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小猫画的梅花,就是小猫梅-《死后三年,王爷为我手撕深情剧本》

  对于大大的提议,我心里其实是不太情愿的。

  我猜大大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并且这个发现多半与我有关。

  不然它不会催我催得这么急。

  我立刻就想到了林枝枝在我灵堂里的一举一动。

  说不定,大大正好抓住了什么蛛丝马迹,所以才想提醒我。

  不得不说,作为一只小麻雀,大大真的很有大局观。

  但很可惜。

  大局观那种东西,大大有,我没有。

  我这人又懒惰又不喜欢努力,更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能和话本女主角抗衡的实力。

  若我真跟着大大去了,还看到林枝枝正在谋划什么,我也一定赢不了她。

  白费功夫,还窝心。

  我不想自讨没趣。

  这就像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一样,剧情要我三更死,我就活不到五更。

  有那功夫,我倒不如想想怎么和崔恕做最后的道别。

  送他绣品什么的自然是不可能了。

  我以前给崔恕绣了香囊、荷包、袖子,之后就再不拿针,发誓从今往后超过十针的绣活我不碰。

  更何况,我现在也没法幻化实体。

  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似乎只能留给崔恕一个念想。

  若这次我真死了,再也不能重启轮回,那就只能拜托崔恕照顾好大大小小了。

  思及此。

  我便伸手捧起大大小小,把它们当球搓搓。

  “你们以后,要好好陪着他,监督他好好吃饭。”

  我轻声笑道。

  谁知大大毫不领情,反嘴狠狠啄我一口,似乎是下定了决心非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我疼得龇牙咧嘴,只好哎哎哎的跟上。

  “大大,你是不是对我‘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啊?”

  大大不想说话,只管一个劲儿的拍翅膀。

  我懂了。

  它被我说中了。

  麻雀果然脾气都很大。

  我们最终在崔恕的寝殿前停下。

  “来这做甚,崔恕现在在书房呢……”

  我边说边四处张望。

  可就在这时。

  我却偶然瞥见,屋檐阴影下的一个身影。

  那是纤瘦、娇弱、并且弯着腰的林枝枝。

  我没靠近。

  只见她怀中抱着个盐罐,很明显是要撒盐驱鬼。

  我很是好奇。

  撒盐真的能驱邪吗?

  从小到大,我们的民俗故事都这样教育我们,但从无一人能够验证此事的真伪。

  若说刚才的我还兴致缺缺,那么现在,在看到林枝枝的行径之后。

  我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

  我见林枝枝先是绕着寝殿撒了一圈盐,然后才揩揩额前的细汗,松了口气。

  “这样一来,王妃娘娘应该就没法靠近王爷了吧……”

  林枝枝说道。

  而我却不怕死的偷偷靠近了她。

  然后,我伸出脚。

  ——试探性的跨过盐线。

  时间静止,空气沉默。

  大大小小挂在树上盯梢,姿态冷峻全然不像两只小麻雀,而是像两只大乌鸦。

  我越来越怀疑,剧情是特意让我在死后坐实恶毒女配的名头的。

  ——无事发生。

  我立刻站直。

  “啊?”

  我环身,试图扭动脖子看看自己后背有否异常。

  “盐也不能驱鬼啊?那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牛鬼蛇神?”

  我说,还不死心,又在盐线上反复横跳。

  不行。

  依然无事发生。

  我于是看看林枝枝。

  我不知她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但……

  林枝枝似乎并不只这一手准备。

  因回府之后,林枝枝多了一层“宁王妾室”的身份,所以如今的她再进崔恕寝殿,便十分畅通无阻。

  我看着她一步步走进室内,随后在门口停住,来回环视一圈。

  林枝枝在寻找我的“痕迹”。

  大部分志怪小说都是这样写的。

  若想驱鬼,不仅要撒盐或糯米,还要取得死者生前旧物,烧之毁之,已平息死者怨气。

  可林枝枝看了半天,却久久没有动作。

  我轻轻一笑,浮在她身后摇头。

  她当然会愣住,会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因为,放眼望去——

  崔恕的整个房间里,无一不是我的手笔。

  就好比墙上的一副画。

  那是我冬日赏雪时画的梅花。

  说起来,这倒算是出自我手为数不多的佳作了。

  我是废物,不会画画,幼时为完成太傅布置的画梅花的课业,便拉着宫女在阖宫上下四处抓猫。

  小猫咪的爪子分五瓣,只要给毛爪子沾上墨水,再放任它们在宣纸上走一遭,梅花自然现形,我只要之后稍添几笔树枝就是了。

  承让了。

  我虽是学习的废物,却是偷懒的天才。

  那时,旁人都说我冥顽不灵,却只有崔恕默默拿起我的画,轻笑了声。

  “栀栀头脑机灵,这些法子若换成旁人,定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的。”

  那天任苏宜也在,还在边上叹了句:“表兄,献殷勤也要讲究门道,阿栀就是被你惯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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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嘿嘿笑笑,没说话。

  我有点不好意思。

  后来,这幅画在交作业后,由太傅批红给分,重发下来。

  我一看,满分十,太傅只给我写了个三。

  其实太傅已经很给我面子了。

  就这样都还给了我三分,而不是一分。

  但我仍不敢将这作业交给皇祖母看,崔恕见我为难,便取了笔来,在太傅给的“三”字上添了两条竖。

  顿时,三变五,稍稍能看得过去了。

  我就道:“你为什么不给我多改几分?”

  崔恕用笔杆子敲我额头一下。

  “五分够用了。若你分太高、画得太好,皇祖母肯定看了喜欢,肯定会把这画要走裱起来。”

  “那皇祖母喜欢就喜欢,给她就是了呀。”

  “不行。”

  崔恕突然小声嘟囔了一句。

  “这个我要留下的。”

  ——这就是林枝枝眼前这幅画的由来。

  非但如此,这室内还有好多好多东西,都是我留下的。

  和崔恕的公书文牒挤放在一起的话本,和崔恕外出游玩捡回来的奇异石头……

  这些都只是小东小西,却已经占满了林枝枝的视线。

  她知道,崔恕为人一向冷清,公务也很是繁忙,定然是不会收集这些物品来打发时间的。

  所以,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只能是我。

  她到底该从何下手?

  面对整整一屋子的我的旧物,林枝枝哑口无言。

  她心猛的一沉。

  这种感觉,远比崔恕直接拒绝她,还要令人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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