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九死一生-《打工岁月:隐藏在城市角落的秘密》

  芦苇荡的焦糊味还没散尽,两人刚冲上废弃栈桥,韦沐林靴底碾碎的朽木突然发出轻响。他猛地拽住张帅后领,两人同时矮身——三支麻醉针擦着头顶飞过,钉进前方木板,针尾蓝漆在月光下泛着妖异青光,针管液体渗开,留下道狰狞的青黑痕。

  “他娘的有埋伏!”张帅攥石片的手骨节发白,刚要冲就被按在锈栏杆后。栏杆铁棱硌得掌心生疼,脚下木板“咯吱”呻吟,朽烂边缘正往下掉木屑,每一声都像倒计时。

  前方二十米,四个黑衣人从坍塌货柜后现身,风衣绷如铁翼,短弩平举成扇形。最左那人踹飞空罐头,铁皮滚过栈桥的脆响刺破寂静:“韦先生,跑啊?”戏谑像冰锥扎心。

  张帅回头,芦苇荡阴影里衣袂扫草叶的沙沙声渐近,后路已断。“拼了!”他侧脸被船骸火光映得忽明忽暗,急得鼻尖冒汗。

  韦沐林目光扫过栈桥上的柴油桶——最左那桶底有道月牙形锈缝,缝边凝着白花花的盐霜,该是浸过水。他指尖摩挲栏杆垂落的铁链,链头缠半截断钢丝绳,铁环相撞的“叮当”声在死寂里格外刺耳。

  “他们要活的。”韦沐林声音压得低,呼吸带河水凉意,“死了,谁找老王?谁拿账本?”他抬眼,眼底火光跳动,“看那桶柴油……”

  “姓韦的,装孙子?”栈桥上的黑衣人喊话,声撞集装箱弹回,空洞如鬼哭,“三分钟,交账本,或尝弩箭穿骨!”

  韦沐林突然直起身,半截身子露在栏外,月光刻出他冷硬的下颌线:“就凭你们?罂粟堂没人了?派些瞄不准的废物送死?”

  最前的黑衣人三角眼暴突,吼道:“射!废他腿!”

  三支弩箭破空而来的刹那,韦沐林猛拽铁链。锈链绷直,带刺耳“嘎吱”声扫过木板,狠狠撞在柴油桶上。“哐当”巨响里,半桶柴油从锈缝泼出,顺木板凹槽淌开,刺鼻油味呛得鼻腔发疼。

  “蠢货!”韦沐林甩飞折叠刀,刀身撞货柜铁皮,迸出串火星坠向油迹——“轰!”火苗蹿起半米高,橘红火舌卷黑烟成墙,拦腰斩断黑衣人的视线。

  “咳咳……狗娘养的!”火墙那头传来呛咳怒骂,黑衣人被浓烟逼退,风衣下摆燎出破洞。

  “走!”韦沐林拽张帅冲右侧,脚下木板突然“咔嚓”断裂。张帅半个身子坠向水面,双手死死扒栏,脱臼左臂被拽得“咯吱”响,冷汗滚满脸庞,却咬牙没哼一声。

  韦沐林弯腰去拉,眼角余光瞥见火墙那头,疤脸踩着燃木冲来,短弩已瞄准张帅后背。他心脏骤缩,抬脚踹飞空油桶。油桶撞火墙粉碎,火星引燃残油,火墙“腾”地蹿高半米,燎得疤脸惨叫后退。

  趁这间隙,韦沐林拽起张帅,两人顺着松木板滚下栈桥,“噗通”砸进冰水,溅起的水花灭了几星飘来的火星。

  “往水闸追!”岸上怒吼穿透水声。

  河水裹水草缠上脚踝,张帅呛水拽着韦沐林游,声音发颤带狠劲:“你那招太险……”

  “老王教的,柴油见火就着。”韦沐林抹脸望岸边火把,笑里藏冰,“险?不及他替咱们挡的那下。”他指向水下输油管口,“钻进去。”

  管道仅容匍匐,铁锈落颈发痒,张帅龇牙咧嘴不敢出声。机油混霉味弥漫,身后传来斧头凿铁皮的“咚咚”声,像敲在心上。

  “前面有岔口。”张帅摸到横向分支,口径更窄,“往哪?”

  韦沐林摸管道壁,指尖沾湿滑苔藓:“左是死路,去年冲塌了。”他摸出半张烟盒,借缝隙微光塞给张帅,“你走右,去三号仓库。铁皮柜第三层,拿账本先藏好,别等我。”

  “少废话!”张帅抓住他手腕,掌心滚烫,“要么一起活,要么一起死!修车厂发誓时说了,‘三兄弟’少一个不算数!老王在也不依!”声音发闷带哽咽。

  韦沐林喉头一哽,仿佛又见老王举铁砧冲向火焰的背影。他拍了拍张帅后背,摸向管道壁凸起的铁环——当年维修留下的屏障。

  身后凿击声渐近,疤脸嘶吼穿透铁皮:“凿开管道!看他们躲到何时!”

  韦沐林抓起块松动铁锈,掷向左侧死路。“哐当”声在管道回荡,瞬间引走黑衣人。“走!”他拽张帅钻进右侧分支。

  黑暗中,心跳声格外清晰——为活命,为没开张的“三兄弟”,为火海里没说再见的老王。

  管道外火光渐远,水闸铁索在风里“呜呜”作响,像谁在哼不成调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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