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皇族糜烂-《梦回西晋娶女帝》

  邵氏子弟首战告捷,以谦逊有礼的风采赢得了满堂彩,也为马球大赛开了个好头。短暂的休息后,第二场比赛即将开始!对阵双方——皇室马球队 对阵 段部马球队!

  邵明珠作为总裁判,亲自站在场边。他特意安排这场“汉家皇室”对阵“鲜卑段部”的比赛,用意深远。然而,他敏锐地察觉到段部休息区弥漫着一股不同寻常的紧张气氛。

  段疾陆眷没有上场,他站在场边,眉头紧锁,脸色凝重。他正对着即将上场的段末波、段文鸳、段龛、段宏、段逸五名段部年轻子弟低声训话。声音不大,但邵明珠能感受到他话语中的沉重压力。

  “……都听清楚了吗?对手是陛下!是皇室!都给我打起精神!但是……但是……”段疾陆眷的声音带着一丝犹豫和挣扎,“分寸!要拿捏好分寸!不能……不能太过了!明白吗?!”

  段末波等人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为难和困惑。他们当然明白大单于的意思——对手是皇帝!赢了?怕皇帝不高兴!输了?又显得段部无能!这球……怎么打?!

  邵明珠眉头一皱,大步走了过去。

  “段侯爷!”邵明珠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在跟子弟们交代什么战术呢?”

  段疾陆眷吓了一跳,连忙转身,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太傅!没……没什么!就是让他们……好好打!认真打!”

  邵明珠目光锐利地扫过段末波等人忐忑不安的脸,又看向段疾陆眷,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哦?是吗?段侯爷,本公把丑话说在前头!这场球,是马球大赛!是竞技!不是人情世故的场子!”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丝凌厉:“本公身为总裁判,只看球技!只看规则!只看胜负!若让本公发现任何一方故意放水或者畏首畏尾…… ”

  他目光如刀扫过段疾陆眷,“本公不管他是谁! 一律按规则严惩! 轻则罚分! 重则直接罚下! 取消比赛资格! 段部若敢放水,本公立刻罚你们下场! 段家丢不起这个人! 你段疾陆眷也担不起这个责! 明白吗?! ”

  邵明珠的话如同冰锥,刺得段疾陆眷一个激灵!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冷汗“唰”地就下来了!他太了解邵明珠了!这位太傅,说到做到!绝不含糊!若真被当众罚下场,那段部的脸面就彻底丢尽了!他这个段部首领也难辞其咎!

  段疾陆眷猛地一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转身,对着段末波等五人,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和杀气!

  “都听见太傅的话了吗?!给老子听好了!!”段疾陆眷几乎是吼出来的,“这场比赛!给老子好好打!全力以赴!拿出你们吃奶的力气!拿出你们在草原上打狼的本事!!”

  “不准放水!不准畏缩!不准有任何顾忌!!”

  “太傅发话了!你们要是敢放水!被太傅看出来!罚下场!老子扒了你们的皮!抽了你们的筋!把你们逐出段部!我段家丢不起这个人!明白了吗?!!”

  段末波、段文鸳等人被段疾陆眷的怒吼震得浑身一凛!他们看着大单于那铁青的脸色和邵明珠冰冷的目光,心中再无侥幸!五人齐刷刷挺直腰板,眼中燃起战意,齐声怒吼:“明白!大单于!太傅!段部男儿!绝不辱命!全力以赴!!”

  “好!上场!”邵明珠满意地点点头。

  另一边,少年天子司马邺身着红色骑装,意气风发!他亲自带队上场!身后跟着汝南王世子司马佑、燕王世子司马邳、河间王世子司马辰、信阳王世子司马启四位皇室宗亲!他们骑在高头大马上,衣着华丽,神情倨傲,仿佛胜券在握!

  “嘟——!!”号角声再次响起!比赛开始!

  比赛一开始,局势就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

  段部球员果然如段疾陆眷所令,全力以赴!他们如同出笼的猛虎,凭借娴熟的骑术、精准的控球和凶悍的拼抢,瞬间占据了场上主动!段末波如同箭头,在中场左冲右突!段文鸳和段龛两翼齐飞!段宏坐镇后场,稳如磐石!段逸则如同幽灵,伺机而动!

  反观皇室球队,司马邺虽然冲劲十足,但技术粗糙,配合生疏。司马佑、司马邳、司马辰、司马启四人更是畏首畏尾!他们面对段部球员凶猛的逼抢和凌厉的攻势,完全放不开手脚!传球失误频频!防守漏洞百出!尤其是看到司马邺在场,他们更是不敢抢断,不敢对抗,生怕冲撞了皇帝!

  开场不到一刻钟!段末波抓住皇室后防线的巨大空档,一记精准的斜传!段文鸳拍马赶到!轻松推射破门!1:0!

  “好!!”段部看台爆发出欢呼!皇室看台一片沉寂!

  司马邺脸色有些难看,对着队友吼道:“都打起精神来!防守!盯紧人!”

  然而,情况并未好转。段部攻势如潮!段龛利用速度强行突破司马邳的防守,下底传中!段逸门前包抄!再下一城!2:0!

  司马邺气得直跺马镫!司马佑等人更是面如土色!

  邵明珠在场边看得眉头紧锁!他走到段疾陆眷身边,冷冷道:“段侯爷!你的子弟……似乎还是没放开啊?这防守跟纸糊的一样!再这样下去……”

  段疾陆眷心里咯噔一下!他明白邵明珠的意思!皇室球队这表现,简直就是在送分!段部赢得太轻松,反而显得像是在放水!他猛地冲到场地边,对着场内怒吼:“段末波!段文鸳!你们几个小崽子!没吃饭吗?!给老子拿出真本事来!再敢畏畏缩缩!老子现在就抽死你们!!”

  段末波等人被吼得一个激灵!看着大单于那几乎要杀人的眼神,他们终于彻底放下了所有包袱!去他妈的皇帝!去他妈的人情世故!太傅和大单于都发话了!打!往死里打!

  段部球员的眼神瞬间变了!变得更加凶狠!更加专注!配合也更加流畅!他们不再有任何顾忌,将草原男儿的勇猛和骑术发挥得淋漓尽致!

  “砰!”段末波禁区外一记势大力沉的远射!3:0!

  “唰!”段文鸳抢断司马辰的球,单刀赴会!4:0!

  “咚!”段龛大力抽射破门!5:0!

  ……

  上半场结束!比分已经变成了惊人的6:1!皇室球队唯一的进球,是在开场阶段,段部球员尚未完全放开手脚时,司马邺凭借个人能力,在混乱中打入的一球!

  下半场,段部球员依旧没有收手的意思!他们完全掌控了比赛!又连入两球!最终比分定格在8:1!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

  “嘟——!!”终场哨声响起!

  司马邺脸色铁青!他猛地将手中的球杆狠狠摔在地上!“啪!”球杆应声而断!他指着垂头丧气、如同斗败公鸡般的司马佑、司马邳、司马辰、司马启四人,破口大骂!

  “废物!一群废物!!”司马邺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平日里吃喝玩乐!斗鸡走狗!样样精通!到了动真格的时候!全成了草鸡!软脚虾!!”

  “看看你们的样子!再看看人家邵氏子弟!再看看段部勇士!你们不觉得丢人吗?!朕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滚!都给朕滚下去!别在这里碍眼!!”

  司马邺越骂越气,胸膛剧烈起伏!他感觉自己作为皇帝的尊严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尤其是在这万众瞩目的场合!

  司马佑、司马邳、司马辰、司马启四人被骂得面无人色,瑟瑟发抖,连头都不敢抬!周围的皇室宗亲、文武大臣们也都噤若寒蝉,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而带着威严的声音响起:

  “陛下!息怒!”

  司马凝霜快步走了过来。她身着素雅的宫装,神情端庄而凝重。她走到司马邺面前,先是看了一眼地上断裂的球杆,又看了看那四个吓得魂不附体的年轻王爷,最后将目光落在司马邺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年轻脸庞上。

  “陛下!”司马凝霜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胜负乃兵家常事,亦是竞技常情。陛下身为一国之君,当有容人之量,更应有处变不惊的气度!”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痛心和严厉:“陛下如此当众呵斥宗室子弟,失仪失态!非但于事无补,更损皇家威仪!陛下可知,何为竞技风度?胜不骄,败不馁!尊重对手,尊重规则!邵氏子弟今日所为,方显我大晋贵族风范!陛下身为天子,更应为天下表率!”

  司马凝霜的目光扫过司马佑四人,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失望和痛心:“至于他们……技艺不精,临阵畏缩,确该责罚!但陛下如此暴怒呵斥,岂是明君所为?责罚,当依规矩,当在私下!而非在这万众瞩目之下,折辱宗室颜面,更失陛下仁德!”

  她看着司马邺,声音带着一丝语重心长:“陛下!您看看邵氏子弟!再看看他们!同为宗室子弟,差距何其之大!邵氏子弟文武兼修,谦逊有礼,胜不骄狂,败亦从容!这才是真正的贵族底蕴!这才是皇室子弟应有的样子!陛下与其在此暴怒,不如……好好想想,如何教导宗室子弟,重振我司马皇室之风!”

  司马凝霜的话,如同重锤,敲在司马邺的心上!也敲在在场所有皇室宗亲的心上!

  司马邺脸上的愤怒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羞愧和茫然。他看着姑姑那严肃而带着痛心的眼神,又看了看周围众人复杂的目光,终于冷静下来。他深吸一口气,对着司马凝霜微微躬身:“姑姑教训的是……朕……失态了……”

  司马凝霜见他冷静下来,脸色稍缓。她转头看向司马佑、司马邳、司马辰、司马启四人,声音依旧清冷:“你们四个!技不如人,畏首畏尾,丢尽皇室颜面!罚你们闭门思过三日!抄写《礼记》十遍!好好反省!”

  司马佑四人如蒙大赦!他们知道,若非长公主出面求情,以皇帝刚才的暴怒,他们的下场绝对不止如此!四人连忙对着司马凝霜深深鞠躬,声音带着感激和后怕:“侄儿(臣)谢姑姑(长公主殿下)教诲!侄儿(臣)知错!定当深刻反省!绝不再犯!”

  司马凝霜看着他们,心中百感交集。她对皇室子弟的糜烂无能痛心不已,却又无法真正狠下心来。她挥了挥手:“下去吧!”

  四人连忙行礼告退,如逃一般离开了球场。

  司马凝霜又看向段疾陆眷和段部球员。段疾陆眷连忙上前,躬身道:“长公主殿下!段部子弟……下手重了些……还请殿下恕罪!”

  司马凝霜摆摆手,神色平静:“段侯爷不必多礼。段部子弟球技精湛,勇猛过人,赢得光明正大!本宫……心服口服!竞技场上,胜负凭实力说话!何罪之有?”

  段疾陆眷闻言,心中一块大石落地,对司马凝霜的胸襟气度更加敬佩:“谢长公主殿下!”

  邵明珠也走了过来,对着司马凝霜微微颔首,眼中带着赞许。他朗声道:“第二场比赛结束!段部马球队胜!比分8:1!双方球员表现……各有千秋!望后续队伍,再接再厉!赛出风格!赛出水平!”

  虽然比分悬殊,但邵明珠公正的裁决和司马凝霜的处置,让这场原本可能引发尴尬甚至冲突的比赛,最终平稳收场。全场观众也报以理解的掌声。只是,司马皇室子弟的无能,与邵氏子弟的出色形成的鲜明对比,以及司马凝霜那番痛心疾首的话语,如同一根刺,深深扎在了许多人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