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绝对不能离开-《网游:路人把【主角】变娘》

  静。

  静得能听见指尖攥紧布料的细碎声响。

  那是棉麻纤维在指腹下摩擦的窸窣声,细微,却因为周遭的绝对寂静而被无限放大。

  能听见呼吸声——不是刻意的呼吸,而是生命本身无意识的律动。

  能听见心跳声,怦,怦,怦,缓慢而沉重,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鼓点。

  鸣小姐微微向一侧低下头。

  动作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脖颈弯出脆弱的弧度,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留下一个细微的起伏。

  乌黑的长发随着低头的动作从肩头滑落,发丝细软,在日光下泛着绸缎般的光泽。

  那些发丝遮住了大半泛红的脸颊,像是最后的屏障,试图掩饰住底下翻涌的情绪。

  可耳尖在发丝的遮掩下依旧红得通透。

  那是一种近乎透明的嫣红,薄薄的耳廓在透窗的日光下几乎能看见细小血管的脉络。

  耳垂饱满,此刻因为充血而显得更加圆润,泛着健康的粉色光泽。

  她能感觉到耳尖的热度,那热度从耳根蔓延到脸颊,再到脖颈,像是被无形的火焰舔舐。

  背在身后的双手悄悄攥着裙摆。

  指尖找到布料的边缘,捏住,然后一点点收紧。

  布料是细棉的,触感柔软,可此刻在她手中却被捻得发皱,纤维在过度用力下发出细碎的呻吟。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着淡淡的白,那白色在日光下像是上好的瓷器,透着一种脆弱的质地。

  她开口了。

  “老师,你怎么了吗?”

  声音细弱得像被风吹散的絮语,每一个音节都轻飘飘的,仿佛一碰就会碎。

  那声音裹着一层小心翼翼的外壳,可外壳底下藏着藏不住的不安与试探——

  像是伸向未知水域的指尖,既期待触碰到什么,又怕被那水域中的东西吞噬。

  她停顿了一瞬。

  喉结又滚动了一下,吞咽了一口并不存在的唾沫。

  嘴唇微微张开,舌尖抵着上颚,酝酿着下一句话。

  “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惹你烦心了?”

  最后的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询问。

  说完,她屏住了呼吸,全身的肌肉都微微绷紧,等待着回应。

  幽教师倚在书桌边缘。

  身姿放松,却不散漫。

  月白绣兰草的旗袍妥帖地裹在身上,从颈口到脚踝,没有一丝多余的褶皱。

  她指尖轻捏着乌木教鞭。

  身打磨得光滑如镜,木质本身的纹理清晰可见。

  她的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在日光下泛着健康的粉色。

  指尖松松地捏着教鞭,看似随意,可每一个关节都透着控制力。

  “怎么怎么了,我很好啊。”

  语气平淡得听不出喜怒。每个音节都像是经过精心打磨的玉石,圆润,平滑,没有任何棱角。

  可那双金丝眼镜后的眼眸却始终没有移开,牢牢锁着鸣小姐的身影——

  从低垂的头颅,到颤抖的肩膀,再到背在身后、紧攥着裙摆的双手。

  那目光像是在审视。

  又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探究。

  审视的是表面——

  那些显而易见的慌乱,那些刻意的卑微,那些表演性的愧疚。

  探究的是深处——那些藏在表象之下的真实动机,那些连本人都不一定清楚的心理机制。

  那些隐藏在“贪恋”二字背后的、更深层的需求。

  “那.........那您怎么不继续教训我了?”

  鸣小姐喉间发紧。

  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扼住了,声带变得僵硬,发出的声音干涩而破碎。

  她停顿了一瞬,那停顿很短,可能只有半秒。

  可在那半秒里,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

  该继续吗?该坦白吗?还是再试探一下?

  最终,她还是选择了继续。

  声音愈发微弱,像是快要燃尽的烛火,在风中摇曳,随时可能熄灭。

  头埋得更低,额头几乎要贴到桌面,乌黑的发丝随着低头的动作垂落在桌布上。

  发梢扫过纸,带起几不可闻的沙沙声。

  那些发丝遮住了眼底的慌乱。

  可遮不住声音里的颤抖。

  “明明我又写错字了,您该提醒我,让我发现自己的错误,好好改正的啊.........”

  最后几个字,她说得几乎听不见,尾音消失在喉咙深处。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发烫,能感觉到耳尖的热度在蔓延。

  能感觉到后背沁出的冷汗浸湿了里衣,带来湿冷黏腻的不适。

  可这一切都比不上心里的恐慌。

  那种悬在半空、无处着落的恐慌,像是踩在薄冰上,不知道下一步会不会坠入冰冷的深渊。

  幽教师轻轻笑了下。

  不是大笑。甚至不是微笑。

  只是唇角极轻微地向上弯了一下。

  那弧度小得几乎看不见。

  可那双眼睛里却掠过一丝了然的光——

  像是终于等到了想听的话。

  像是谜题终于揭晓了答案。

  “不唉嗒不是更好吗?”

  语气里添了几分似真似假的戏谑。

  那戏谑很轻,像是羽毛拂过水面。

  可落在鸣小姐耳中,却比任何斥责都更让她心慌。

  因为那戏谑底下,藏着洞悉一切的锐利,藏着早已看穿的从容。

  她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

  “笃”的一声清响。

  声音不大,却因为周遭的绝对寂静而显得格外清晰。

  那声音像是石子投入深潭,漾开的涟漪无声无息。

  却能让整潭水都感受到那细微的震动。

  鸣小姐的心随着那声清响猛地一颤。

  像是被无形的煸姿抽中,全身的肌肉都在瞬间绷紧。

  “难道你还盘着唉乏,喜欢被我蕉巡?”

  最后半句。

  她故意拖长了尾音,带着某种意味深长的停顿。

  说完,她没有移开视线。

  依旧那样静静地看着,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或者说,等待着对方最后的挣扎。

  鸣小姐被问得语塞。

  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声音,只能发出“嗬嗬”的、漏气般的轻响。

  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辩解,所有的借口,在那一刻全部蒸发。

  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可嘴唇颤抖得太厉害,连一个完整的音节都挤不出来。

  只能将头埋得更深。

  后背微微发颤。

  那颤抖起初只是轻微的战栗,渐渐变得明显——

  肩膀在抖,手臂在抖,连双腿都在轻微打颤。

  她能感受到桌布粗糙的纹理贴着额头,能感受到日光在背上的温度,能感受到冷汗顺着脊背滑落,浸湿了腰际的衣料。

  指尖死死攥着掌心。

  指甲陷进柔软的皮肉里,起初只是轻微的压迫感,渐渐用力。

  力道大到能感受到组织被挤压、被刺破的过程。

  她能感觉到温热的液体从伤口渗出来,沾湿了指尖,带来黏腻的触感。

  痛。

  清晰的、尖锐的痛。

  可这痛非但没有让她清醒,反而让恐慌更加汹涌。

  因为她意识到,自己连用疼痛来逃避的资格都没有——

  这是她自己犯下的错,是她自己选择的欺骗,所有的后果都必须自己承担。

  心里乱成一团。

  像是一团被猫玩乱的毛线,千头万绪,找不到线头,也理不清脉络。

  各种念头在脑海里横冲直撞,互相碰撞,互相撕扯。

  【呜~老师肯定是发现不对劲了.........】

  这个认知像冰水浇头,让她从头顶凉到脚底。

  所有的侥幸,所有的幻想,在那一刻全部破灭。

  【不然不会这么问.........】

  那问题太尖锐,太精准,直指她最隐秘、最不堪的心思。

  她无法回答,因为任何回答都是承认——

  承认自己的欺骗,承认自己的贪念,承认自己那扭曲的、难以启齿的客望。

  【她肯定察觉到我故意写错,只是没戳破.........】

  这个想法让她更加恐慌。没戳破——那不是宽容,而是审判前的等待,是给罪人最后的机会。

  如果她继续隐瞒,如果她继续伪装,那等待她的会是什么?是更严厉的惩罚?还是.........1

  【要是我一直藏着掖着不认错,老师肯定会觉得我..........】

  这个念头像一把刀子,狠狠刺进心脏。

  在这段关系里,在这份她视若生命的情感里,诚实是最基本的底线。

  一旦突破那条线,所有的信任都会崩塌,所有的纵容都会收回,所有的温暖都会消失。

  【说不定会彻底失望,然后离开我............】

  想到那个可能性,她的心脏像是被狠狠捅了一刀。

  疼痛尖锐而具体,从胸口蔓延到四肢百骸,让她几乎要蜷缩起来。

  离开——那是她最无法承受的结局。

  她宁愿死,宁愿受尽折磨,宁愿堕入地狱,也不愿被抛弃,不愿回到那个没有她的、冰冷的世界。

  【绝对不行,我不能让老师走!】

  这个决心一旦升起,便像野火般燎原,烧尽了最后一丝犹豫。

  所有的顾虑,所有的羞耻,所有的恐惧,在那一刻全部被烧成灰烬。

  只剩下一个念头——坦白,认错,乞求原谅,不惜一切代价留住她。

  【就算要受再重的惩罚,也不能失去她的关注!】

  最后这句话在脑海里反复回响,像是战鼓,像是号角,催动着她的身体做出最后的决定。

  黑布下的眼眸渐渐褪去慌乱。

  那是一种奇异的变化——虽然看不见,可那股气息的改变是如此明显。

  眼球的转动变得坚定,睫毛不再因为恐慌而颤抖,甚至连呼吸的节奏都开始平稳下来。

  多了几分执拗的坚定。

  像是战士奔赴战场前的决绝,像是信徒走向祭坛前的虔诚,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将自我彻底交付出去的觉悟。

  她深吸一口气。

  胸腔微微起伏,空气涌入肺部,带来轻微的刺痛,却也带来了某种奇异的平静——

  既然已经决定了,就不要再犹豫。

  缓缓呼出浊气。

  气息从唇间溢出,带着颤抖,却也带着释然。

  她能感觉到肺部的浊气被排空。

  能感觉到新鲜的空气重新填满胸腔。

  能感觉到心跳的节奏在慢慢平稳。

  压下了心里的胆怯。

  像是将最后一点软弱深深埋进心底。

  然后用厚重的土石覆盖。

  再在上面立起一块石碑,刻上“决心”二字。

  然后,她动 了。

  猛地从桌 前起身。

  动作太快,太突然,带倒了桌上的 狼毫 笔。

  笔杆滚落 在地,发出“嗒”的一声轻响,在青砖上弹跳了两下,最后静止。

  墨汁从笔尖溅出,在桌布上洒出几点黑 斑。

  像是这场坦白仪式最初的祭品。

  双膝重重贵在冰冷的地面上。

  “咚!!”

  声音沉闷而实在,像是重物坠地。

  膝盖撞击青砖的瞬间,她能感受到骨骼与硬物接触的钝痛。

  能感受到冲击力从膝盖骨传到胫骨,再传到脚踝。

  疼痛清晰而尖锐。

  可她毫不在意——

  这疼痛是应得的,是赎罪的开始。

  是她献给这场坦白的祭品。

  膝盖撞地的痛感让她微微一颤。

  那颤抖很轻微,像是秋风中最后一片树叶的颤动,可却更显虔诚——

  因为那不是退缩,不是畏惧,而是对这份痛楚的接受,是对这份惩罚的认可。

  她抬起头,虽然蒙着眼,可脸精准地转向幽教师的方向。

  “对不起!>人< 老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声音很大,几乎是喊出来的,在静谧的书房里炸开,撞在墙壁上,又反弹回来。

  那声音里满是愧疚与急切,每一个音节都裹着泣音,像是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哀鸣。

  尾音还染着细碎的哭腔,不是装的,是真的——

  恐慌到了极致,就会变成这种带着泣音的呼喊。

  幽教师微微向右歪了歪头。

  动作随意自然,像是真的在疑惑。

  银白色长发随着歪头的动作从肩头滑落一缕。

  发丝细软,在日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露出白皙纤细的脖颈——

  那里的皮肤光滑细腻,能看见淡青色的血管脉络,随着心跳微微搏动。

  脸上满是故作的疑惑。

  那疑惑演得很真——眉毛微微扬起,唇角向下撇了撇,连眼神都透着一股无辜的茫然。

  可那双锐利的眼睛却一步也没离开,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的身影。

  眼底藏着一丝探究,不肯放过她一丝一毫的反应。

  “你在道什么歉?”

  声音很平静,甚至带着几分无辜,像是真的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

  “你做过对不起我的事吗?我怎么不记得。”

  最后半句,她故意拖长了尾音,带着某种意味深长的停顿。

  视线从鸣小姐颤抖的肩膀,移到紧攥的拳头,再移到跪得笔直的双腿,最后落在那片狼藉的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