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斗争下的陪葬品-《鬼灭:管你坟头草多高,都给我活》

  一点都不好!

  铜镜中的烛火跳动,将你怨毒到狰狞的面容切割成明暗交错的碎片。

  昏黄的烛光宛如一层浑浊的油,夜风从窗边一吹,那油就在镜面上翻来覆去地搅。

  你额头的青筋暴起,面部肌肉痉挛,看起来像一条条蜿蜒的小蛇在皮下疯狂扭动。

  指甲不知不觉间陷进掌心,温热的血珠顺着指缝滴落,在妆台上绽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你看着你的眼睛——漆黑的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眼白上爬满猩红的血丝。

  这副憔悴恐惧的模样并不是能在短时间造成的,在你所有记忆觉醒之前,你的转世早已嫁为人妇,并且还是社会更加动荡不安的平安末期时代。

  无论是转世前后的记忆还是关于家的记忆,都在一点点融入今生的意识。

  你下唇咬出血,强迫自己从上辈子难产的疼痛之中缓过神来,打起精神分析现在的局面。

  平安时代末期是社会剧烈变革的时期,政治格局从贵族统治向武士政权过渡。

  随着平清盛成为首位武士出身的太政大臣,武士阶层开始掌控实权,最终源赖朝在源平合战后建立镰仓幕府,贵族彻底沦为象征性存在。

  这一时期的武士社会强调忠诚与家族荣誉,战败往往意味着灭门之祸,女性则成为政治联姻和家族牺牲的棋子,既需维护家族名誉又面临残酷迫害,底层民众饱受战乱之苦,武士家族的寡妇和孤儿尤其脆弱,常遭政敌清算。

  而你这一生,作为新免家长子的新妇,便深陷在时代残酷的漩涡之中——

  丈夫战败的噩耗传来时,你需握着染血的胁差,守护家族最后尊严的同时,还要为襁褓中的幼子谋划生路。

  你独坐在这已有半个时辰,屏风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呈现出暗红的色泽,像一朵盛开的地狱之花。

  而在那之前,一个木盒被人从窗户投掷进屋,带着厚重的血腥味。

  木扣撞上屏风,“啪嗒”一声,死不瞑目的脑袋便咕噜噜滚了出来。

  你跪坐在丈夫的首级旁,指尖轻轻抚过那张曾经英武如今却惨白如纸的脸。

  新免的眼睛还睁着,瞳孔中凝固着最后一刻的惊愕与不甘。

  你带着恨扬手,指尖拂过对方坚硬的面颊,手腕活动的弧度比杨柳还要纤细柔美,新免的脑袋却一连打了十几个滚才停下。

  窗外的梅雨断断续续,接连下了七日,潮湿的空气渗入骨髓,你未愈的脚踝愈发疼痛。

  木屐踏过回廊的声音由远及近,伴随着嘈杂不清的交谈声,像一百只蚂蚁在行走。

  你明白,新免的政敌和政友又来清算了。

  抬头望向庭院,透过雨帘,你看见几个身着褐色直服的男子正在前院与总管事争执。

  为首的应该是藤原家的家臣,是新免的政友。

  自从新免在源平合战中死去,这些人就像闻到血腥的秃鹫,不啃到只剩骨架不罢休。

  或许还在意一点可笑的颜面,他们并不像土匪那样光明正大地搬空宅邸,而是如打秋风般,假借探望之名,实行掠夺之举,一次次疯狂蚕食新免家剩余的财产。

  “嫂嫂,他们又来了!”

  一声急促的呼唤划破内室的平静,纸门被猛地拉开,发出“哗啦——”的声响。

  十五岁的少女站在门口,粉白的脸颊因奔跑而泛起红晕,杏眼里盛满了惊惶,她攥着门框的指节发白,衣袖随着急促的呼吸而不住颤动。

  她是你丈夫的妹妹,也是这个家中唯一还愿意与你说话的人。

  你立居在屏风之后,起身将上面的衣物全部扯下,那些禁锢女性不得不小步行走的沉重和服,如今也将一切腌臜都掩盖。

  “让他们拿走吧。”你轻声道,声音比想象中还要平静,“不过只剩下些米粮罢了。”

  新免的政敌早就来过一回,比起藤原家那些虚与委蛇的客套,他们要直白得多。

  连茶都不曾喝一盏,明晃晃的刀鞘往地上一杵,不过半日功夫,新免家祖传的唐物屏风、备前烧的名贵茶器,连带着库房里积年的丝绸锦缎,就被尽数搬了个干净。

  现在也只剩下些又重又相对不值钱的米粮了。

  小姑娘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你也顺势叫她把你的妆匣拿来。

  “就在那里,木柜第三层最里面的匣子。”

  你一边说着,一边把带着血味的木盒扔出内室。

  小姑娘很是听话的为你拿来了。

  你打开漆盒,里面是陪嫁时从娘家所带来的几件金银首饰和一把精致的匕首。

  他们早就料想过如此局面,所以在家族真正面临蒙羞时,你也清楚的知道要怎么做。

  你取出匕首,刀鞘上精美的螺钿在昏暗的光线下依然闪烁着璀璨的光。

  反倒是她无措地按住你的手,声音尖锐而悲伤:“嫂嫂,你要做什么?”

  你挣脱她的手,把匕首放在一边,转而从盒底取出一个小布袋。

  你沉吟良久,最后还是叹口气,把布袋塞进少女手中:“这里有五枚金小判,是我偷偷攒下的,你今晚就带着它离开。”

  她不解,那双漂亮的眼睛像青蛙一样睁大:“离开?去哪里?你要我一个人走丢下你?”

  你连忙伸手捂住她的嘴,以免人还没离开就被抓个现行。

  她慢慢安静下来,你捂住她嘴的手也慢慢抚摸上她的脸颊,触手冰凉。

  十五岁,本该是议亲的年纪,却因为家族变故,连个像样的媒人都没有上门。

  想到自己的上一世,你突然觉得这样也好。

  “去你舅舅家,松平家的势力还未完全渗透,他们能保护你,带着你离开。”你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已写信给他,他会来接应你。”

  “那你呢?”她的声音颤抖。

  你低头看向自己的脚,宽大的和服下,左脚踝处不自然地扭曲着——那是新免临走前亲手折断的。

  生的结局已经没有了,那不如搏一个好名声。

  反正这一世,你也不指望能改变或者得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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