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九五章 岁月之心-《秦时小说家》

  “无论老头你说的是否为真,我接下来可是一直都在城中的。”

  “高统领,吃茶!”

  “高统领,真道宗还有齐鲁之地,这几个月应该没有大事发生吧?”

  “多月之前,齐鲁之事的杀戮之事,我等还在番县的时候,都有耳闻,死了很多很多人!”

  “那些宫观就不说了,是道家内部之事。”

  “其余诸方之人,还有官府之人,死伤也有很多。”

  “公子高那个小娃娃,做事不怎么样,杀人倒是挺干脆的,很相合秦人的禀性!”

  “……”

  对于班老头所言,盗跖半信半疑。

  实在是这些年来,班老头总是说一套做一套,说的和做的几乎都不一样的。

  每次让他好好歇息歇息,他总是嘴上应下了。

  实际上呢?

  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

  稍有不注意,便是那般了。

  略有拦阻,便是一大堆的理由,实在是让人无法。

  真的希望班老头可以让人安心省心一些,墨家的事情他们可以做了,班老头接下来好好歇息就是最好的。

  于他们而言,也是希冀之事。

  若是闲不住了,走一走,看一看,指点指点一些墨家弟子,也都是可以的。

  一些丸药,于班老头的身子有些助力,唯有效用和好处愈发小了,以后只能寄希望于天材地宝了。

  天材地宝!

  诸夏间的天材地宝几乎找不到了。

  墨家之势不比以前,若还是以前的墨家,还可以派遣许多弟子奔赴各地找寻天材地宝的踪迹。

  现在多难了。

  唯有如高统领刚才所言,将视线落于九州诸夏之外了。

  欲要前往,非有修行更进一步不可。

  高统领修行有成,接下来自己也当受益。

  希望诸事顺利。

  高统领!

  一走便是半年有余,祖师庇佑,破关顺利,逍遥先生真人也,真道宗亦是难得之地。

  多月来。

  于些许有所知,所知不为极多。

  有闻嬴政的儿子公子高可能不会归于齐鲁了,对于墨家而言,那就是一个不小的机会。

  墨家。

  不能有大动作。

  小小的为事,还是不难的。

  具体事务,自然还是要彼此商榷的。

  “班大师,请!”

  “诸位,请!”

  “……”

  “齐鲁之地!”

  “自从公子高等人前往中原救灾赈灾,危险的大事基本上不存了,残余的一些事还存在。”

  “官府的许多人被处理,从关中内外调来的许多人填补,行事风格迥异先前,对一些人仍有威胁。”

  “不过。”

  “从那些人的形势手段来看,也是不希望将事情闹大,还是希望齐鲁之地快速稳定下来。”

  “秦国新岁以来,许多束缚已经收敛了。”

  “至于具体的情形,则是要静待以观了,齐鲁那里也有消息所言,是秦国官府故意为之舒缓之策,以放松诸人的警惕。”

  “待那些人失神大意的时候,再大举为事。”

  “不是没有那个可能。”

  “故而,齐鲁之地,接下来一段时间,估计不会有大事,除非一些人真的确定一些事。”

  “至于真道宗那里,无大碍。”

  “逍遥先生坐镇宗门,鲜少理会外界诸事。”

  “在真道宗待了许久,遍观诸多道藏典籍,颇有所得。”

  “论修行之道,道家不愧是百家之首。”

  “这次……得逍遥先生允许,我特意摘抄了一些经文典籍!”

  “此外,还从齐鲁采买了一些道者宫观流散的典籍,那些典籍是之前道者宫观动乱的时候所传。”

  “内容齐全者不多,经文都是相当精妙的。”

  “盗跖统领的修行早已经到了关卡,接下来可以先阅览一些那些经文,若是有感,再好不过。”

  “我也会亲自将破关的感悟相传。”

  “大铁锤你等也可耳闻,将来突破的时候,我若不在身边,也能心中安稳。”

  “……”

  取过案几上的一杯茶水。

  茶!

  近些年来,多风靡于诸夏诸郡各地。

  各种毫叶品类层出不穷,天南地北,北胡、塞外、蛮荒羌族……亦是有独特的毫叶传入诸夏。

  品之,还是入口的。

  还是雅致的。

  迎着诸人的目光,高渐离将齐鲁眼下的情景一一道出,看似安全,不一定安全。

  需要时间去印证。

  起码需要数月乃至于半年以上。

  真正安全了,才能够以谋接下来的事情。

  那些事……对眼下的墨家不为十分紧要,先稳住在濮阳的根基,稳住眼下的一些据点,才是要事。

  另外。

  便是盗跖统领的修行!

  为此,在真道宗修行之余,也非没有事情做。

  “齐鲁!”

  “看来一些人还真是不安好心。”

  “……”

  班大师握着手中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闻此,不住颔首,继而摇头一叹,神色多不好看。

  “嗯?”

  “班大师,有别的事情发生?”

  高渐离讶然。

  听着……有些异样之事?

  有自己不知道的?

  倒也正常。

  多月来,关于墨家的事情,盗跖统领他们都没有说太多,心意可感,不希望打扰自己的修行。

  实则,心中也有数。

  墨家得归自由身,重现诸夏,无论如何,或多或少都会有不一样的事情发生。

  不知道都发生了什么。

  看向班大师,又看向盗跖等人。

  “让小跖说吧。”

  “不为大事。”

  班大师又是一叹。

  “要我说,不理会那些人又能如何?”

  “他们现在都自身难保。”

  “他么现在自己都弄出一大堆的事情,都有自身的麻烦,还想要将我们拉进去。”

  “不可能的。”

  “咱们就待在濮阳,看他们能如何!”

  火爆脾气的大铁锤直接忍不住了。

  刚才都在说其它的事情,如今听得班老头之言,顿然难忍,最初知道那些消息的时候,自己亦是这般态度。

  “大块头,消消气。”

  “喝喝茶!”

  “喝茶!”

  “……”

  “事情说大不大。”

  “墨家从陆丰离开,诸子百家还是有不少人知道的,是以,一路上,多有一些人前来,续接先前的情分。”

  “墨家也没有拒绝。”

  “近月来,彼此重新熟络之后,一些人便是有特别心思了。”

  “小跖刚才提及齐鲁之事,便是那里的一些旧相识派遣不少人前来,希望墨家可以在齐鲁立下根基,重现当年的墨家侠义之名!”

  “农家一些人也在其中。”

  “还有一些诸国后人,也派人前来,希望同墨家合作,他们愿意为墨家提供帮助,快速恢复实力。”

  “也有一些稍稍过分的。”

  “齐鲁之地局势不稳,他们希望墨家可以派遣一些得力之人过去,帮着百家稳定局势。”

  “中原诸郡,也是一样。”

  “因灾情之事,那些人中的一些选择助力秦国,引得另外一些人不满,他们找到墨家,希望一起为力,将那些吃里扒外的人清理掉。”

  “……”

  “事情不少,涉及很多。”

  “归根结底,是希望墨家做出选择,一如当年那般。”

  “那些事,没有停过,秦国新岁以来,还有一些人前来,书信前来也是不少。”

  “……”

  放下手中茶水,这个东西……盗跖一开始是不喜欢的,渐渐的,慢慢的,在陆丰待了十年,也就习惯了。

  每日做事之前,喝杯茶,清静一下心神,极好的体验。

  大块头还是那般性情。

  没有变化。

  过于生气是没有必要的。

  于高统领看过去,将个中之事一一道出。

  若是墨家在十多年前没有遭劫,那么,诸般事……墨家还是可以做出抉择的,还是不难的选择。

  现在!

  时过境迁,一切都有变化。

  墨家不是以前的墨家了。

  是以,抉择有难。

  “盗跖统领,你等如何答复的?”

  高渐离沉吟之。

  盗跖所言,在意料之中,又稍稍有些意外。

  意料之中,是因为墨家毕竟是十余年前的大家显学,回归自由之身,被人注意到,是正常的。

  有人续接交情,也是正常的。

  希望彼此为事,希望墨家助力,也说不上什么错。

  意外。

  是因为墨家如今多孱弱,那些人难道不知道吗?

  十余年前。

  机关城被毁灭,墨家死伤极多,若非天明少侠,墨家怕是要被秦国一网打尽了。

  十余年过后。

  陆丰的许多墨家弟子都有崭新生活了。

  以至于墨家的人手还不如那时。

  力量上,自然有弱。

  但凡那些人对陆丰的消息稍稍了解,就能所知,偏偏还这般强人所难,这就……非妥了。

  心意也就难测了!

  “如何答复?”

  “我在陆丰县府做了十年的事情,应付那些不为难。”

  “己身岿然不动,谨慎处之,那些人前来是他们的事情,墨家现在是不会主动掺和其中的。”

  “也避免秦国盯上墨家。”

  “这般的处理……对墨家侠义之名有损,也是无法之事。”

  “但!”

  “若是墨家自己都不在了,纵然再想要行侠义之事,也是空谈。”

  “唯有墨家先稳住根基,逐步恢复往昔的力量,才有资格再行侠义之事。”

  “好在,那些人言语、书信比较多,真正的强力并没有,撕破脸也是没有的。”

  “想来他们心中也有数。”

  “他们连月来之所以一直打着墨家的主意,我猜着并不真的希望可以从墨家获取莫大助力。”

  “而是希望知道墨家接下来会如何为事。”

  “陆丰十年,墨家无忧,一些人或有担心墨家投靠了秦国,会有不住的试探。”

  “还有便是试探墨家现存的一些力量。”

  “若是墨家还有足够力量,他们接下来的一些事,肯定会找上来的。”

  “若是墨家不复当年之势,他们自然也有一二心思。”

  “总体上,墨家只要克制住血气侠义的冲动,便可避免许多外在的麻烦,对墨家而言,不是容易的。”

  “却是不得不行之的。”

  “……”

  那些人自然惹人烦。

  大块头都受不了那些人了。

  自己!

  也是不耐他们。

  不得不忍受。

  倘若撕破脸,不搭理那些人,反倒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那就非所愿了,到时候,大块头怕是更加愤怒了。

  是以,不要为表象所迷惑,细究那些人的目的,找出应对之策,自然不难了。

  同墨家续接当年的友好关系,自然是无碍的。

  毕竟,彼此都没有什么损失。

  若说希望墨家可以提供许多助力,这个就需要好好商榷了,至于什么时间才能商量好,就难说了。

  至于那些人想要为墨家提供钱粮助力。

  也是没必要的。

  墨家眼下还是可以支撑的,多年来,也是有自己商队的,自给自足完全不成问题。

  细究根本!

  便是墨家内部的一些问题,面对外界诸事,面对诸夏诸事,面对山东、齐鲁的一些所谓“求救”“求援”……,一些人则是难以按捺心思。

  陆丰困了十余年!

  希望墨家重现当年的显学威名!

  不希望憋屈!

  不希望再有陆丰岁月的唯唯诺诺!

  一些人所言,那些人前来向墨家求救,希望墨家出力,乃是对于墨家实力的认可。

  这个时候。

  墨家只要打出名头,打出名气,恢复实力就很快了,肯定可以招收很多弟子。

  比起暗地里慢慢发展快多了。

  道理!

  听上去,有些意思。

  实则。

  忽略的事情太多。

  好在!

  墨家的许多事情,自己还是可以做主的。

  高统领那个时候虽不在濮阳,然……就算在濮阳,他也应会同意自己的策略和法子。

  虽如此。

  自己仍对于那些弟子担心,万一真的闹出一些事,墨家要付出的代价就大了。

  现在。

  高统领回来了,刚好替自己分担。

  只要墨家内部安稳如一,只要内部齐心一力,那么,外在的许多事情都不会对墨家造成侵扰和伤害。

  “远之,则怨!”

  “近之,墨家有危!”

  “盗跖统领,难为你等了。”

  “千事万事,墨家的传承为重,非必要,无需太理会那些人。”

  “说来,这一次项氏一族的大事,墨家没有派人前往,多有些遗憾,接下来当补上!”

  “若可,我亲自前往江东。”

  “以我眼下之力,躲避一些人,还是不难的。”

  “……”

  盗跖做事。

  自己放心。

  如盗跖自己所言,在陆丰县府为事十年,盗跖非以前的盗跖了。

  以前的盗跖,对诸子百家的往来繁杂之事,多有不耐,多有不理会,多有不在乎,多交给巨子以及另外的长老。

  现在!

  无法推却了,只能自身顶上了。

  做的,相当好!

  果然巨子还活着,定然是欣慰的。

  盗跖对那些事的应对,是合情合理的,是合乎墨家现状与将来的,倒是……念头落到另外一些人身上。

  自墨家待在陆丰十余年来,因耳目不通,因时势之故,墨家往昔的朋友多不相连。

  一直维持的更少了。

  项氏一族,无疑是其中最有心的一支力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