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出事了，自然会牵连。
“父亲！”
犹豫间，裴衍突然开口。
这个时候开口，说不定是有所提议，国公爷便道，“何事？”
裴衍目光沉沉望向裴夫人，决绝低头，“母亲和萱萱一向不和，前几日母亲还累得病倒，萱萱现在还怀孕了，儿子的意思是，不若我和萱萱另辟一府！”
“胡闹！”
裴国公将茶盏重重落下，不快地看向裴衍，“府中长辈尚在，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想分家？”
裴衍要真出去另辟府门了，他们国公府绝对能成为整个上京城的笑话，说不得还会被圣上训斥管家不严。
“这事我决不允许！”
想着宁萱萱还怀有身孕，他又缓和了语气，“既然萱萱有孕，刚才不是说了，她可以另外选个院落，离怡和苑远一些，也不妨事。”
裴衍面色紧绷，显然是不愿意。
宁萱萱思考片刻，这时候开始冒头，“父亲，昨日刘嬷嬷领着一群人先闯听雨轩，口口声声说是有贼人，可搜寻半天并未找到贼人。当时我便言明，若是找不到贼人，希望母亲给我一个交代！好让我知道是他们眼睛不好使，还是贼人偏往我院中跑？”
紫竹虽然害了听雨轩一院子人。
但并不是那日的贼人。
到目前为止，管家那也没查个明白，但根据刘嬷嬷的口供，当时紫竹身上衣服并无异常，且一直陪在宁萱萱身边，她并无作案嫌疑。
裴夫人：“……”
她张口想骂回去，却被国公爷一个眼神拦住了。
听雨轩丫鬟中毒一事已解，但昨日怡和苑投毒一事还没结果。
全程就是，怡和苑的人说的，怡和苑的人搜的，怡和苑的人作证。
现在裴衍夫妻俩显然都怀疑上了怡和苑的人，怀疑他们自导自演。
国公爷看向两人，“你们两人想如何？”
裴衍看了宁萱萱一眼，示意她开口。
宁萱萱点头，又自信起来，“母亲，也不是我怀疑你院里的人。但小草中了和听雨轩丫鬟一样的毒，那就说明她私底下来过听雨轩的药房，若是她故意偷了寒食散，又故意倒入怡和苑，栽赃陷害我呢？”
裴夫人气极，“她偷寒食散做甚？你不是说寒食散只是用于治疗伤寒，又如何陷害你？”
宁萱萱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我自然不知道小草背后主子的用意，但无论是不是栽赃陷害，她能偷偷跑进听雨轩，可是母亲管教不严？”
小草和紫竹都死了。
死无对证。
谁也不知道小草是怎么中毒的？
他们只会猜测，认为是小草偷偷进了听雨轩的药房，才误中了毒药。
所以裴夫人管教不严的责任是板上钉钉。
“你……”
裴夫人红着眼看她。
这是要拿她的掌家之权啊！
宁萱萱失落低头，眼眶泛红，“母亲莫要这般看我，好似我干了什么事，惹了母亲生气，难道就因为我出身卑微，哪怕成为了阿衍的妻子，母亲还是讨厌我？”
“父亲，母亲若看不惯我们夫妻俩，儿子会向圣上请求赐恩，准许我们另辟府邸！”
裴衍适时站出来，给予妻子支持。
裴国公瞬间一个眼刀给了裴夫人，裴夫人只好憋憋屈屈闭嘴了。
“你母亲确实糊涂！这次掌管府邸确实出了疏漏，但她这么多年，府里一向安稳，可小惩大诫一番！关禁闭一月，这一月掌家之权暂且交给老祖宗，等她出来之后，再决定管家之权去留。你们觉得如何？”
嘴上说着惩罚，但裴国公对裴夫人的责罚并不严厉。
裴衍夫妻并不满意。
“父亲，前日我去看母亲，母亲还说劳累过度要卧床休息，想来都是掌家之事繁多，半月时间也不知能否养好身子？老祖宗年纪大了，让她太过劳累，便是孙子孙媳的不是。反正萱萱已经嫁入国公府，早晚都要学着掌家，不如让老祖宗暂且管着中馈，再由萱萱在旁帮忙？”
药房的事裴国公定然不会松口，裴衍担心宁萱萱被困在府里无聊，还要一直受制于人，便想着帮她争一争掌家之权。
“咚！”
裴夫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中一片悲凉。
差点站不稳，幸好刘嬷嬷在旁边扶着。
裴衍果真变了！
关她半月禁闭还不嫌够，居然想一直关着自己？
甚至还要帮宁萱萱争夺管家权？
高台之上，裴国公神色微变，目光沉沉落在裴衍身上，希望他自觉收回刚才的话。
可等了许久，他仿佛没有看到一般。
依旧固执己见。
这下子，裴国公也难掩失望。
裴夫人再怎么不对，也是他的生身母亲，他突然如此无情，甚至在这大堂之中多次拿自己的圣宠压自己。
但凡有丁点不满意，就要面圣。
简直是狂傲自大，完全忘记了自己的来时路，国公府。
裴衍现在就这般模样，若是他权势更盛，哪一天是否会为了女人，抛弃国公府的未来？
还是说，裴衍果真被宁萱萱勾魂夺魄，迷了心窍。
他努力压下心中的火气，调整好情绪，“你母亲既然累了，那便休息一年吧，之后掌家之权如何安排再看情况。至于现在，萱萱和月瑶都是我国公府明媒正娶的儿媳，哪能厚此薄彼？还有明慧，年岁也不小了，也该学着掌家了。明日起，他们三人去老祖宗面前报到，跟着老祖宗学习管家之事！”
裴衍能感知到父亲对自己的不满，但若是不趁机将母亲的管家之权撤掉，母亲以后只会变本加厉欺负萱萱。
这次见裴国公语气不容置疑，且安排还算合理，便恭敬行礼。
“一切听父亲安排！”
“好了，既如此，都散了吧。”
裴国公心情不虞，琢磨着将国公府里剩下的一位嫡子、几位庶子挑挑拣拣，看还有没有可造之材。
但总归让人不满意。
毕竟府里的嫡子只有裴显、裴衍和裴横三位，裴显没了，裴衍废了，裴横才八岁。
将裴横拉拔起来还需要时间，剩下的几位又都是庶子，身份比不过嫡子。
——
听雨轩的闹剧一过。
各院主子散开。
蒋若辰倒是可以休息了。
剩下的院子老祖宗直接安排了府医分别去诊平安脉，然后又着人安排蒋若辰的住处。
姜月舒叮嘱白芷去看着府医为琼月阁的丫鬟仆从们诊脉，自己却留在了现场，陪着老祖宗。
老祖宗年纪本来就大了，这两日来来回回折腾，精神不济，还得替她儿子儿媳收拾烂摊子。
作为一个孝顺孙媳，姜月舒自然要陪伴在侧，能帮就帮。
宁萱萱瞧着她这副殷勤模样，嗤笑一声。
还真是一点都不装了。
刚听说了要跟在老祖宗旁边学着管家，这会儿就开始讨好了，可真是让人作呕。
裴衍顺着妻子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了装模作样的姜月舒，他轻轻拍了拍妻子的肩膀。
“现在太晚了，你还怀着孕，没必要跟她比，明日再去德善堂跟着老祖宗学习就好。”
宁萱萱温婉一笑，“好。”
她当然不会跟姜月瑶比！
一个死了夫君的不受宠嫡媳，哪怕占了个长，又怎么比得过圣眷正浓的裴衍呢？
至于裴明慧？
一个小丫头片子而已，早晚要嫁出去，又怎么能跟她抢？
虽然今晚损失惨重，但到底掌家之权到了自己手中，彻底将裴夫人给拉了下来。
宁萱萱心情愉悦地去了裴衍的院子里。
——
“祖母，天色已晚，不如您早点休息。这里留我和安嬷嬷就行。”
姜月舒看了眼老祖宗脸上的疲惫之色，柔声劝着。
闻言，安嬷嬷也跟着劝。
“对啊，刚才大少夫人表现不错，客房已经收拾好了，只要将蒋御医带过去就行，有我和大少夫人就行。”
老祖宗看看两人，“那好，那祖母就先回去。安嬷嬷，你照顾些月瑶。”
“老祖宗放心，老奴一定照顾得好好的。”
等送走老祖宗，两人才将蒋御医朝着客房处引。
“大少夫人，既然人已经送到，那我们就先回去吧。”
德善堂和琼月阁不在一个方向，两人需要分道扬镳。
“好。”
姜月舒嘴上应好，但等安嬷嬷的身影不变，她转头就带着绿芜又朝着客房走去。
——
“咚咚咚！”
蒋若辰刚用完晚膳，突然听到敲门声，想着是府中的人，便去开门。
结果一开门就看到了一白裙女子。
“大少夫人？”
“蒋御医，小女有些事想要询问。”
姜月舒笑意盈盈，面色坦荡。
倒是让蒋若辰稀奇不已，不过突然想到把脉时的异常，他心里有些数了。
“进来吧。”
等两人坐下，蒋若辰才抬头看向姜月舒，“你来……可是因为先前的脉象？”
姜月舒点头，又摇头。
“是也不是。”
蒋若辰：“？？？”
这是何意？
不等他询问，姜月舒便问了个问题，“蒋御医先前可曾见过我？”
蒋若辰摇头，“今日是第一次见。”
姜月舒点头，“蒋御医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我便直言了。先前夫君去时，小女还在侍郎府，听说是蒋御医来为夫君看诊的？”
“确实如此。”
蒋若辰摸了一把胡子，“当日我突然被传唤至府中，下人便直接把我引到了大公子院中，可惜……英年早逝……”
他面上露出惋惜之色，看起来很为对方遗憾。
姜月舒有心知道更多，便继续追问，“可我夫君身子一向康健，我离府那日，他还说后日要陪我回门，怎么会那么突然？”
蒋若辰面露诧异，“一向康健？我诊脉时，他早已病入膏肓，起都起不来，还咳血不已，那些许是安慰大少夫人的话。”
起都起不来？
姜月舒回忆了下原主记忆，那日出府之时，裴显还笑呵呵将原主送到了府门口？
怎会那么严重？
“可早上夫君还坐着轮椅，将我送到府门口，难不成是急症？”
蒋若辰面露困惑，“以他当时的病情，断不可能起身，我当时出诊时，他便躺在床上，隔着纱帘诊脉。”
隔着纱帘？
姜月舒隐约有了个猜测，她又问，“那我夫君体内可有中毒迹象？”
蒋若辰更加疑惑，“没有。”
姜月舒瞬间明了。
原来是李代桃僵。
怪不得裴显的死因没有问题。
见姜月舒这模样，蒋若辰隐约觉得不对劲，“出什么事了？莫非大公子中毒了？”
说到这个，他又想起姜月舒奇怪的脉象。
“不过话说回来，大少夫人的脉象也处处透着奇怪，我能肯定有问题，但又不知道问题在哪？”
姜月舒眸色一顿，看向蒋若辰，有些意味深长地说。
“我亦不知，但若世间真有同心蛊，可让异心化为一心，如此脉象也不奇怪。”
“你怀疑……你中了蛊？”
姜月舒摇头，“不知，只是猜测。我不知道这脉象何来，也不知这脉象之果。只是听到府里有人讨论过这同心蛊。”
蒋若辰沉思片刻，“这蛊毒我倒是在书中见识过，说是有外邦之人，和我们模样相仿又有区别，他们以蛊可解万忧。治病救人，操控人心，都是些基本手段。”
见姜月舒露出感兴趣的神色，蒋若辰直接泼了盆冷水。
“但书中说在大盛西南方向迷雾之后有人见过外邦人，可惜那里遍布烟雾，到处都是有毒的瘴气，进了那里，十死九生。”
显然，他也没有解决之法。
——
回到琼月阁时，院中一片安静。
显然，琼月阁全体成员平安脉已经结束。
姜月舒看一眼白芷，她立马跟着进去，禀告情况。
“大少夫人，春香诊完平安脉后，又让府医诊治了一次，两次诊脉都是“无碍”，之后她便去了柴房休息。”
“嗯，注意让她及时抹药膏，明天下午让她在院中候着。”
今天中午，她便给春香赐了药。
是专门用来磨练的。
虽然她是故意设计，让春香挨了那三十大掌，但春香暂时还有用。
脸上的伤口不易见姜府的人。
所以她得手动加速一下修复进程。
“父亲！”
犹豫间，裴衍突然开口。
这个时候开口，说不定是有所提议，国公爷便道，“何事？”
裴衍目光沉沉望向裴夫人，决绝低头，“母亲和萱萱一向不和，前几日母亲还累得病倒，萱萱现在还怀孕了，儿子的意思是，不若我和萱萱另辟一府！”
“胡闹！”
裴国公将茶盏重重落下，不快地看向裴衍，“府中长辈尚在，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想分家？”
裴衍要真出去另辟府门了，他们国公府绝对能成为整个上京城的笑话，说不得还会被圣上训斥管家不严。
“这事我决不允许！”
想着宁萱萱还怀有身孕，他又缓和了语气，“既然萱萱有孕，刚才不是说了，她可以另外选个院落，离怡和苑远一些，也不妨事。”
裴衍面色紧绷，显然是不愿意。
宁萱萱思考片刻，这时候开始冒头，“父亲，昨日刘嬷嬷领着一群人先闯听雨轩，口口声声说是有贼人，可搜寻半天并未找到贼人。当时我便言明，若是找不到贼人，希望母亲给我一个交代！好让我知道是他们眼睛不好使，还是贼人偏往我院中跑？”
紫竹虽然害了听雨轩一院子人。
但并不是那日的贼人。
到目前为止，管家那也没查个明白，但根据刘嬷嬷的口供，当时紫竹身上衣服并无异常，且一直陪在宁萱萱身边，她并无作案嫌疑。
裴夫人：“……”
她张口想骂回去，却被国公爷一个眼神拦住了。
听雨轩丫鬟中毒一事已解，但昨日怡和苑投毒一事还没结果。
全程就是，怡和苑的人说的，怡和苑的人搜的，怡和苑的人作证。
现在裴衍夫妻俩显然都怀疑上了怡和苑的人，怀疑他们自导自演。
国公爷看向两人，“你们两人想如何？”
裴衍看了宁萱萱一眼，示意她开口。
宁萱萱点头，又自信起来，“母亲，也不是我怀疑你院里的人。但小草中了和听雨轩丫鬟一样的毒，那就说明她私底下来过听雨轩的药房，若是她故意偷了寒食散，又故意倒入怡和苑，栽赃陷害我呢？”
裴夫人气极，“她偷寒食散做甚？你不是说寒食散只是用于治疗伤寒，又如何陷害你？”
宁萱萱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我自然不知道小草背后主子的用意，但无论是不是栽赃陷害，她能偷偷跑进听雨轩，可是母亲管教不严？”
小草和紫竹都死了。
死无对证。
谁也不知道小草是怎么中毒的？
他们只会猜测，认为是小草偷偷进了听雨轩的药房，才误中了毒药。
所以裴夫人管教不严的责任是板上钉钉。
“你……”
裴夫人红着眼看她。
这是要拿她的掌家之权啊！
宁萱萱失落低头，眼眶泛红，“母亲莫要这般看我，好似我干了什么事，惹了母亲生气，难道就因为我出身卑微，哪怕成为了阿衍的妻子，母亲还是讨厌我？”
“父亲，母亲若看不惯我们夫妻俩，儿子会向圣上请求赐恩，准许我们另辟府邸！”
裴衍适时站出来，给予妻子支持。
裴国公瞬间一个眼刀给了裴夫人，裴夫人只好憋憋屈屈闭嘴了。
“你母亲确实糊涂！这次掌管府邸确实出了疏漏，但她这么多年，府里一向安稳，可小惩大诫一番！关禁闭一月，这一月掌家之权暂且交给老祖宗，等她出来之后，再决定管家之权去留。你们觉得如何？”
嘴上说着惩罚，但裴国公对裴夫人的责罚并不严厉。
裴衍夫妻并不满意。
“父亲，前日我去看母亲，母亲还说劳累过度要卧床休息，想来都是掌家之事繁多，半月时间也不知能否养好身子？老祖宗年纪大了，让她太过劳累，便是孙子孙媳的不是。反正萱萱已经嫁入国公府，早晚都要学着掌家，不如让老祖宗暂且管着中馈，再由萱萱在旁帮忙？”
药房的事裴国公定然不会松口，裴衍担心宁萱萱被困在府里无聊，还要一直受制于人，便想着帮她争一争掌家之权。
“咚！”
裴夫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中一片悲凉。
差点站不稳，幸好刘嬷嬷在旁边扶着。
裴衍果真变了！
关她半月禁闭还不嫌够，居然想一直关着自己？
甚至还要帮宁萱萱争夺管家权？
高台之上，裴国公神色微变，目光沉沉落在裴衍身上，希望他自觉收回刚才的话。
可等了许久，他仿佛没有看到一般。
依旧固执己见。
这下子，裴国公也难掩失望。
裴夫人再怎么不对，也是他的生身母亲，他突然如此无情，甚至在这大堂之中多次拿自己的圣宠压自己。
但凡有丁点不满意，就要面圣。
简直是狂傲自大，完全忘记了自己的来时路，国公府。
裴衍现在就这般模样，若是他权势更盛，哪一天是否会为了女人，抛弃国公府的未来？
还是说，裴衍果真被宁萱萱勾魂夺魄，迷了心窍。
他努力压下心中的火气，调整好情绪，“你母亲既然累了，那便休息一年吧，之后掌家之权如何安排再看情况。至于现在，萱萱和月瑶都是我国公府明媒正娶的儿媳，哪能厚此薄彼？还有明慧，年岁也不小了，也该学着掌家了。明日起，他们三人去老祖宗面前报到，跟着老祖宗学习管家之事！”
裴衍能感知到父亲对自己的不满，但若是不趁机将母亲的管家之权撤掉，母亲以后只会变本加厉欺负萱萱。
这次见裴国公语气不容置疑，且安排还算合理，便恭敬行礼。
“一切听父亲安排！”
“好了，既如此，都散了吧。”
裴国公心情不虞，琢磨着将国公府里剩下的一位嫡子、几位庶子挑挑拣拣，看还有没有可造之材。
但总归让人不满意。
毕竟府里的嫡子只有裴显、裴衍和裴横三位，裴显没了，裴衍废了，裴横才八岁。
将裴横拉拔起来还需要时间，剩下的几位又都是庶子，身份比不过嫡子。
——
听雨轩的闹剧一过。
各院主子散开。
蒋若辰倒是可以休息了。
剩下的院子老祖宗直接安排了府医分别去诊平安脉，然后又着人安排蒋若辰的住处。
姜月舒叮嘱白芷去看着府医为琼月阁的丫鬟仆从们诊脉，自己却留在了现场，陪着老祖宗。
老祖宗年纪本来就大了，这两日来来回回折腾，精神不济，还得替她儿子儿媳收拾烂摊子。
作为一个孝顺孙媳，姜月舒自然要陪伴在侧，能帮就帮。
宁萱萱瞧着她这副殷勤模样，嗤笑一声。
还真是一点都不装了。
刚听说了要跟在老祖宗旁边学着管家，这会儿就开始讨好了，可真是让人作呕。
裴衍顺着妻子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了装模作样的姜月舒，他轻轻拍了拍妻子的肩膀。
“现在太晚了，你还怀着孕，没必要跟她比，明日再去德善堂跟着老祖宗学习就好。”
宁萱萱温婉一笑，“好。”
她当然不会跟姜月瑶比！
一个死了夫君的不受宠嫡媳，哪怕占了个长，又怎么比得过圣眷正浓的裴衍呢？
至于裴明慧？
一个小丫头片子而已，早晚要嫁出去，又怎么能跟她抢？
虽然今晚损失惨重，但到底掌家之权到了自己手中，彻底将裴夫人给拉了下来。
宁萱萱心情愉悦地去了裴衍的院子里。
——
“祖母，天色已晚，不如您早点休息。这里留我和安嬷嬷就行。”
姜月舒看了眼老祖宗脸上的疲惫之色，柔声劝着。
闻言，安嬷嬷也跟着劝。
“对啊，刚才大少夫人表现不错，客房已经收拾好了，只要将蒋御医带过去就行，有我和大少夫人就行。”
老祖宗看看两人，“那好，那祖母就先回去。安嬷嬷，你照顾些月瑶。”
“老祖宗放心，老奴一定照顾得好好的。”
等送走老祖宗，两人才将蒋御医朝着客房处引。
“大少夫人，既然人已经送到，那我们就先回去吧。”
德善堂和琼月阁不在一个方向，两人需要分道扬镳。
“好。”
姜月舒嘴上应好，但等安嬷嬷的身影不变，她转头就带着绿芜又朝着客房走去。
——
“咚咚咚！”
蒋若辰刚用完晚膳，突然听到敲门声，想着是府中的人，便去开门。
结果一开门就看到了一白裙女子。
“大少夫人？”
“蒋御医，小女有些事想要询问。”
姜月舒笑意盈盈，面色坦荡。
倒是让蒋若辰稀奇不已，不过突然想到把脉时的异常，他心里有些数了。
“进来吧。”
等两人坐下，蒋若辰才抬头看向姜月舒，“你来……可是因为先前的脉象？”
姜月舒点头，又摇头。
“是也不是。”
蒋若辰：“？？？”
这是何意？
不等他询问，姜月舒便问了个问题，“蒋御医先前可曾见过我？”
蒋若辰摇头，“今日是第一次见。”
姜月舒点头，“蒋御医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我便直言了。先前夫君去时，小女还在侍郎府，听说是蒋御医来为夫君看诊的？”
“确实如此。”
蒋若辰摸了一把胡子，“当日我突然被传唤至府中，下人便直接把我引到了大公子院中，可惜……英年早逝……”
他面上露出惋惜之色，看起来很为对方遗憾。
姜月舒有心知道更多，便继续追问，“可我夫君身子一向康健，我离府那日，他还说后日要陪我回门，怎么会那么突然？”
蒋若辰面露诧异，“一向康健？我诊脉时，他早已病入膏肓，起都起不来，还咳血不已，那些许是安慰大少夫人的话。”
起都起不来？
姜月舒回忆了下原主记忆，那日出府之时，裴显还笑呵呵将原主送到了府门口？
怎会那么严重？
“可早上夫君还坐着轮椅，将我送到府门口，难不成是急症？”
蒋若辰面露困惑，“以他当时的病情，断不可能起身，我当时出诊时，他便躺在床上，隔着纱帘诊脉。”
隔着纱帘？
姜月舒隐约有了个猜测，她又问，“那我夫君体内可有中毒迹象？”
蒋若辰更加疑惑，“没有。”
姜月舒瞬间明了。
原来是李代桃僵。
怪不得裴显的死因没有问题。
见姜月舒这模样，蒋若辰隐约觉得不对劲，“出什么事了？莫非大公子中毒了？”
说到这个，他又想起姜月舒奇怪的脉象。
“不过话说回来，大少夫人的脉象也处处透着奇怪，我能肯定有问题，但又不知道问题在哪？”
姜月舒眸色一顿，看向蒋若辰，有些意味深长地说。
“我亦不知，但若世间真有同心蛊，可让异心化为一心，如此脉象也不奇怪。”
“你怀疑……你中了蛊？”
姜月舒摇头，“不知，只是猜测。我不知道这脉象何来，也不知这脉象之果。只是听到府里有人讨论过这同心蛊。”
蒋若辰沉思片刻，“这蛊毒我倒是在书中见识过，说是有外邦之人，和我们模样相仿又有区别，他们以蛊可解万忧。治病救人，操控人心，都是些基本手段。”
见姜月舒露出感兴趣的神色，蒋若辰直接泼了盆冷水。
“但书中说在大盛西南方向迷雾之后有人见过外邦人，可惜那里遍布烟雾，到处都是有毒的瘴气，进了那里，十死九生。”
显然，他也没有解决之法。
——
回到琼月阁时，院中一片安静。
显然，琼月阁全体成员平安脉已经结束。
姜月舒看一眼白芷，她立马跟着进去，禀告情况。
“大少夫人，春香诊完平安脉后，又让府医诊治了一次，两次诊脉都是“无碍”，之后她便去了柴房休息。”
“嗯，注意让她及时抹药膏，明天下午让她在院中候着。”
今天中午，她便给春香赐了药。
是专门用来磨练的。
虽然她是故意设计，让春香挨了那三十大掌，但春香暂时还有用。
脸上的伤口不易见姜府的人。
所以她得手动加速一下修复进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