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探中，有一种经典犯案手段，叫做“顺风车杀人法”。
《唐人街探案2》中，主要剧情为白人医生患癌想要自救，打算做法成仙，因此杀害特定生辰八字的受害者来凑齐仪式。
最终被唐仁一通喷，老外连最简单的阴阳五行，方位学说都没搞明白，直接喷破防自己抹脖子了。
当然，自己抹脖子这种行为，也可以被解释为自我“兵解成仙”。
尸解成仙的说法古来有之，在隋唐时期最为盛行。
更衍生出了尸解药的说法，后世大量帝王练金丹求仙，与尸解传说密不可分。
而且逐渐否定，摒弃尸解仙法，尤其排斥为了成仙而自残自杀，在道教内部，是由全真派兴起的。
王重阳，丘处机，尹志平三代大法师，都在竭力清除这种不人道的修仙法。
所以老外玩这个，属于是没跟上版本。
金元时期，华夏就不兴兵解了。
但剧情中，除了老外，肖央饰演的宋义，为了给被拐卖的妹妹报仇。
趁着老外杀人时，将人口贩子，由王逊饰演的陆国富杀死，而后摆放到老外杀人的第一现场。
将自己的杀人案，假借在另一位罪犯和其案件之下，以此来洗脱自己的罪名。
这就是最标准的“顺风车杀人法”。
搭别人的顺风车，做自己的事。
这是一种做事技巧，在现实生活中不算太常见。
但在高端局中，就比较稀松平常了。
如今刘茜茜面对桦宜“封杀”时，除了在电影行遭到了帝圈的全面排斥外，在网络上的风评也急转直下。
之前就不太好，流言就已经很多了。
这回更是旧账新账一齐被翻了出来。
被资本封杀这种事不稀奇。
彭玉晏因为“抢座”，后来也被封杀过一阵。
但一般情况下，业内封杀只毁事业，不毁名声。
封你是为了立牌坊，同时给你立规矩。
若你还有用，不会搞死，等你听话了还要你帮忙赚钱。
而且往死里整也不划算。
像黄海博这种彻底搞死的，其实很少见。
其手段，那一套流程，不像是圈内人的手笔。
更像是搞东哥的那一套资本玩法。
因为圈内高层封杀一个人，不用整出刑事案件，直接打个招呼，一切你参与的片子都不让上就成了。
彭玉晏，刘茜茜遭遇的就都是圈内手段。
封你事业上的出路就成。
给你几年苦头吃，等听话了再乖乖来与我合作便好。
桦宜对茜茜就是这么做的，前世也大致达成了目的。
因为桦宜那哥俩狂，但不傻。
在刘茜茜身上，他们不止投入了《功夫之王》的资源。
之前还有《天龙八部》和《神雕侠侣》这两部电视剧。
虽然那是慈文的戏，但大胡子早就和桦宜暗通款曲，背地里都在扶持桦宜看上的人。
既然投入了那么多资源，彻底整死不浪费了。
所以桦宜封杀归封杀，在网络上也放出了些负面消息，但下手不算太重。
可现在网络上关于小龙女的负面舆情明显超过了这个量级。
从人格到性别，受到了全方面的羞辱。
重到她都有些抑郁了。
这种程度的网暴，明显不太符合桦宜的规划和利益。
因为压根就不是桦宜干的。
这，就是娱乐圈的“顺风车杀人法”。
所以，现在张远给“正主”去了电话。
嘟嘟嘟……
“喂。”
许久过后，一道熟悉的女声在他耳旁响起。
张远则和善的打起了招呼。
“蔡老板，好久没联系了。”
他联系的这位“杀人凶手”就是蔡怡浓！
准确来说，她其实并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凶手”。
“蔡总最近可好啊。”
“很好，你这边也忙呢？”
“嗯，在拍桦宜的戏。”
俩人的对话只像是好友聊天。
“《仙剑3》做的怎么样啦？”
“拍摄已经全部完成了，后期正在制作当中。”
“对了，你的特效公司那边，也帮我催催，版权都卖出去了，坐等播出呢。”蔡老板假装抱怨道。
“没问题，我一会儿就给那边打电话。”张远给所有自己持股的影视公司都下达了“指标”，匀出部分后期特效的工作养活自己和谢公子开的公司。
“那好，等《仙剑3》需要宣传了你联系我，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会想办法配合。”
“那可再好不过了！”蔡老板见他主动提，满心欢喜。
张远接着便问了些糖人这边的近况。
胡戈当然是按照一哥来捧的，《仙剑3》结束后，蔡老板立即给他谋了份新差事。
上影和鹰皇的联合公司，打算把《神话》翻拍成电视剧版。
近水楼台先得月。
胡戈可是魔都系最炙手可热的小生，找到他头上也正常。
张远琢磨了一下这片子。
胡戈的演技其实一般般。
尤其和片中那几位，如张世，李易祥等老演员差得远。
一同台，一对戏，立马就被秒了。
在情绪上完全跟不上对方。
陈紫寒又被安排到了“邪恶”女二的位置上，不过她演这种角色倒也是得心应手，十分契合。
陈紫寒自己不能动，毕竟是一起学姿势的老情人了。
剩下的女角色，女一号白冰是鹰皇的艺人。
张萌又是张国利的艺人。
以他俩的关系，也动不得。
所以张远想来想去，这部大热剧自己还真不好塞什么人进去。
再加上这是辰龙大哥在《新宿事件》大亏后的回血作，自己还是别折腾了。
“我小师姐最近好吗？”张远放下胡戈不管。
反正不是自己的艺人，他也犯不着费心。
转而关心起了和自己相关的人。
“好！”蔡老板立即答道。
“之前《聊斋奇女子》中辛十四娘和《射雕》里的穆念慈都给积攒了不少人气。”
“最近还给她接了一部余杭那边半官方的电视剧，叫《白蛇后传》。”
“她很适合这类魔幻剧中的女角色。”
蔡老板给她接了个画中仙的女角，设定上是钱塘名妓。
这时候的刘诗施婴儿肥渐消，脸颊粉嘟嘟，眼眉间也有还未被生活岁月所消磨的灵气。
饰演这种清纯中带着点不那么正经的角色，的确很绝。
而且如蔡老板所说，小师姐最近的名气提升很快，也很大。
“那是您在费心，照顾的好。”
“全靠您帮忙，我才好和他们家人有交代。”张远客气道。
“都是自家人，她是我重点培养的女艺人，不用说这些。”蔡老板也得意。
一男一女俩招牌，最近都很有起色。
“嗯，既然您这么说，我就不客气了。”
“有件事我得提醒您一下。”张远的态度急转直下，从刚才乐呵呵的语气，变得有些严肃了起来。
蔡老板也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有些心虚的发问。
“呃……怎么了，你说。”
“想让艺人红，宣传手段必不可少。”
“这对演员和公司都有利。”
“我也是糖人的股东，能多赚钱，我当然高兴。”
“但万事万物，讲究一个度。”
“正面营销没问题，但负面营销要注意尺寸。”
“诗诗挺好呀，没什么负面消息，你放心吧，我都盯着呢。”蔡老板立即回道。
“对，她是没什么负面信息，但别人有。”
“最近网络上关于刘茜茜铺天盖地的绯闻，你见到了吗？”
“有点印象……”蔡老板小心翼翼的回道。
“这都要注意，可不能让我小师姐也成这样。”
“否则就麻烦了。”
“你看，刘茜茜那边就很难处理。”
“是的，是的。”蔡老板直点头。
“行，都靠您关照着，我也放心，有时间请您吃饭。”张远的语气又恢复到了之前欢快的模样。
好似中间那段沉重的，压根就没存在过。
放下电话，蔡怡浓挠着鬓角，琢磨了半天。
“他这话的意思，是知道了，还是不知道？”
“不应该知道吧？”
“也有可能知道。”
“知道的话，又会怎么样？”
“啧啧啧……”
纠结来，纠结去，蔡老板还是抱着侥幸心理，赌张远不知道。
或者她不是赌，只是一叶障目，假装对方不知道。
张远这边扔下手机，面色冷了些。
他故意说的模模糊糊，没有彻底说明白，做了回谜语人。
因为这次小龙女在网络上的谣言，有半数的源头就是糖人！
为什么是糖人？
糖人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一般人很难想到，因为糖人与茜茜这边最近交集很少。
更是没啥大仇怨。
蔡老板这人本身是有点小心眼的。
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蔡怡浓对外挺体面，以知性，温和的老大姐形象出现。
算是王金花她们这代女经纪人模式的延伸版。
但蔡老板这“淑女”形象的另一面，就有点“怨妇”了。
首先，她是个高强度网上冲浪的主。
早期经常开小号在贴吧，论坛与网友对线。
这习惯的由来，还得从《仙剑1》说起。
因为游戏改作品，总会引起原版玩家不满，所以才养成她潜水互喷的习惯。
生活中，她在熟悉的人面前，也经常嘀嘀咕咕，抱怨些不开心的人和事。
中年妇女，是这样的。
不是说这样就是坏人了，绝对没有。
在一众华夏影视圈的老板中，她算是相当拟人的那款。
可依旧有几个问题在。
首先，桦宜之所以搞封杀，是因为花了资源的人才不能为我所用。
《仙剑1》之后，蔡老板对茜茜的心态也有点这类。
小龙女和龙葵哪个更强，她会看不出来？
只不过求而不得罢了。
人家连桦宜都没去，更不可能来糖人。
蔡老板不是疯子，相反还是个挺知书达理的女人，不会因为这个就莫名其妙插一脚。
所以她会这么干，只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利益！
她是一家公司的老板，而老板为了利益会做出任何事。
在这点上，甚至连张远都不能否认自己为了赚钱所做的事都是合情合理的。
而蔡老板的利益，就在刘诗施身上！
自打爱做饭的黄磊老师把孙丽这个前任一姐“拐走”后，糖人的女一号宝座就一直空着。
基本是铁打的胡戈，流水的女一。
一直没找到一个足够份量，压得住场的大女主。
自打看到刘诗施的第一眼，蔡怡浓就相当喜欢。
毕竟张远当年是故意取巧，让小师姐穿的，打扮的都和蔡老板近似。
女人都是自恋的，喜欢和自己类似的很正常。
但刘诗施有问题，她不是专业演员。
而且说实话，小师姐的智力，学习能力在演员行都只能算一般。
不是那种油盐不进完全学不会的，但也不是那种一点就透的。
这几年跟着糖人混，每次拍戏前都会在糖人位于横店的小白楼基地进行集训。
几番下来，这几年在表演上有肉眼可见的进步。
至少能演了，不违和。
演技进步的同时，名气也得跟上。
这时候刘诗施别说一线，二线都够呛。
《仙剑3》播出后，大概能够上二线电视剧女演员的边边。
蔡老板也着急，当家花旦得捧啊！
否则怎么接广告赚钱，给公司带来收益。
赚钱嘛，不寒碜。
蔡老板之前也想过不少招，在网络上帮小师姐建贴吧，建粉丝群，论坛开贴，讨论她的角色。
还经常在网上发些她的美照。
这些招数有用，但有用的有限。
这时候，高手来了！
高手就是来到糖人不久，帮张远也办过几次事的贾仕凯！
俗话说拖把沾屎，吕布在世。
贾老哥就是把这句话发挥到极限的人物。
蔡老板把他招来，就是看中他的营销能力。
而他也不负众望，立竿见影。
在他接手刘诗施的艺人经纪，尤其是宣发向的工作后。
在几个月的时间内，让这位小师姐的知名度提高了不止一级。
而他的办法则非常简单粗暴，就一个字。
蹭！
郭老师常说，相声界骂一句郭德罡大红大紫。
这话有夸张的成分，但也不无道理。
任何一个行当，对业内顶尖下手是扬名的最佳手段。
就像旧社会青帮，小流氓怎么闯字号？
找个老炮，一刀给对方攮了。
转天你在这行里就成名。
而影视圈女星中，如今除了四旦双冰，敢说名气上能和刘茜茜碰一碰的，全国都不剩几个了。
但你不能让刘诗施开麦骂人吧。
这不给自己名声搞臭了。
所以贾仕凯就转了个弯。
他的套路是，在媒体上，尤其是他最擅长的网络媒体上，找海量水军发通稿！
做什么？
给刘诗施立“小刘茜茜”的人设！
从外貌，表演，举止，行为，出身，家世，性格……但凡能找到的角度，全面“碰瓷”。
让全天下人一提起刘茜茜，就会想到还有一个小刘茜茜在。
但这只是第一步。
大家可以想一想，老犹子流浪千年的智慧是怎样的。
第一部是在一个地方站稳脚跟。
那第二步是什么？
取而代之！
让刘诗施取代茜茜，可能吗？
两人的知名度完全不在一个量级。
可桦宜的封杀令给了贾仕凯机会。
正好茜茜最近工作大减，不光没法露面，连发声的机会也很少。
再一个，小龙女出道多年，有一个特色。
那就是她几乎从不告黑。
自打上过《今日说法》后，她和她的团队便知道告黑没用。
而且越告越黑。
这点也被贾仕凯敏锐的察觉到。
再加上她不像四旦双冰中的剩下那几位，有大靠山在。
或者像范氷氷，你碰瓷也碰不到，很少有她这长相路数的。
若是碰瓷赵燕子，信不信她敢找人把糖人给砸了。
就是挑“软柿子”捏。
先立住了小刘茜茜的人设，而后再趁着桦宜封杀，本来就在搞黑她的档口，大肆抹黑。
给你彻底搞臭了，原版不行了，咱们这儿有更好的“升级版”。
看时候差不多了，小刘茜茜就会在通稿上升级成“我不是刘茜茜”。
最后还能升级成“大刘茜茜”。
反过来压本主一头。
是不是和老犹子的套路很像。
给刘诗施捧起来，贾仕凯有钱捞，还能出名。
糖人也有的赚。
所以张远知道，这起“顺风车杀人”的凶手不是蔡怡浓，是贾仕凯。
但没有蔡怡浓的默许，贾仕凯也不会独走，自己硬干。
为什么张远那么清楚，那么确定就是贾仕凯呢。
因为后来那位“小刘茜茜”，也就是王楚然，也是他的艺人！
王楚然的背后，虽然是魔都圈。
她属于魔都复星集团旗下影视公司的艺人。
复星就是复星医药，那个市值千亿的行业巨头，世界五百强。
复星有钱，但不会捧人，就把王小姐的经纪宣发工作，交给贾仕凯的公司。
那么些年过去了，贾仕凯还是这三板斧。
这就叫“一招鲜，吃遍天”。
反正就指着一个人嚯嚯，因为知道小龙女懒得搭理他。
仔细观察王楚然的通稿节奏就能看出来，和刘诗施当年的套路一模一样！
招不在老，管用就成。
贾仕凯接手后，王楚然很快就获得了大幅度的名气提升。
之前演了不少戏，可一直不太出名。
到他手里，先塑造“小刘茜茜”人设，再通过《我的人间烟火》这部戏，和杨样炒个CP。
一下就爆了，全网都是王小姐的新闻。
杨样也是贾仕凯的艺人。
他就来回倒腾，手下人都有热度。
而在炒作王楚然的同期，网络上又出现了大量关于小龙女的负面通稿。
还和这回一样，很多是别的公司和竞品女星发的，但他也趁机一起干了。
所以张远很肯定，这事他是跑不了的。
既然知道，他为何不阻止。
只是暗示了蔡老板一番。
此事麻烦的地方就在这里。
现在解决没有用！
因为贾仕凯和糖人只是坐顺风车，可开这车的是桦宜！
不给桦宜解决掉，相当于痔疮犯了，涂着马应龙却继续吃变态辣火锅。
就是白搭。
即使如此，他还得警告一回。
这就叫“勿谓言之不预”。
我提醒过你了，不管你懂没懂，再继续干，那就是你的问题。
而且他能猜的出来，蔡老板大概率会继续干。
因为有恃无恐！
这就是此事的第二个麻烦点。
手心手背都是肉！
俗语有云：爱一个人是藏不住的。
但是爱两个人，就一定要藏住！
不藏住有危险。
蔡怡浓和贾仕凯，仗着手里是刘诗施，也知道他和小狮子的关系，所以才敢这么干。
否则我怎么说。
别宣发“小刘茜茜”啦。
那也是我的人。
这玩意和小狮子，以及她父母，再往上的刘老爷子，还有袁先生，都不好交代。
小师姐一哭二闹的，袁先生再给我清了门。
所以只能“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
很符合他现在扮演的角色，武田太君。
“算啦。”
“先放任他们一阵。”张远揉了揉眉心。
他现在就像过年时谦哥的儿子郭小宝，面对关小彤和姜一朗时的样子。
我哪个都舍不得啊！
“茜茜现在的情况，短时间内难以挽回。”
“至少在我搞定桦宜前，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欲速则不达，事急则缓。”
“算给小狮子一点发育成名的空间。”
“她能因此多赚点，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张远难得头疼，最麻烦的往往不是对外，而是对内。
但他反过来想了想，未尝不是件好事。
内部问题和矛盾现在暴露出来，总比将来再暴露强。
刚好自己成为糖人股东也算是“乘人之危”，难免时间长了有想法。
他掰了掰指关节，咔咔作响。
心里暗自捋了条线，摆出先后顺序。
“先等我处理完大BOSS，再来搞定小卡拉米！”
《唐人街探案2》中，主要剧情为白人医生患癌想要自救，打算做法成仙，因此杀害特定生辰八字的受害者来凑齐仪式。
最终被唐仁一通喷，老外连最简单的阴阳五行，方位学说都没搞明白，直接喷破防自己抹脖子了。
当然，自己抹脖子这种行为，也可以被解释为自我“兵解成仙”。
尸解成仙的说法古来有之，在隋唐时期最为盛行。
更衍生出了尸解药的说法，后世大量帝王练金丹求仙，与尸解传说密不可分。
而且逐渐否定，摒弃尸解仙法，尤其排斥为了成仙而自残自杀，在道教内部，是由全真派兴起的。
王重阳，丘处机，尹志平三代大法师，都在竭力清除这种不人道的修仙法。
所以老外玩这个，属于是没跟上版本。
金元时期，华夏就不兴兵解了。
但剧情中，除了老外，肖央饰演的宋义，为了给被拐卖的妹妹报仇。
趁着老外杀人时，将人口贩子，由王逊饰演的陆国富杀死，而后摆放到老外杀人的第一现场。
将自己的杀人案，假借在另一位罪犯和其案件之下，以此来洗脱自己的罪名。
这就是最标准的“顺风车杀人法”。
搭别人的顺风车，做自己的事。
这是一种做事技巧，在现实生活中不算太常见。
但在高端局中，就比较稀松平常了。
如今刘茜茜面对桦宜“封杀”时，除了在电影行遭到了帝圈的全面排斥外，在网络上的风评也急转直下。
之前就不太好，流言就已经很多了。
这回更是旧账新账一齐被翻了出来。
被资本封杀这种事不稀奇。
彭玉晏因为“抢座”，后来也被封杀过一阵。
但一般情况下，业内封杀只毁事业，不毁名声。
封你是为了立牌坊，同时给你立规矩。
若你还有用，不会搞死，等你听话了还要你帮忙赚钱。
而且往死里整也不划算。
像黄海博这种彻底搞死的，其实很少见。
其手段，那一套流程，不像是圈内人的手笔。
更像是搞东哥的那一套资本玩法。
因为圈内高层封杀一个人，不用整出刑事案件，直接打个招呼，一切你参与的片子都不让上就成了。
彭玉晏，刘茜茜遭遇的就都是圈内手段。
封你事业上的出路就成。
给你几年苦头吃，等听话了再乖乖来与我合作便好。
桦宜对茜茜就是这么做的，前世也大致达成了目的。
因为桦宜那哥俩狂，但不傻。
在刘茜茜身上，他们不止投入了《功夫之王》的资源。
之前还有《天龙八部》和《神雕侠侣》这两部电视剧。
虽然那是慈文的戏，但大胡子早就和桦宜暗通款曲，背地里都在扶持桦宜看上的人。
既然投入了那么多资源，彻底整死不浪费了。
所以桦宜封杀归封杀，在网络上也放出了些负面消息，但下手不算太重。
可现在网络上关于小龙女的负面舆情明显超过了这个量级。
从人格到性别，受到了全方面的羞辱。
重到她都有些抑郁了。
这种程度的网暴，明显不太符合桦宜的规划和利益。
因为压根就不是桦宜干的。
这，就是娱乐圈的“顺风车杀人法”。
所以，现在张远给“正主”去了电话。
嘟嘟嘟……
“喂。”
许久过后，一道熟悉的女声在他耳旁响起。
张远则和善的打起了招呼。
“蔡老板，好久没联系了。”
他联系的这位“杀人凶手”就是蔡怡浓！
准确来说，她其实并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凶手”。
“蔡总最近可好啊。”
“很好，你这边也忙呢？”
“嗯，在拍桦宜的戏。”
俩人的对话只像是好友聊天。
“《仙剑3》做的怎么样啦？”
“拍摄已经全部完成了，后期正在制作当中。”
“对了，你的特效公司那边，也帮我催催，版权都卖出去了，坐等播出呢。”蔡老板假装抱怨道。
“没问题，我一会儿就给那边打电话。”张远给所有自己持股的影视公司都下达了“指标”，匀出部分后期特效的工作养活自己和谢公子开的公司。
“那好，等《仙剑3》需要宣传了你联系我，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会想办法配合。”
“那可再好不过了！”蔡老板见他主动提，满心欢喜。
张远接着便问了些糖人这边的近况。
胡戈当然是按照一哥来捧的，《仙剑3》结束后，蔡老板立即给他谋了份新差事。
上影和鹰皇的联合公司，打算把《神话》翻拍成电视剧版。
近水楼台先得月。
胡戈可是魔都系最炙手可热的小生，找到他头上也正常。
张远琢磨了一下这片子。
胡戈的演技其实一般般。
尤其和片中那几位，如张世，李易祥等老演员差得远。
一同台，一对戏，立马就被秒了。
在情绪上完全跟不上对方。
陈紫寒又被安排到了“邪恶”女二的位置上，不过她演这种角色倒也是得心应手，十分契合。
陈紫寒自己不能动，毕竟是一起学姿势的老情人了。
剩下的女角色，女一号白冰是鹰皇的艺人。
张萌又是张国利的艺人。
以他俩的关系，也动不得。
所以张远想来想去，这部大热剧自己还真不好塞什么人进去。
再加上这是辰龙大哥在《新宿事件》大亏后的回血作，自己还是别折腾了。
“我小师姐最近好吗？”张远放下胡戈不管。
反正不是自己的艺人，他也犯不着费心。
转而关心起了和自己相关的人。
“好！”蔡老板立即答道。
“之前《聊斋奇女子》中辛十四娘和《射雕》里的穆念慈都给积攒了不少人气。”
“最近还给她接了一部余杭那边半官方的电视剧，叫《白蛇后传》。”
“她很适合这类魔幻剧中的女角色。”
蔡老板给她接了个画中仙的女角，设定上是钱塘名妓。
这时候的刘诗施婴儿肥渐消，脸颊粉嘟嘟，眼眉间也有还未被生活岁月所消磨的灵气。
饰演这种清纯中带着点不那么正经的角色，的确很绝。
而且如蔡老板所说，小师姐最近的名气提升很快，也很大。
“那是您在费心，照顾的好。”
“全靠您帮忙，我才好和他们家人有交代。”张远客气道。
“都是自家人，她是我重点培养的女艺人，不用说这些。”蔡老板也得意。
一男一女俩招牌，最近都很有起色。
“嗯，既然您这么说，我就不客气了。”
“有件事我得提醒您一下。”张远的态度急转直下，从刚才乐呵呵的语气，变得有些严肃了起来。
蔡老板也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有些心虚的发问。
“呃……怎么了，你说。”
“想让艺人红，宣传手段必不可少。”
“这对演员和公司都有利。”
“我也是糖人的股东，能多赚钱，我当然高兴。”
“但万事万物，讲究一个度。”
“正面营销没问题，但负面营销要注意尺寸。”
“诗诗挺好呀，没什么负面消息，你放心吧，我都盯着呢。”蔡老板立即回道。
“对，她是没什么负面信息，但别人有。”
“最近网络上关于刘茜茜铺天盖地的绯闻，你见到了吗？”
“有点印象……”蔡老板小心翼翼的回道。
“这都要注意，可不能让我小师姐也成这样。”
“否则就麻烦了。”
“你看，刘茜茜那边就很难处理。”
“是的，是的。”蔡老板直点头。
“行，都靠您关照着，我也放心，有时间请您吃饭。”张远的语气又恢复到了之前欢快的模样。
好似中间那段沉重的，压根就没存在过。
放下电话，蔡怡浓挠着鬓角，琢磨了半天。
“他这话的意思，是知道了，还是不知道？”
“不应该知道吧？”
“也有可能知道。”
“知道的话，又会怎么样？”
“啧啧啧……”
纠结来，纠结去，蔡老板还是抱着侥幸心理，赌张远不知道。
或者她不是赌，只是一叶障目，假装对方不知道。
张远这边扔下手机，面色冷了些。
他故意说的模模糊糊，没有彻底说明白，做了回谜语人。
因为这次小龙女在网络上的谣言，有半数的源头就是糖人！
为什么是糖人？
糖人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一般人很难想到，因为糖人与茜茜这边最近交集很少。
更是没啥大仇怨。
蔡老板这人本身是有点小心眼的。
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蔡怡浓对外挺体面，以知性，温和的老大姐形象出现。
算是王金花她们这代女经纪人模式的延伸版。
但蔡老板这“淑女”形象的另一面，就有点“怨妇”了。
首先，她是个高强度网上冲浪的主。
早期经常开小号在贴吧，论坛与网友对线。
这习惯的由来，还得从《仙剑1》说起。
因为游戏改作品，总会引起原版玩家不满，所以才养成她潜水互喷的习惯。
生活中，她在熟悉的人面前，也经常嘀嘀咕咕，抱怨些不开心的人和事。
中年妇女，是这样的。
不是说这样就是坏人了，绝对没有。
在一众华夏影视圈的老板中，她算是相当拟人的那款。
可依旧有几个问题在。
首先，桦宜之所以搞封杀，是因为花了资源的人才不能为我所用。
《仙剑1》之后，蔡老板对茜茜的心态也有点这类。
小龙女和龙葵哪个更强，她会看不出来？
只不过求而不得罢了。
人家连桦宜都没去，更不可能来糖人。
蔡老板不是疯子，相反还是个挺知书达理的女人，不会因为这个就莫名其妙插一脚。
所以她会这么干，只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利益！
她是一家公司的老板，而老板为了利益会做出任何事。
在这点上，甚至连张远都不能否认自己为了赚钱所做的事都是合情合理的。
而蔡老板的利益，就在刘诗施身上！
自打爱做饭的黄磊老师把孙丽这个前任一姐“拐走”后，糖人的女一号宝座就一直空着。
基本是铁打的胡戈，流水的女一。
一直没找到一个足够份量，压得住场的大女主。
自打看到刘诗施的第一眼，蔡怡浓就相当喜欢。
毕竟张远当年是故意取巧，让小师姐穿的，打扮的都和蔡老板近似。
女人都是自恋的，喜欢和自己类似的很正常。
但刘诗施有问题，她不是专业演员。
而且说实话，小师姐的智力，学习能力在演员行都只能算一般。
不是那种油盐不进完全学不会的，但也不是那种一点就透的。
这几年跟着糖人混，每次拍戏前都会在糖人位于横店的小白楼基地进行集训。
几番下来，这几年在表演上有肉眼可见的进步。
至少能演了，不违和。
演技进步的同时，名气也得跟上。
这时候刘诗施别说一线，二线都够呛。
《仙剑3》播出后，大概能够上二线电视剧女演员的边边。
蔡老板也着急，当家花旦得捧啊！
否则怎么接广告赚钱，给公司带来收益。
赚钱嘛，不寒碜。
蔡老板之前也想过不少招，在网络上帮小师姐建贴吧，建粉丝群，论坛开贴，讨论她的角色。
还经常在网上发些她的美照。
这些招数有用，但有用的有限。
这时候，高手来了！
高手就是来到糖人不久，帮张远也办过几次事的贾仕凯！
俗话说拖把沾屎，吕布在世。
贾老哥就是把这句话发挥到极限的人物。
蔡老板把他招来，就是看中他的营销能力。
而他也不负众望，立竿见影。
在他接手刘诗施的艺人经纪，尤其是宣发向的工作后。
在几个月的时间内，让这位小师姐的知名度提高了不止一级。
而他的办法则非常简单粗暴，就一个字。
蹭！
郭老师常说，相声界骂一句郭德罡大红大紫。
这话有夸张的成分，但也不无道理。
任何一个行当，对业内顶尖下手是扬名的最佳手段。
就像旧社会青帮，小流氓怎么闯字号？
找个老炮，一刀给对方攮了。
转天你在这行里就成名。
而影视圈女星中，如今除了四旦双冰，敢说名气上能和刘茜茜碰一碰的，全国都不剩几个了。
但你不能让刘诗施开麦骂人吧。
这不给自己名声搞臭了。
所以贾仕凯就转了个弯。
他的套路是，在媒体上，尤其是他最擅长的网络媒体上，找海量水军发通稿！
做什么？
给刘诗施立“小刘茜茜”的人设！
从外貌，表演，举止，行为，出身，家世，性格……但凡能找到的角度，全面“碰瓷”。
让全天下人一提起刘茜茜，就会想到还有一个小刘茜茜在。
但这只是第一步。
大家可以想一想，老犹子流浪千年的智慧是怎样的。
第一部是在一个地方站稳脚跟。
那第二步是什么？
取而代之！
让刘诗施取代茜茜，可能吗？
两人的知名度完全不在一个量级。
可桦宜的封杀令给了贾仕凯机会。
正好茜茜最近工作大减，不光没法露面，连发声的机会也很少。
再一个，小龙女出道多年，有一个特色。
那就是她几乎从不告黑。
自打上过《今日说法》后，她和她的团队便知道告黑没用。
而且越告越黑。
这点也被贾仕凯敏锐的察觉到。
再加上她不像四旦双冰中的剩下那几位，有大靠山在。
或者像范氷氷，你碰瓷也碰不到，很少有她这长相路数的。
若是碰瓷赵燕子，信不信她敢找人把糖人给砸了。
就是挑“软柿子”捏。
先立住了小刘茜茜的人设，而后再趁着桦宜封杀，本来就在搞黑她的档口，大肆抹黑。
给你彻底搞臭了，原版不行了，咱们这儿有更好的“升级版”。
看时候差不多了，小刘茜茜就会在通稿上升级成“我不是刘茜茜”。
最后还能升级成“大刘茜茜”。
反过来压本主一头。
是不是和老犹子的套路很像。
给刘诗施捧起来，贾仕凯有钱捞，还能出名。
糖人也有的赚。
所以张远知道，这起“顺风车杀人”的凶手不是蔡怡浓，是贾仕凯。
但没有蔡怡浓的默许，贾仕凯也不会独走，自己硬干。
为什么张远那么清楚，那么确定就是贾仕凯呢。
因为后来那位“小刘茜茜”，也就是王楚然，也是他的艺人！
王楚然的背后，虽然是魔都圈。
她属于魔都复星集团旗下影视公司的艺人。
复星就是复星医药，那个市值千亿的行业巨头，世界五百强。
复星有钱，但不会捧人，就把王小姐的经纪宣发工作，交给贾仕凯的公司。
那么些年过去了，贾仕凯还是这三板斧。
这就叫“一招鲜，吃遍天”。
反正就指着一个人嚯嚯，因为知道小龙女懒得搭理他。
仔细观察王楚然的通稿节奏就能看出来，和刘诗施当年的套路一模一样！
招不在老，管用就成。
贾仕凯接手后，王楚然很快就获得了大幅度的名气提升。
之前演了不少戏，可一直不太出名。
到他手里，先塑造“小刘茜茜”人设，再通过《我的人间烟火》这部戏，和杨样炒个CP。
一下就爆了，全网都是王小姐的新闻。
杨样也是贾仕凯的艺人。
他就来回倒腾，手下人都有热度。
而在炒作王楚然的同期，网络上又出现了大量关于小龙女的负面通稿。
还和这回一样，很多是别的公司和竞品女星发的，但他也趁机一起干了。
所以张远很肯定，这事他是跑不了的。
既然知道，他为何不阻止。
只是暗示了蔡老板一番。
此事麻烦的地方就在这里。
现在解决没有用！
因为贾仕凯和糖人只是坐顺风车，可开这车的是桦宜！
不给桦宜解决掉，相当于痔疮犯了，涂着马应龙却继续吃变态辣火锅。
就是白搭。
即使如此，他还得警告一回。
这就叫“勿谓言之不预”。
我提醒过你了，不管你懂没懂，再继续干，那就是你的问题。
而且他能猜的出来，蔡老板大概率会继续干。
因为有恃无恐！
这就是此事的第二个麻烦点。
手心手背都是肉！
俗语有云：爱一个人是藏不住的。
但是爱两个人，就一定要藏住！
不藏住有危险。
蔡怡浓和贾仕凯，仗着手里是刘诗施，也知道他和小狮子的关系，所以才敢这么干。
否则我怎么说。
别宣发“小刘茜茜”啦。
那也是我的人。
这玩意和小狮子，以及她父母，再往上的刘老爷子，还有袁先生，都不好交代。
小师姐一哭二闹的，袁先生再给我清了门。
所以只能“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
很符合他现在扮演的角色，武田太君。
“算啦。”
“先放任他们一阵。”张远揉了揉眉心。
他现在就像过年时谦哥的儿子郭小宝，面对关小彤和姜一朗时的样子。
我哪个都舍不得啊！
“茜茜现在的情况，短时间内难以挽回。”
“至少在我搞定桦宜前，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欲速则不达，事急则缓。”
“算给小狮子一点发育成名的空间。”
“她能因此多赚点，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张远难得头疼，最麻烦的往往不是对外，而是对内。
但他反过来想了想，未尝不是件好事。
内部问题和矛盾现在暴露出来，总比将来再暴露强。
刚好自己成为糖人股东也算是“乘人之危”，难免时间长了有想法。
他掰了掰指关节，咔咔作响。
心里暗自捋了条线，摆出先后顺序。
“先等我处理完大BOSS，再来搞定小卡拉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