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巷陌藏生-《打工岁月:隐藏在城市角落的秘密》

  “走了。”韦沐林拽着张帅往院后冲,碎石子在脚下咯吱乱响。月光被墙头杂草撕得零碎,露在半人高的野蒿丛里——暗渠入口就藏在那儿,腥气混着烂菜叶味扑面而来,像条藏污纳垢的蛇。

  “拿家伙。”韦沐林甩过一根锈撬棍,自己抄起洋镐,指节因用力泛白,“这群孙子摸透了去年暴雨冲开的缝,偷酒桶、泼煤油,全是从这儿钻的。”

  张帅攥紧撬棍,手心汗浸得木头发滑。这院子是仨人攒了大半年血汗盘下的——前院改酒馆,后院藏酒窖,就盼着今秋开张。可近月总有人捣乱,酒曲掺沙、米酒失窃,昨夜柴房被泼了煤油,若非起夜发现,早成了一片焦土。

  “是收保护费的?”他喉头发紧,想起街口那群纹蛇头的混混,眼神像淬了毒的钉子。

  韦沐林没答,扬手一洋镐砸在暗渠石板上。“哐当”裂响未落,渠底突然传来哗啦乱响,像有什么被惊动了。他眉峰骤挑:“不止一个。”

  黑影猛地从渠口窜出,砍刀带着风劈过来。“操!”韦沐林拽着张帅滚向一侧,洋镐反手扫中对方膝盖。那人“嗷”地跪地,蜡黄脸上淌着涎水,嘴里骂着听不懂的方言,眼睛红得要吃人。

  “还有!”张帅瞥见渠里又冒俩脑袋,钢管反射着冷光。他举棍要冲,被韦沐林按住:“退柴房!”

  韦沐林抡镐迎上去,钢管砸在镐头迸出火星,震得他虎口发麻。地上的黄脸汉趁机爬起,刀劈后颈。“小心!”张帅撬棍直捅,“噗”地扎进对方小腹。黄脸汉闷哼倒地,渠里的络腮胡吼:“敢坏老子生意!”

  韦沐林一脚踹开一人,额角被划开道口子,血滴在衣襟上,却冷笑:“黑作坊的狗?用这渠运假酒,运到爷爷地盘了?”

  张帅这才看清对方腰间塑料袋——花花绿绿的标签,和前阵子批发市场见的假酒标一模一样。他忽然想起李哥念叨的:“城郊黑作坊查得紧,怕是找了野路子。”原来这野路子,就在自家院子底下。

  “挡老子财路!”络腮胡钢管再挥,袖口露出半截蛇头纹身——正是上次在酒馆后巷探头的家伙。张帅心头火起:起早贪黑搬砖的血汗,李哥修窖摔断的腿,韦沐林躲桥洞啃干馍的日子……这群杂碎也配碰?

  “挡你妈的!”张帅猛地松手又前推,络腮胡踉跄后退,正撞进韦沐林怀里。韦沐林镐柄狠砸他后脑勺,“咚”一声,人软了下去。

  最后个瘦猴往渠里钻,喊:“三哥!快来!”韦沐林掷出洋镐,正中他小腿。瘦猴惨叫着滚下去,渠底传来杂乱脚步声:“抄家伙!把这俩扔渠里!”

  “快堵!”两人疯了似的往渠里扔石板、碎砖。泥土簌簌下落,砸得底下人嗷嗷叫。张帅指着柴房边的粗木桩:“用那个!”

  俩人力扛木桩往渠口怼,木桩死死卡进裂缝,再堆上碎石泥土,总算把塌陷的土坡填实。渠里的骂声渐远,只剩两人粗重的喘息,混着额角、胳膊伤口的血腥味。

  “吵啥呢?”拐杖点地声从身后传来。李哥瘸着腿挪过来,腿上绷带渗着红,手里攥着柴刀,“我在屋听着像打架——沐林你头咋了?小张胳膊流血了!”

  “李哥你咋出来了?”韦沐林要扶他,被拐杖敲开。

  “躺得住?”李哥瞪他,鼻子嗅了嗅,“一股霉味混酒精——是黑作坊的?”见张帅点头,他往渠口啐了口,“这群狗东西,连咱这小院子都不放过。”

  “堵上了。”韦沐林抹把脸,血混着汗往下淌,“他们要再来,咱就跟他们耗。”

  李哥忽然笑了,拐杖指向院里:“天亮了,该挂招牌了。我那‘仨兄弟酒馆’五个字,得让街口都瞧见。”

  晨光正顺着墙头爬进来,给桃树镀上层金边。张帅望着那堆被泼了煤油的柴,忽然拎起斧头:“我劈新柴,第一锅米酒得准时出。”

  韦沐林捡起洋镐:“我修门框,昨天被撞歪了。”

  李哥看着俩年轻人的背影,拄着拐杖往屋走,咳嗽声里带着笑:“我去把招牌再磨磨,得亮堂堂的。”

  远处街面渐有了动静,蹬三轮的吆喝、早点摊的油烟飘过来。暗渠里的秘密还藏着,但这院子里,劈柴声、敲打声、咳嗽声混在一块儿,倒比任何吆喝都实在。张帅劈到第三根柴时,听见韦沐林哼起不成调的歌,李哥在屋里念叨“这字得再描重点红”。

  他低头笑了,斧头落下的力道更稳了。晨光漫过门槛时,那方歪歪扭扭的木牌被李哥举到了门楣上,“仨兄弟酒馆”五个字,在朝阳里闪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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