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针对-《斩神:我于幕后主宰一切》

  冰冷的灰烬气味,混杂着消毒水与焦糊的尘埃,依然顽固地滞留在北郊区的空气里,像一个挥之不去的沉重叹息。

  昨夜那场源自烟花厂的惊天爆炸,

  其惨烈远超想象,无数生命在瞬间化作焦土,大半个北郊的区域被狂暴的冲击波与烈火撕扯得面目全非,废墟连绵,如同地狱在人间的投影。

  凄厉的哭嚎撕心裂肺,

  在断壁残垣间回荡不歇,每一声都敲打着幸存者脆弱紧绷的神经。

  周平,这位立于大夏守夜人之巅的人类天花板,此刻却感觉不到丝毫力量。

  他像一尊被抽空了灵魂的雕像,失魂落魄地徘徊在已成为一片狼藉的自家废墟前。

  冰冷的绝望从脚底一寸寸往上爬,冻结了他的四肢百骸。

  他的母亲,昨夜本该安睡于此,如今却深埋在这片死亡的瓦砾之下。

  每一个破碎的砖块,每一根扭曲的钢筋,都在无声地控诉着他的缺席——为了精进力量,他夜夜前往守夜人总部,与总司令叶梵全力对练。

  这份追求力量的执着,此刻化作最尖利的毒刺,深深扎进他的心脏。

  他没能在家,

  没能守住母亲最后的一隅平安。

  巨大的负罪感如同无形的巨手,狠狠攥紧了他本就因社恐而封闭的内心,那份在人群中便会强烈滋生的不安与抗拒,此刻被无边的自责与痛苦无限放大,

  沉重得几乎让他窒息。

  不幸中的万幸是,

  父亲周商和三舅逃过了这场劫难。

  昨夜,两人恰好去了市区,为了长久以来的盘算——如何将那家赖以生存、充满烟火气的“三舅风味土菜馆”,从偏远的北郊搬到更繁华的市区去。

  这场关乎生计的商议,阴差阳错地成了他们的救命符。然而,周商接到噩耗的那一刻,如遭五雷轰顶。

  他不过四十多岁的年纪,常年的劳作虽留下了痕迹,但精神尚可。

  可那一夜之间,仿佛所有的生命力都被瞬间抽干了。

  他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皱纹更深地刻入脸庞,头发一夜花白了大片,腰背佝偻得如同一个真正的耄耋老人。

  巨大的悲痛完全淹没了他,丧失爱侣的打击是如此沉重,他甚至一度徘徊到了冰冷的河边,浑浊的泪水无声滑落,只想纵身一跃,追随亡妻而去。

  若非三舅始终寸步不离地守着他,及时将他从绝望的边缘死死拽回,

  后果不堪设想。

  强压下自己心中那同样撕裂般的剧痛,周平拖着灌铅般的双腿,回到了父亲身边。他用尽全身力气,试图将那崩溃坍塌的老人重新拼凑起来。

  话语笨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父子俩在无尽的悲痛中对峙着,沉默着,最终还是那份血脉相连的牵绊,那份“活下去”的责任,让周商浑浊的眼中,暂时熄灭了那疯狂的死志。

  儿子的存在,

  成了他残存世界里唯一的锚点。

  时间在巨大的悲痛中,

  麻木地流淌了几日。

  火葬场那冰冷的通道尽头,母亲被缓缓推入。周商倚着儿子周平的臂膀,才勉强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他们沉默地目送着那个赋予他们生命中最初温暖的身影,最终化作一缕青烟。

  陵园里,新立的墓碑冰冷刺骨。母子连心的最后一点联系,被郑重地、凝固在那一方小小的石龛之下。

  仪式结束,人群散去,周平再也无法强撑那副平静的面具。

  他没有随父亲离开,

  独自一人留了下来。

  空旷寂静的墓园里,只剩下他压抑到极致的呜咽,如同受伤的幼兽,孤独而无助。他跪在冰冷的墓碑前,额头抵着石碑,冰凉的触感无法冷却内心的灼热,滚烫的泪水无声地汹涌而出,浸湿了衣襟,也浸透了身下的泥土。

  那悲恸的哭嚎被强行压低在喉咙深处,肩膀剧烈的抖动了一整个漫长的寒夜。

  往后的日子,表面上看,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强行拨回了所谓的“常态”。周平回到了守夜人总部那座森严的壁垒之中,一如既往地,与总司令叶梵进行着常人无法想象的激烈对练。

  每一次拳脚的碰撞,

  都带着发泄般的狠厉。

  叶梵敏锐地察觉到他心底那汹涌的暗流,在每一次对练的间隙,

  都会不厌其烦地开导他:“周平,试着走出去,别把自己关起来。有些痛苦,需要倾诉,需要分担,埋在心里只会让它生根发芽,变成更可怕的东西。”

  叶梵的话语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很快被深邃的潭水吞没。

  周平只是沉默地点头,眼神却依旧沉静如古井。

  他那独特的禁墟“琉璃赤子心”像一层无形的、坚不可摧的屏障,将那份足以撕裂灵魂的痛苦严密地封锁、压缩、深埋于心湖最幽暗的基底。

  在外人看来,他依旧是那个强大而沉默的人类天花板,只是那沉默,似乎比以往更加厚重,更加坚硬。

  家里的餐桌上,那个熟悉的位置永远地空了下来。周商和三舅似乎找到了对抗悲伤的唯一方式——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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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像上了发条的机器,日夜不停地奔波于市区的大街小巷,重新寻找着合适的店面,规划着新店的布局,试图用繁重的俗世事务填满那巨大的心灵空洞。

  开土菜馆是他们的执念,也是他们赖以生存、安身立命的根。

  除了经营那家味道独特的土菜馆,他们在其他地方并无多少所长,去其他餐厅打工,手续繁琐,看人脸色,他们早已习惯了自己做主的日子。

  然而,命运似乎铁了心要将这刚刚经历重创的家庭彻底碾碎。

  就在周商和三舅耗费了一个月的心力,几乎跑遍了半个城区,终于在托了不少人情关系的情况下,盘下了一家位置尚可的小店面,将“三舅风味土菜馆”那块饱经风霜的旧招牌重新挂起,

  准备重新点燃炉灶时,一个被遗忘的噩梦,带着刺骨的寒意,骤然降临。

  周商年轻时曾深陷赌瘾的泥潭,欠下过一笔足以压垮普通家庭的巨债。

  甚至当年还差点把儿子也丢了

  只不过因为一些意外,他放弃了,

  选择带着儿子一块躲债

  虽然这些年他早已洗心革面,拼命赚钱还债,早已还了些许,而债主那边起初也并未过分逼迫。

  但北郊那场毁灭性的烟花厂大爆炸,带来的连锁反应远远超出了想象。

  巨大的经济损失波及甚广,连带着周商曾经的债主也陷入了严重的财务危机。

  沉重的压力之下,对方再也顾不上什么道义或旧情,一群面色不善的人直接堵在了新开的“三舅风味土菜馆”门口。

  “周老板,当年你欠的钱,连本带利,该清账了!”为首的人声音冰冷,敲打着桌面。

  周商仿佛瞬间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脸色惨白如纸。新店刚刚起步,装修、租金、食材预付款……几乎耗尽了他们所有的积蓄和借来的本钱,口袋里空空如也。

  他哆嗦着嘴唇,试图辩解求情:“各位……各位大哥,您看,我这店才刚开张,实在是……实在是拿不出那么多钱啊……”

  冰冷的数字被无情地甩在脸上:“一百三十二万!一分都不能少!”对方显然失去了耐心。

  绝望的空气令人窒息。

  在一番僵持和对方毫不留情的威吓之后,周商和三舅好说歹说,几乎是跪地哀求,才勉强争取到了一个月的喘息之期。一个月!必须凑齐整整一百三十二万!

  这一个月的期限,如同一把烧红的烙铁,死死地烫在周商的心上。

  他愁得头发大把大把地掉,眼窝深陷,嘴角起了燎泡。

  他将自己逼到了极限,除了在土菜馆后厨拼命干活,更是在所有打烊后的深夜,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去接各种零工、苦力,睡眠被压缩到了极致。

  然而,无论他如何拼命,如何精打细算,那笔天文数字依旧遥不可及。

  看看手里那点微薄的、沾着油渍的辛苦钱,再看看记账本上那个冰冷的“”,周商陷入了彻底的绝望。

  这点钱,

  甚至连那巨额债务的零头都远远不够。

  他不想连累任何人。

  尤其不愿再拖累刚刚经历丧母之痛的儿子周平,更不愿让一直信任他、扶持他的三舅卷入这由自己早年糊涂引发的祸事中。

  这个念头像魔咒一样禁锢着他,让他死死闭紧了嘴巴,将所有沉重的秘密独自吞咽。

  傍晚的街头,寒风料峭。

  周商拖着灌了铅的双腿,又一次麻木地走到了“三舅风味土菜馆”的门口不远处。

  暖黄的灯光从店内透出,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三舅招呼客人和锅勺碰撞的熟悉声响,那是他赖以生存的烟火气,此刻却像一根根细针,扎得他心口刺痛。

  他停下脚步,贪婪又痛苦地望着那块刚刚擦拭干净、还透着新气的招牌,眼中交织着复杂的情绪——有对安然忙碌的三舅的愧疚,有对即将失去这一切的不舍,更有走投无路的绝望。

  他下意识地向前迈了半步,似乎想要推开那扇门,寻求一丝庇护或者分担。然而,这半步仿佛耗尽了他所有的勇气。

  他猛地顿住,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随即像是被烫到一般,狠狠扭过头,决绝地、踉跄地朝着与那温暖灯火相反的方向遁去,身影很快被街角深沉的暮色吞没。

  沉重的债务像冰冷的枷锁,勒得他无法呼吸,更让他觉得,那扇透着光的店门,已是他再也无权踏入的净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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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斩神:噩梦祸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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