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一月之期已满-《四合院:我的一亩三分地》

  Duang~

  Duang~

  Duang~

  又是怨气满满的一天。

  震人心魄的破锣声,敲碎了一屋子纯洁少年的大好梦。

  “这谁呀!”

  “干嫩娘!别敲了!”

  “妈妈,我想回家……”

  ……

  “都醒醒,都醒醒。”

  “几点了还睡?”

  “马上就到上工的点,我可提醒你们,食堂七点半准时关门,错过点,饿肚子的可是你们!”

  什么?

  饿肚子!

  一听要饿肚子,懵懂中还没反应过来的大脑,先斩后奏第一时间给胃部发送最高级警报。

  咕噜噜噜……

  身体上的不适,致使宿舍里想要睡个回笼觉的少年郎瞬间醒的不能再醒。

  然而,刚一翻身,身子又不受控制的蜷缩起来。

  “痛!”

  “太痛了!”

  几乎每一个人都是同一症状,浑身胀痛,腿不是腿,胳膊不是胳膊,伸也不是,弯也不是。

  总之,哪哪都不得劲。

  女生宿舍那边情况也不乐观,甚至还不如这边。

  抽噎声一片,哪还有半分“铁娘子”风范。

  但也有两人例外。

  雨水跟李秀兰。

  “同学,你……你还好吧?”

  “嘶~我…还能坚持,呜呜……我能坚持……嗯……我坚持不了啦……呜……”

  ……

  坚持不了也不行呀,相比身上这点疼痛,饿肚子的感觉更不好受。

  得亏坚持着拐饬来了。

  早上食堂吃的不赖呀!

  这次没有区别对待,也不用饭票,只要人来,无论是正式职工还是学生劳动队,一视同仁。

  三个杂粮馒头,两块煮白薯,一碗棒子面糊糊,再加腌萝卜一勺。

  这也太丰盛了!

  做梦都不敢这么吃呀。

  造啊~

  还管什么身体酸痛不酸痛,各个撒了欢的可劲造。

  “好吃,真好吃……”

  “哎呀,慢点,都吃慢点,省着点吃,可不敢这么吃呀。”

  “这里面可是包含你们中午的口粮,别一顿全嚯嚯了,省着中午没得吃。”

  “啊?不是一顿的口粮呀?”

  就说嘛,怎么突然的这么大方。

  原来……

  悔不当初,悔不当初……

  ————————————

  生活就像那啥,进进出出多了,也就习惯了。

  麻木了。

  将近一个月的挖煤生涯,每个人都成长了不少。

  更瘦了,更黑了,也更精神了。

  令人惋惜的是,好(kǔ)日子即将到头,也不知下次何时能再如这般尽情的挥洒汗水。

  “同学们呦,加把劲哦,努努力呀,坚持住啊……”

  煤油灯在杨木梁上晃出鬼影,沉攥着的粗麻绳的手心渗出血丝。

  老茧被生生被磨破,然而弯腰撑绳的赵德柱却是一声未吭。

  这样的情况他早已习惯。

  不只是赵德柱,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致使差不多所有同学都已经适应了这种高强度工作。

  拉绳的工作虽然危险,但矿里哪不危险?

  何雨弦不可能每次都冲在第一线,公平起见,大家轮着来吧。

  估摸着时间,这应该是今天最后一车煤了。

  等把这一车煤拉出去,今天也差不多到下工的点了。

  明天就是十月一号。

  一月之期已到,支援建设任务圆满完成,终于可以回家了……

  滴答、滴答……

  “咦?怎么下雨了?”

  李秀兰脚步停顿,手背下意识拂过额头,只觉一片冰凉。

  “隧道里怎么会下雨?”

  三十米外的渗水声变了调,从“滴答”化作“汩汩”。

  何雨弦举灯照向渗水孔,浑浊的黄浆正裹着煤渣往外涌,带着硫磺味的湿气直冲鼻腔。

  顶板缝隙里簌簌落下碎石,砸在坑木上迸出火星。

  “跑!”

  吼声撕裂巷道。

  何雨弦转身时,安全帽被横梁刮飞。他瞥见王援朝还在用粉笔往岩壁上抄标语,鲜红的“超英赶美“四个字才写到“美“的最后一捺。

  地鸣声从脚底炸开。

  何雨弦踉跄着扑进运煤槽道,身后传来木材断裂的脆响。

  顶板像被巨人撕开的千层饼,煤矸石混着泥浆瀑布般倾泻。

  李秀兰的藤条帽被气浪掀飞,辫梢扫过他眼前时,他看见发丝间粘着半片《人民日报》,“钢铁产量”的铅字正在煤尘里翻卷。

  “保工具!”有人尖叫。

  五六盏马灯在塌方区明灭,二十多把鹤嘴镐倒插在煤堆上,镐头的红布条缠作一团,像被踩烂的鸡冠。

  何雨弦摸到王援朝的钢笔,笔帽上的团徽嵌进煤渣,笔尖还连着块带血丝的耳垂。

  第二次塌方来得更凶。

  何雨弦被气浪拍进废弃的通风巷,撞上硬物时,他摸到半截嵌在煤里的矿车轱辘。

  渗水漫过膝盖,浑浊冰凉的黑水在其脚下流淌。

  黑暗深处传来敲击声。

  三短三长三短,老孙头教过他们这是苏联矿难求救信号。

  何雨弦抓起矸石砸向铁轨,却听见更多方位传来杂乱敲击。

  整座矿山仿佛成了口倒扣的钟,四面八方都是垂死的震颤。

  “雨水!雨水!能听到吗?”

  “二……咕噜噜……二哥,我在这……”

  万幸。

  何雨弦听到呼喊后,第一时间奔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这一刻,他再不敢有丝毫保留。

  罡气贯彻全身,似毁天灭地般汹涌的水流,流淌到何雨弦身前时,竟神奇般划分两半。

  一路走来,何雨弦竟如履平地。

  “抓紧我!”

  “二哥,你快救救秀兰!”

  寻声望去,翻倒的矿车将李秀兰左腿砸在铁轨上。

  而李秀兰本人,则早就被疼晕过去。

  “起~”

  单手将矿车抬起,把人拉出来后,啪啪就是两个大嘴巴子。

  “嘿,醒醒,这不让睡觉。”

  “嗯?谁打我?”

  还好,没死。

  不过也快了。

  刚才何雨弦看了,出去的通道塌了。

  后边是死路,水越淹越高,现在已经淹过膝盖。

  照着这个速度,淹过头顶早晚的事。

  “这可如何是好?洞口塌了,这怎么把煤运出去?”

  “都这时候了,还想什么煤不煤的,先保命吧!”

  非不得已,何雨弦不是很想把其他人收进小世界。

  因为他用无数次实践测试过了,小世界里只能容纳非自主灵智生命。

  强行收纳,只会沦为白痴一位。

  如果那样的话,还有必要人收进去吗?

  有时候,死的光荣比苟且活着强。

  突然,何雨弦想到一个可能。

  “或许这是一线生机,试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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