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狗咬狗-《都重生成世子了,朕稀罕当皇后?》

  那个徽记,他曾在崔家的死士身上见过。

  “世子爷这枚玉佩很是别致。”他试探着开口。

  沈诗琪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玉佩,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

  “这个啊。”

  她随手将玉佩丢在桌上。

  “前几日抓了几个不长眼的刺客,从他们身上搜到的。”

  “好像是姓崔的,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跑到景州来想分一杯羹。”

  “呵,简直不知死活。”

  管事眉心微动,依旧笑着,只是躬身得更低了。

  “原来如此,一群跳梁小丑,也敢在世子爷面前放肆,当真是死有余辜。”

  “行了,东西留着,你退下吧。”

  沈诗琪不耐烦地挥手。

  “是。”

  管事躬身退出房间,脚步匆匆,额角已沁出细密的冷汗。

  他不敢有片刻耽搁,一出驿馆便换上快马,再一次连夜朝着京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

  京城,陈王府。

  “崔家?”

  陈王听完管事的回报,眉头微皱。

  “是,属下看得真切,那玉佩,是崔家家主佩戴过的。”

  管事跪在地上,头埋得更低。

  “顾瑾言还说,崔家的人想来景州分一杯羹?”

  “是。”

  “不自量力。”

  陈王站起身,在书房内来回踱步。

  他们竟敢把手伸到他的地盘上来。

  虽说是顾瑾言抓了崔峰,崔家对他恨之入骨。

  可早不下手晚不下手,偏偏挑在他的地盘上动手。

  这便有蹊跷。

  说不得是他之前在青州那些小算盘被发觉了。

  崔峰虽是个蠢货,崔老爷子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

  好,很好。

  “一群没了主子的狗,也敢冲着本王吠了。”

  陈王脸上浮现出一抹残忍的笑意。

  他停下脚步,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

  “让景州那边的人,盯紧了崔家的所有动向。”

  “本王倒要看看,他们想怎么分这杯羹。”

  管事领命,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景州。

  沈诗琪正倚在窗边,看柳絮修剪院中的一株海棠。

  一名亲卫悄然出现在她身后,递上一封没有任何标记的信。

  沈诗琪拆开信封。

  里面没有一个字,只有一张绘制得极为精细的地图。

  地图上,景州城郊的一处山谷被朱砂圈了出来,旁边标注着“崔”字。

  沈诗琪的唇角微微勾起。

  母亲的信,总是来得这般恰到好处。

  处理完信件后,沈诗琪拍拍手,唤道:“柳絮。”

  少年闻声,立刻放下花剪跑了过来。

  “世子爷有何吩咐?”

  “去研墨。”

  沈诗琪走到书案前,铺开一张上好的宣纸。

  柳絮不敢多问,连忙将新墨研好。

  沈诗琪提笔,笔走龙蛇,很快便写就了一封计划。

  信中详述了崔家如何联络景州本地几股心怀不满的地方势力,意图合力将陈王的势力彻底驱逐出景州,而后取而代之。

  写完,她将信纸吹干,连同那张刚刚默记于心的地图,一同交到柳絮手中。

  “把这个,亲自送到你家王爷手上。”

  “告诉他,这是我送他的第二份诚意。”

  “我不希望有第三个人来分我们的钱。”

  柳絮接过信和地图,恭敬退下。

  陈王收到柳絮送来的地图和信件时,已是两天之后。

  他将信上的内容与管事带回的消息一对照,眉头微挑。

  “这个狡猾的家伙。这是想借本王的力对付崔家,还不愿脏了自己的手。罢了,此事倒还真做得。”

  “调集景州的所有精锐,今夜子时,突袭崔家别院。”

  “一个不留。”

  “是!”

  黑甲统领领命而去,身影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是夜,景州城外风雨大作。

  夜如泼墨。

  驿馆之内一片温暖明亮。

  沈诗琪端坐于书案前,神情专注,认真的歌功颂德。

  “臣顾瑾言叩请圣安。”

  “景州水患,得陛下洪福已然平息。臣依圣上之策,安抚流民,调拨粮款,如今百姓安居,百废俱兴,皆感念天恩浩荡。”

  一阵夹杂着雨水和血腥气的寒风从门缝里卷入,烛火猛地一跳。

  叶青出现在门口。

  “世子。”

  沈诗琪的笔尖未停,淡淡嗯了一声。

  “都解决了。”

  叶青言简意赅。

  “王府的人倾巢而出,借着风雨突袭,崔家的人猝不及防。”

  “不过崔家那些死士也都是硬骨头,临死反扑得厉害,两边都杀红了眼,尸体把别院门口的路都堵死了。”

  “属下在远处看着,最后崔家别院被一把火烧成了白地,王府的人手也折损了大半,真正是两败俱伤。”

  “很好。”

  “没人看见你们吧?”

  “世子放心,我们的人始终在两里之外,只负责封锁外围,确保没有一条漏网之鱼跑出来向官府报信。”

  “辛苦了,下去歇着吧。”

  “是。”

  叶青起身,悄无声息地退下。

  屋里再次恢复安静。

  沈诗琪的笔锋一转,继续写道:

  “更有祥瑞频现,沁水河伯献上金鲤,南城老槐掘出善款,皆乃陛下德感动天所致。景州官民无不叩首,高呼万岁,称颂陛下乃千古第一圣君。”

  她只是一个收钱办事、被蒙在鼓里的无辜钦差罢了。

  城外那些匪徒火并,与她何干?

  写完以后,沈诗琪满意地吹干墨迹,小心翼翼地折好,装入封套火漆封缄。

  做完这一切,她才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到窗前推开窗户。

  清晨的空气带着雨后的湿润和微凉,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沈诗琪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惬意的笑容。

  狗咬狗,一嘴毛。

  现在,该轮到她这个钦差大人去收拾残局了。

  清晨,沈诗琪刚用完一碗清淡的米粥,消息就传来了。

  景州安抚使孙明志一身狼狈地闯入。

  “世子!出大事了!”

  沈诗琪脸上满是恰到好处的茫然。

  “孙大人,何事如此惊慌?”

  “城外昨夜有两拨身份不明的匪徒激烈火并,杀声震天,血流成河啊!”

  孙明志擦着冷汗。

  “本官天一亮便亲自带府兵前往,简直是惨不忍睹!幸好匪徒两败俱伤,余下的也已被我府兵一网打尽,无一走脱,如今已经尽数关押起来了!”

  “什么?何处来的匪徒?”

  沈诗琪显然被吓住了,但很快,惊惧化作了怒火。

  她猛地一拍桌子,

  “岂有此理,简直是无法无天!”

  “本官奉旨前来督办水患,宵衣旰食,他们竟敢在本官的眼皮子底下公然火并!这是在藐视本官!是在藐视朝廷!藐视圣上!”

  “本官要亲自去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有这么大的胆子!烦请孙大人带路吧?”

  孙明志愣了一下,连忙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