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5章 许居正击穿罗州石?!-《十年藏拙,真把我当傀儡昏君啊?》

  “罗州石!”

  几名武将几乎同时失声,眼神瞬间炽烈。

  他们纵横沙场,久闻罗州石之名,却极少有机会亲见。

  此刻石头被抬到场中,落地之时,轰然一声,尘土飞扬,石屑崩散,坚硬之势显露无遗。

  文臣们目光齐刷刷落在那块巨石上,却大多神色茫然。

  有人低声问:“这便是罗州石?”

  一旁的武将冷声回道:“不错。你们看其色泽,如铁非铁。此石坚逾精铁,寻常兵器难留痕迹。”

  “昔年大尧铸军炉,便以罗州石为基,三十年不裂。”

  此言一出,众多文臣心头俱是一震。

  他们此前只闻其名,不识其形,今见此石,再听此说,不由得心底一沉。

  若真如武将所言,那陛下所说“火铳能碎罗州石”,岂非更显荒唐?

  ……

  军士们将罗州石安置在场心,重重一声巨响,似乎连大地都为之震动。

  四周禁军立刻围列,长戟森森,旌旗招展。

  整个演武场内,肃杀之气顿时浓烈到了极点。

  百官们屏息凝神,望着那块巨石,心情复杂。

  有人额头渗出细汗;有人心底暗暗摇头;有人眼神闪烁,似乎在期待奇迹。

  ……

  萧宁缓缓转身,目光扫过群臣,声音沉稳而冷峻:

  “此石,乃罗州石。”

  “坚硬无比,非凡力可损。尔等若不信,可自试之。”

  他话音落下,演武场顷刻间陷入诡异的寂静。

  无人敢轻易上前。

  因为他们都明白,若连神游境都难伤此石,自己徒然试之,只会出丑。

  半晌,终于有一位性情豪爽的武将躬身而出,拱手请命:“陛下,臣愿试之!”

  萧宁微微颔首:“准。”

  武将上前,拔刀出鞘,刀光森寒,直劈而下!

  “当!”

  清脆的声响回荡全场,火星飞溅。

  可当众人再看时,却见那罗州石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

  “嘶——!”

  倒吸凉气之声此起彼伏。

  那武将额头汗水滚落,心中又惊又愧,抱拳退下,不敢再言。

  而这一幕,更让文臣们心中越发坚定:此石坚不可摧。

  既如此,火铳更不可能击碎!

  ……

  场内一切已然布置停当。

  罗州石立于场心,巍峨冷峻。

  萧宁负手而立,神色淡漠,却透着无可置疑的威势。

  禁军森然列阵,百官屏息以待。

  一切准备,已经就绪。

  空气仿佛凝固,只等那一声震天巨响,将这场关乎天下格局的试验揭晓!

  演武场内,空气仿佛凝固,所有人屏息以待。

  罗州石巍然立在场心,仿佛一头沉默的巨兽,冷冷俯视着众人。

  它的存在,就像是一道屏障,让所有怀疑火铳的声音都显得底气十足。

  就在众人心中揣测,猜想圣上会点哪位武将来试火铳之时,只见萧宁负手而立,神情淡然,目光微抬,缓缓开口:

  “许卿。”

  声音不高,却如同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开。

  “许卿——便由你来,试试火铳吧。”

  ……

  寂静。

  整个演武场顷刻安静到极点,连风声都似乎停滞了。

  一双双目光齐刷刷望向许居正,表情从震惊到错愕,再到难以置信。

  许居正整个人愣在原地,仿佛被雷击中一般。

  他身子微微僵直,须发微颤,眼眸中写满了不可思议。

  “陛……陛下说什么?”

  他的声音都有些哽,带着迟疑与慌乱。

  他是大尧名臣,身负清望,满朝公认的士林领袖,但若论筋骨力气,他不过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加之年岁已高,已近耳顺之年。

  让他去试火铳?

  ——还是对着那块罗州石?!

  这一刻,他脑中嗡的一声,整个人竟然有些恍惚。

  ……

  群臣们反应更为激烈。

  “陛下要让许公去试?”

  “怎……怎么可能!”

  “许公年逾花甲,手臂瘦弱,连石锁都举不起,如何能试此火铳?”

  “就算火铳有奇效,也该让武将来试啊!怎能让许公上前!”

  低声窃语此起彼伏。

  一部分大臣眼睛瞪得滚圆,满是惊惶;一部分则下意识觉得荒诞不经,甚至怀疑圣意是否有误。

  更有人心头暗想:

  “这火铳究竟是真是假,难道圣上真要拿许公做试验?倘若出了差池,许公年老体弱,岂能承受?!”

  他们一个个看向御座前那道年轻的身影,却见萧宁神情沉静,眼底一片清明,仿佛一切都在掌控。

  这份自信,让人心头更添疑惑——陛下到底想什么?

  ……

  许居正半晌没有动,他的手下意识抚摸着宽大的官袍袖口,指尖微微颤抖。

  他心中翻江倒海:

  “这……这叫老夫如何能应?!”

  “老夫一介书生,自少年登科以来,手中执笔无数,唯独从未执过兵刃。哪怕年轻时,也算不得强壮。如今已然花甲之年,筋骨衰败,呼吸都不及壮年。要老夫来对付这等坚石?”

  “哪怕火铳真有奇效,也需力气运用。老夫这副骨头,怕是还没等火铳响,就已两手发颤。”

  心中惊惧交加,冷汗顺着脊背缓缓沁出。

  可偏偏,那是圣意!

  圣上亲口点名,他岂能拒绝?

  拒绝,等若拂逆天子,轻则失圣眷,重则毁清誉!

  许居正呼吸急促,心口仿佛压着千斤巨石。

  他缓缓抬头,看向御阶之上,那道年轻而威严的身影。

  萧宁神色淡然,双眸如寒星般清亮,似乎在静静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四目相对之时,许居正心头忽然一震,仿佛被洞穿。

  圣上的眼神,并无半分戏谑,而是满满的笃定与自信。

  那眼神似乎在告诉他:

  ——许卿,你不必怀疑。

  ——你能行。

  ……

  “这……”

  许居正喉咙发干,想要开口,却发觉嗓音已经哑涩。

  他想说,自己老了,不堪重任。

  他想说,自己力气有限,恐怕丢人现眼。

  可这些话终究没能出口。

  他深吸一口气,眼眸闪烁,心神剧烈挣扎。

  ……

  殿外,群臣们却已炸开了锅。

  “荒唐!”

  “这绝对荒唐!”

  “许公乃当世名臣,陛下怎能如此差遣?”

  “火铳若真是兵器,何不让铁拳将军上前?他有神游之力,岂不更合适?!”

  “不!正因如此,圣上才要让许公试!倘若连许公这般书生都能用,那才是真正的神器!”

  “这……”

  “难道真是这样?”

  众人面面相觑,议论声四起。

  有的心头怒火涌动,觉得圣上不近人情;有的却忽然意识到其中深意,心头震撼。

  若此火铳真能让一个老态龙钟的文臣,击碎坚逾精铁的罗州石……

  那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世间人人可执兵器!

  意味着——火铳在手,文弱之人,也能有摧山裂石之威!

  这简直是颠覆性的可怕!

  想到这里,许多大臣心头骤然发冷,背脊寒毛尽竖。

  他们忽然意识到,圣上的安排,或许并非戏言,而是蕴含着深意!

  ……

  然而不论群臣如何议论,圣意既出,无人敢拂。

  整个演武场,一时之间,寂静与喧哗交错,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所有人都在等待——

  等待许居正做出抉择。

  等待这一刻的试验,能否颠覆他们所有的认知!

  演武场上,风声猎猎,旌旗猎动。

  罗州石孤立场心,犹如一头沉默的荒古巨兽,冷冷俯瞰着人间的试探。

  群臣屏息凝视,所有的目光,尽数落在御座下那一老一少的身影之上。

  许居正还站在原地,脸色微微发白,仿佛呼吸都有些急促。

  ——他不敢上前。

  不仅是因为年老力衰,更因为心底那份难以消解的荒诞感。

  他是大尧最负盛名的清流之首,一生以清直见称,历经风雨,敢于直言。可这一刻,他却第一次在圣上的亲口命令下,生出了迟疑与犹豫。

  只因,这命令实在太过惊世骇俗。

  就在这片死寂与紧张交错的氛围中,萧宁终于开口了。

  声音不疾不徐,却字字清晰,落在所有人心头。

  “许卿,毋须惧怕。”

  他缓缓走下御阶,衣袂随风扬起,步履从容而坚定。

  “此物,乃是神器。”

  他的眼神清冷而坚定,透着一种让人无法移开的力量。

  “朕告诉你——哪怕是妇人孺子,只要手持此火铳,皆可一击之下,碎裂罗州石!”

  轰——

  此言一出,演武场顿时如被投下一块巨石,激起万丈波澜!

  “什么?!妇人孺子?!”

  “荒唐!简直荒唐!”

  “怎可能?罗州石坚逾精铁,连神游境全力也难以破开,竟说区区妇孺能碎?!”

  文臣们一个个倒吸凉气,面色骤变,议论之声顷刻间炸开。

  他们本就怀疑火铳的存在,如今陛下竟然扬言妇孺可碎罗州石,这在他们看来简直是痴人说梦。

  “圣上此言……未免过于夸大?”

  “莫非圣上被方士迷惑,信了虚妄?”

  “难道……真有此等神器?”

  他们的声音交错,或震惊,或怀疑,或茫然。

  而武将们也忍不住脸色变幻。

  他们知道罗州石的坚硬,深知就算他们拼尽全力,也不过能在石面上留一道细痕。

  若真如圣上所言,连妇孺也能一击击碎……那岂不是代表,世间人人皆可拥兵力?!

  这背后隐藏的深意,让人心惊胆战!

  ……

  许居正心头也是一震。

  他原本就心虚胆怯,此刻听圣上如此笃定,反而更觉不可思议。

  他喉结滚动,额头渗出细密冷汗。

  “妇孺……妇孺也能碎罗州石?”

  这句话在他脑中不断回荡,仿佛有千斤重锤在敲击心神。

  他望着场心那块黝黑厚重的罗州石,只觉它在此刻变得高不可攀,仿佛在冷笑自己这副老骨头的无能。

  他心中一遍遍挣扎:

  “要是我失败了……要是火铳真是虚妄之物,我岂不当众出丑?圣上威望也会被折损!”

  “可若不应圣命,岂非是抗旨?我一生清节,岂能有抗旨之名?”

  “圣上……他眼神如此坚定,他怎会虚言?”

  ……

  萧宁见他迟疑,缓缓走到近前,伸手按住他微微颤抖的手臂。

  “许卿,你是朕最信赖之人。”

  “此火铳,不需你运功,不需你用力。你只需照朕所言,按下机关即可。”

  “其余,皆由此物去做。”

  声音低沉,却带着一股不可动摇的自信。

  那股自信,仿佛能渗入人心,压下所有的不安。

  许居正愣住了,他怔怔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天子。

  眼眸清澈,神情坚毅。

  那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的笃定,不容置疑。

  这一瞬间,他忽然想起了自己年轻时,初入朝堂时的场景。

  那时的天子,暮气沉沉,宦官弄权,群臣皆畏首畏尾。

  而如今,这位少年天子,竟敢言要开创一个新世道!

  许居正眼眶微微一热,胸口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深吸一口气,终于颔首。

  “臣……遵旨。”

  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坚定。

  ……

  全场瞬间再次哗然!

  “许公真要试?!”

  “这……这怎可能!”

  “难道圣上说的是真的?!”

  群臣心神震荡,目光全都聚焦在那两人身上,屏息以待。

  ……

  萧宁微微颔首,转身示意。

  随即,锦匣开启,那柄形制古怪的小巧兵器,被捧上前来。

  它静静躺在红绒之上,铁质泛着冷光,奇异而陌生。

  “这……就是火铳?”

  “竟如此小巧?”

  “怎会有摧山裂石之能?”

  窃语再度涌动,但无论是谁,此刻目光都被那柄火铳牢牢吸引。

  ……

  萧宁亲自将火铳取出,递到许居正面前。

  “许卿,接着。”

  许居正伸出双手,手指微微颤抖。

  那一瞬间,他竟有种荒诞的错觉,仿佛不是在接过一件兵器,而是在接过某种沉重的命运。

  火铳入手,冰凉而沉重。

  与他想象中的轻巧不同,这份分量让他心头微震。

  “这……真能击碎罗州石?”

  他抬头望向萧宁。

  萧宁神色笃定,声音沉静而有力:

  “不错。”

  他伸手,耐心为许居正示范。

  指着火铳机括与铁口,一一解释:

  “此处为膛口,弹丸自此而出;此处为机簧,扣下便可发射。你只需双手握稳,对准石面,按下此处即可。”

  语气简明,却无比坚定,仿佛在传递一种无形的力量。

  ……

  许居正额头冷汗直落,手臂微颤。

  他年事已高,握火铳的姿势略显僵硬。

  可在萧宁的注视下,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咬紧牙关。

  “好。”

  他缓缓抬起火铳,双臂伸直,颤抖着对准了那块巍然不动的罗州石。

  空气,瞬间安静到极点。

  所有人目光死死盯着他,连呼吸都似乎停滞。

  有人心中暗暗祈祷,有人满心冷笑,有人惊惶莫名。

  而许居正自己,只觉得心脏剧烈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

  “老夫……这一生,未曾想过,会有今日之事。”

  他心中喃喃,目光却渐渐坚定下来。

  终于,他的手指,缓缓按上了机簧。

  ——试验,就在眼前!

  演武场上,天地寂然。

  风声仿佛也在此刻止歇,旌旗猎猎作响,却被压得低伏。

  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锁在那一柄被许居正颤抖双手托起的火铳之上。

  “呼……”

  老人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喉咙紧绷,仿佛干裂的砂砾在摩擦。

  他心中一片空白,只能机械地遵循陛下的教诲,双臂伸直,指尖扣在那冰冷的机簧之上。

  空气凝固。

  时间仿佛凝固。

  ——就在下一瞬!

  “轰!!!”

  一道惊天动地的炸响,宛如雷霆霹雳,从火铳口骤然炸裂开来!

  炽烈的火光伴着浓烈硝烟猛然喷涌,瞬息间照亮了许居正花白的鬓发,也映得他满是沟壑的面容通红一片!

  气浪轰然扩散,掀起一股灼热的风压,将他胸口震得一阵发闷,耳膜嗡嗡作响,几乎失去听觉!

  在那雷鸣般的巨响之中,一枚铁丸破空而出,携着毁天灭地般的势能,狠狠砸向场心那块巍峨沉重的罗州石!

  “轰!!!”

  又是一声巨响!

  只见罗州石表面猛然一震,随即骤然迸裂!

  一道裂痕瞬间贯穿石身,比先前铁拳全力一击留下的痕迹深上数倍!

  而且裂痕未止,而是如蛛网般疯狂蔓延,肉眼可见的速度席卷整块石体!

  “咔咔咔——”

  令人牙酸的碎裂声接连响起!

  下一刻——

  “砰!!!”

  整块罗州石,竟轰然粉碎,碎石四溅,尘土冲天!

  那原本坚不可摧、象征顽石之极的罗州石,在一瞬之间,化为无数残块,滚落在地,叮当作响!

  ——彻底崩碎!

  ……

  演武场上,鸦雀无声。

  所有人皆被震得目瞪口呆,仿佛被一道晴天霹雳劈得神魂出窍!

  “嘶——!”

  不知是谁,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这……这不可能……”

  “罗州石……竟……碎了?!”

  文臣们一个个张大了嘴,仿佛失了声的木偶。

  他们原本满怀怀疑与不信,甚至暗暗等着看许居正如何当众出丑。

  可此刻,他们眼睁睁看着那坚逾精铁的罗州石,竟在火铳下一击之下彻底粉碎!

  这根本不是他们认知中的人力之能。

  而且……是许居正,一个年老体衰的文臣,根本没有半分武力的人,亲手做到的!

  这种颠覆常识的冲击,简直令他们心神摇撼,无法接受。

  ……

  武将们也纷纷变了脸色。

  他们比文臣更清楚罗州石的可怕。

  曾经多少战阵勇将,以钢刀猛斧劈砍,最终不过留下一道细细浅痕。

  而今,这块罗州石竟在顷刻之间,彻底化为齑粉!

  他们震惊到极点,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

  “神兵……这真是神兵!”

  “堪比神游之力,甚至犹有过之!”

  声音颤抖,却带着前所未有的狂热!

  ……

  而在所有人中,最震惊的,莫过于许居正本人!

  他手中火铳依旧冒着一缕青烟,铁质的机身还在微微震颤,传来灼热的余温。

  耳边轰鸣尚未散去,嗡嗡作响,仿佛天地间一切声音都被掩盖。

  可他清清楚楚看到——那块坚硬无比、象征不可撼动的罗州石,已然化为碎石满地!

  “这……这是我……做到的?”

  他瞪大了眼,浑浊的双眸中写满了难以置信。

  他呼吸急促,胸口起伏如鼓,满脸的震骇与茫然,像是被整个天地所捉弄。

  一瞬间,他只觉得自己这一生所有的学识与认知,都在这一刻轰然坍塌!

  “我……不过是一个两袖清风、手无缚鸡之力的老臣啊……”

  “可刚才,是我的手,扣下了机簧。”

  “是我的手,击碎了罗州石?!”

  他低头盯着手中沉重的火铳,指尖还在轻微颤抖,额头的冷汗一滴滴落下。

  “不……这绝不可能!”

  “可眼前的石头,确实……碎了……”

  那股无法言说的矛盾感,几乎要把他整个人撕裂!

  他甚至伸出颤抖的手,抓起一块碎裂的石块,死死攥住,指尖刺痛,才让自己确认这一切不是幻觉。

  “真……真碎了……”

  他喃喃自语,声音颤抖,带着无法置信的惊惧与震撼。

  ……

  场内沉寂良久,才终于爆发出一阵喧嚣!

  “神兵!此乃神兵利器!”

  “若能普及天下,我大尧无敌矣!”

  “天子英明,竟能造出此等神器!”

  声音从低沉到沸腾,逐渐汇聚成狂热的浪潮。

  他们目光火热,面色涨红,甚至不自觉握拳,血液在这一刻彻底沸腾!

  ……

  萧宁负手而立,衣袂随风鼓荡,神色冷静而从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他望着满地碎石,又望着手中瑟瑟发抖的许居正,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他心中暗道:

  “如今,群臣再无怀疑之余地。”

  ……

  而许居正却依旧怔怔伫立。

  他紧紧握着火铳,喉咙干涩,唇角颤抖,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这一刻,他终于彻底明白——

  所谓“匪夷所思”,所谓“天方夜谭”,在这位年轻的天子手中,竟能化为铁铳烈火,化为粉碎石壁的真实!

  他眼眶渐渐泛红,胸口涌起一股说不清的情绪。

  既是震撼,又是狂热,既是恐惧,又是无比的激动!

  “陛下……果真要开创一个新的世道啊……”

  他喃喃出声,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却带着由衷的敬畏。

  ——他终于,信了!

  ……

  演武场上,火光余烬渐散,碎石满地,尘烟尚未完全落下。

  然而在所有人的心头,却已燃起了一团火焰,轰然燎原,无法熄灭!

  这一日,他们亲眼见证了。

  《格物纲要》中所谓的“幻想”,并非虚妄。

  而是,正在降临人世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