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黑色的变奏曲13-《和骚话前辈搭档是种工伤》

  冰冷的针尖感扎在视网膜上,穿透了数十米的距离和冰冷的玻璃镜片,精准无误地刺入织田律的神经末梢!

  那种熟悉的、带着血腥气的、如同实质般的杀意,像是淬了毒的荆棘,瞬间缠裹住他的心脏!

  琴酒!

  他果然在这里!果然在看着!

  织田律擦拭桌面的动作只是极其短暂地顿了一瞬,快得如同错觉。

  他抬起头,目光看似茫然地扫过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扫过对面那栋反射着夕阳余晖的商务楼,仿佛只是在寻找刚刚刺痛他眼睛的金粉来源。

  狐狸眼里适时地流露出些许困惑和残留的不适感,眉头微蹙,完美地掩饰了瞳孔深处那瞬间爆开的寒芒。

  不能看过去。

  绝不能精准地锁定那个窗口!

  对方在用望远镜监视,任何细微的、指向性的视线都会暴露他已经察觉的事实!

  他强迫自己的视线显得更加散漫而无焦点,最终落回了面前光洁如镜的桌面上。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缓解眼睛的不适,胸腔起伏的弧度略大了一些,带着一丝脆弱感。

  然后,他若无其事地继续擦拭桌子,动作甚至比之前更慢了几分,带着点大病初愈的笨拙。

  只有他自己知道,握着抹布的手指,指节用力到有些发白。

  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着肋骨。

  猎物被猎人锁定了。而且是带着杀意的猎人。

  夕阳的最后一点余晖彻底沉入地平线,波洛咖啡厅暖黄的灯光显得更加温馨迷人。

  安室透正在吧台后仔细地擦拭着咖啡机的部件,暖光勾勒着他专注的侧脸线条,沉稳可靠。

  织田律慢吞吞地擦完最后一张桌子,将抹布叠好放回清洁桶。

  他转过身,没有立刻走向吧台,反而倚靠在离安室透不远的墙壁上,抱着手臂,银色的长发在灯光下流淌着柔和的光泽。

  他微微歪着头,狐狸眼慵懒地半眯着,视线落在安室透忙碌的手指上,眼神却有些飘渺,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失神。

  “怎么了?”

  安室透没有回头,依旧专注地擦拭着机器,仿佛只是随口一问,声音低沉平稳,“眼睛还不舒服?”

  织田律眨了眨眼,仿佛被他的声音拉回现实。他轻轻吐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抹带着点落寞又有点自嘲的苦笑。

  “倒不是眼睛……”

  他拖长了调子,声音变得又轻又软,带着点迷茫的低哑,“就是……突然觉得有点冷。”

  他下意识地紧了紧双臂,宽松的浅蓝色条纹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小截精致的锁骨线条,在灯光下白得晃眼。

  安室透擦拭咖啡机的动作停了下来。他转过身,紫灰色的眼眸看向倚在墙边的青年。

  夕阳的暖光彻底褪去,咖啡厅内只有人造光源,此刻的织田律,身上那种刻意营造的慵懒明媚感淡去了几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带着冷感的脆弱和一丝……哀怨?像被雨淋湿后蜷缩在角落里的漂亮猫咪。

  这种神态出现的时机……太刻意了。但又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蛊惑力。

  安室透不动声色地将抹布放在一边,走到吧台内侧,拿起一个干净的马克杯,打开热水阀:“喝点热水?”

  “嗯。”

  织田律应了一声,却没动,依旧倚着墙。他看着安室透接热水的背影,狐狸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很快又被那层薄薄的忧郁覆盖。

  “安室先生……”

  他开口,声音像是裹了一层蜜糖,又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粘稠感,“你说……一个人要怎么才能彻底忘记另一个人?”

  安室透倒水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水流注入杯中的声音清晰平稳。

  “时间。”

  他只给了两个字的回答,简洁得像块冰。

  “时间啊……”

  织田律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很轻,像是在叹气,又像是在自嘲,“太慢了。”

  他往前走了两步,靠近吧台边缘,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支在光滑的台面上,托着下巴,仰起脸看着安室透。

  灯光落在他漂亮的狐狸眼上,那双眼睛里仿佛盛满了破碎的星光和一种近乎天真的诱惑,“我觉得呀……要忘记一段刻骨铭心的旧爱,最有效的方法……”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眼波流转,目光直勾勾地锁住安室透那双深邃的紫灰色眼眸,唇角勾起一个极具侵略性的、带着致命挑逗意味的弧度。

  “就是……立刻开始一段新的、更加火热难忘的恋情。”

  他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如同情人间的呓语,带着灼人的热度和毫不掩饰的蛊惑,“安室先生,你觉得……这个理论有没有道理?”

  空气仿佛瞬间被点燃!

  咖啡厅里的灯光依旧温暖,舒缓的背景音乐依旧流淌,但吧台前这方寸之地,温度却陡然升高!

  无形的丝线在两人之间绷紧、缠绕,拉扯着一种危险的、一触即发的暧昧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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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织田律的姿态慵懒又极具侵略性,像一只将利爪藏在肉垫下的漂亮豹猫,正用最柔软的肚皮和最诱惑的眼神,试探着去触碰猎人的底线。

  安室透静静地看着他。

  紫灰色的眼眸深处,像是平静的海面下隐藏着汹涌的暗流。他脸上依旧是波澜不惊的温和,甚至堪称完美的服务生面具。

  只有那捏着马克杯杯柄的、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一瞬,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

  他没有立刻回答这个赤裸裸的挑逗问题,只是将接满热水的马克杯轻轻推到织田律面前的吧台上。

  “小心烫。”

  他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仿佛刚才那句惊心动魄的情话只是“请给我一杯咖啡”般寻常。

  然后,他拿起自己的水杯,也喝了一口水,目光平静地移向窗外,语气随意得像在谈论天气:

  “刚才那个点冰美式的男人,似乎还在对面街角抽烟。他看了好几次这边。”

  话题转换得生硬又突兀,精准得像一把手术刀,瞬间割裂了刚才升温的暧昧氛围。

  织田律眼底的灼热和挑逗瞬间凝固,如同烈火被浇了一盆冰水。

  他支着下巴的手肘微微晃动了一下,脸上那抹诱人的笑容也僵了一瞬。

  波本……

  他在警告他。

  用最温和的方式,点破了那个西装男的存在,也是在提醒他——琴酒可能在附近,现在不是玩火的时候。

  他果然什么都知道!包括那个男人可能是组织成员!

  一丝冰冷的烦躁感掠过织田律的心头。这只金毛狐狸,滑不留手!

  但戏,还得继续演下去。

  织田律脸上的僵硬只持续了不到半秒,随即被一种恰到好处的惊慌和无措取代。

  他顺着安室透的目光看向窗外,身体几不可察地往安室透的方向缩了缩,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

  “那个问我是不是‘波本’的人?他…他还在?”

  他下意识地抓住了安室透放在吧台上的手臂衣袖,指尖冰凉,“还有……还有刚才……”

  他的声音更低了,带着点恐惧的喘息,“安室先生,我…我刚才擦桌子的时候,好像感觉到……对面大楼那边……有人盯着我……像被毒蛇盯上一样……那种感觉……”

  他抬起湿漉漉的狐狸眼,里面盛满了真实的恐惧和惊魂未定,“……特别像……像我那个可怕的前男友……”

  安室透的目光猛地一沉!

  不是因为织田律抓住他衣袖的手,而是因为那句“可怕的前男友”!

  虽然早有猜测,但亲耳从织田律口中听到这种带着恐惧和厌恶的形容,对象还是那个组织里令人闻风丧胆的琴酒……这感觉,极其微妙。

  仿佛揭开了某个危险而扭曲的潘多拉魔盒一角。

  “你确定?”

  安室透的声音低沉下来,不再是温和的咖啡师,带着一丝属于黑夜的凝重。

  “……嗯。”

  织田律用力点头,抓着安室透衣袖的手指收得更紧,指关节用力到泛白,完美地演绎着一个受到惊吓、寻求保护的小动物。

  “那种感觉……错不了……他一定在!安室先生……我有点害怕……我们……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说话?”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眼神里充满了依赖和恳求,仿佛安室透就是他此刻唯一的救命稻草。

  安室透的视线飞快地扫过窗外对面街角的阴影处,又掠过斜对面那栋商务楼。

  紫灰色的瞳孔深处,冰冷的计算飞速运转。

  “咖啡厅快要打烊了。”

  他反手,坚定而温和地覆上织田律抓着自己衣袖那只冰冷颤抖的手,带着安抚的力道轻轻拍了拍。

  “帮我把后门通道的灯关一下好吗?我们从后面那条小路走,去取点东西。”

  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可靠感,眼神示意了一下咖啡厅通往后面小巷的员工通道。

  “好!好!”

  织田律立刻点头,像是抓住了希望,飞快地松开手,转身就朝着后门通道跑去,脚步带着点仓促和慌乱。

  安室透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通往后面的门廊阴影里,脸上的温和瞬间褪去,只剩下冰冷的沉静。

  他迅速拿出手机,解锁,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操作了几下,发送了一条加密指令。

  然后,他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拿起外套穿上,拿起放在吧台下的一个看似普通的购物袋,不紧不慢地朝着后门走去。

  后门通道光线昏暗,只有安全出口的绿色指示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织田律正站在通道尽头,背对着他,似乎在等他。

  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脸上惊惶的表情已经收敛了大半,但那双狐狸眼里还残留着一丝水光,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脆弱的光。

  他身上只穿着那件单薄的浅蓝色条纹衬衫,身形在昏暗中显得更加修长而伶仃。

  “安室先生……”

  他轻声唤道,声音在安静的通道里带着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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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室透走到他身边,没有多余的话:“走吧。”

  他伸手推开厚重的防火门。

  就在门打开的瞬间——

  一股带着夜晚凉意的微风灌入通道!

  同时,织田律仿佛被这股冷风激得一哆嗦,脚下“哎呀”一声,身体猛地朝旁边踉跄了一下,眼看就要摔倒!

  安室透几乎是本能地伸手去扶!

  然而,预想中的摔倒并没有发生!

  织田律那只“滑倒”的脚稳稳地踩在了地上,而他伸出的手,却精准地、紧紧地抓住了安室透伸出来扶他的那只手!

  十指相扣!

  微凉的、带着薄茧的指尖,瞬间陷入安室透温热干燥的掌心!

  织田律借着这一拉的力量站稳身体,身体顺势朝安室透怀里靠了半步!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到呼吸可闻!

  安室透甚至能看清他微微颤动着的银色睫毛,和那双在昏暗中亮得惊人的狐狸眼里,一闪而过的狡黠光芒!

  “吓死我了……”

  织田律轻轻拍着胸口,惊魂未定般喘息着,声音带着点娇嗔的颤音,紧紧握着安室透的手却没有丝毫松开的意思。

  他仰起脸,两人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温热的呼吸暧昧地交缠,“还好安室先生反应快……不然又要摔倒了。”

  他微微侧过头,柔软冰凉的银发发梢扫过安室透的手背,“安室先生的手……好暖和。”

  那语气,无辜得像个意外,却又撩人得明目张胆!像是黑暗中突然亮起的、带着剧毒的曼陀罗!

  安室透的身体在那一瞬间完全僵住!

  掌心传来对方微凉手指的触感,细腻的肌肤纹理紧贴着,带着一种近乎挑衅的亲密。

  那靠过来的半边身体,隔着薄薄的衣物传递着微热的体温和属于织田律特有的、清冽又带着一丝慵懒甜腻的气息。

  紫灰色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无光的深海,沉沉地锁定了近在咫尺的这张漂亮脸蛋。

  那只狐狸眼里的狡黠和得意,几乎要满溢出来。

  故意的。

  绝对是故意的。

  用“前男友的恐惧”做引子,制造慌乱表象,然后……

  借机牵手?贴近?

  这只狡猾的狐狸!他在试探!

  安室透的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

  他没有立刻甩开那只紧紧相扣的手,反而收紧了五指,将那微凉的手指更紧地攥在掌心!

  力道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感。

  “站稳了?”

  他的声音低沉得像是从胸腔里直接震出来,带着一丝被挑衅后的、冰冷的磁性,目光沉沉地锁着织田律的眼睛,“巷子黑,路不平,别‘再’摔了。”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带着警告的意味。

  织田律被他攥得指尖微痛,却反而笑得更加明媚,狐狸眼弯成了两道漂亮的月牙,里面闪烁着得逞的光芒:

  “嗯!有安室先生牵着,肯定不会摔!”

  他甚至还用指尖,在安室透的手心里,极其细微地、轻轻地挠了一下!

  如同羽毛拂过,带着最恶劣的挑逗!

  安室透的瞳孔猛地一缩!

  下一秒,他不再言语,拉着织田律那只不安分的手,大步迈出了后门,踏入外面幽深寂静的小巷。

  夜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巷子两侧是高耸的建筑,遮蔽了大部分月光,只有远处路口的路灯投来微弱的光晕。

  身后,波洛咖啡厅的后门轻轻合拢,将那片温暖的灯光彻底隔绝。

  黑暗的小巷里,只剩下两人紧握的手,和无声流淌的、更加紧绷危险的暧昧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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