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自乱阵脚-《穿越远古:野人们嗷嗷待哺》

  当夜,给吉换了药之后。

  吉的阿父带着桑恬和沧到擎的房子去。

  擎,擎天的擎。

  这个名字倒是磅礴大气。

  沧和吉问了一下擎的事。

  那首领说这房子是他一砖一瓦亲自为擎盖的。

  这倒是稀奇。

  究竟这擎做了什么事,才能让首领亲自为他盖一栋房?

  吉的阿父笑着说。

  “这擎啊,我们也不知道他是谁!”

  桑恬和沧一脸问号。

  不知道他是谁?

  “这擎也是个怪人,他不记得自己是谁,不记得自己从哪里来,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

  二十二三年前,首领还年轻,为了娶竹,独自外出狩猎。结果在大河岸边发现了擎,他当时倒在血泊里,整个人身上伤痕累累,而且泡了水气血虚弱。就剩一口气了,整个人奄奄一息。

  就在此时,一只扫尾鳄顺着血腥味从水里一跃而出要攻击两人。首领眼看着就要败下阵来被拖进水里,一入水那就是扫尾鳄的领地了。

  就在此时,一只骨刀从岸上飞来狠狠插进了扫尾鳄的眼睛。首领回头一看,擎整个人趴在地上,但头微微抬起,满是血迹的脸上,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看这他这边。

  首领称着这个节骨眼才反败为胜。等他收拾完这扫尾鳄的时候,擎已经再度昏迷。

  巫说这人失血过多,身体极度虚弱,怕是救不回来。但用了药之后,这人硬是凭着自己的意志活了下来。只是一条腿却从此瘸了。

  巫说他是伤了脑袋,所以才忘了一切。擎便住下了。他不记得自己的过往,首领就给擎起了这么个名字。”

  原来是这样。

  看来也是不知出了什么意外,顺流而下的人。

  说他不幸运吧,终究是活下来了。说他幸运吧,失了记忆,这一失踪就是二十来年。

  桑恬和沧过去后。

  只见那是一栋高大宽敞的圆筒土坯房,大门开着,隐隐有火光冒出。

  听见动静,里面的人出来了,左腿微微跛着。

  那是一个高大厚重的身影。

  “进来吧。”

  他轻声对桑恬和沧说。

  听声音倒是中气十足,浓厚磅礴。

  进到房子里,有火光照耀桑恬才看清了他。

  擎走在前面,脊背隆起的肌肉像凝固的山脊,皮肤覆着古铜色的坚硬质感,仿佛被岁月打磨过。

  “坐下吧,吃了吗?”

  桑恬和沧两人坐下。

  那擎眉骨高深,压得眼窝深似山涧,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在阴影里亮得像兽瞳。鼻梁是硬生生劈出来的棱线。

  只是脸上的皱纹和胡茬才能显现的出来他的年纪。

  年轻时必然帅的不知天地为何物。

  果然,法拉利老了,还是法拉利。

  但有一点。

  倒是太巧了。

  这擎,竟和沧的哥哥端有三四分肖像,都是沟壑分明的脸,而且那双琥珀瞳一模一样。

  桑恬给沧使了个眼色。

  沧一抬眼,就看到了这张脸。

  五官的确和阿兄有一点像。

  但天下之大,长的有三四分像也不是奇事。

  可能这就是缘分吧。

  可不知为什么,他突然心中涌上一股悸躁,心脏不合时宜的狂跳起来。

  沧闷声捶了捶心口,装作若无其事说。

  “吃过了。”

  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游进了擎的耳朵。

  那道声音算不上清亮,带着点少年人特有的微哑。

  不知为何。

  一股莫名的悸动顺着脊椎猛地窜上来,说不清是哪里熟稔,像骨髓里浸过的旧味,又像梦里反复触摸过的轮廓。

  他僵在原地,指尖无意识蜷缩。这感觉太突兀了,突兀得像平地惊雷。

  他自从到了赤灵部落后 ,还从未有过这样的情绪波动。

  这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听到这青年人的声音,突然会这样?

  难道?他和自己曾经的记忆有关?

  可看他这年龄,当年怕最多是个一两岁的孩童。哪里会有这样强的波动。

  擎刚想问什么。

  但脑子里的剧痛已如潮水般漫上来。像无数根细针在太阳穴里疯狂钻刺,要把他空白的脑袋硬生生撬开。

  擎踉跄着扶住桌沿,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桑恬和沧赶紧扶住。

  刚刚还好好的,这突然是怎么了?

  只见擎双手撑着头颅,表情极为痛苦。

  桑恬和沧赶紧将他扶到一个放了些物品的房间里,看来是他睡的。

  擎在草垛子上痛苦的捂着脑袋。

  沧给打了些水擦着额头的汗。不知为什么,看见擎这样,心里像是被人揪着一样 ,闷闷的。

  桑恬赶紧用巫教的方法去看究竟是身体出了什么突发病?

  可一无所获 检查的结果就是擎身体很硬朗。

  虽有些隐疾,尤其是左腿,但都不至于让他这样啊?

  桑恬突然想起吉阿父说。

  擎失忆过。

  哦对!

  他的脑袋受过重创,才会导致失忆。要是受刺激确实会头痛。

  可这三人好端端的刚坐下,他怎会突然这样?

  巫还没教过这种病,桑恬只得赶紧举着火把在周围采了些能缓解疼痛的药,希望有用。

  等桑恬熬好药的时候,擎已经疼的晕死了过去。

  沧蹙着眉头坐在擎旁边,给他擦汗。

  见桑端过来药,拿过去一勺一勺给擎喂。

  过了一个小时,看擎脸色没那么难看了。

  两人便去了一个很干净的房间休息。看得出来兽皮都是新换的,应该是为他们准备的。

  只是这一晚上沧睡的不是很好。

  ……

  擎的意识来到了几个地方。

  一个大着肚子的年轻雌性坐在山洞里,一个雄性背对着他轻柔的摸了摸那肚子。

  意念一转,依旧是那个背影,在一个河流旁边用木头修东西,看着像是给小孩的玩具。他旁边还有一个五六岁的小崽子在玩水。

  画面再次转动。

  这背影强撑着摔下山崖的身体行走 ,突然林子里钻出来一条孤狼。背影的主人拼命的跑,身后的狼依旧紧紧缠着。也不知过了多久。

  终于,眼前没了路!崖下就是大河。

  可身后的狼步步紧逼,背影的主人没了办法,一头栽下山崖,落入水中。

  ……

  擎下意识神情激动的想要抓住他。

  突然,他醒了。

  只剩下那股诡异的画面和撕裂般的头痛在脑海里反复冲撞,让他连呼吸都带着颤抖。

  那是什么地方?那背影是谁?画面里出现的孕妇和孩子又是谁?

  擎脑子要疼爆炸了。

  桑恬和沧听到动静,赶紧过去看。桑恬赶紧将煮好的药拿过去,由沧喂给他喝了。

  随后擎又晕了过去。

  桑恬毕竟学医不久,再加上对这种特殊病症简直毫无办法。

  于是嘱咐沧照顾擎,自己去了吉家照看吉。

  让吉阿母去向巫说一下,去看看擎的病。

  吉阿母一听擎这疼痛来的气势汹汹。

  立刻便出门了。

  桑恬给吉换了药,他阿父喂着吉喝了药汤后。

  吉清醒了一会。

  终于有力气给救命恩人说谢谢了。

  他一直在昏睡,只有极少的时间能醒着,还没有机会来得及给她道谢。

  没想到,阿父阿母说的救命恩人,竟和他年纪相仿。

  这样年轻就有这样深的医术造诣,当真是厉害。

  而且,他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雌性。

  不由的面上一红,只是很快他眼中就浮起一道暗淡。

  阿父阿母说,同她一道的,还有个剑眉星目的雄性。

  ……

  等桑恬再回到擎家中的时候。

  只见巫、首领他们都来了。

  那首领见桑回来。

  立刻咒骂道。

  “两个不宁的人!真不应该让你们住到擎家!就这么一晚,居然害的擎成了这样!简直是命中带煞!”

  嘿你劳布斯的!老娘这暴脾气。

  “说谁是煞星呢!”

  “说你呢?”

  “你脑子有……”

  话还没说完,就见擎的声音悠悠传来。

  “别吵了!不关他们俩的事儿!”

  首领见擎醒了,便再不废话,坐在擎跟前问他感觉现在怎么样,想不想吃什么东西。

  切。

  一张毒嘴遇上擎立马和抹了蜜一样。

  变脸真快。倒是对得起擎在混沌中救的他那一刀之命。

  沧看他醒了 ,终于眉头松了松。

  就在此时,

  擎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想起了一点我的过往!”

  不光是桑和沧惊了一跳。

  就连巫和那首领都一脸不可置信。

  “你说什么?”

  “我敢肯定不是梦!因为我想起来是掉入大河的那一幕了!你不就是河岸边捡到我的,那个背影就是我!肯定是我。

  那部落有一条河流。一面就是林子,一面就是很大的空地

  住的是石头山洞。

  而且!我还有伴侣和孩子子!”

  首领连忙问起来其他的。

  比如他叫什么名字?家里还有什么人?部落规模多大叫什么名字?在哪个地方?

  但剩下的擎却又一概不知了。

  只想起来这几件事。

  桑恬咻的竖起了耳朵。

  不是?

  世上能有这么巧的事儿?

  石山洞、河、林子、广场……还挺吻合。

  桑恬看了一眼沧。

  就见他指尖已经被捏的泛白了,眉头深深的蹙着,眼中混沌一片。

  看来,两人想到一块儿去了。

  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

  巫说擎是突然受到刺激,想起了一点尘封二十多年的记忆。

  所以引起的头痛,去了山洞抓药。

  首领也屁颠屁颠的跟上了,要把药亲自熬好给擎端来。

  ……

  屋内就剩下他们三人。

  擎一脸惆怅,而桑恬也一脸懵逼,沧更是沉重。

  气氛很是怪诞。

  “你们两个小年轻,怎么了脸上表情这样?是不是我吓着你们了?”

  桑恬回过了神,当即摇了摇头。

  “噢没有的事儿,我们只是替您想起了往事开心。

  那您好好休息休息,我和沧在外面坐坐,就不吵你了。”

  说完桑恬就一把硬拉着已经僵在原地的沧走了。

  沧一路上都沉默着,胳膊和手都因为用力过猛痉挛泛白。整个身子很僵。

  直到桑恬将他拉到一个僻静隐蔽的小道石头坐下,都没回过神。

  遇到这种事,桑恬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毕竟,简直有太多不对了。

  虽然都是每一件小小的巧合,但桑恬和沧身在局中,现在是真的无限放大。从来没有证据证明擎和沧阿父确实是一个人,全靠两人自乱阵脚。

  擎和端长的有三四分相像,瞳色也一模一样。之前听过雨说,端长的像阿父,沧长的像阿母。

  这可对上了。

  而且,在见到擎的一瞬间,沧的确眼中有一瞬间的不对劲。而沧说完话后,擎竟立刻头疼晕倒,当晚就想起了二十余年都没想到一丝的往事。

  桑恬此刻也全身起汗。

  这算什么事啊。

  就在桑恬也一头雾水的时候。

  沧开口了。

  “没有证据,只是猜测而已,算不得真。”

  只是,他的声音很冰冷,还有一丝轻颤。手掌依旧痉挛的捏着,依旧蹙着眉头。

  但不管心里怎么想,沧说的也是事实。

  的确没什么证据,都是两人猜测而已,并且很没有逻辑性和可信度。

  “好,我们不自乱阵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