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9章 大枪雷隐申-《成仙图,成仙途》

  “此物名为「八面鎏金盘」,乃是炼器宗师所铸,无需雄厚灵力,只需一丝微弱灵气注入,便可引动盘内星辰之力,随机射出七彩霞光。”

  撼山王姚森虬须一抖,粗声喝道,“霞光所照之人,便是此次邀战的顺序,天定之序,谁敢有异议?”

  话音未落,他手腕猛一发力,朝着空中大手一挥。

  那八面鎏金盘便如离弦之箭般腾空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金色弧线。

  圆盘甫一脱手,便自行飞速旋转,赤金光泽与琉璃光晕交织成一道绚烂的光弧,破空之声呜呜作响。

  数息后,它转速渐缓,最终稳稳悬停在青石台正上方三尺之处,盘面水平如镜,纹丝不动,仿佛被无形之力托举。

  只见撼山王眼中精光一闪,猛地甩动宽大连袖,一股雄浑却不失凝练的土黄色灵气自他袖口喷涌而出,在空中骤然凝聚成一支尺许长的灵气飞矢,箭尖闪烁着凛冽的灵光,直直射向圆盘中央的太极鱼眼纹路。

  “嗡——”

  一声低沉而悠远的嗡鸣陡然响彻全场,「八面鎏金盘」剧烈震动起来,盘身鎏金纹路骤然亮起,如活过来一般流转着璀璨金光。

  八面透明琉璃镜面同时迸发而出彩芒,与流转的金纹交织缠绕。

  无人提出反对,周遭众人皆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目光紧盯着那震动的圆盘。

  第一道紫光射出,竟直接落在云奕跟前。

  几乎所有人都吸了口气,便又有人低声吐槽。

  “这人什么狗屎运气,居然是他第一个。”

  “以他武夫的手段,肯定会选择同为武夫的张恩,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有让他混过去。”

  “不能吧,方才那张恩可是正面对阵惠山派的铁杉河,最后还胜了!”

  “那是惠山派徒有其表,名不副实,七骨境的修为恐怕也是花架子,用灵丹妙药堆上去的。”

  外面的话越说越难听,直到第二道亮光落下,才堪堪停歇。

  这青光落在重云的身前,云奕抬眼望去,正巧与对方四目相对。

  尽管隔着老远,双方均未开口说话,却似乎都能感受到对方眼底的复杂。

  云奕是摸不准死在自己面前的重云,现在到底是什么状态。

  至于对方为何会流露出这种表情,云奕更是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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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方「八面鎏金盘」悬于半空,盘身錾刻的忍冬卷草纹间流转着细碎金光,每过五息,便有一道霞光自天际垂落,如凝实的锦缎般轻叩盘沿,而后精准落向下方的候选者。

  速度很快,越是到最后,那些人的神色也随之愈发凝重。

  这就意味着自己没有多少选择,落于不利顺位更可能成为别人的目标,被认作软柿子。

  当最后一道莹白霞光裹挟着清冽气息,稳稳印在张恩身前的青石板上时,观台上鲛绡纱帘后,忽然传来一声轻咳。

  那咳嗽声不重,却带着几分不容错辨的不悦,似是对这结果颇为不满。

  撼山王姚森闻言眉峰微挑,斜眼向纱帘方向瞥了一瞬,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

  他旋即收回目光,故作未曾察觉,只抬袖随手一招,半空中的「八面鎏金盘」便似有灵智般,化作一道金虹飞入他掌心,盘身霞光瞬间敛去,复归古朴庄重。

  垂眸摩挲着盘边的联珠纹,撼山王的声音不高却足以传遍全场:“方才霞光落点的顺序,礼官可都记下了?这般要紧之事,半点差错也容不得。”

  这话虽是对着礼官所说,可他的目光却似有若无地扫过席间鸾羽郡主的方向,语气中的警示意味不言而喻,明眼人都知晓,这话真正要告诫的,正是那位郡主。

  礼官自知不能得罪这位王爷,拱手后便直接开口。

  “第一场,由云致阁下选择对手。”

  云奕长长吐出一口气,略显疲惫的站起身。

  与李志龙交手消耗的气力尚未恢复,满打满算也就保有八分余力。

  不过完全隔绝灵气后,能有这样的恢复速度,「血灵淬体术」的效果依旧让云奕惊讶,都快赶上飞鸢给的宝贝「红丹」了。

  登上青石台的过程并不潇洒,甚至有些踉跄,因此所有人都以为,他要选择张恩的时候,云奕却缓缓稳住身形,转过身时,目光越过张恩,径直投向一位不起眼的男子,深深拱手。

  “雷兄弟,请!”

  三个字落地,满场哗然瞬间凝固,随即爆发出细碎的惊叹。

  众人循声望去,才看清那被点名的男子——雷隐申。

  他身高不过六尺,在一众身形挺拔的候选者中略显单薄,却自有股沉凝气度。

  寸许短发浓黑如墨,根根竖立似钢针,透着股桀骜不驯的锋芒,恰如诗文所绘“发短眉有棱”的凌厉模样。

  双眉粗阔,横亘额间,眉峰如刀削般锐利,粗度竟赛过常人拇指,抬手间眉梢微动,便自带几分威严。

  双眸更是漆黑如墨,静时如深潭无波。

  最重要的是,这位雷隐申的父亲,乃是大魏国朝廷中,兵部尚书雷淞然,也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官员子弟。

  只听“噌”的一声锐响破空,宛若寒铁相击,雷隐申足尖猛地一点地面,身形骤然腾起,随即重重踏落在青石台上。

  “咚”的一声闷响,石台竟微微震颤,边缘簌簌落下几片碎石,足见其落脚力道之沉。

  他落地后不慌不忙,双手环抱于胸前,肩背挺直如松。

  虽说身形比云奕矮了大半个头,站姿却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桀骜,眉梢微挑间,双眸里漫不经心的神色中藏着几分睥睨,竟让云奕生出一种被居高临下俯视的压迫感。

  “如何比试?”雷隐申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利落,目光扫过云奕时,没半分多余的寒暄。

  云奕眸色不变,语气沉稳:“同上一场一样。”

  “可!”

  一个“可”字刚落,空气骤然凝滞又瞬间炸开。

  两人几乎在同一刹那动了身形,衣袂翻飞间带起猎猎风声,青石台上的碎尘被气流卷得盘旋而上。

  云奕半点没有藏拙,左腕一翻,掌心白光一闪,长歌剑已然握在手中。

  剑身清亮如秋水,出鞘时带起一缕寒芒,他足尖蹬地,身形如离弦之箭,径直朝着雷隐申心口要害攻去,剑势迅疾凌厉,毫无拖泥带水。

  “你身上果然有储物法宝,”雷隐申侧身避过剑势,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神掠过云奕握剑的手腕,带着几分讥讽,“就是不知道以你的身份,能有多少底蕴可以动用。”

  话音未落,他反手向后一握,手腕猛地一沉,一道乌光骤然现世,竟是一杆丈许长的大枪!

  枪杆漆黑如墨,不知是何种材质所制,枪尖寒光凛冽,枪缨鲜红如血,在阳光下猎猎飘动。

  雷隐申身形本就矮壮,如今立于马下,这杆大枪在他手中显得格外修长,施展起来似有诸多掣肘,空间明显受限。

  可他持枪的手臂稳如磐石,枪尖微微颤动间,已然锁定云奕周身要害。

  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大枪虽显笨拙,那股直逼面门的锋芒,却让云奕的剑势不由自主地缓了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