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罐头厂的暗门-《打工岁月:隐藏在城市角落的秘密》

  仓库的破窗漏进半轮残月,流水线的锈铁架在地上扯成蛛网,月光从架缝漏下,在韦沐林渗血的肩头投下斑驳的影。他咬着牙缠最后一圈布条,江枫正用烈酒涮短刀,酒液溅在铁皮上“滋滋”作响,像淬着寒气的蛇吐信。

  “咔哒——”铁靴碾过碎石的声响突然撞进仓库,带着金属震颤。江枫猛地吹灭打火机,两人瞬间贴紧锈铁架,韦沐林能闻到她发间混着草屑的气息——那是刚才在暗道蹭上的,此刻却成了彼此的暗号。

  “搜!老板说了,挖地三尺也要把人刨出来!”粗嘎的嗓音刺破寂静,手电光扫过韦沐林靠过的墙壁,照亮那片暗红的血渍,像朵开败的花。韦沐林突然矮身抄起个铁皮桶,江枫同时拽过旁边的铁链,链环碰撞的轻响里,两人交换了个眼神——那是码头并肩抢货时练出的默契,无需言语,便知对方要出哪招。

  两个追兵举枪靠近时,韦沐林猛地将铁皮桶砸过去。“哐当”巨响震得人耳膜发颤,桶里的碎玻璃飞溅,江枫甩出的铁链已精准缠住右侧那人的枪管。“狗娘养的!”左侧的追兵刚要扣扳机,韦沐林已扑过去用肩膀撞他小腹,短刀顺着对方肘弯划下——这是老王教他的卸力招,当年拆卡车顽固螺栓,就是这么找关节发力,又快又狠。

  “啊——!”那人的枪脱手落地,韦沐林反手扼住他咽喉,却见对方从靴筒抽出匕首刺来。千钧一发之际,江枫踩着铁架腾空跃起,靴底的纹路在月光里划出残影,狠狠踹在那人手腕上。匕首“当啷”钉进铁皮桶,她顺势拧住对方胳膊往铁架上撞,“咔嚓”一声脆响,骨头错位的闷哼混着铁链拖地声,在仓库里滚成一团。

  右侧那人刚挣脱铁链,江枫已抓起地上的枪砸过去。枪托正中他面门,鼻血瞬间涌成红帘,可他像疯狗似的扑上来抱住江枫的腰。两人滚进罐头堆里,哗啦啦的滚落声中,江枫摸出靴筒里的铁皮盖——边缘被她磨得比刀还利,猛地扎进他后颈。那是老周教她的要害,“对付豺狼,就得往死穴捅,别手软”。

  韦沐林刚喘口气,仓库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里面怎么回事?”刀疤脸的声音像砂纸擦过铁皮!江枫拽起他就往仓库尽头跑,指尖攥得他胳膊生疼,“蒸汽管道!快!”

  韦沐林用老虎钳撬铁盖时,刀疤脸已带着三个人冲进来。“往哪跑!”子弹擦着他的耳朵飞过,钉在铁盖上迸出火星,烫得他耳廓发麻。江枫突然回身甩出两枚铁钉,精准打在最前面两人的膝盖上。惨叫声里,她拽着韦沐林钻进管道,“左三圈右半圈!老周刻的暗号,错不了!”

  管道里的玻璃纤维像细针,扎得人皮肤发烫。韦沐林紧随其后,听见身后传来刀疤脸的怒吼:“钻进去追!他们流血的样子,在黑暗里亮得很!”

  “抓稳!”江枫突然低喝,手电光扫过前方一个陡坡。两人顺着管道滑下去,重重撞在铁板上,震得韦沐林伤口突突直跳。江枫按住他的头往破洞凑,外面传来刀疤脸的狞笑:“老周那瘸子在山神庙!抓不到韦沐林,就拿他侄子开刀——听说那小子腿本来就不利索,再打断一条,正好跟他叔作伴!”

  韦沐林的血瞬间冲上头顶,短刀在掌心攥得发烫。江枫从背包里摸出老周藏的炸药,引线在指间捻出毛边:“山神庙的横梁是松木的,去年我帮老周换瓦时看过,虫蛀得厉害,经不起炸。”她把一半炸药塞进韦沐林手里,指尖沾着的火药末蹭在他掌心,“码头那次,你打正面我抄后路,这次还这么来。”

  韦沐林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掌心的血在她手背上洇开一小朵红:“你胳膊……”刚才滚罐头堆时被铁皮划了道口子,血正顺着袖口往下滴。

  江枫往掌心啐了口唾沫,这是她打架前的习惯,当年在码头掀翻三个壮汉时也这样:“皮外伤。老周说,‘打架跟修机器一样,得留三分力护着自家人’,你顾好你自己。”

  钻出防空洞时,山神庙的轮廓在月色里像只伏着的兽。韦沐林摸到后墙,听见院里传来老周的骂声,带着豁出去的狠:“你们动我侄子试试!我这条老命换他两条腿,值了!”

  “死到临头还嘴硬!”刀疤脸的声音裹着风声,“把那小子的腿再打断一条,看他说不说韦沐林藏在哪!”

  韦沐林突然撞开虚掩的侧门,短刀脱手飞出,刀身带着破空声,正中拿棍那人的手腕。“韦沐林!”刀疤脸惊怒交加,举枪就射。韦沐林顺势滚到香案下,掀翻供桌挡住子弹,供品和香炉砸了一地,混着老周的惊呼:“小韦你疯了!快跑啊!”

  “跑?今天谁也别想跑!”两个追兵扑过来,韦沐林抄起地上的铁烛台,反手砸在左边那人的太阳穴上。烛台的尖刺划破皮肤,他同时侧身躲过另一人的拳头——这是老王教他的闪避步,当年拆变速箱时,就是这么避开突然弹出的弹簧,又快又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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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轰——!”庙门突然炸开,江枫裹着硝烟冲进来,手里的炸药包还在冒烟,引线刚燃到尽头:“你们的车,我帮你们‘修’了!四个轮子全炸飞,想追?腿着去吧!”

  刀疤脸的脸色瞬间煞白。韦沐林趁机扑过去,短刀抵住他咽喉时,才发现江枫的胳膊在流血——刚才炸门时被弹片划的,血珠顺着指尖滴在青石板上,像串烧红的珠子。“别动!”他低吼,刀尖再进半寸,“放了老周和他侄子。”

  刀疤脸盯着他肩头渗血的伤口,突然狞笑:“你撑不了多久……”话没说完,江枫已捡起地上的枪,顶住他的后脑勺:“他撑不撑得住,你试试就知道。”她的声音里带着笑,眼里却淬着冰,“老周说,对付你这种人,就得比你更狠,不然镇不住。”

  老周抱着侄子瘫坐在地上,看着韦沐林和江枫背靠背站着,突然抹了把脸,混着泪和汗:“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们会回来。自家人,哪能看着自家人被欺负。”

  韦沐林没回头,却感觉到江枫往他身边靠了靠,胳膊上的血腥味混着硝烟气,成了此刻最踏实的味道。月光从庙顶的破洞漏下来,照在他们沾血的脸上,也照亮了地上散落的供品——有个掉在地上的苹果,还带着新鲜的果香,像极了阿婆总塞给他们的那些,脆生生的,藏着暖。

  “走。”韦沐林拽起刀疤脸,短刀始终没离开他的咽喉,“去汽修厂。老王的账,该清了。”

  江枫扶着老周跟上,脚步踩在碎瓦片上“沙沙”响。韦沐林望着前方的火光,突然觉得肩上的伤口好像不那么疼了——因为有比疼痛更烫的东西,在心里烧着,像老王修发动机时总烧得旺旺的炉子,暖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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