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千山白鹤图-《窃国巨寇:从贩卖私盐开始》

  第二百三十八章 千山白鹤图

  “您老人家这话,到是从何说起啊!”

  周阎听到他的责备,立马佯装一副大惊失色模样。

  “哼哼!”

  张管事鼻中轻哼两声,他也不解释,挥动拐杖怒气冲冲道:

  “我张家向来以诚待人,为何你却要趁火打劫!”

  “哎呦,您老这么一顶大帽子扣下来,那谁能担待的起啊......”

  周阎笑着打趣,然后从军卒手中,接过了一个巴掌大的木盒。

  “这是我在沙河盗宝库中寻到的一件手串,

  其有安心凝神功效,此次特意带来,献给您老人家!”

  木盒古色古香,隐隐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檀香扑鼻而来。

  周阎打开木盒上纯金小锁,其内,顿时露出一条色泽油亮的暗金色手串。

  “千载阴沉木?”

  原本还带着愠怒神色,显得有些漫不经心的张鑫恒直接脱口而出喊了一声。

  “呵......这么贵重的东西,老夫可受不起!”

  张管事没有给周阎半点好脸色。

  他挥了挥手,示意张鑫恒把东西还回去。

  张管事如此不近人情,周阎却是也不恼。

  他把视线转移到张鑫恒身上,然后微笑着说道:

  “听说恒掌柜又重新在平江郡凑齐了一批粮食,

  这次且放宽心,我保证这二千里白龙江上,

  再也不会有什么胆大包天的匪寇敢出来劫掠!”

  “你......”

  张管事瞬间气的吹胡子瞪眼。

  周阎这话语里的威胁之意,不要太过赤裸。

  沙河盗没了,可保不准这白龙江上,又出现个什么水鬼盗之类的对吧!

  看着张家父子咬牙切齿模样,周阎不禁哑然失笑。

  他摇了摇头,又重新把木盒往张管事面前递去。

  ......

  张管事胸膛不断起伏,他深吸了几口气,

  忍住掏出丹药服下的冲动,然后一把抓过木盒,

  深深的看了眼周阎后,才面无表情的道:

  “那老夫在这里,就谢过周大人赏赐了!”

  “当不得老爷子如此称呼!”

  周阎连忙后撤一步,弯腰行了一个大礼,然后起身恭敬的道:

  “如今你我两家应当勠力同心才是,

  万万不要因为一些小小的误会而产生什么隔阂才好。”

  “什么误会,我看你就是觉得自己翅膀硬了,看不起我张家了才是!”

  张鑫恒方才也被周阎的话语气的不轻,

  他用宽袖擦去额头汗水,火冒三丈的嘟囔了一句。

  张管事手中拐杖在地上敲击两下,

  然后颤颤巍巍的从袖中伸出右掌,

  用手指勾起木盒中的千载阴沉木手串。

  他放在手心当中把玩片刻,感受到涌入体内的那一丝温润之气,半晌才幽幽道:

  “还得是周大人识大体啊......”

  周阎讪讪一笑,然后拍了拍手掌,又让几名军卒从马背上取下抬着的木箱。

  “先前小子不过是忧心无法养活三千多新招募的军卒,

  这才假借老爷子您的名义,找附近几县借了些米粮,

  若不是这次赶得匆忙,小子定当负荆请罪啊!”

  在他眼神示意下,几名军卒立时打开沉重的木箱。

  其内,放着几样精美绝伦的玉器、细腻如娟的瓷器、还有一幅卷起来的画轴。

  周阎五指一握,手中劲力吞吐,那画轴“嗖”的下飞入他掌心当中。

  “这幅画,经我找人辨认,乃是五百年前,

  名满中都的画圣吴道一亲笔绘出的《千山白鹤图》,

  小子粗人一个,哪能欣赏的来这等名家之作,

  今日便厚颜借花献佛了!”

  周阎轻声说着,然后不疾不徐的展开画卷。

  三尺长卷抖落,其上有白鹤悠然纵横于苍穹,

  周边青云翻滚如浪,远处山峦林海如涛。

  白鹤身姿灵动,栩栩如生,而云、山、林、石,则宛若天成。

  “好画!竟真是吴道一真迹!”

  张管事小心翼翼的弯腰仔细辨认了下画卷上的落款,然后神色复杂的看了眼周阎。

  如若只是那些瓷器玉器之类,他根本就不屑一顾。

  在王府当中,比这还好的东西、甚至是皇室贡品,张管事都曾亲眼见过。

  可这画圣留下的墨宝,却是世所罕见。

  王妃尚在人世时,最喜欢的便是吴道一的画作。

  可惜那么多年,只收得一幅《月下素兰图》。

  张管事记忆很清楚,这幅画,如今就被八皇子殿下珍藏在自己的书房之中。

  睹物思人,张管事霎时有些老泪纵横。

  如果王妃尚还在世,他又怎会来到鄣郡这等偏僻之地,又怎能屈居在黄老九这马奴之下。

  见张管事半天时间都不说话,周阎顿时明白,自己这礼物,算是送对了。

  果然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也不枉他让方长老费心出谋划策一番。

  看来,回去得继续给方长老加加担子。

  六十多岁的人,完全还有进步的空间嘛......

  这般想着,过了好长一段时间,

  张管事才默然站直身体,然后不咸不淡的告诫道:

  “都收起来吧,这次老夫就不计较你先前做的那些事情了,

  不过日后你我两家,还得坦诚相待,不要再生什么事端非议出来!”

  霎时,周阎喜笑颜开,拱手道:

  “小子定当谨记老爷子的教诲!”

  此时的张鑫恒满头雾水。

  不就是一幅破画么,哪里比得上那些不着寸缕的仕女图来的好看。

  而且这画轴都快让虫给蛀了,怎么自家老爷子还当个宝似的。

  “这么大热的天,你还傻愣着站在这里作甚......”

  见他呆头呆脑,张管事抬起拐棍,照着张鑫恒后脑勺上就来了一击。

  “老爷子您慢点,我扶您上车,

  这等下到了王府拜见八皇子殿下,您老还得多提点一下呢!”

  周阎压下心头笑意,然后大步上前,

  扶住张管事臂膀,将其往不远处停放在树荫下的马车上带去。

  “哼,是得给你小子讲讲规矩了,这王府可不是那么好进的!”

  收了画,张管事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

  他入了如同阁楼般华丽的马车之后,自由青衣罗衫婢女为其摇动羽扇纳凉。

  马车暗格当中的冰鉴里,码放整齐的冰块正散发着屡缕爽冽的雾气。

  “老爷子你为何不在这马车内等我!”

  周阎抿了口透心凉的酸梅汤,不解的看向张管事。

  “哼,老夫这么多年,最讲究的就是一个以诚待人,

  你能为我解决掉沙河盗,别说等半天,

  就是在这日头下晒个十天半个月,我也乐意!”

  张管事解开衣领扣子,浑浊眼眸中浮现出爽朗笑意。

  他抬手接过婢女递来的热茶,然后沉声道:

  “我这就给你讲讲王府当中的规矩,

  免得你这个愣头青,犯了王爷的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