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哟,还有脾气呢!-《大明:我在洪武当咸鱼》

  工部上下谁不清楚,哪怕是尚书大人,在胡大老爷面前都得低头。

  胡大老爷若天天如此,尚书大人还怎么过?

  工部究竟该听谁的?

  胡大老爷虽在府中日夜享乐,但工部对他的评价却有所改善。

  毕竟以他的身份,就算没有实际贡献,也没人能奈何得了他。

  从现状看,这倒是有利无弊。

  功劳显着,足以让整个工部获益,这总比无所事事强。

  简单来说,这是胡大老爷用实力摆烂。

  与此同时,应天府上元县也受到此次江南水患的影响。

  全县一片狼藉,作为县尉的胡仁彬满面愁容,四处奔波处理事务。

  房屋修缮和灾民安置等苦差事全落在他肩上。

  毕竟他只是个县尉,上面还有县令和县丞。

  这时,县令李开祥急匆匆赶来,严肃地问:

  “胡县尉,情况如何?”

  “目前的粮款是否充足?”

  胡仁彬擦了擦脸,苦涩地摇头道:

  “大人,粮款早已不足,我们只能拆东墙补西墙勉强支撑。

  ”

  “今日又传来消息,说我们在继续赈灾,灾民越来越多。

  ”

  “我看库房里的粮款,恐怕明天就会耗尽!”

  李开祥闻言脸色骤变,愁眉深锁。

  李开祥虽将诸多棘手事务推给胡仁彬,但他才是真正的首要负责人。

  毕竟身为县令,若出问题,上级问责不会只针对一个小小的县尉。

  想到此处,李开祥便感到头疼不已。

  他揉了揉头皮,看向胡仁彬问道:“胡县尉,我记得你似乎是应天人?”

  胡仁彬坦然点头,他的籍贯无法更改,只是未曾提及父亲胡惟庸的身份。

  李开祥听后未置可否,随后说道:“走吧,我们去趟应天府。

  眼下只有向户部求助,否则赈灾难以继续。

  不知户部的官员会如何应对我们,但无论如何,总要去试试,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

  胡仁彬深以为然,他也深知官场之道。

  ------------

  对于胡仁彬而言,近来他终于理解父亲平日教诲的意义。

  临别时,父亲叮嘱道:“去了之后,多观察,少说话,凡事三思而行,莫急于表态。

  ”

  “很多时候,表面看起来是一种情况,但晚上独处时仔细想想,你会发现事情背后可能另有深意。

  ”

  “要学会透过现象看本质。

  ”

  “记住这句话:不要只听别人说什么,要看他实际做了什么。

  ”

  “无论他说得多好听,如果他的行为让你难以理解或不喜欢,最好离他远些。

  ”

  胡仁彬牢记着这句话。

  到上元县后,他声称只是花钱疏通关系便来了,根本没参加科举。

  这种说法让县令和县丞对他有些轻视。

  在他们看来,哪怕是举人来当官,也比这种情况强。

  读书人对这种事天然反感。

  不过,他们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懂得求同存异的道理。

  所以,胡仁彬与两位上司保持适度距离,如同普通同事般相处。

  然而,天灾来临,一切顾虑都被抛到脑后。

  县令、县丞、县尉都肩负重任,谁都逃不掉。

  县令虽身处前线,其他人就能置身事外吗?

  行至应天府的路上,胡仁彬犹豫片刻后说道:

  “大人,我去户部如何?您身为主官,若在此期间离开,恐怕会有诸多不便。

  ”

  县令李开祥笑着拍拍胡仁彬肩头。

  “谢谢你的关心!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可这是没办法的事啊!”

  “若是我不去,你这样一个小小的县尉,恐怕连户部的大门都进不去。

  ”

  “我虽在户部也只是个小官,但也算一方主事,至少能让我们顺利进门。

  至于结果如何,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

  “唉,想想都觉得头疼。

  ”

  李开祥的话让胡仁彬沉默了。

  他不是傻子,他知道只要提到父亲的身份,根本不用担心进不了户部。

  可一想起父亲严肃告诫不要暴露身份的模样,以及那根令他记忆犹新的鞭子,胡仁彬不禁打了个寒战。

  算了,还是先跟县令去看看情况再说吧。

  现在没必要暴露身份。

  上元县隶属应天府,来京城还算便利。

  然而,两人刚到户部门口,就觉得气氛不对劲。

  天啊!

  这是户部吗?

  谁家户部门口这么热闹?

  这些人挤在门口,里面的人想出来都很困难。

  而想要进去同样麻烦,这些人都被户部的兵丁拦在外面。

  仔细一看,原来这些被拦住的都是官员。

  作为后来者,李开祥和胡仁彬小心地靠近人群,想知道他们为何而来。

  结果一听,才发现这些人竟全是他们的对手,都是来要钱的。

  简而言之,这次江南的水灾影响范围很广,不仅江浙一带受灾严重,周边地区也受到影响。

  如今哪个地方不缺钱?这时候不来户部喊两句,又怎么筹集赈灾的资金呢?

  李开祥忧心忡忡地拉住胡仁彬,问道:“胡县尉,你在户部有没有熟人?现在这种状况,恐怕会有大问题。

  你看外面这么多等着的人,即使朝廷拨款救灾,也得分先后顺序吧。

  照目前的情况看,轮到我们时,怕是遥遥无期了。

  如果你有熟人或者关系,我会记住这个人情。

  ”

  胡仁彬苦笑一下,摊手道:“大人,要是我在户部有人,会甘愿待在这个小县当县尉吗?六部总比上元县强吧。

  ”

  李开祥听后脸色微变,但没好意思责怪胡仁彬,因为他说的是实话。

  他不过是病急乱投医而已。

  见毫无进展,他只好带着胡仁彬来到户部门口,给了一个守卫一两银子,请他去通报一位有点头绪的主事。

  然而,那位主事只是回了一句“知道了”,便没了消息。

  李开祥和胡仁彬等了一整天,最终未能进入户部。

  两人疲惫不堪地看着众人下班离去,只好沮丧地转身回去。

  公务在身,他们不能去胡仁彬家借宿,于是就在附近找了个客栈过夜。

  清晨,李开祥与胡仁彬便来到户部门前,打算像其他人一样耐心等待。

  然而两天过去,依然没有消息传来。

  到了第三日,胡仁彬终于按捺不住,挤出一丝笑容,拦下一位忙碌的小吏询问何时能被召见。

  他提到上元县灾情严重,急需处理。

  李开祥看到这一幕,内心焦急万分。

  他万万没想到,胡仁彬的态度竟如此失礼,不仅未给予小吏应有的尊重,反而让事情陷入僵局。

  李开祥懊悔不已,后悔当初不该带这个人前来。

  他出身偏远地主家庭,凭借科举一步步成为县令,却因缺乏背景始终未能升迁。

  此次希望借助胡仁彬的关系解决问题,不料却弄巧成拙,得罪了户部的人。

  李开祥并非初次踏入六部处理事务。

  他对六部那些小吏的行事风格再熟悉不过。

  什么叫京官见官大的**?

  若论品阶,这些小吏甚至比不上胡仁彬这样的县尉。

  但事实却是,由于他们长期供职于此,表面虽不起眼,谁知道他们认识何人、背后又有谁撑腰?

  更何况,六部内部或许复杂,但在外界,他们总是齐心协力。

  哪怕只是小小的县令,就连知府到了这里也得恭敬对待。

  因此,李开祥急忙一把抓住胡仁彬,呵斥道:

  “胡县尉,你若不懂规矩,至少安静待着,能不能别添麻烦?”

  “这六部可不是你们随便放肆之地。

  ”

  此刻,李开祥真恨不得掐死胡仁彬。

  他本就无权无势,事事都要靠后,如今胡仁彬居然还去招惹是非?

  一旦惹恼了户部的小吏,后果不堪设想。

  果然,那户部的小吏被胡仁彬拦住后,脸色立刻变了。

  他无视李开祥的谄笑和道歉,傲慢地打量胡仁彬。

  “哟,还有脾气呢!”

  “多久没见到敢在户部**的官儿了!”

  “报上名号和官职,让我们长长见识!”

  小吏语气嚣张戏谑,但无论是旁边的李开祥还是其他围观的官员,对此毫无意外之感。

  胡仁彬却泰然自若。

  他并非不清楚自己的行为有些失当。

  但他并不糊涂。

  胡仁彬虽未主动提及身份,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毫无傲气。

  自幼至今,能让他家毕恭毕敬对待的,唯有宫中姓朱的一族。

  至于他人,即便户部尚书在此,他也仅按规矩行礼。

  若要他如李开祥般对一介小吏卑躬屈膝,那是绝不可能的,对方也难以承受。

  此时,面对小吏明显意图探听出身的举动,胡仁彬嘴角微扬,带着几分玩味说道:“我名胡仁彬,应天府上元县县尉。

  ”

  小吏闻言,顿时翻了个白眼,讽刺道:“哦?县尉啊!别人知道你是县尉,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当了丞相呢!”随后喃喃念着“胡仁彬”,盯着胡仁彬镇定自若的模样,忽然心中一动。

  奶奶的,这个名字怎么如此熟悉?细想之下,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糟了!这不是胡惟庸胡大老爷独子的名字吗?

  意识到这一点,小吏顿时站立不稳,硬着头皮问:“敢问兄台,籍贯何处?”

  胡仁彬挑眉答道:“老家淮西,随父落户应天府。

  ”

  小吏彻底确认无疑。

  完了!这正是胡大老爷之子,当今太子妃的堂兄!

  他此刻脑袋嗡嗡作响,怎么就招惹上了这么一位?

  其实,他的消息已算灵通,只怪胡仁彬当年在应天府以纨绔闻名,街面作风嚣张至极。

  胡仁彬的到来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虽然胡大老爷已不再是丞相,但他的权势却更胜从前。

  如今的胡家已是皇亲国戚,让人不敢小觑。

  涂军认出胡仁彬后,立刻换上了谄媚的表情,主动提出帮忙处理事务。

  他热情地将胡仁彬请进户部,声称可以迅速办好一切手续。

  站在一旁的李开祥看得目瞪口呆。

  以往从未见过户部如此热情的服务,这待遇简直堪比对待至亲。

  尽管惊讶,但他很快回过神来,决定先完成任务再说。

  跟随胡仁彬进入户部后,每遇到需要办理的事项,涂军都会低声向工作人员说明,对方随即满面笑容地处理妥当。

  李开祥对这种高效的服务感到十分新奇。

  ()

  ---

  按照之前的承诺,最多半天就能办完所有事情,但事实上,当李开祥陪着胡仁彬走出户部时,时间已经过去了不少。

  短短两炷香的时间便完成了原本看似复杂的事务。

  其中,约一炷香的时间,胡仁彬都在与户部官员交谈,而对方则试图以迂回的方式与他拉近关系。

  这样的经历让李开祥即便离开了户部,依旧心神不定。

  他难以置信,那些在他看来如同天堑般的公务竟有如此简单的解决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