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林场驻地,一套金锁-《重生六零:退亲后我靠打猎暴富》

  白杜鹃乘坐森铁前往瓢把子镇。

  森铁指的是森林小火车。

  60年代森铁的首要任务是运输木材,客车厢是临时加挂的“搭头”。

  无固定时刻表,完全服从于木材调度。

  通常每周1—3趟,并非每日运行。

  能不能搭上森铁主要看运气。

  有时冬季寒冷导致铁轨脆裂,或是蒸汽机故障就会停运。

  瓢把子镇并非是自然村落,而是林场驻地。

  这里就像是孤悬于茫茫林海间的小岛,被无边的雪原和呼啸的寒风包围。

  它依靠着森林小火车以及马拉爬犁与外界保持脆弱的联系。

  小火车咣当咣当地到达瓢把子镇时,已经是黄昏分时。

  火车的嘶鸣就像是一头筋疲力尽的野兽在山谷里喘息。

  沉重的铁门拉开,一白雾猛地灌进车厢,混合着煤灰和铁锈味。

  白杜鹃紧了紧头上的兔毛帽子,背起裹在布里头的猎枪。

  下了火车,她抬头看了眼天。

  虽说是黄昏时分,天边却没有橙色的夕阳。

  铅灰色的厚云层压着远处锯齿状的山脊,太阳就像冻硬的桔子。

  桔红色的一团,就连散发出的光也是冷的。

  积雪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白杜鹃搓了搓手,掏出白志勇给她的地址。

  不远处,工人们正忙着卸下火车上的物资。

  过往的人们都裹着厚厚的棉袄,身材臃肿,根本看不出面部长相。

  远处的板棚里传来大型圆锯切割原木的声音。

  她花了半个多小时才找到胡老七的家。

  那是一间夹泥房。

  在60年代,夹泥房是东北寒冷地区苦难的地标。

  它用最卑微的材料,泥土、杂草、朽木建成。

  它在苦寒之地为人类撑起一片栖身之所,它是普通林业家庭用冻僵的双手盖出的“家”。

  白杜鹃伸手敲门。

  刚敲了一下门就自己打开了一道缝隙。

  她愣了愣。

  门没锁?

  “你好,请问有人吗?”她大声询问。

  屋里没有回应。

  她轻轻推门。

  这时门里突然伸出一个黑色的狗头。

  白杜鹃吃了一惊,迅速缩回手,老实地站在门外,一动不动。

  她没想到屋里有狗,但更令她没想到的是这狗居然一声也不叫。

  就这么突然冒出头,吓人一跳。

  她也不敢跑,因为她就是养狗的,她知道只要自己露出一丝害怕的样子,狗就会觉察到,很可能会挨咬。

  她站着不敢动,狗也不动。

  一人一狗就这么干站着。

  白杜鹃想了想,开口对眼前的黑狗道,“请问,胡老七在吗?”

  黑狗把脑袋往外伸了伸,白杜鹃这才看清狗头全貌。

  这条狗一看就是上了年纪,嘴边的毛都白了。

  它的脖子上戴着条帆布项圈,项圈上还挂着个骨头形状的木牌。

  木牌上刻着两个字:炭头。

  “你叫炭头?”白杜鹃微微俯下身,慢慢向黑狗伸出手,“我叫白杜鹃。”

  黑狗鼻子喷了口气。

  白杜鹃试探着把手伸出来,让炭头看到她的手掌里什么武器也没有,“我想找胡老七,请问他在家吗?”

  黑狗扬起头,鼻子嗅闻着她的手。

  许是她身上带着很多条狗的气味,炭头闻的十分投入。

  白杜鹃也很有耐心,任由它嗅闻着。

  就这样过了一分钟,白杜鹃忽听身后传来一个老头的声音,“你们还没闻完吗?”

  白杜鹃吓了一跳,回头看到一个穿着破棉袄的小老头,他胳膊

  小老头脑袋上戴着兽皮帽子,整张脸都用围巾遮住了,只露出一双鹰一样的眼睛。

  白杜鹃站直身体,“你是胡老七?”

  “嗯,是我,你不是我们本地的。”

  “我爷让我来找你。”白杜鹃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过去。

  胡老七没接那张纸,他警惕地盯着白杜鹃背后用布包裹着的猎枪。

  “我爷是白志勇,我叫白杜鹃。”白杜鹃主动介绍自己。

  一听到白志勇的名字胡老七呵地笑了声,“原来是白冬狗子的孙女,你都长这么大啦?”

  “嗯……你见过我?”

  “你爹带你上山打猎时,遇见过一回。”

  白杜鹃愣了愣。

  她那时还小,并没有印象见过胡老七。

  “进屋吧。”胡老七拉开门,让白杜鹃进来。

  炭头轻摇尾巴趴在门口的一块破麻袋片子上。

  屋里光线很差,炭头趴在那就像是融入到了黑暗中,根本看不清它的轮廓。

  胡老七点亮煤油灯,又拉过块板子,把窗户遮住,这才从白杜鹃手里接过那张纸。

  把纸凑到煤油灯前,胡老七看清了纸上写的东西后他乐了,“这么多年了,总算把你等来了。”

  他摘下围巾,露出脸。

  “胡老七,你今年多大啦?”白杜鹃觉得胡老七好像没有白志勇年纪那么大,她好奇地问了句。

  “63。”

  “好年轻啊……”白杜鹃脱口而出。

  胡老七瞪着她,“你得分跟谁比,要是跟白冬狗子,还有昂帮那老家伙比,我还是小伙子呢,跟你比……你得叫我大爷!”

  “胡大爷。”白杜鹃乖乖改口。

  “嗯,乖,白冬狗子命真好,白得了个大孙女,啧啧。”胡老七把纸揉吧揉吧扔进炉子里烧了。

  “我爷说我爹的东西在你这里。”白杜鹃道。

  “你的银锁呢?”

  白杜鹃忙从领口拉出银锁,摘下来递给胡老七。

  胡老七接过银锁,在手里掂量着,“没错,是我打的那块。”

  白杜鹃懵了,“这块银锁是你打的?”

  “对啊。”

  “可我爷说……这块银锁是我爹留给我的。”

  “你先等着,我去给你拿东西。”胡老七转身进了里屋。

  白杜鹃在炉子边烤着火,等了十多分钟胡老七才出来,拿着一个黑色的布包,递给她。

  白杜鹃接过,一层层打开布包,里面露出了点点金色。

  布包里是一套以前富贵人家孩子戴的金锁,金手镯,金脚环,上面缀着金铃,轻轻一摇叮叮作响。

  白杜鹃拿着这套金首饰不解地看向胡老七,“这就是我爹留给我的东西?”

  “白冬狗子跟你讲过,你爹的身世吧?”胡老七坐下来,拨弄着炉火,让它烧的更旺一些。

  “爷爷和我说过。”

  “这套金首饰是你爹当年被土匪绑票时戴在身上的。”

  “那我原来身上戴的那块银锁是怎么回事?”白杜鹃问。

  “这些东西就是给你,你敢戴吗?”胡老七冲她一乐,露出满口被烟熏黑的牙,“为了帮你留住这些东西,你爷让我打了个银锁给你戴,等到你有能力留住手里的东西时,再把它们交给你。”

  白杜鹃沉默着。

  的确,这些东西要是早就给了她,她根本守不住。

  虽说这些金首饰并没有她以为的那么值钱,但她并不觉得遗憾。

  因为这是她爹小时候戴过的,对她来说意义非凡。

  胡老七一直在偷偷观察她的表情,见她高高兴兴把这些金首饰包好,不由得问了句,“你不失望吗?”

  “为什么会失望?”

  “你爹给你留的黄金,结果就这么一点。”

  白杜鹃心中不由得一动。

  胡老七会这么说,明显这里头还有事。

  如果她真的只有20岁,她肯定会失望。

  但她已经活了三世,她听出了胡老七话里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