志，我是你们学校周水波教授的朋友，今天来找他的。我叫刘青山，这是我的介绍信。”
刘青山将大队开的信递了过去，门卫接过看了两眼。
随即，又道：“那也不能随便放你进去，你找周教授干啥？”
“要不这样，同志你给周教授打个电话，你说刘青山来了，他指定让我进去。”
门卫皱眉，上下打量了一番刘青山。
刘红苕、刘劲草看着没啥特殊的，但这个刘青山看着……
不一般。
他也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一般，但瞅着就是和别人不一样。
“那行，你等等，额也不知道电话能打通不……”
“好。”
等了大概有十分钟，
那门卫这才又出来，这时他脸上已经挂上了一副笑容，“你还真是周教授的朋友啊……请进请进，周教授正好在家，他在家属院那边住，你沿着大路一直往前走，走到明理楼右拐，再一直往前走，看到有一片林子，再往左拐……”
“用不用额领你过去？”
“不用了，谢谢啊。”
刘青山笑着摆手，又道：“同志，再见啊。”
……
走进这西北大学的校园后，
刘红苕和刘劲草两人的眼睛又不够看了，只觉得这里面无论什么东西看着都新奇。
哪怕就是一棵光秃秃的白桦树，此时在他们眼里都很别致。
“这就是大学啊？咱们西北最厉害的学校？”
“谈不上最厉害，但也已经很不错了，咱们西北省厉害的大学还有长安交通大学、西北工业大学、西北农业大学，这几所学校都别具特色，各有千秋。”
“哦……”
刘红苕似懂非懂，话锋一转，又不忿道：“刚才那个门卫真是狗眼看人低，咱都有介绍信，都说了是来找人的，为啥还不让咱们进？他不就是看咱们穿的土气……如果是这长安城里的人来了，额才不信他会不让别人进！”
“哈哈哈。”刘青山笑了起来。
刘红苕瞪了他一眼，嗔道：“咋，难道额说的不对？”
“对对对，二姐你说的一点没毛病。”
刘青山笑着点头，又道：“可见人下菜碟，以貌论高低这是常态，要不然老话也不会说佛靠金装，人靠衣装了。你想想，连佛都要靠金装，何况是人？”
刘红苕还是有些不忿，“额这衣服咋了？不脏不烂的，咋就入不了他的眼？”
“二姐，等下回来，你穿件羊绒大衣，再来一双高跟皮鞋，你看他还拦你不？”刘青山笑着说。
“嘁……”
刘红苕撇了撇嘴，一脸的嫌弃，“额才不穿，那玩意儿看着就让人别扭，难看死了！额不穿！”
好吧好吧，你不穿，你嫌难看。
那也不知道前世是谁，天天都是穿着高跟鞋，腿上还裹着丝袜，冬天是皮草，夏天是短裙，还有那嘴唇，涂抹的红艳艳。
刘青山暗自吐槽，脸上笑呵呵的，然后便加快步伐朝着教职工家属院走去。
……
“青山，还真是你啊？”
“哈哈哈哈……你还真来了，好好好！”
隔的老远，还没走到家属院门口呢，刘青山就看到远处站着一个人，紧跟着周水波那熟悉的笑声就传了过来。
他连忙快走几步，“周教授，你咋来门口了，这么冷的天……”
“哈哈，大作家来了，我必须得亲自相迎啊！”
说着，周水波脸色一板，有些不悦，“咋又叫周教授，听着生分，叫老周。”
老周？
那可不合适。
这趟过来可是有求于人，哪能如此不客气？
诚然，自己现在于文坛有些名气，也有了点咖位，但那和周水波有什么关系？
人家堂堂西北大学教授，又不指望着他吃喝。
刘青山就笑着说道：“周叔，谢谢了，你太客气！”
“应该的，应该的。”
周水波看向刘红苕、刘劲草，笑眯眯的说：“这是你二姐红苕，这是你三哥劲草，我都认识。”
这顿时让刘红苕、刘劲草有些受宠若惊。
“周教授，你咋认识额？”
“周教授好！”
“哈哈，当初你们不是还去水库捡那些鱼虾？后来你们也经常来水库找青山，我这人记忆力一向不错，这又没过去多长时间，我当然记得了。”
周水波拉着刘青山的胳膊，笑道：“走，都去家，去家说话！哎呀，早知道你今天就来了，我就去准备点好菜了……这可不能怪我啊，我真不知道你来的这么快！”
“哈哈，周叔就是让我喝凉水，我都觉得甜。”
“你小子真会说话，哈哈哈哈……”
……
虽然准备不足，但这顿饭依旧很丰盛。
周水波和刘青山说话之际，打发老伴黄文秀去学校食堂买点菜。
黄文秀也是西北大学的教授，文学系的。
这就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了。
黄文秀早已经从周水波嘴里听说了刘青山的大名，青山的那些诗作，她全都看过。
至今，
她的书房里还有她誊写的《一代人》《回答》《致橡树》。
这几首诗，每当闲暇时她都会写上几遍。
既练字了，也能陶冶情操。
今天看到‘青山’来了，黄文秀惊喜交加简直就喜出望外了，和刘青山打了个招呼，她就提着篮子急匆匆出门买菜了，这让刘青山连挽留的机会都没有。
“青山，咱先吃饭，吃完饭，我带你去看猪。”
“对了，把老孙也叫上，没有他，你可带不走那些猪崽，青山，你先坐，我去找老孙。”
说着，周水波就要出门。
这把几个陌生人留在家里？
真是够信任自己的啊……
刘青山有些感动，拉住周水波，“周叔，我和你一起去吧。”
“你也去？也行！走，老孙看见你，肯定得大吃一惊，哈哈哈。”周水波笑的很开心。
当即，两人就一同出门。
刘红苕和刘劲草两人在客厅里坐了几分钟，刘红苕道：“老三，咱们出去等吧。”
“行，额也坐的浑身不得劲，这毕竟不是咱家。”刘劲草点头。
两人就纷纷起身走出屋子，来到门外站在那里等。
不出周水波所料，正在家里准备吃臊子面的孙平，一开门看到周水波身后的刘青山。
他顿时瞪大眼睛！
“咦？！青山？”
“好小子，你咋来了？啥时候来的？哈哈哈，来来来，快进快进，欢迎欢迎！”
孙平笑容满面，笑的合不拢嘴，一把就拉住刘青山的胳膊将他往屋里拽。
“嘿！你这老孙，青山可是我带来的，你赖好不得感谢我一声？这咋连句话都没有？！”周水波吐槽道。
孙平却是不搭理他。
周水波就笑呵呵的也跟了进去。
“孙教授，冒昧来访，打扰了！”
“这叫啥话，你能来看我，我高兴还来不及，有啥冒昧不冒昧的？”
“坐，青山你吃饭没有？啥时候到的？”
“还没有，我也是刚到。”
“刚到啊……”
孙平琢磨了一下，想明白周水波可能只比自己提前几十分钟见到刘青山，他心里的那点点不爽顿时就淡了许多。
“瞧你那小心眼！”周水波道。
孙平眼睛一瞪，“你说谁小心眼？”
“谁小心眼谁心里知道，走吧，中午我管饭，有酒有菜，去不去？”
孙平就站了起来，“去！不去干啥？不吃白不吃！”
“青山，走，带你吃大户去。”
……
“真是稀奇，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这！那大白猪是吃啥长大的，咋能长四五百斤？额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有这么大的猪，就连六几年的时候……”
“青山，那大白猪半年光景就能长四五百斤？这听着也太玄乎了！”
“是哩，都是猪，为啥咱的黑猪和那外国猪能差这么多？”
“那要是咱们也养这些大白猪，不就发财了？长的快，还长的大，一年能出栏两波猪，这得挣多少钱呀？”
震惊中的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纷纷，热热闹闹。
说到最后，
所有人的意见自然而然的就统一了。
去省城看看。
如果是真的话，那就喂！
砸锅卖铁，也得买来几头外国猪，只要能弄来，以后全家发大财！
接下来就是商量都谁去省城了，刘青山肯定得去，这个不用讨论，要讨论的是除了他，谁跟着他去？
要知道，
如果那大白猪真的那么神奇，这次去省城可是得带回来几头猪的。
要是刘青山自己去了，他咋把猪给带回来？
所以，必须得再去几个人。
最终，刘青山提议他带着刘红苕、刘劲草两人去省城。
只带两个人？
这人有点少了吧！
刘福来、刘兆丰等人就有些反对。
刘青山说：“没事，我这次去省城主要是想带着二姐、三哥见见世面，让他们也认识一下农大的教授，看看农大的猪是怎么养的。至于运猪的事，倒是用不着他们。”
“我们不可能一路牵着猪回来吧？那其他乘客也不会同意的！”
“到时候我让周教授帮忙想想办法，找辆解放车，把猪直接拉回来就行。”
听他这么说，刘福来等人一想，也觉得这个办法不错。
最终，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事不宜迟，明天就出发。
刘青山倒是还好，他前世虽然混的很不如意，但省城还是去过不少次的。
即将故地重游，没啥值得激动的。
可刘红苕、刘劲草他俩就不行了，这还是长这么大第一次出远门呢，在两人目前的人生经历中，华阳县城就是他们去过的最远的地方了。
省城长安，那一向都是传闻中的地方。
只听过，没去过。
他俩一晚上都在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等到第二天刘青山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俩脸上都顶着一对黑眼圈，刘青山笑的合不拢嘴。
三人汇合后，
便拎着大包小包在全家人的注目中出发了。
……
真的是大包小包。
一点都不夸张，包里装的有搪瓷缸，有纸，有麻花，有鸡蛋，有油馍，除了这些吃的，还有毛巾、袜子、棉袄等等。
吃的喝的用的，全都得带上。
刘青山也不想带这么多累赘，可没办法，时代所限。
好在，华阳县距离省城长安不远，也就一百公里。坐火车的话，四个小时左右也就到了。
这个速度很感人！
可没办法，还是那句话，时代所限。
别看这只有区区一百公里，但其中有好几个站点都要停，这就比较浪费时间了。
在一阵‘咣当咣当咣当’声中，刘青山三人终于到了长安火车站。
刘红苕和刘劲草的新鲜劲儿还没过去，就被刘青山拉着跑向了火车站对面的公交站，很快一辆绿皮大汽车驶来，刘青山又拉着他俩跑上了车。
“这车咋真大？比杨主任的小汽车可气派多了！”刘劲草一脸感叹。
刘红苕点头，深以为然的说：“是哩，你看这车还能坐这么多人，这得有几十个人了吧？装的真多！”
刘青山好笑不已。
华阳县可没有公共汽车，这玩意儿现在真是新鲜，难怪两人看着稀奇。
买了三张票，
刘青山又向售票员问了去西北大学的路线，这才坐下。
“这是公共汽车，有固定的线路，专门方便人们出行的，和杨主任的汽车可不一样。”
“那不就是和火车差不多吗？”
“对，是差不多，只不过这公共汽车只在城里跑，火车则跑的远。”
“哦……”
刘红苕、刘劲草两人就都明白了。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公共汽车摇摇晃晃，不知不觉间就到了换乘站点，一听售票员报站，刘青山赶紧拉着两人下车。
在公交站等了好长时间，将近一个小时了都，这才等到下一辆车。
重新上车、买票。
就这样，换乘了两次，三人这才赶到西北大学校门口。
按理说，坐车赶路是很累的一件事情。
可下车后的刘红苕、刘劲草却并非如此，反而一脸的意犹未尽，显然是还没有坐够。
“二姐，三哥，还想坐车？”
“想。”刘劲草点头。
刘红苕摇头，“坐着是美滴很，可就是太贵了，咱才坐了多远啊？就花了一块多，真贵！小两斤肉就这么没了……”
“哈哈哈。”
刘青山就笑，“二姐，出门在外不能怕花钱，咱是花了钱不假，但也大大方便了我们对不对？给咱们省时又省力，要是不坐车，估计咱们今天都走不到这里。”
“……也是。”
“嗯，走吧。”
到了门岗，三人就被拦下了。
“你们干啥的？”
“同志，我是你们学校周水波教授的朋友，今天来找他的。我叫刘青山，这是我的介绍信。”
刘青山将大队开的信递了过去，门卫接过看了两眼。
随即，又道：“那也不能随便放你进去，你找周教授干啥？”
“要不这样，同志你给周教授打个电话，你说刘青山来了，他指定让我进去。”
门卫皱眉，上下打量了一番刘青山。
刘红苕、刘劲草看着没啥特殊的，但这个刘青山看着……
不一般。
他也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一般，但瞅着就是和别人不一样。
“那行，你等等，额也不知道电话能打通不……”
“好。”
等了大概有十分钟，
那门卫这才又出来，这时他脸上已经挂上了一副笑容，“你还真是周教授的朋友啊……请进请进，周教授正好在家，他在家属院那边住，你沿着大路一直往前走，走到明理楼右拐，再一直往前走，看到有一片林子，再往左拐……”
“用不用额领你过去？”
“不用了，谢谢啊。”
刘青山笑着摆手，又道：“同志，再见啊。”
……
走进这西北大学的校园后，
刘红苕和刘劲草两人的眼睛又不够看了，只觉得这里面无论什么东西看着都新奇。
哪怕就是一棵光秃秃的白桦树，此时在他们眼里都很别致。
“这就是大学啊？咱们西北最厉害的学校？”
“谈不上最厉害，但也已经很不错了，咱们西北省厉害的大学还有长安交通大学、西北工业大学、西北农业大学，这几所学校都别具特色，各有千秋。”
“哦……”
刘红苕似懂非懂，话锋一转，又不忿道：“刚才那个门卫真是狗眼看人低，咱都有介绍信，都说了是来找人的，为啥还不让咱们进？他不就是看咱们穿的土气……如果是这长安城里的人来了，额才不信他会不让别人进！”
“哈哈哈。”刘青山笑了起来。
刘红苕瞪了他一眼，嗔道：“咋，难道额说的不对？”
“对对对，二姐你说的一点没毛病。”
刘青山笑着点头，又道：“可见人下菜碟，以貌论高低这是常态，要不然老话也不会说佛靠金装，人靠衣装了。你想想，连佛都要靠金装，何况是人？”
刘红苕还是有些不忿，“额这衣服咋了？不脏不烂的，咋就入不了他的眼？”
“二姐，等下回来，你穿件羊绒大衣，再来一双高跟皮鞋，你看他还拦你不？”刘青山笑着说。
“嘁……”
刘红苕撇了撇嘴，一脸的嫌弃，“额才不穿，那玩意儿看着就让人别扭，难看死了！额不穿！”
好吧好吧，你不穿，你嫌难看。
那也不知道前世是谁，天天都是穿着高跟鞋，腿上还裹着丝袜，冬天是皮草，夏天是短裙，还有那嘴唇，涂抹的红艳艳。
刘青山暗自吐槽，脸上笑呵呵的，然后便加快步伐朝着教职工家属院走去。
……
“青山，还真是你啊？”
“哈哈哈哈……你还真来了，好好好！”
隔的老远，还没走到家属院门口呢，刘青山就看到远处站着一个人，紧跟着周水波那熟悉的笑声就传了过来。
他连忙快走几步，“周教授，你咋来门口了，这么冷的天……”
“哈哈，大作家来了，我必须得亲自相迎啊！”
说着，周水波脸色一板，有些不悦，“咋又叫周教授，听着生分，叫老周。”
老周？
那可不合适。
这趟过来可是有求于人，哪能如此不客气？
诚然，自己现在于文坛有些名气，也有了点咖位，但那和周水波有什么关系？
人家堂堂西北大学教授，又不指望着他吃喝。
刘青山就笑着说道：“周叔，谢谢了，你太客气！”
“应该的，应该的。”
周水波看向刘红苕、刘劲草，笑眯眯的说：“这是你二姐红苕，这是你三哥劲草，我都认识。”
这顿时让刘红苕、刘劲草有些受宠若惊。
“周教授，你咋认识额？”
“周教授好！”
“哈哈，当初你们不是还去水库捡那些鱼虾？后来你们也经常来水库找青山，我这人记忆力一向不错，这又没过去多长时间，我当然记得了。”
周水波拉着刘青山的胳膊，笑道：“走，都去家，去家说话！哎呀，早知道你今天就来了，我就去准备点好菜了……这可不能怪我啊，我真不知道你来的这么快！”
“哈哈，周叔就是让我喝凉水，我都觉得甜。”
“你小子真会说话，哈哈哈哈……”
……
虽然准备不足，但这顿饭依旧很丰盛。
周水波和刘青山说话之际，打发老伴黄文秀去学校食堂买点菜。
黄文秀也是西北大学的教授，文学系的。
这就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了。
黄文秀早已经从周水波嘴里听说了刘青山的大名，青山的那些诗作，她全都看过。
至今，
她的书房里还有她誊写的《一代人》《回答》《致橡树》。
这几首诗，每当闲暇时她都会写上几遍。
既练字了，也能陶冶情操。
今天看到‘青山’来了，黄文秀惊喜交加简直就喜出望外了，和刘青山打了个招呼，她就提着篮子急匆匆出门买菜了，这让刘青山连挽留的机会都没有。
“青山，咱先吃饭，吃完饭，我带你去看猪。”
“对了，把老孙也叫上，没有他，你可带不走那些猪崽，青山，你先坐，我去找老孙。”
说着，周水波就要出门。
这把几个陌生人留在家里？
真是够信任自己的啊……
刘青山有些感动，拉住周水波，“周叔，我和你一起去吧。”
“你也去？也行！走，老孙看见你，肯定得大吃一惊，哈哈哈。”周水波笑的很开心。
当即，两人就一同出门。
刘红苕和刘劲草两人在客厅里坐了几分钟，刘红苕道：“老三，咱们出去等吧。”
“行，额也坐的浑身不得劲，这毕竟不是咱家。”刘劲草点头。
两人就纷纷起身走出屋子，来到门外站在那里等。
不出周水波所料，正在家里准备吃臊子面的孙平，一开门看到周水波身后的刘青山。
他顿时瞪大眼睛！
“咦？！青山？”
“好小子，你咋来了？啥时候来的？哈哈哈，来来来，快进快进，欢迎欢迎！”
孙平笑容满面，笑的合不拢嘴，一把就拉住刘青山的胳膊将他往屋里拽。
“嘿！你这老孙，青山可是我带来的，你赖好不得感谢我一声？这咋连句话都没有？！”周水波吐槽道。
孙平却是不搭理他。
周水波就笑呵呵的也跟了进去。
“孙教授，冒昧来访，打扰了！”
“这叫啥话，你能来看我，我高兴还来不及，有啥冒昧不冒昧的？”
“坐，青山你吃饭没有？啥时候到的？”
“还没有，我也是刚到。”
“刚到啊……”
孙平琢磨了一下，想明白周水波可能只比自己提前几十分钟见到刘青山，他心里的那点点不爽顿时就淡了许多。
“瞧你那小心眼！”周水波道。
孙平眼睛一瞪，“你说谁小心眼？”
“谁小心眼谁心里知道，走吧，中午我管饭，有酒有菜，去不去？”
孙平就站了起来，“去！不去干啥？不吃白不吃！”
“青山，走，带你吃大户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