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第一战,平分秋色-《乱纪元混沌之局》

  第十一次对冲时,亚斯蒂·兰特的额角已淌出焦油般的液体。王琴文的剑气在半空结成莲花阵,将地狱之火困成囚笼。当古琴奏响《广陵散》时,琴音竟化作巨浪冲破火焰,将使者左轮的机械齿轮瞬间锈蚀。

  \"二十年前你就该死在灵山脚下。\"王琴文的手指最后一次按在断弦上,整个战场的尘埃都被琴音凝成冰晶。亚斯蒂·兰特在最后的瞬间看见,那柄腐朽的古琴突然绽出金线,将他的左轮连同手臂一同冻结成透明的琥珀,而他混浊的眼中竟无波澜。

  ……

  与此同时,端门的残垣在余烬中嘶吼,风卷着琉璃碎片,像一场逆向的流星雨。王志远单脚踩碎一块雷石,紫电从锏尖蜿蜒而下,在他银甲上烙下焦黑的纹路。

  \"端门之后,就是皇城。\"他的声音被雷霆劈成两半,前半句沉若山岳,后半句炸裂如惊雷。

  王光的身影在烟尘中浮动,仿佛一尊正在融化的黑曜石雕像。他右手的日刃与左手的月刃交替旋转,割裂空气的啸声竟压过了远处未熄的爆炸。

  \"我来只为开路。\"六个字,每个字都淬了毒。

  话音未落,剑光已至。

  王志远瞳孔骤缩——那道剑光竟不是直线劈来,而是在空中拐了七道折角,如同被无形之手反复折叠的利刃。紫雷龙马尚在半途就被剑光从中剖开,雷兽的哀鸣声里,他看见自己的倒影在剑身上被切成十二片。

  \"不错。\"王光舔掉唇边的血,忽然笑了。

  王志远抹去脸上的雷灰,长锏在地面划出北斗七星的轨迹。第七道雷痕亮起的瞬间,七道紫雷如锁链缠向王光的四肢,却在触及黑衣的刹那被某种力量吞噬。

  \"影子吃雷?\"王志远低吼着,锏尖突然迸出七颗雷珠,分别击中王光周身七处影子。本该消失的雷珠却在影子里炸开,将那些黑暗的实体烧出七个血洞。

  王光闷哼一声,倒飞出去。他的影子在焦土上拖出长长的血痕,却在落地前突然化作无数墨蝶,每一只翅膀上都刻着光暗交错的咒文。

  王志远挥锏横扫,雷光如镰刀收割麦浪,却只在半空斩下几片蝶翼。那些沾血的蝶翼坠地后,竟化作利刃朝他脚踝刺来!

  \"好手段!\"王志远旋身跃起,长锏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圆弧。紫雷倾泻而下,将蝶群烧成灰烬。灰烬尚未落地,他已在十丈外单膝跪地,锏尖直指王光咽喉。

  王光缓缓抬头,眸中金银双色如熔化的金属。他伸出双手,日刃与月刃在头顶交汇,爆发出刺目的白光。

  \"太亮了。\"王志远突然伸手遮住眼睛,锏尖的雷光却在此刻暴涨,竟在强光中撕开一道紫黑色的裂隙。

  两股力量相撞的瞬间,整个战场被拉入异次元。王志远看见自己的雷光在虚空中绽放成紫晶森林,而王光的光暗长枪则化作吞噬万物的无底洞。

  \"原来如此...\"王志远突然笑了,他松开长锏,任由雷森林被黑洞吞噬。当最后一缕紫光消失时,他双掌按地,地底传来远古巨兽苏醒般的轰鸣。

  王光脸色骤变——方圆百丈的焦土突然浮空,所有碎石、残铁、甚至凝固的血块都化作尖刺,如暴雨般袭向他的光暗领域!

  \"你输了。\"王志远的声音从地底传来,带着雷霆的回响。

  王光却笑了。他双臂张开,日刃化作光轮,月刃凝成暗盾。当第一波尖刺袭来时,他的光暗领域突然反向旋转,将所有的攻击反弹回去!

  王志远从地底跃出,银甲上插满了碎石。他抹去嘴角的血,长锏指向王光:\"我说过,你走不出端门。\"

  王光低头看着胸前的血洞,缓缓拔出插在左肩的雷锏。他的影子突然暴涨,将两人同时吞没。

  黑暗中,王志远听见王光的声音如同来自深渊:\"雷声再大,也照不亮所有角落。\"

  当光芒再次亮起时,端门的废墟上只余两道深深的沟壑——一道刻着北斗七星,一道描着阴阳双鱼。

  狂风呼啸,卷起漫天的灰烬,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掉。在这混沌的景象中,两个年轻人的杀意如同两道闪电,再次狠狠地撞击在一起。

  然而,就在这第二次的轰击尚未爆发之际,天地似乎已经感受到了这股恐怖的力量,开始不由自主地低伏下来。天空变得阴沉压抑,狂风也愈发猛烈,仿佛是在为这场生死较量做最后的铺垫。

  王志远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王光,他的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和无尽的杀意。他冷冷地说道:“我要走了,真是太可惜了,竟然没有能够亲手杀死你!”

  说话间,王志远迅速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后方开始撤退的士兵们。他知道,时间已经不多了,如果再拖延下去,恐怕连自己也难以脱身。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的锏,使出全身的力量,猛地向前一挥。这一击如同雷霆万钧,带着无尽的威势,直直地朝着王光砸去,硬生生地挡住了王光准备向前冲的道路。

  ……

  然而,燕山那里,却不太明朗。

  天穹低垂,乌云如铁,压得人透不过气。燕山立在军前,背后便是神州联军的残旗。他左手擎盾,右臂鲜血顺指缝滴落,砸在冻得发硬的泥土上,发出轻微的“嗒嗒”声。那面盾名为“归藏”,此刻已大如门扉,却薄得近乎透明——燕山在呼吸之间,已将盾牌的密度抽离到只剩一层原子链,却用体积的膨胀撑开整片山道,替身后三百余名伤兵挡住帝俊大军黑潮般的冲锋。

  对面,朱学汶踏雾而来。他披一袭漆黑鹤氅,衣袂无风自鼓,仿佛体内藏着无尽深渊。黑气从他七窍溢出,凝成一张张扭曲人面,又倏地碎成细针,暴雨般射向燕山。针未至,先闻鬼哭——那是直接剐蹭灵魂的颤音,不少联军士兵当场抱头跪倒,七窍流血。

  燕山咬碎舌尖,一口血喷在“归藏”之上。盾面骤缩,由十丈宽坍成方寸小圆,密度却在刹那间被燕山拔高到白矮星级别。黑针撞上来,发出金铁交击的爆鸣,迸溅的却不是火星,而是漆黑的灵魂残屑。燕山趁势前踏三步,盾牌再次膨胀,这次边缘生出锯齿,像一柄被放大了千万倍的齿轮,呼啸着碾向朱学汶。

  朱学汶冷笑,双袖一振,周身黑气倒卷,凝成一头三首六臂的鬼王。鬼王六掌合十,竟徒手夹住旋转的巨盾。燕山顿觉一股阴寒顺着盾柄直刺识海——那是朱学汶的“剐魂丝”,专门撕扯记忆与情感。刹那间,他看见自己少年时倒毙在蛮人刀下的母亲,看见第一次杀人后呕吐的黄昏,看见昨夜副将替他挡箭时溅在他脸上的血。剧痛让他单膝跪地,盾牌的密度开始失控,边缘浮现蛛网般的裂纹。

  “你的盾能改万物之质,却改不了自己的命。”朱学汶抬手,鬼王六臂齐挥,将“归藏”连同燕山一同掀上半空。黑气趁隙而入,化作无数细小钩链,锁住燕山的四肢百骸。每一次呼吸,都有灵魂被撕下一缕,飘散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