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3章 太子杨勇遭谗废-《济公传奇》

  却说太子杨勇安居东宫,喜近声色,免不得有三五媚臣,导为淫佚。

  就是云昭训之父定兴,亦出入无节,曾献入奇服异器,求悦太子。

  左庶子裴政,屡谏不从。

  裴政因语定兴道:“公所为不合法度。且元妃暴薨,人言藉藉,公宜亟自引退,方可免祸。”

  定兴不以为然,并将政语转告太子杨勇。

  太子杨勇便即疏政,出襄州总管,改用唐令则为左庶子。

  唐令则素擅音乐,杨勇使他教导宫人,弦歌不辍。

  右庶子刘行本,曾经责备唐令则,说道:“庶子当以正道佐储君,奈何取媚房帷,自干罪戾?”

  唐令则闻言,也觉赧然,但欲讨好东宫太子杨勇,仍然是不改这般行径。

  太子杨勇召集宫僚,开筵夜饮,唐令则手弹琵琶,歌赋媚娘,太子杨勇大悦。

  当时恼动了一位直臣,便起座进规道:“令则身为宫僚,职当调护,今乃广座前,自比倡优,进淫声,秽视听,事若上闻,令则罪在不测,殿下宁能免累么?”

  太子杨勇怫然道:“我欲行乐,君勿多事!”

  太子杨勇说至此,那直臣知话不投机,也即离开宴席。这人为谁?就是太子洗马李纲。

  杨勇由他自去,并不追问,仍然使唐令则弹唱终席,方才遣散。

  嗣复与左卫率夏侯福手搏为戏,笑声外达。

  刘行本待夏侯福出来,召夏侯福面数道:“殿下宽容,赐汝颜色,汝何物小人,敢如此恣肆无礼呢?”

  因将而夏侯福执付法吏。杨勇反替夏侯福请免,乃得释放出监。还有典膳监元淹,太子家令邹文腾,前礼部侍郎萧子宝,前主玺下士何竦等,俱专务谐媚,引导杨勇非法。

  杨勇内多姬媵,外多幸臣,整日里歌宴陶情,不顾后患。至废立消息,传到东宫,杨勇才觉着忙,闻新丰人王辅贤,素善占候(占卜),杨勇因而召问吉凶。

  王辅贤道:“近来太白袭月,白虹贯东宫门,均与太子有碍,不可不防。”

  杨勇在听到不利于自己的消息后,内心愈发惶恐不安,于是与亲信大臣邹文腾、元淹等人商议对策。他们引入巫师,施行各种厌胜之术,试图通过迷信手段化解灾祸。同时,杨勇还在东宫后园中建造了简陋的“庶人村”,自己穿着粗布衣服、睡在草垫上,模拟平民生活,以求避邪禳灾。?全是愚夫、愚妇的作为。

  隋文帝杨坚颇有所闻,遂使杨素前去探视情况虚实。杨来到东宫,已经递入名刺,却故意徘徊不进。

  杨勇束带正冠,伫待多时,方见杨素徐徐进来。杨勇不觉懊恼,语多唐突。

  杨素即返回王宫向隋文帝禀报太子怨望,恐有他变。

  隋文帝杨坚尚将信将疑,再经独孤后遣人伺察杨勇,每得小过,无不上闻,甚且架词诬陷,构成杨勇之罪,说得隋文帝不能不信,于是自玄武门达至德门,分别安置候人,窥察东宫的动静,所有东宫宿卫,及侍官以上名籍,悉令移交诸卫府。

  宫廷内外,俱知废立在迩,乐得顺风敲锣,落井下石,至如晋王杨广盼望佳音,更加感觉迫不及待,秘密嘱咐督王府军事段达,贿赂买通东宫的幸臣姬威,使伺太子杨勇的过失,密告杨素。于是王宫内外喧谤,说得这个太子杨勇无恶不作,自古罕闻。

  刚好这个时候,隋文帝杨坚驾幸仁寿宫,将要回銮,段达前往威胁姬威,说道:“东宫罪恶,皇上尽知,已奉密诏,定当废立,君能和盘托出,大富贵就在目前了。”

  姬威满口应承。没多久,隋文帝杨坚还朝,才阅一宵,已经听得许多流言蜚语,越宿御大兴殿,即宣召东宫官属,怒目与语道:“仁寿宫去此不远,乃令我每还京师,严备仗卫,好似身入敌国一般。我近患下痢,寝不解衣,昨夜至后房登厕,恐有警急,又还就前殿,岂非尔辈欲坏我家国么?”

  隋文帝说至此,即叱令左右之人,拿下左庶子唐令则等数人,交付到法司审讯,一面命杨素陈述东宫事状,宣告群臣。

  杨素竟随口编造,说出太子杨勇许多骄倨,且有密谋不轨等情。

  隋文帝喟然道:“此儿过恶久闻,皇后每劝我废去,我因此儿居长,且是布素时所生,格外容忍,望他渐改,不料他怙恶不悛,反敢私怨阿娘,不与一好妇女;且指皇后侍儿,谓将来终是我物。新妇元氏,性质柔淑,忽然暴亡,我疑他别有隐情,召他入问,他便抗辞道:会当杀元孝矩。试想孝矩为元氏父,现为庐州刺史,相隔甚远,何罪当杀?他无非意欲害我,借此迁怒呢。皇长孙俨,为云氏所出,朕与皇后老年得孙,抱养宫中,他偏不放心,遣人屡索,由今思昔,云氏系定兴女,与不肖儿在外私合,安知不是异种?昔晋太子取屠家女,生儿即好屠割,今若非类,便乱宗社。又闻不肖儿引入曹妙达,与定兴女同宴,妙达在外扬言,我今得劝妃酒,如此乖谬,想是因诸子庶出,恐人不服,特故意纵妾,欲收时望,我虽德惭尧、舜,怎可将社稷人民,付与这不肖子呢?”

  多是妇女琐亵之谈,奈何出皇帝之口?隋文帝语尚未毕,左卫大将军五原公元旻,听不入耳,竟出班面奏道:“废立大事,天子无二言,诏旨若行,后悔无及。谗言罔极,请陛下三思!”隋文帝全然不理。

  元旻尚欲再言,偏偏姬威进入朝堂抗表,迭称太子杨勇失德,隋文帝览表已毕,复传姬威入宫面见,谕令尽言。

  你想威有甚么好话?无非说太子杨勇好奢好淫,好杀好忌,又把那厌盅诸术,尽情说出,最后一语,谓太子曾经令师姥卜吉凶,转语臣道:“至尊忌在十八年,今已过期,好令人快意了。”

  隋文帝听到此言,气得老泪澘澘,且泣且叹道:“谁非父母所生?乃竟至此。朕近览齐书,见高欢纵子为恶,不胜忿懑,我怎可效尤哩?”

  说着,隋文帝杨坚即传敕令禁止杨勇以及诸子,及杨勇党羽,令杨素审讯他们,自下御座退朝。

  杨素与弟弟杨约深文巧诋,锻炼成狱,有司更希承杨素心意,奏称:“元旻尝曲意事勇,当御驾在仁寿宫时,勇尝遣心腹裴弘,致书与旻,外面写着,毋令人知。”

  既云密书,又云外面有此数字,明明是诬蔑之言,构陷元旻。

  隋文帝杨坚看了,便失声道:“朕在仁寿宫,事无巨细,东宫即已闻知,比驿马还要迅速,朕尝称为怪事,哪知有此辈引线呢。”

  隋文帝遂遣武士拘拿元旻下狱,一并连裴弘亦被被拘拿入监狱。

  右卫大将军元胄,曾经入值帝前,时当退班,尚留连不去,至此始面奏道:“臣向不退值,正为陛下防着元旻呢。”可恶至极。

  隋文帝被元胄所欺,面加褒奖,元胄欢跃而出。

  隋朝开皇二十年十月,隋文帝杨坚决意废太子杨勇,于是使人召杨勇入内宫见面。

  杨勇见朝使,顿时脸上失色说道:“莫非欲杀我不成?”使臣支吾对付。

  杨勇只好硬着头皮,随朝使进入武德殿。但见殿阶上下,兵甲森列,殿内东立百官,西立诸王,御座中坐着一位甲胄耀煌,威灵赫濯的大皇帝,不由的心胆俱碎,匍 伏 阶前。内史侍郎薛道衡,在阶上站着,朗声宣诏道:

  太子之位,实为国本,苟非其人,不可虚立。自古储副,或有不才,长恶不悛,仍令守器,皆由情溺宠爱,失于至理,致使宗社沦亡,苍生涂地。

  由此言之,天下安危,系乎上嗣。大业传世,岂不重哉?

  皇太子勇,地则居长,情所钟爱,初登大位,即建春宫,方冀德业日新,隆兹负荷,而乃性识庸闇,仁孝无闻,昵近小人,委任奸佞;前后愆戾,难以具纪。

  但百姓者天之百姓,朕恭膺天命,属当安育,虽欲爱子,实负上灵,岂敢以不肖之子而乱天下?勇及其男女为王公主者,并废为庶人,顾维兆庶,事不获己,兴言及此,良深愧叹!

  诏书读毕,当中有卫士引杨勇以及诸子,进入殿庭,褫去冠带,并由道衡传谕及杨勇道:“如尔罪恶,人神共弃,欲求免废,尚可得么?”

  杨勇即免冠再拜道:“臣合尸都市,为将来鉴,幸蒙哀怜,得全性命。”

  杨勇说着,泪如雨下,良久始舞蹈而去。

  盈廷诸臣,莫不感到悲悯,但也不便多言。

  杨勇有十子,亦一并牵出。

  长子杨俨曾封长宁王,尚表乞宿卫,情词恳切。

  隋文帝杨坚览表而感到心动,意欲留杨俨,杨素进言道:“伏愿圣心同诸螫手,不宜再事矜怜。”杨素实在可杀。

  隋文帝于是怏怏入内。

  越日,隋文帝又下诏书,斩元旻、唐令则、邹文腾、夏侯福、元淹、萧子宝、何竦七人,妻妾子孙并没入官庭。

  还有车骑将军阎毗,东郡公崔君绰,游骑尉沈福宝,术士章仇太翼,各杖百下,身及妻子为奴,资财田宅充公。副将作大匠高龙牵率更令晋文建,通直散骑郎元衡,并赐自尽。

  太平公史万岁,与将士等共列朝堂,看见太子杨勇被废,暗暗称冤,不辞而退。

  隋文帝杨坚记忆起来,于是召问杨素道:“万岁为何遽退?”

  杨素答道:“想是去谒东宫了。”

  隋文帝杨坚即召史万岁入内宫问话,史万岁为杨素所诬告,当然感到不服,且言道:“前征突厥,被杨素抑功不赏,将士多半怨素,素实老奸巨猾,不可轻信。”

  隋文帝杨坚此时,正是深信杨素,便极口驳斥,史万岁仍然反抗,词色益厉,顿时恼动上意,隋文帝遽命左右之人把史万岁推出朝门,把他击毙。

  过后,隋文帝却不禁感到自悔,复令追还,可是那史万岁的魂灵,已经入了枉死城,哪里还追得转呢?

  隋文帝当下赐杨素帛三千段,元胄、杨约各千段。

  文林郎杨孝政进谏道:“皇太子为小人所误,宜加训诲,不宜废黜。”

  隋文帝杨坚听闻此言,又感到大怒,喝令左右之人刑挞杨孝政前胸,至数十下。杨孝政只得自认晦气,忍痛而走出王宫。

  隋文帝杨坚复召东宫官属,责备他辅导无方,朝堂的众臣皆感到惶惧,莫敢答言。

  独独太子洗马李纲走出来,报告道:“废立大事,满朝文武大臣,皆知事不可行,但莫敢发言,臣何惜一死,不为陛下直陈。太子性本中人,可与为善,亦可与为恶。向使陛下选择正人,辅导太子,非不可嗣守鸿业,乃用唐令则为左庶子,邹文腾为家令,二人唯知谄媚取容,怎得不败?这乃陛下自误,不得尽归罪太子。”

  说至此,伏地呜咽。

  隋文帝杨坚闻言,亦不觉惨然,欷歔良久,说道:“李纲责我,不为无理,但徒知其一,未知其二,我本择汝为宫僚,勇不肯亲信,虽有正人,究属何益?”

  李纲又答道:“臣所以不见亲信,实由奸人在侧,蒙蔽东宫,若陛下早斩令则、文腾,更选贤才辅佐太子,臣何致终被疏弃哩?从古来国家废立冢嫡,每至倾危,愿陛下深留圣恩,无贻后悔。”

  胆愈壮则词愈达。

  隋文帝听了,勃然变色,抽身入内。

  左右之人皆为李纲寒心,李纲却从容退归。

  已而有诏传出,移置废太子杨勇至内史省,恩给五品料食,又擢升李纲为尚书右丞。朝臣始服李纲胆识,交口称颂了。

  过了数日,隋文帝改立杨广为太子,但史书记载当天出现了“天下地震”的异象,部分文献还提到伴随京师大风雪。?这一地震被当时视为不祥之兆,与常规立储的祥瑞形成对比。

  杨广还要讨好父前,上表奏请减杀章服,所用官僚,不向东宫称臣。

  隋文帝杨坚嘉他礼让,优诏允从。杨广即调用宇文述为左卫率,又因洪州总管郭衍,亦曾与其谋划夺嫡,于是召为左监门率。

  隋文帝杨坚又移废太子杨勇至东宫,锢置幽室,令杨广管束。

  很多大臣都认为杨勇罪不至被废,而且废立太子是大事,但隋文帝不听。

  杨勇也自认罪不至被废,屡屡要求面见隋文帝,想要告诉隋文帝有关自己的冤屈,但都被皇太子杨广给拦下,无法达成他的心愿。情急之下,杨勇爬到树上,大声呼喊隋文帝,希望隋文帝听见后可以见他一面。

  杨广为了彻底铲除杨勇,于是和杨素商量对策。杨素于是趁机向隋文帝进谗言说:“杨勇已经心神丧失了,被妖魔附身,魂都收不回来了。”

  隋文帝杨坚闻言,也这么觉得,因此杨勇终究无法与隋文帝见到面。

  杨勇遂如罪犯一般,不许自由。从此九重远隔,永不得见天日了。

  先是隋文帝攻克陈朝,天下多想望太平,监察御史房彦谦,私语亲友道:“主上忌刻苛酷,太子卑弱,诸王擅权,天下虽得暂安,不久必生祸乱。”

  房彦谦之子房玄龄,亦秘密对乃父说道:“主上本无功德,徒用诈术取天下,诸子又皆骄奢不仁,将来必自相诛夷,危亡即不远了。”

  当初开皇初年的时候(公元581年),沛国公郑译等人重定乐律,制黄钟调。

  万宝常虽然只是一个艺人,郑译等人也常常叫他来一起商量,但他的主张大多不被采纳。后来,郑译的乐曲编成,上奏到隋文帝之处,皇帝杨坚召见万宝常,问他这些乐曲是否可行。

  万宝常说:“这是亡国之音,陛下您不应听这种声调!”

  隋文帝听后,感到很不高兴。

  万宝常就极力说明这种声调表现了哀怨、淫邪、放肆的情绪,不是庄重的雅音,请求用水尺为准,来调正乐器声调。隋文帝采纳了他的意见。万宝常得到皇帝杨坚的命令后便制造各种乐器,乐器的声调都比郑译等人所定的调值降了两个调。

  同时,他还撰写了《乐谱》六十四卷,全面论述八种音高可以递相为基调的规律,以及音调调整的变化。总括起来,共有八十四调,一百四十四律,能变化出一千八百声调。

  当时的人认为,《周礼》一书记载了八种音高可以递相为基调的说法,但是从汉、魏以来,历代音乐家都弄不懂,见到万宝常对此记载的创解,都嗤之以鼻。到这时,皇帝让他试奏,简直是应手成曲,在场的人,莫不惊异赞叹。于是经他淘汰、创制、改进的乐器数不胜数;但这些乐器的音色淡雅,当时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