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害怕-《斩神:我于幕后主宰一切》

  孤儿院锈迹斑斑的铁门外,夕阳的余晖将影子拉得很长。

  安卿鱼蜷缩在冰凉的长石凳上,小小的身体几乎要被空旷的寂静吞噬。他盯着不远处那个被称为冷清的男人。

  冷清背对着他,身姿挺拔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孤寂,

  正低声对着手机说着什么。晚风吹拂着他微长的发梢,将那低沉的话语搅得更碎,断断续续飘进安卿鱼的耳朵里。

  可是呢?安卿鱼困惑地拧着眉头。

  冷清说了什么?他一个没听到

  然后,一切仿佛被按下了快进键。仅仅过了一夜,整个世界似乎都颠倒了。第二天深夜,新闻像一颗重磅炸弹在城市上空炸开——南街孤儿院没了。

  不是演习,

  不是事故,

  是彻底的湮灭。

  冲天而起的烈焰如同贪婪的巨兽,张牙舞爪地将那座承载了太多麻木与痛苦的陈旧建筑彻底吞噬。

  火光照亮了半边夜空,连同里面的一切生灵——那个惯于克扣用度、身躯臃肿的院长,十多个沉默寡言或顽劣不堪的孤儿,还有几个日日操劳、面容模糊的护工——全部化作了焦黑的灰烬与扭曲的残骸。

  火势之凶猛,破坏之彻底,让偌大的孤儿院仿佛被无形巨手直接从地图上抹去,只留下遍地狼藉的瓦砾与刺鼻的焦糊味。

  现场干净得令人心寒,没有指纹,没有足迹,没有引发火灾的任何常规线索,仿佛这场灾难是从虚无中凭空诞生。

  当这则带着巨大黑色标题和触目惊心现场照片的新闻,

  闪烁在宽大电视屏幕上的时候,安卿鱼正身处一栋全然陌生的宅邸之中。这里空旷、冰冷,弥漫着旧木头和灰尘的气息。

  他才刚刚十岁,身形瘦小得像个七八岁的孩子,长期营养不良让他的脸颊深深凹陷,身高堪堪过了一米二的门槛。

  屏幕上跳跃的火光和废墟的影像,像冰冷的针狠狠刺入他的眼底。

  他僵在原地,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小小的拳头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

  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骨爬升。

  他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喉结在细瘦的脖子上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得肋骨生疼。一种源自孩童本能的、模糊却尖锐的恐惧攫住了他。

  孤儿院没了…那场大火…

  那通他听不懂的电话…

  冷清那看似平静的背影…无数的碎片在他脑中疯狂旋转、碰撞,最终指向一个让他浑身发冷却又不敢深想的念头:孤儿院的消失,与那个把他带离那里的男人,冷清,有着某种可怕的联系。

  “咔哒。”轻微的响声打破了死寂。

  卧室厚重的木门向内滑开。

  冷清走了进来。

  他身上已然换上了一件式样古朴的灰袍,布料看起来有些陈旧,却异常平整服帖,宽大的袖口和交叠的衣襟透着一股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疏离感。他的手上,还捧着另一件叠放整齐的同款小号灰袍。

  安卿鱼猛地回神,目光从惊骇的电视屏幕转向门口的身影,瞳孔因为震惊和尚未褪去的恐惧微微放大。

  他呆愣地看着冷清,下意识地,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和寻求依靠的本能,低声唤道:“爸…爸爸……”声音细弱蚊蝇。

  冷清的目光淡淡扫过他,

  那眼神平静无波,既没有应承这称呼的温情,也没有立即否认的严厉,只是如同掠过一件无关紧要的物件。

  这无声的一瞥,

  却像一盆冷水浇在安卿鱼头上。

  安卿鱼低下头,局促不安地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件从孤儿院带出来的、洗得发白且不合身的旧衣服,又飞快地抬眼偷瞄冷清身上那件深沉古朴的灰袍。

  他小小的脑袋里飞快转动

  自己喊错了吗?

  可是他是孤儿,冷清把他带回了家,给了他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按常理,不就是应该叫爸爸吗?难道……规矩不一样?

  这时,冷清已经走到了他面前。

  他没有回应那个称谓,只是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安卿鱼瘦削的肩膀。

  那手掌的温度隔着薄薄的旧衣料传来,既不冰冷,也不温暖。

  “小鱼,在想什么?”

  冷清的声音低沉平缓,听不出情绪,“穿啊。难道要我动手,把你的衣服脱了,再把这件给你换上?”

  安卿鱼一个激灵,仿佛被那平静话语里蕴含的某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惊醒。

  他立刻低下头,手指有些笨拙却飞快地解开自己旧衣服的纽扣,迅速将它脱下,团成一团放在脚边,然后几乎是有些急切地拿起书桌上那件小号的灰袍。

  袍子入手,料子比他想象的更柔软一些,带着一股干净的、类似草木灰的气息。他套上袍子,系好衣带。

  奇迹般的,尺寸极其合身,肩膀、袖长、腰身,都像是为他量身定做。

  如今是2011年的夏天,

  大街小巷充斥着T恤短裤的色彩,穿着这样一件样式古老、色泽黯淡的灰袍子,显得格格不入,违和感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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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卿鱼有些不安地拽了拽宽大的袖口。

  冷清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穿戴整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不对这身装扮发表看法,也不解释为何要穿它。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沉重的静默,压得安卿鱼不敢张口询问。

  忽然,冷清毫无预兆地俯身,手臂穿过安卿鱼的腋下和膝弯,一个轻巧的甩手将他抱离了地面。安卿鱼小小的身体瞬间僵硬,像只受惊的雏鸟。

  “去吃饭吧~”

  冷清只说了这么简单的一句,

  语气平淡得如同陈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就这样抱着他,转身离开了散发着无形压力的卧室。

  客厅的陈设同样古朴,一张宽大的仿古木桌占据中央。桌上摆着的,是南都城常见的食物:一大碗汤色浓郁的鸭血粉丝汤,旁边是切得薄厚均匀、泛着油光的盐水板鸭,还有几碟清爽的小菜。

  然而,这些熟悉的菜肴里,却混杂着极其陌生、甚至可以说是诡异的东西。

  汤里漂浮着几颗闪烁着微弱银光的、非金非石的细小颗粒;

  板鸭的酱料中,混杂着某种脉络清晰、如同活物般微微搏动的深紫色叶状物;

  小菜里则点缀着星星点点晶莹剔透、散发奇异甜香的胶质晶体。

  这些东西安卿鱼从未见过,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可它们散发出的、混合在食物香气里的奇异气息,却像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攫住了他全部的感官和理智。

  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无法抗拒的饥饿感,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之前因为恐惧和震惊而被压下的生理反应猛烈反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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