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我知道，我现在正在路上，马上过去了。”
红绿灯前，季小波正在接着电话。
“季总，那您可得快些，市长已经快到了。”肖桂瑜在电话里急忙叮嘱道。
真是见了鬼了，他作为市长的秘书，还是第一次见到对市长的见面这么不上心的企业家。甚至在和自己说话的时候，连一声肖主任都不叫。
要知道，作为直辖市的市长秘书，他的级别可是正厅级，和一般的地级市的市长一样了，甚至在地位上还要更高，但偏偏人家就是没把自己当个官。
不过他也丝毫没有办法，不说市长对季小波的重视，就是人家自己的身份，也不是自己可以拿捏的。
“知道了知道了，我已经到申江路了，再有十五分钟就到了。”
眼看着绿灯亮起，季小波发动了车子。
可就在这时，侧边的车道上，有一辆电动车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直接朝他冲了过来，等他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卧槽！”
紧跟着他的一声卧槽后，便是猛烈的撞击。
季小波只觉得眼前一黑，安全气囊"砰"地弹出，重重拍在他脸上。耳边是此起彼伏的汽车警报声，还有路人惊慌的尖叫。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季总！”
刚要挂断电话的肖桂瑜就听到了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让他心里一揪。
“季总！季总！听的到吗，发生什么事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看到秘书的失态，坐在奥迪后排的赵昌平问了一句。
“不....不知道，我只听到了撞击声，对面没有回答，好像是出车祸了。”肖桂瑜转头不确定的回答道。
“车祸！”赵昌平心里一凛，现在他最重视的两个工程都是季小波负责的，他要是出了事，那这两个项目还能顺利推行下去吗？
“刚才季总说他在申江路附近，我立马联系交警和人民医院的人让他们赶紧过去看看。””肖桂瑜不愧是做秘书的，立马准备接下来的安排。
“嗯，我们先去医院等着。”
赵昌平其实也想去第一时间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但由于他的身份比较特殊，不方便出现在公共场合，只能先去医院等着了。
........
而在申江路的一个十字路口，交通已经不再井然有序。
十字路口的中间，一辆黑色的奥迪s8正停在那里，原本精致的左前灯已经被撞得粉碎，镀铬的进气格栅也被撞的略微凹陷变形，前挡风玻璃如同蛛网般龟裂。
不过整体车身并没有什么异样，毕竟是几百万的顶配豪车，一辆电动车还不至于将其撞坏。
只是那辆电动车就有些惨了，车子横翻在路口中心，人也躺在那里不知生死。地上还有一些包装盒散落，里面的饭菜洒落一地，一片狼藉。
稍许片刻后，s8驾驶位的车门被打开，季小波从里面走了出来，摇了摇头，他伤倒是没受什么伤 ，就是有些头晕。
“咳咳！操！”
这是他活这么大第一次出车祸，确实有点给他吓坏了。还好对面不是什么大运，不然他恐怕现在就得选一本书开始重生了。
自己都没闯红灯，竟然还被人撞了，这让他有点生气。
可是当看到那穿着黄色外卖衣，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人，他心里的火气消了一些。
肉包铁撞上铁包肉，头盔都掉落在一旁，破破烂烂的，这人恐怕伤的比他要严重的多。
路上的行人虽然没有上前查看情况，但已经打了120，这倒是让他省了一番功夫。
“喂，怎么样，还好吗？”他蹲在那人的身边大声喊道，他也不敢乱动他的身体，害怕对其造成二次伤害。
没有回答。
血迹从那人的额头缓缓渗出，在柏油路上晕开一片暗红。季小波皱了皱眉，伸手探向对方的颈动脉——还好，还有脉搏。
“您有订单即将超时。”
突然，一旁摔落在地上的手机发出机械的提示音，在这车祸现场显得有些格外刺耳。
“看来是急着送外卖啊，再急也不能闯红灯啊.....”季小波皱了皱眉头。
这种情况，他也只能在原地等待，不然就成肇事逃逸了。
这里已经不是崇明那种人流稀少的地方了，大中午的已经是车来车往，熙熙攘攘的。
不少人看到这场车祸，屁忙帮不上，反倒是用手机都拍了起来，这就是大部分国人的习性。
“电动车撞成这样，这车速得多快啊！”
“不知道人有事没有。”
“就该给这些臭送外卖的多撞几个，每次都能遇到他们闯红灯，吓死个人。”
“这下不就能换迈腾了。”
“外卖员撞豪车，这是改变命运的机会啊。”
“一辆奥迪而已，也能算豪车？”
“哥们你看看后面，那是s8，不是a6。”
.......
没几分钟的时间，救护车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跟随着救护车而来的还有一辆警车，警笛声由远及近。
两辆车上同时下来了医生和交警，只是看着医生的年龄好像有些大啊，这个年纪不应该是急救医生啊。还有那为首的交警，年纪也不小，肩上两道横杠加3枚四角星花，一级警督来处理交通事故吗？
”请问您是季小波季总吗？”
那位年纪不小的警察下车后就直奔季小波而来，虽然他只知道名字，不知道长相，但看看眼前的情况，很明显，一个外卖员是没那个能力来亲自处理交通事故的。
“嗯，我是。”
“您好，我们是浦东分局交警支队的。”
”我们是人民医院的，季总，您有没有什么不舒服，或者哪里疼的？“
“等会再说。”季小波摆了摆手，看着那几名医生说道，“需要急救的不是我，我没事，快看看他。”
“哦，好的，好的。”
那医生现在才反应过来，赶忙吩咐着几名年轻急救医生去给那名躺在地上的外卖员做检查。
“肖秘书让你们来的？”看着医生正在做检查，季小波这才问道那名警察。
他都不用猜的，来的这么快，级别还这么高，除了他当时正在打电话的肖桂瑜，还能有谁。
“是的，肖秘书知道猜到您出车祸了，所以让我们过来看看。”
“嗯。”他点了点头，然后打开车门，找到了掉在车上的手机，然后给肖桂瑜打了回去。
”喂，我这出车祸了，暂时过不去了，你帮我跟赵市长说一下吧。”
“季总，您人没事吧？”
听到季小波的声音，肖桂瑜这才松了口气，还能说话，看来人没事。
”我没事，不过对方情况不太好，我要先跟去医院看看，暂时去不了产业园了。”
看对方这情况，估计去了医院连人给缴费都没有，他不去交钱不知道医院给不给治都是问题。
“市长和我现在都在人民医院。”
“行，我马上就过来。”
挂断电话后，季小波又看向那名警察，“这里有不少摄像头，什么情况应该都拍清楚了，要不我先去医院看下，警局的话待会再去？”
“没问题，先救人要紧，什么情况我们看完监控会和季少您说的。”这名一级警督出奇的好说话。
废话，不说是谁让他们过来的，就看人家刚才电话里都提到了市长，他能不好说话吗。
”那这车我能先开走吗？“
”当然没问题。”
程序是死的，人是活的。
“怎么样，他的情况怎么样？”季小波看那个医生检查了一会，然后问道。
“"伤者意识模糊，颅脑损伤待排，具体的还得到医院检查才能知道！"
”那就赶紧吧，我跟着你们的救护车一起去。”
“好的，担架，赶紧！”那名中年医生赶忙招呼着。
救护车又拉响了急救笛，呼啸着朝医院驶去。
而当季小波准备上车跟上的同时，又听到了那个提示音。
“您有订单已经超时.....”
地上那部屏幕碎裂的手机仍然在倔强的发出声音。
他想了下，还是将那部手机捡了起来，然后上了车。
............
人民医院就在浦东，离这里很近，没几分钟的时间就赶到了。
救护车直接开到了急诊门前，把人抬下了车拉进去急诊了，而季小波还在找车位。
医院里面到处都停满了了车，找不到空车位。
突然，他看见了一个人正在对着他挥手，不是肖桂瑜又是谁？
”这边，停这边。”市长秘书亲自给他指挥停车。
“季总，市长已经等了你很久了。”肖桂瑜看他下车后，连忙把他引到了赵昌平的专车位置。
“嗯。”
公家的车，停的位置都不一样，普通的私家车根本没办法进来。
季小波看了看，地方很空，位置也很好，车却很少。
果然，普通人找不到的停车位，就算别人不用也会空着。
“赵市长，不好意思，出了点意外，让您久等了。”
普通人的半个小时，也许只能刷一会手机，而中海市市长的半个小时，可以做很多事，所以确实是久等了。
“我听肖秘书说，你被一辆电动车撞了，没事吧？要不要去拍个片子检查一下？”赵昌平关心的问道。
交警调取监控后，第一时间就汇报了给了肖桂瑜，所以他现在知道也不意外。
“没事，幸亏是辆电动车，只是把我的车灯撞坏了而已。”季小波摇了摇头。
“季总，现在伤者也送到医院了，那要是没事的话，我们就去产业园看看吧？”肖桂瑜接过话说道，赵昌平不方便说的话，自然会由他来说。
“可是，人还在抢救室呢，我现在走了的话......”
“季总你放心，我待会会和医院交代的，一有消息会立马告诉你的。”肖桂瑜做出保证。
“那行吧，那我们就走吧。”季小波点了点头，投入两百亿的集成电路产业园在市长的眼里当然要比一个外卖员的安危重要，要重要的多。
...........
产业园在季小波眼里根本没有什么好看的，各种机器都已经被他从阿联酋运了过来，现在堆在仓库里就等着组装就行，厂房也正在兴建，等完了之后挖一下熟练的技术工人就可以了，什么技术壁垒，不存在的。
他一路看的走马观花的，赵昌平倒是看的很认真。他看到的是中海集成电路发展的未来，看到的是他升任副国级的希望.......
“怎么了，你还在担心刚才的事情？”赵昌平心情很好，看季小波心不在焉的样子还安慰道，“放心，交警队那边已经说了，是那个外卖员闯红灯，还逆行，你没有什么责任。”
季小波摇了摇头，“我当然知道自己没有违法，我只是担心那个人真的出事了怎么办，万一他死在手术台上了怎么办？”
他当时看了那个人的年龄，大概四十岁左右。这个年龄，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已经结婚，也有孩子了，是一家之主。要是这个人真的死了，那他们一家子该怎么办？自己给一笔钱就能一了百了了吗？
赵昌平看了看他的表情，摇了摇头，果然还是年轻啊。
他对肖桂瑜说道，“肖秘书，催催医院那边，看看结果怎么样了，都几个小时了。”
“好的。”
有了赵昌平的话，肖桂瑜的电话甚至能直接打到医院的手术室里。
“喂，我是肖桂瑜，今天下午送去的那个车祸的病人现在是什么情况？”
“手术成功了？嗯？人还在昏迷？”
“行了，我知道了，你们好好再观察一下。”
“市长，季总，医院那边说手术很成功，但是人目前还在昏迷当中，可能得过几天再看看情况。”肖桂瑜挂断电话后说道。
听到这一条人命救了回来，季小波心头压着的石头总算是放下了。
“现在放心了吧小季，可以陪我好好看看了吧？”赵昌平笑着说道。
“确实是放心了不少，市长这边请，我来给您介绍下这片区域的规划。”季小波也笑了起来。
..........
“好了，今天就到这吧，目前的进度要继续保持，你也知道的，现在国外对我们的芯片封锁很严重，光是中芯还不够，我希望这个产业园也能尽快投入使用。”
又逛了一会后，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赵昌平也很忙，不可能整个下午都在这里。
“放心吧市长，我保证。”季小波笑着说道。
”行，有你的保证就行，反正都是你的钱。”赵昌平开了个玩笑，“要不要我让人送你回去，你的车还在医院呢。”
那辆s8虽然还能开，但毕竟大灯撞坏了，刚才季小波是和他坐一辆车过来的。
“不用了，我还得再去趟医院，他的家人现在估计应该已经过去了，我得去看看。”
“那你怎么去？”
“车已经来了。”
等几人从工地走出后，三辆劳子已经停在了路边，为首的沪A是他那辆已经很久没坐过的迈莎锐了。
伊莎贝尔三人知道他出了车祸，都赶了过来，还带了几个保镖一起。
“行，那我就先走了。”赵昌平点了点头，“肖秘书，你和季总一起去趟医院吧，让交警队那边把事故责任什么的都和家属解释清楚，不要让误会了。”
“我明白。”
.............
“不是出车祸了吗，我看看哪里受伤了没有。”
刚上车，珍妮弗就上来扒他的衣服，想给他检查一下身体。
“欸，欸，干嘛呢，这还在马路上呢，干嘛呢？”季小波直接拍掉她邪恶的双手，“我没受伤，好着呢。”
“以后还是我来给你开吧，你一个人太危险了。”伊莎贝尔边开着车边说道。
“再说吧，毕竟我也不可能天天那么倒霉。”
.........
等他们一行人到了病房外时，几个交警已经到了，正在和一个两眼含泪的中年女人说着什么，看起来，这应该就是那位外卖员的老婆了。
她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妇女，穿着洗得发白的碎花衬衫，脸上也没有什么妆容，只有岁月留下的皱纹和操劳的痕迹。她手里紧紧攥着一只褪色的布包，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整个人微微发抖，像是随时会倒下。
季小波停了下来，他想看看这个女人会说些什么，这将决定着他下来的打算。
“根据华夏道路交通安全法认定，当事人陈大金，也就是你老公，负主要责任，他不仅闯红灯，而且逆行，电动车也是经过改装的，所以速度很快。现在，不仅你你们的医药费要自己承担，对方的车的损失也需要你们承担。”
一个交警将一系列取证都放到了那女人的面前，事实证明，确实是那个外卖员全责，而季小波只是倒霉。
女人突然踉跄了一下，扶着墙才没摔倒："医药费...要多少钱？"
交警面露难色："这个我也不清楚...要看手术情况...得问医院....."
“那对方的车大概得赔多少钱？”女人的声音已经抖得不成样子。
交警犹豫了一下，翻开记录本："初步定损...对方是奥迪S8顶配，左前大灯、保险杠、翼子板受损，预计维修费用..."他顿了顿，有些不忍心地说，"至少二十万。"
"二...二十万？"女人像是被雷击中一般，整个人晃了晃，差点瘫软在地。
”欸，没事吧，你先坐好，先不要急。”交警连忙将她扶了起来，然后好心提醒道，“你们有保险吗，你老公得公司应该给他交有工伤险，这个应该会给你们赔一些钱。”
”没有，送外卖的哪里来的保险......”女人的声音细若蚊蝇，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医院冰凉的塑料椅上。她们家倒也还有一些积蓄，不过现在看来，连给人家赔车钱都不够的，更别说住院费用了。
“那你们有自己买什么意外险之类的吗？”
“没有...他一直不舍得买，说要攒钱给孩子....”女人又哭了起来，孩子，她们还有孩子，这下可怎么办。
两个交警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赔钱赔钱赔不起，保险保险也没有，人还在病床上昏迷，这是要这一家人的命啊。
可偏偏，他们也丝毫没有办法，就是想帮也帮不了，人家对方虽然很有钱，但是一点责任都没有，还平白无故被撞了，总不能道德绑架人家吧。
看那女人哭的停不下来，一个年轻警察忍不住了，小声对其说道，“大姐，你先别哭了，我给你说一下。对方很有钱，他大概率不会要你们的赔偿，但医疗费估计得你们自己承担了，有医保的话可以抵消不少......”
他知道对方是谁，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不是什么恶少，这倒是一件好事。甚至可能的话，对方可能会替这对夫妇出医药费。但他不能这样说，刚才的话已经都算是违规了。
“我知道是我老公闯了红灯，人家是被我老公撞的，还好心让医院先帮我们做了手术，我要是再不给人家赔偿，那我们成什么了，我们就是砸锅卖铁也要赔给人家......做人要讲道理.....就是.....你们能不能跟他说先缓一缓，让我先把住院费缴了，以后再慢慢还给他......."
女人的声音哽咽却坚定，粗糙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角，虽然文化不多，但言语却更加朴实。
这就是季小波想要的答案，他虽然愿意做好事，但也不想当冤种。既然对方明白事理，他也不可能为了这么点小钱为难他们。
想到这里，他又迈开了脚步。
“不用弄什么交通责任认定了，我不用你们赔钱，你丈夫的住院费我也会帮你们承担。”
“肖主任，季总！”两名警察站起了身，他们既然被派来处理这件事，自然是知道双方的身份的。
“辛苦两位警察同志了，现在不用你们帮忙处理了，我自己来就行。”
所有的钱他都出了，自然也就不需要交警介入了。
“大姐，这就是你丈夫撞的人，也是人家把你丈夫送来医院的，你要好好感谢人家。”一名交警听到他的话，赶忙对那名中年妇女说道。
“谢谢，谢谢您.....但是我们不能....不能......"她有些说不出口，眼看着家庭得救的希望，难道自己真的要拒绝吗？
“不用拒绝了大姐，有这份心就很好了，这点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季小波直接打断了她的犹豫。
理想和现实的抉择，又有多少人能够扛的住？
如果我有一千万，我会把钱都捐出去，但我真有一千万，你猜我会不会毫不犹豫的捐出去？
她只是为了她的家人而已，在季小波看来，这并没有什么值得嘲笑的。
“谢谢......谢谢您的大恩大德，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听到他闯红灯被车撞了后，我的天都塌了.....”女人直接放声大哭了起来，颤抖着就要给他跪下。
季小波赶忙扶住她，然后看了眼身后。
伊莎贝尔这才连忙走过来扶住女人安慰着，不过她这个外国人安慰起来看起来有点怪怪的。
“总之，大姐不用担心，现在你就等着你老公醒来就行，其他的一切都照旧。”季小波又承诺了一遍。
恰好，此时人民医院的院长带着几名医生也过来了，季小波看了一眼肖桂瑜。
“秦院长，现在这位病人的情况怎么样？”肖桂瑜开口问道。
“肖主任，这位病人的手术很成功，现在的昏迷是由于头部受到剧烈撞击的原因，我估计再过个两三天就能醒了。”院长信誓旦旦的说道。
“听到了吗大姐，没事的，这位院长都说了你丈夫再过两天就会醒了，你不用担心了。“
”谢谢，谢谢.......“女人激动的又流起泪来。
随后，季小波又进入病房看了几眼，确实伤的很严重，脑袋包了一圈纱布。希望那个医生没骗人吧，不然他到时候就把这人送出国去治去。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这是他的手机。”他又把那个破碎不堪的手机交给了她，由于一直在响着接单，被他给关机了。
“谢谢，谢谢....”
“好了大姐，那我就先走了，我会留两个人在这里，有什么事你就找他们，也可以打我的电话，我明天再来医院。“
人都在昏迷，他在这里待着也没什么意义，留下了两个保镖后就离开了。
“肖秘书，今天麻烦了，我让人送你？”出了医院后，季小波看了一眼肖桂瑜。
“就不季总了，我坐您这车去市委影响不太好，我打车就行了。”肖桂瑜笑着摇了摇头，坐这车去市委，对他还是有影响的。
”好，那就再见。”季小波也不强求。
不过这人还真有意思，当着赵昌平的面称他“你”，当着他的面又称他“您”，果然，当秘书的都是人精啊......
红绿灯前，季小波正在接着电话。
“季总，那您可得快些，市长已经快到了。”肖桂瑜在电话里急忙叮嘱道。
真是见了鬼了，他作为市长的秘书，还是第一次见到对市长的见面这么不上心的企业家。甚至在和自己说话的时候，连一声肖主任都不叫。
要知道，作为直辖市的市长秘书，他的级别可是正厅级，和一般的地级市的市长一样了，甚至在地位上还要更高，但偏偏人家就是没把自己当个官。
不过他也丝毫没有办法，不说市长对季小波的重视，就是人家自己的身份，也不是自己可以拿捏的。
“知道了知道了，我已经到申江路了，再有十五分钟就到了。”
眼看着绿灯亮起，季小波发动了车子。
可就在这时，侧边的车道上，有一辆电动车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直接朝他冲了过来，等他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卧槽！”
紧跟着他的一声卧槽后，便是猛烈的撞击。
季小波只觉得眼前一黑，安全气囊"砰"地弹出，重重拍在他脸上。耳边是此起彼伏的汽车警报声，还有路人惊慌的尖叫。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季总！”
刚要挂断电话的肖桂瑜就听到了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让他心里一揪。
“季总！季总！听的到吗，发生什么事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看到秘书的失态，坐在奥迪后排的赵昌平问了一句。
“不....不知道，我只听到了撞击声，对面没有回答，好像是出车祸了。”肖桂瑜转头不确定的回答道。
“车祸！”赵昌平心里一凛，现在他最重视的两个工程都是季小波负责的，他要是出了事，那这两个项目还能顺利推行下去吗？
“刚才季总说他在申江路附近，我立马联系交警和人民医院的人让他们赶紧过去看看。””肖桂瑜不愧是做秘书的，立马准备接下来的安排。
“嗯，我们先去医院等着。”
赵昌平其实也想去第一时间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但由于他的身份比较特殊，不方便出现在公共场合，只能先去医院等着了。
........
而在申江路的一个十字路口，交通已经不再井然有序。
十字路口的中间，一辆黑色的奥迪s8正停在那里，原本精致的左前灯已经被撞得粉碎，镀铬的进气格栅也被撞的略微凹陷变形，前挡风玻璃如同蛛网般龟裂。
不过整体车身并没有什么异样，毕竟是几百万的顶配豪车，一辆电动车还不至于将其撞坏。
只是那辆电动车就有些惨了，车子横翻在路口中心，人也躺在那里不知生死。地上还有一些包装盒散落，里面的饭菜洒落一地，一片狼藉。
稍许片刻后，s8驾驶位的车门被打开，季小波从里面走了出来，摇了摇头，他伤倒是没受什么伤 ，就是有些头晕。
“咳咳！操！”
这是他活这么大第一次出车祸，确实有点给他吓坏了。还好对面不是什么大运，不然他恐怕现在就得选一本书开始重生了。
自己都没闯红灯，竟然还被人撞了，这让他有点生气。
可是当看到那穿着黄色外卖衣，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人，他心里的火气消了一些。
肉包铁撞上铁包肉，头盔都掉落在一旁，破破烂烂的，这人恐怕伤的比他要严重的多。
路上的行人虽然没有上前查看情况，但已经打了120，这倒是让他省了一番功夫。
“喂，怎么样，还好吗？”他蹲在那人的身边大声喊道，他也不敢乱动他的身体，害怕对其造成二次伤害。
没有回答。
血迹从那人的额头缓缓渗出，在柏油路上晕开一片暗红。季小波皱了皱眉，伸手探向对方的颈动脉——还好，还有脉搏。
“您有订单即将超时。”
突然，一旁摔落在地上的手机发出机械的提示音，在这车祸现场显得有些格外刺耳。
“看来是急着送外卖啊，再急也不能闯红灯啊.....”季小波皱了皱眉头。
这种情况，他也只能在原地等待，不然就成肇事逃逸了。
这里已经不是崇明那种人流稀少的地方了，大中午的已经是车来车往，熙熙攘攘的。
不少人看到这场车祸，屁忙帮不上，反倒是用手机都拍了起来，这就是大部分国人的习性。
“电动车撞成这样，这车速得多快啊！”
“不知道人有事没有。”
“就该给这些臭送外卖的多撞几个，每次都能遇到他们闯红灯，吓死个人。”
“这下不就能换迈腾了。”
“外卖员撞豪车，这是改变命运的机会啊。”
“一辆奥迪而已，也能算豪车？”
“哥们你看看后面，那是s8，不是a6。”
.......
没几分钟的时间，救护车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跟随着救护车而来的还有一辆警车，警笛声由远及近。
两辆车上同时下来了医生和交警，只是看着医生的年龄好像有些大啊，这个年纪不应该是急救医生啊。还有那为首的交警，年纪也不小，肩上两道横杠加3枚四角星花，一级警督来处理交通事故吗？
”请问您是季小波季总吗？”
那位年纪不小的警察下车后就直奔季小波而来，虽然他只知道名字，不知道长相，但看看眼前的情况，很明显，一个外卖员是没那个能力来亲自处理交通事故的。
“嗯，我是。”
“您好，我们是浦东分局交警支队的。”
”我们是人民医院的，季总，您有没有什么不舒服，或者哪里疼的？“
“等会再说。”季小波摆了摆手，看着那几名医生说道，“需要急救的不是我，我没事，快看看他。”
“哦，好的，好的。”
那医生现在才反应过来，赶忙吩咐着几名年轻急救医生去给那名躺在地上的外卖员做检查。
“肖秘书让你们来的？”看着医生正在做检查，季小波这才问道那名警察。
他都不用猜的，来的这么快，级别还这么高，除了他当时正在打电话的肖桂瑜，还能有谁。
“是的，肖秘书知道猜到您出车祸了，所以让我们过来看看。”
“嗯。”他点了点头，然后打开车门，找到了掉在车上的手机，然后给肖桂瑜打了回去。
”喂，我这出车祸了，暂时过不去了，你帮我跟赵市长说一下吧。”
“季总，您人没事吧？”
听到季小波的声音，肖桂瑜这才松了口气，还能说话，看来人没事。
”我没事，不过对方情况不太好，我要先跟去医院看看，暂时去不了产业园了。”
看对方这情况，估计去了医院连人给缴费都没有，他不去交钱不知道医院给不给治都是问题。
“市长和我现在都在人民医院。”
“行，我马上就过来。”
挂断电话后，季小波又看向那名警察，“这里有不少摄像头，什么情况应该都拍清楚了，要不我先去医院看下，警局的话待会再去？”
“没问题，先救人要紧，什么情况我们看完监控会和季少您说的。”这名一级警督出奇的好说话。
废话，不说是谁让他们过来的，就看人家刚才电话里都提到了市长，他能不好说话吗。
”那这车我能先开走吗？“
”当然没问题。”
程序是死的，人是活的。
“怎么样，他的情况怎么样？”季小波看那个医生检查了一会，然后问道。
“"伤者意识模糊，颅脑损伤待排，具体的还得到医院检查才能知道！"
”那就赶紧吧，我跟着你们的救护车一起去。”
“好的，担架，赶紧！”那名中年医生赶忙招呼着。
救护车又拉响了急救笛，呼啸着朝医院驶去。
而当季小波准备上车跟上的同时，又听到了那个提示音。
“您有订单已经超时.....”
地上那部屏幕碎裂的手机仍然在倔强的发出声音。
他想了下，还是将那部手机捡了起来，然后上了车。
............
人民医院就在浦东，离这里很近，没几分钟的时间就赶到了。
救护车直接开到了急诊门前，把人抬下了车拉进去急诊了，而季小波还在找车位。
医院里面到处都停满了了车，找不到空车位。
突然，他看见了一个人正在对着他挥手，不是肖桂瑜又是谁？
”这边，停这边。”市长秘书亲自给他指挥停车。
“季总，市长已经等了你很久了。”肖桂瑜看他下车后，连忙把他引到了赵昌平的专车位置。
“嗯。”
公家的车，停的位置都不一样，普通的私家车根本没办法进来。
季小波看了看，地方很空，位置也很好，车却很少。
果然，普通人找不到的停车位，就算别人不用也会空着。
“赵市长，不好意思，出了点意外，让您久等了。”
普通人的半个小时，也许只能刷一会手机，而中海市市长的半个小时，可以做很多事，所以确实是久等了。
“我听肖秘书说，你被一辆电动车撞了，没事吧？要不要去拍个片子检查一下？”赵昌平关心的问道。
交警调取监控后，第一时间就汇报了给了肖桂瑜，所以他现在知道也不意外。
“没事，幸亏是辆电动车，只是把我的车灯撞坏了而已。”季小波摇了摇头。
“季总，现在伤者也送到医院了，那要是没事的话，我们就去产业园看看吧？”肖桂瑜接过话说道，赵昌平不方便说的话，自然会由他来说。
“可是，人还在抢救室呢，我现在走了的话......”
“季总你放心，我待会会和医院交代的，一有消息会立马告诉你的。”肖桂瑜做出保证。
“那行吧，那我们就走吧。”季小波点了点头，投入两百亿的集成电路产业园在市长的眼里当然要比一个外卖员的安危重要，要重要的多。
...........
产业园在季小波眼里根本没有什么好看的，各种机器都已经被他从阿联酋运了过来，现在堆在仓库里就等着组装就行，厂房也正在兴建，等完了之后挖一下熟练的技术工人就可以了，什么技术壁垒，不存在的。
他一路看的走马观花的，赵昌平倒是看的很认真。他看到的是中海集成电路发展的未来，看到的是他升任副国级的希望.......
“怎么了，你还在担心刚才的事情？”赵昌平心情很好，看季小波心不在焉的样子还安慰道，“放心，交警队那边已经说了，是那个外卖员闯红灯，还逆行，你没有什么责任。”
季小波摇了摇头，“我当然知道自己没有违法，我只是担心那个人真的出事了怎么办，万一他死在手术台上了怎么办？”
他当时看了那个人的年龄，大概四十岁左右。这个年龄，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已经结婚，也有孩子了，是一家之主。要是这个人真的死了，那他们一家子该怎么办？自己给一笔钱就能一了百了了吗？
赵昌平看了看他的表情，摇了摇头，果然还是年轻啊。
他对肖桂瑜说道，“肖秘书，催催医院那边，看看结果怎么样了，都几个小时了。”
“好的。”
有了赵昌平的话，肖桂瑜的电话甚至能直接打到医院的手术室里。
“喂，我是肖桂瑜，今天下午送去的那个车祸的病人现在是什么情况？”
“手术成功了？嗯？人还在昏迷？”
“行了，我知道了，你们好好再观察一下。”
“市长，季总，医院那边说手术很成功，但是人目前还在昏迷当中，可能得过几天再看看情况。”肖桂瑜挂断电话后说道。
听到这一条人命救了回来，季小波心头压着的石头总算是放下了。
“现在放心了吧小季，可以陪我好好看看了吧？”赵昌平笑着说道。
“确实是放心了不少，市长这边请，我来给您介绍下这片区域的规划。”季小波也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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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今天就到这吧，目前的进度要继续保持，你也知道的，现在国外对我们的芯片封锁很严重，光是中芯还不够，我希望这个产业园也能尽快投入使用。”
又逛了一会后，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赵昌平也很忙，不可能整个下午都在这里。
“放心吧市长，我保证。”季小波笑着说道。
”行，有你的保证就行，反正都是你的钱。”赵昌平开了个玩笑，“要不要我让人送你回去，你的车还在医院呢。”
那辆s8虽然还能开，但毕竟大灯撞坏了，刚才季小波是和他坐一辆车过来的。
“不用了，我还得再去趟医院，他的家人现在估计应该已经过去了，我得去看看。”
“那你怎么去？”
“车已经来了。”
等几人从工地走出后，三辆劳子已经停在了路边，为首的沪A是他那辆已经很久没坐过的迈莎锐了。
伊莎贝尔三人知道他出了车祸，都赶了过来，还带了几个保镖一起。
“行，那我就先走了。”赵昌平点了点头，“肖秘书，你和季总一起去趟医院吧，让交警队那边把事故责任什么的都和家属解释清楚，不要让误会了。”
“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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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出车祸了吗，我看看哪里受伤了没有。”
刚上车，珍妮弗就上来扒他的衣服，想给他检查一下身体。
“欸，欸，干嘛呢，这还在马路上呢，干嘛呢？”季小波直接拍掉她邪恶的双手，“我没受伤，好着呢。”
“以后还是我来给你开吧，你一个人太危险了。”伊莎贝尔边开着车边说道。
“再说吧，毕竟我也不可能天天那么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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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们一行人到了病房外时，几个交警已经到了，正在和一个两眼含泪的中年女人说着什么，看起来，这应该就是那位外卖员的老婆了。
她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妇女，穿着洗得发白的碎花衬衫，脸上也没有什么妆容，只有岁月留下的皱纹和操劳的痕迹。她手里紧紧攥着一只褪色的布包，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整个人微微发抖，像是随时会倒下。
季小波停了下来，他想看看这个女人会说些什么，这将决定着他下来的打算。
“根据华夏道路交通安全法认定，当事人陈大金，也就是你老公，负主要责任，他不仅闯红灯，而且逆行，电动车也是经过改装的，所以速度很快。现在，不仅你你们的医药费要自己承担，对方的车的损失也需要你们承担。”
一个交警将一系列取证都放到了那女人的面前，事实证明，确实是那个外卖员全责，而季小波只是倒霉。
女人突然踉跄了一下，扶着墙才没摔倒："医药费...要多少钱？"
交警面露难色："这个我也不清楚...要看手术情况...得问医院....."
“那对方的车大概得赔多少钱？”女人的声音已经抖得不成样子。
交警犹豫了一下，翻开记录本："初步定损...对方是奥迪S8顶配，左前大灯、保险杠、翼子板受损，预计维修费用..."他顿了顿，有些不忍心地说，"至少二十万。"
"二...二十万？"女人像是被雷击中一般，整个人晃了晃，差点瘫软在地。
”欸，没事吧，你先坐好，先不要急。”交警连忙将她扶了起来，然后好心提醒道，“你们有保险吗，你老公得公司应该给他交有工伤险，这个应该会给你们赔一些钱。”
”没有，送外卖的哪里来的保险......”女人的声音细若蚊蝇，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医院冰凉的塑料椅上。她们家倒也还有一些积蓄，不过现在看来，连给人家赔车钱都不够的，更别说住院费用了。
“那你们有自己买什么意外险之类的吗？”
“没有...他一直不舍得买，说要攒钱给孩子....”女人又哭了起来，孩子，她们还有孩子，这下可怎么办。
两个交警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赔钱赔钱赔不起，保险保险也没有，人还在病床上昏迷，这是要这一家人的命啊。
可偏偏，他们也丝毫没有办法，就是想帮也帮不了，人家对方虽然很有钱，但是一点责任都没有，还平白无故被撞了，总不能道德绑架人家吧。
看那女人哭的停不下来，一个年轻警察忍不住了，小声对其说道，“大姐，你先别哭了，我给你说一下。对方很有钱，他大概率不会要你们的赔偿，但医疗费估计得你们自己承担了，有医保的话可以抵消不少......”
他知道对方是谁，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不是什么恶少，这倒是一件好事。甚至可能的话，对方可能会替这对夫妇出医药费。但他不能这样说，刚才的话已经都算是违规了。
“我知道是我老公闯了红灯，人家是被我老公撞的，还好心让医院先帮我们做了手术，我要是再不给人家赔偿，那我们成什么了，我们就是砸锅卖铁也要赔给人家......做人要讲道理.....就是.....你们能不能跟他说先缓一缓，让我先把住院费缴了，以后再慢慢还给他......."
女人的声音哽咽却坚定，粗糙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角，虽然文化不多，但言语却更加朴实。
这就是季小波想要的答案，他虽然愿意做好事，但也不想当冤种。既然对方明白事理，他也不可能为了这么点小钱为难他们。
想到这里，他又迈开了脚步。
“不用弄什么交通责任认定了，我不用你们赔钱，你丈夫的住院费我也会帮你们承担。”
“肖主任，季总！”两名警察站起了身，他们既然被派来处理这件事，自然是知道双方的身份的。
“辛苦两位警察同志了，现在不用你们帮忙处理了，我自己来就行。”
所有的钱他都出了，自然也就不需要交警介入了。
“大姐，这就是你丈夫撞的人，也是人家把你丈夫送来医院的，你要好好感谢人家。”一名交警听到他的话，赶忙对那名中年妇女说道。
“谢谢，谢谢您.....但是我们不能....不能......"她有些说不出口，眼看着家庭得救的希望，难道自己真的要拒绝吗？
“不用拒绝了大姐，有这份心就很好了，这点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季小波直接打断了她的犹豫。
理想和现实的抉择，又有多少人能够扛的住？
如果我有一千万，我会把钱都捐出去，但我真有一千万，你猜我会不会毫不犹豫的捐出去？
她只是为了她的家人而已，在季小波看来，这并没有什么值得嘲笑的。
“谢谢......谢谢您的大恩大德，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听到他闯红灯被车撞了后，我的天都塌了.....”女人直接放声大哭了起来，颤抖着就要给他跪下。
季小波赶忙扶住她，然后看了眼身后。
伊莎贝尔这才连忙走过来扶住女人安慰着，不过她这个外国人安慰起来看起来有点怪怪的。
“总之，大姐不用担心，现在你就等着你老公醒来就行，其他的一切都照旧。”季小波又承诺了一遍。
恰好，此时人民医院的院长带着几名医生也过来了，季小波看了一眼肖桂瑜。
“秦院长，现在这位病人的情况怎么样？”肖桂瑜开口问道。
“肖主任，这位病人的手术很成功，现在的昏迷是由于头部受到剧烈撞击的原因，我估计再过个两三天就能醒了。”院长信誓旦旦的说道。
“听到了吗大姐，没事的，这位院长都说了你丈夫再过两天就会醒了，你不用担心了。“
”谢谢，谢谢.......“女人激动的又流起泪来。
随后，季小波又进入病房看了几眼，确实伤的很严重，脑袋包了一圈纱布。希望那个医生没骗人吧，不然他到时候就把这人送出国去治去。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这是他的手机。”他又把那个破碎不堪的手机交给了她，由于一直在响着接单，被他给关机了。
“谢谢，谢谢....”
“好了大姐，那我就先走了，我会留两个人在这里，有什么事你就找他们，也可以打我的电话，我明天再来医院。“
人都在昏迷，他在这里待着也没什么意义，留下了两个保镖后就离开了。
“肖秘书，今天麻烦了，我让人送你？”出了医院后，季小波看了一眼肖桂瑜。
“就不季总了，我坐您这车去市委影响不太好，我打车就行了。”肖桂瑜笑着摇了摇头，坐这车去市委，对他还是有影响的。
”好，那就再见。”季小波也不强求。
不过这人还真有意思，当着赵昌平的面称他“你”，当着他的面又称他“您”，果然，当秘书的都是人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