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王妃娘娘变成蝴蝶飞走了-《死后三年,王爷为我手撕深情剧本》

  这只手硬生生把我从半空中拖住,拉回地面。

  这是崔恕的手。

  我的少年郎有双宽大的、手指纤长的手,我再熟悉不过了。

  我在这稍纵即逝的瞬间短暂的找回了实体,拥有了重量,所以就一下子摔落,一脚踩进草丛里。

  “栀栀,太好了!”

  “阿恕,太好了!”

  我和崔恕异口同声,语气却截然不同。

  崔恕重重喘着粗气,显然是一路跑着过来找我的。

  “栀栀,还好你没事,还好你没走……”

  他话音里满是藏不住的欣喜和侥幸。

  而我就不一样了。

  我惊恐不已,也不管现在我们之间还处于冷战状态,张口就是一串结结巴巴的拟声词。

  “啊啊啊啊啊,有虫子——”

  我一手紧紧握住崔恕,连忙从花丛里跳出来。

  “都怪你拉我,现在那只虫子不会爬到我身上来吧,呜呜呜呜呜……”

  毫不夸张的说,我现在是真的快要被毛毛虫给吓哭了。

  但不知为何,见我哭丧着脸,崔恕却缓缓笑出声来。

  我扭过头,看清他深黑瞳孔中我自己的脸。

  这是一张欲哭而无泪的脸,总之就是在干哭,表情说不出得奇怪。

  真丑啊。

  我心想。

  可崔恕却说:

  “栀栀,别害怕,毛毛虫会变成蝴蝶飞走的。”

  他掌心湿热温暖。

  我垂眸,发现崔恕手心一道伤口深长,边缘很不规则,显然不是刀片或匕首割伤的。

  再一看。

  崔恕另一只手里,正攥着我的白玉南珠,发簪尖尖的那头已经染上血色。

  一切不言而喻。

  我喉咙顿时哽住。

  “不是、我、你——”

  崔恕轻轻摇头。

  “是我来晚了。”

  “你没事就好。”

  “我错了。”

  “栀栀。”

  我哑口无言。

  我伸出手,想摸摸崔恕的脸,可指尖却探出去又收回。

  现在好了。

  我的少年郎不用再特意去做什么劳什子的放血实验了。

  他现在正紧紧的拉着我,既无松手的意思,也无担心自己伤口的意思。

  “松手。”

  我沉默半天才从嘴里挤出一句话来,“我们还在吵架。”

  “我们不吵架。”

  崔恕说,“栀栀,我向你道歉,还为你准备了礼物。”

  我很惊讶,就看到崔恕从怀中取出一束红绸。

  那绸带的纹样很是细腻,正红色中隐隐透出一抹暗金的纹路。

  这是我们成亲时,我身上喜服的纹样!

  “这难道是——”

  崔恕明白我的意思,便与我相视一笑。

  “裁衣剩的布料,我一直都没扔,保存在箱子里。”

  崔恕松开我,两手各执红绸一头,试图为我将头发束起。

  我脸也发红,眼睛也发红,心中还无比忐忑,生怕等下崔恕的手穿过我的身体,又做无用功。

  因为一手受伤,一手还拿着东西,所以崔恕为我束发很是吃力。

  血液浸染红绸,血色融为一体。

  崔恕最终认认真真的在我头上系了个蝴蝶结。

  我很是惊讶。

  只可惜,我还没来得及伸手触碰这个蝴蝶结,它便忽然掉落在地,穿过我半透明的身体。

  看来我高兴得还是太早了。

  想什么呢,魏栀。

  是不是这几天尝到了一点甜头,你就得意忘形了?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成功。

  要是这蝴蝶结真能绑到我头上,那在旁人眼中看来,岂不是一个红色蝴蝶结在空中左右上下四处平移?

  那真是太诡异了,是闹鬼。

  是王妃娘娘变成蝴蝶飞走了。

  我苦笑一声,低下头,又摇摇头,不敢看崔恕的眼睛。

  可就在这时。

  一阵叽叽喳喳的鸟鸣由远及近,最后停在我和崔恕的面前。

  是大大和小小。

  它们蹦蹦跳跳,脖子屁股都扭扭,来回看看我和崔恕。

  “啾啾啾啾。”

  大大转动小脑袋,嘴巴啄啄地上的绸带,像是在和崔恕对暗号。

  我不明所以,不知道刚才我不在的那几分钟内,他们之间的关系究竟进展到了哪一步。

  总不能比我还强吧?

  我现在和大大小小沟通都得靠蒙,就赌哪句话能蒙对对方的意思。

  要是崔恕比我先学会鸟语,我真的会很挫败。

  谁料他似乎真学会了。

  “这就是我原本想让你们帮我送给栀栀的礼物。”

  崔恕轻声道。

  我微微一愣。

  而大大小小听后,则是一同跳起来。

  它们一左一右,将身体钻进蝴蝶结的孔洞处,把蝴蝶结撑起来,好让我能完整看到这个蝴蝶结的样子。

  说实话。

  这蝴蝶结绑的真的蛮丑的,完全不像是崔恕应有的水平。

  歪歪扭扭的两只翅膀,丝带两端还长短不一。

  这哪里是什么蝴蝶结。

  这分明就是大胖蛾子。

  但是小麻雀没有人类的审美,大大小小并不觉得这个蝴蝶结丑。

  它们拍拍翅膀,飞起来,在我和崔恕头顶盘旋两圈,然后落在不远处的一根树枝上。

  大大小小歪着脑袋,似乎很是满意这个礼物。

  我们知道这是崔恕送你的东西,不过我们也很喜欢,所以我们征用了。

  ——我看着它们开心跳脚的样子,默默为它们的叽叽喳喳加上注解。

  这一瞬,让我想起我和崔恕的曾经。

  他把我做的香囊认成沙包,把我绣的鸳鸯看作鸭子。

  我之后没生他的气,可他自己却忐忑不已,非要给我道歉。

  那天也是这样。

  年少的崔恕来慈宁宫找我,整个人面红耳赤,活像只熟虾。

  他说,他也有东西送我,是他亲手做给我的赔礼。

  我于是大方接受,打开盒子一看,发现是一只大飞蛾。

  哦,不是。

  是一只蝴蝶结。

  我没想到世界上居然能有人把蝴蝶结系成飞蛾,所以一下就笑了。

  我说:“哈哈,你还说我绣的鸳鸯像胖鸭子,原来你自己手艺也不行。”

  结果崔恕并未露出“松一口气”的微笑,反倒忽然严肃起来。

  “栀栀,你可知道送男子鸳鸯荷包是什么意思吗?”

  我点点头,“我当然知道了……”

  可话音至此。

  我却突然顿住,没再继续说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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