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3集:浊气源头-《漫游五界》

  浊气暗涌,仙途迷雾

  肖飞的指尖悬在半空,尚未触及那滩黑色浊气,一股刺骨的寒意已顺着指尖蔓延至心口。地上的浊气像一汪凝固的墨汁,边缘却在微微蠕动,仿佛有生命般试图吞噬周围的光线。他眉头紧锁,从怀中取出一枚莹白的灵玉,灵玉靠近浊气的瞬间,表面竟浮现出细密的裂纹,发出“滋滋”的灼烧声。

  “比万骨窟的浊气浓度高了至少三倍。”肖飞收回手,灵玉上的裂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玄穹在强行催化浊气,这不符合他之前步步为营的风格。”

  雅玲正将星轨图的残片拼在一块平整的青石上,闻言抬头时,鬓边的银饰随着动作轻晃,映出她眼底的凝重。星轨图上用金线勾勒的轨迹已有大半模糊,仅剩的几处亮点都标注着“仙界”字样,像是夜空中摇摇欲坠的星辰。

  “他急了。”月飞用剑鞘拨开地上的尸骸,黑袍人的尸体在接触到晨光的刹那,化作一缕黑烟消散,“灵儿带来的魔族援军打乱了他的部署,镇灵甲被毁,守将的背叛又失败——他必须尽快找到新的突破口。”

  雅玲指尖点在星轨图最边缘的一处亮点上,那里的金线虽黯淡,却隐约能看出与其他节点的连接脉络:“这里是‘瑶池灵泉’,仙界最古老的灵气节点之一。传说灵泉深处藏着‘定界石’,能稳定五界的灵气流转。如果玄穹想破坏星轨,定界石会是他的首要目标。”

  肖飞蹲下身,用树枝在地上画出仙界的大致地形:“从人间到仙界,最快的路径是穿‘断云崖’,但那里常年被罡风笼罩,只有每月初一的子时,罡风才会短暂平息。”他抬头看向天际,流云正以异于寻常的速度掠过,“今天是廿九,我们还有两天时间准备。”

  月飞突然按住腰间的剑,剑柄上镶嵌的宝石正微微发烫:“有人来了。”

  话音未落,密林深处传来枝叶摩擦的声响,一道娇小的身影跌跌撞撞地冲出,竟是灵儿的侍女阿瑶。少女的衣裙被划破数处,手臂上还渗着血,看到三人时,眼泪瞬间涌了出来:“肖飞仙长!灵儿族长她……她被玄穹的人抓走了!”

  阿瑶的声音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讲述着事情的经过。原来昨夜魔族援军击退玄穹主力后,灵儿带着族人清理战场时,突然遭遇一群戴着青铜面具的黑衣人偷袭。那些人身法诡异,能在浊气中自由穿梭,交手时口中还念着奇特的咒语,让魔族战士的力量不断流失。

  “他们说……说要灵儿族长去仙界‘做客’,还说玄穹大人在瑶池备了大礼。”阿瑶攥紧手中的布条,那是从黑衣人身上扯下的碎片,上面绣着与镇灵甲相同的纹路,“族长让我趁乱逃出来报信,她说那些人不是普通的魔族,身上有天界的气息。”

  肖飞接过布条,指尖抚过上面的纹路,突然想起在悬空寺遇到的守将:“是天牢的禁军服饰。玄穹不仅策反了守将,还调动了天牢里的死囚。”他将布条凑到鼻尖轻嗅,一股淡淡的硫磺味钻入鼻腔,“这些人被浊气改造过,已经成了半人半魔的怪物。”

  雅玲突然握住阿瑶的手,少女的手腕上戴着一串灵魔族特有的骨珠,其中一颗正散发着微弱的红光:“这是‘血契珠’,能感知契约者的生死。灵儿还活着,但处境危险。”她从怀中取出一枚同心结,正是之前灵儿所赠,此刻结绳已烫得发红,“她在向我们示警,瑶池有陷阱。”

  月飞站起身,长剑在晨光中划出一道银弧:“不管是陷阱还是什么,我们都必须去。”他看向肖飞,“断云崖的罡风需要法器抵挡,我去镇上的法器铺看看有没有能用到的东西。”又转向雅玲,“你和阿瑶准备净化浊气的灵玉粉末,越多越好。”

  肖飞点头应下,目光落在星轨图上的另一处节点:“我去查瑶池的古籍记载,据说那里的灵泉有反噬之力,或许能找到克制玄穹的办法。我们三个时辰后在这里汇合。”

  镇上的法器铺藏在一条不起眼的巷弄里,木门上挂着块褪色的牌匾,写着“聚宝阁”三个字。月飞推门而入时,铜铃发出“叮铃”的脆响,柜台后正在打盹的老者猛地惊醒,看到来人身上的佩剑,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客人要买什么?”老者的声音沙哑,手指下意识地摸向柜台下的铃铛。

  月飞没有废话,直接将一块灵石拍在柜台上:“能抵挡罡风的法器,最好是能覆盖三人的。”

  老者的目光在灵石上停留片刻,慢悠悠地站起身,从货架顶层取下一个布满灰尘的铜盘。铜盘直径约三尺,边缘刻着八卦图案,中心镶嵌着一块暗淡的水晶:“这是‘定风盘’,上古修士炼制的法器,能引动周围的灵气形成屏障。不过水晶的灵力快耗尽了,需要注入仙力才能启动。”

  月飞接过定风盘,指尖注入一丝灵力,水晶果然亮起微弱的蓝光,盘面上的八卦图案开始缓缓旋转:“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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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块灵石足够了。”老者将灵石收进袖中,突然压低声音,“客人是要去断云崖?”见月飞点头,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泛黄的地图,“崖底有处废弃的祭坛,那里的罡风比别处弱三成,从祭坛左侧的裂缝穿过去,能节省一半路程。”

  月飞接过地图,正欲道谢,却见老者指了指他的剑:“剑上沾了浊气,客人要小心。最近夜里总有人看到黑影子在镇子周围晃悠,那些东西不怕刀枪,就怕庙里的香火。”

  雅玲带着阿瑶回到之前歇脚的客栈,刚推开房门,就看到桌上的灵玉粉末泛起绿光。她心中一紧,快步走到桌前,只见粉末正顺着某种无形的轨迹移动,在桌面上勾勒出一个骷髅印记——与密信上的落款一模一样。

  “是玄穹的气息。”雅玲从怀中取出仙镜,镜面映照出房间角落的阴影里,正有一缕浊气在悄然游走,“他在监视我们。”她将仙镜对准阴影,镜面射出一道白光,浊气发出凄厉的尖叫,化作青烟消散。

  阿瑶吓得脸色发白,紧紧攥着手中的布袋:“这些粉末真的能净化浊气吗?”袋中装着灵玉碎屑和灵魔族的骨粉,是雅玲按古籍记载调配的净化剂。

  雅玲点头,将粉末分成三份装入锦囊:“灵玉能克制浊气,骨粉能安抚被浊气侵蚀的生灵。等我们到了瑶池,可能会遇到被玄穹控制的仙界生灵,这些粉末或许能帮他们恢复神智。”她突然注意到阿瑶的骨珠又亮了几分,“灵儿离我们更近了,她可能在想办法给我们传递消息。”

  肖飞在镇东的破庙里找到了想要的古籍。庙宇虽破败,藏经阁却保存完好,书架上摆满了泛黄的竹简。他在角落里发现一本《仙界遗闻》,其中几页详细记载了瑶池灵泉的来历。

  书上说,灵泉是由女娲补天时残留的五色石炼化而成,泉水不仅能滋养灵气,还能映照出人心最深处的欲望。当年有位仙将因觊觎定界石的力量,试图潜入灵泉,结果被泉水反噬,化作了灵泉中的一块顽石。

  “欲望……”肖飞摩挲着书页上的字迹,突然想起玄穹曾说过“五界平衡不过是束缚强者的枷锁”,“如果玄穹进入灵泉,泉水或许能逼出他的弱点。”他合上书,正欲离开,却见庙门被风吹开,门外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清风仙友。

  “肖飞仙长,可算找到你了。”清风的脸色比上次见面时更加憔悴,衣袍上还沾着血迹,“仙界出事了,玄穹以玉帝的名义下了旨意,说你们是勾结魔族的叛徒,要在瑶池设下‘诛仙阵’,引你们自投罗网。”

  肖飞心中一沉:“玉帝还被软禁着?”

  清风点头,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这是凌霄宝殿的通行令,能让你们避开巡逻的天兵。我还查到,玄穹抓灵儿,是想利用灵魔族的血脉打开灵泉深处的封印,那里除了定界石,还有当年被放逐的‘堕仙’残魂。”

  “堕仙?”

  “就是当年跟随玄穹母亲反抗天庭的仙将,被玉帝打入了灵泉底部。”清风的声音压得更低,“玄穹想让堕仙的怨气与浊气结合,形成更强的力量。你们一定要阻止他,否则仙界就完了。”

  三个时辰后,三人在约定的地点汇合。月飞将定风盘和地图取出,雅玲分好净化锦囊,肖飞则讲述了瑶池的秘密和清风带来的消息。

  “看来玄穹是想一石三鸟。”月飞将地图铺开,指着断云崖的位置,“利用灵儿打开封印,释放堕仙怨气,再用诛仙阵除掉我们。”

  雅玲的同心结仍在发烫,她轻轻按在结绳上:“灵儿在催我们快点,她可能快撑不住了。”

  肖飞最后检查了一遍法器:“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阿瑶,你留在这里,用这个传讯符联系魔族的援军,让他们在断云崖外待命,一旦看到信号弹就立刻支援。”

  阿瑶接过传讯符,用力点头:“仙长们一定要救出族长!”

  三人不再多言,施展轻功向断云崖赶去。途中,肖飞突然想起清风的话,转头对月飞和雅玲道:“玄穹的弱点可能在他母亲身上,到了瑶池,我们可以试着用他母亲的事动摇他。”

  月飞握住剑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不管他有什么弱点,这次都不能再让他逃走。”

  雅玲望着远方的云层,同心结的温度渐渐升高,仿佛在指引着方向:“前面就是断云崖了,我们小心行事。”

  断云崖果然名不虚传,远远望去,陡峭的崖壁直插云霄,崖顶翻滚的罡风如同一道道无形的利刃,将天空切割得支离破碎。三人按照老者的地图,绕到崖底的废弃祭坛,祭坛上布满了裂痕,中央的石碑上刻着早已模糊的符文。

  “就是这里。”月飞将定风盘放在祭坛中央,注入仙力后,水晶发出耀眼的蓝光,形成一个巨大的防护罩。“罡风平息前,我们必须待在防护罩里。”

  肖飞看着崖壁上的裂缝,裂缝狭窄仅容一人通过,里面漆黑一片:“穿过裂缝后,就是仙界的边缘地带,那里应该有瑶池的入口。”

  雅玲最后看了一眼人间的方向,镇子里的炊烟正袅袅升起,孩童的嬉笑声隐约传来:“我们一定会回来的。”

  子时将至,罡风渐渐平息,三人迅速进入裂缝。裂缝内潮湿阴冷,岩壁上渗出的水珠滴落在地上,发出单调的声响。走了约半个时辰,前方突然出现一丝光亮,随着脚步的靠近,光亮越来越大,最终化作一道通往云端的阶梯。

  阶梯尽头,云雾缭绕中隐约可见一座宫殿的轮廓,殿前的泉水泛着七彩光芒——正是瑶池。

  “小心点,诛仙阵可能就藏在云雾里。”肖飞取出清风给的玉佩,玉佩接触到云雾的瞬间,发出柔和的绿光,周围的雾气竟自动散开,露出一条清晰的路径。

  三人沿着路径前行,很快来到瑶池边。灵泉的水清澈见底,能看到水底五彩斑斓的 stones,水面上漂浮着巨大的莲叶,莲叶上坐着几位白衣仙子,正垂着头,神色木然。

  “她们被浊气控制了。”雅玲取出净化锦囊,撒出一把粉末,粉末落在仙子们身上,她们的眼神渐渐恢复清明,却立刻露出惊恐的表情。

  “快逃!玄穹大人在灵泉深处等着你们!”一位仙子颤抖着指向泉眼,那里的水面正旋转着形成一个漩涡,漩涡中隐约能看到灵儿的身影。

  肖飞三人对视一眼,同时冲向漩涡。就在他们即将踏入漩涡的刹那,周围的云雾突然凝聚成无数把利剑,直指他们的要害——诛仙阵启动了。

  月飞将定风盘挡在身前,蓝光与利剑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雅玲祭出仙镜,镜面射出的白光将部分利剑反弹回去。肖飞则趁机冲向漩涡,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灵儿的刹那,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终于来了。”玄穹的身影从云雾中走出,黑袍在风中猎猎作响,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我就知道,你们不会放弃这个送死的机会。”

  肖飞转身,看到玄穹的手中正握着一根黑色的权杖,权杖顶端镶嵌着一颗跳动的黑色晶石——正是用灵魔族心脏炼化的心核。

  “放开灵儿!”月飞怒吼着挥剑冲向玄穹,剑气与玄穹周身的浊气碰撞,激起漫天烟尘。

  玄穹冷笑一声,权杖一挥,漩涡突然扩大,将灵儿卷入其中:“想要她活命,就用定界石来换。灵泉深处,我等着你们。”说完,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云雾中。

  肖飞看着漩涡,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我们走。”

  三人跳入漩涡,周围的景象瞬间变换,灵泉的水变得粘稠如血,耳边传来无数凄厉的尖叫。在漩涡的尽头,他们看到灵儿被绑在一块巨大的黑色石碑上,石碑上刻满了诡异的符文,玄穹正站在石碑前,口中念念有词。

  “玄穹,住手!”肖飞大喝一声,祭出灵玉,绿光瞬间笼罩全场,浊气被逼退了几分。

  玄穹转过身,脸上带着疯狂的笑容:“来得正好,等我释放了堕仙的怨气,再加上灵魔族的血脉,定界石就是我的了!到时候,五界都将臣服在我脚下!”

  月飞趁机挥剑砍向绑住灵儿的绳索,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挡住。雅玲见状,急忙用仙镜照射石碑上的符文,符文遇光后开始闪烁,玄穹的咒语被打断,口中喷出一口黑血。

  “找死!”玄穹怒吼着挥舞权杖,无数浊气化作触手冲向三人。肖飞将灵玉抛给雅玲,自己则拔出长剑,与月飞并肩作战。

  灵儿看着三人的身影,突然想起枯骨长老的话,用尽全身力气喊道:“玄穹!你母亲并没有怪你!她临终前说,只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玄穹的动作猛地一滞,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就在这时,灵泉深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定界石从水底升起,发出耀眼的光芒。光芒中,一个温柔的女子身影缓缓浮现,正是玄穹的母亲。

  “穹儿,别再错下去了。”女子的声音充满了慈爱,“权力和力量并不是幸福的全部。”

  玄穹看着母亲的身影,泪水瞬间涌出,周身的浊气开始消散:“娘……”

  就在这时,诛仙阵的威力突然爆发,无数利剑从四面八方射来。肖飞一把将玄穹推开,自己却被利剑刺穿了肩膀。月飞和雅玲也各自受伤,但他们仍死死护住定界石。

  玄穹看着受伤的三人,又看了看母亲的身影,终于幡然醒悟。他举起权杖,将自己最后的力量注入定界石:“对不起……”

  定界石发出璀璨的光芒,将诛仙阵彻底摧毁,灵泉的水恢复了清澈,堕仙的怨气也渐渐消散。玄穹的身影在光芒中变得越来越淡,最终化作一缕青烟,融入了灵泉之中。

  灵儿挣脱绳索,跑到三人身边,看着受伤的肖飞,泪水止不住地流:“谢谢你们……”

  肖飞笑了笑,忍着疼痛道:“我们该回去了,人间还在等着我们。”

  雅玲望着恢复平静的瑶池,轻声道:“仙界的事,就交给玉帝吧。我们的使命,是守护五界的平衡。”

  月飞站起身,将剑收回鞘中:“走吧,阿瑶还在等着我们的消息。”

  三人相互搀扶着,走出了灵泉。阳光透过云层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明亮。远处,断云崖的罡风依旧呼啸,但他们知道,只要彼此同心,就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们前进的脚步。

  人间的炊烟依旧袅袅,孩童的嬉笑声清晰可闻。五界的平衡,在他们的守护下,终于得以维系。而玄穹的故事,也成为了仙界一段警示后人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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