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神修成盘古、女娲两位祖神的大道，力压同代，七大族的天骄人物都已经败了，这世上怎可能还有比他更强的？”
“难道是星落原？不可能，星落原虽然天资强横无敌，但没有各大祖神的遗物等支持，根本无法走出有之道。”
“对啊……不可思议。”
初若曦的话语，让场中所有人都是一惊，议论纷纷，但每个人都在摇头，都不相信！
放眼原初世界、永恒真界，七大族的天骄都是最顶级的，谁能与他们相比？第一神既然是七大族第一，那自然也就是天下第一！
“一神愿意接受任何人挑战。”
而这个时候，第一神也是沉声开口。
他的意思很明白，空口无凭，谁敢说比他更强，那就和他一战。
只是忌于初若曦的身份，所以才把话说得客气了一些。
初若琳也是道：“姐姐，你说第一神不是最强者，不配拥有我族的道种，那你觉得谁有这个资格？”
初若曦淡然，道：“李澜。”
李澜。
这两个字一出，宛如向平静的湖面之中骤然扔下一块巨石，场中瞬间炸了。
“什么？李澜？”
“若曦姑娘说，是天帝传人吗？此前冒充第一恒，破掉了第四族祖山，险些引发界毁的李澜？”
“怎么会……此人，乃是我等死仇啊！”
场中所有人都是惊了，不可思议地看着初若曦。
而听到这个名字，第一神更是猛然一怔，心中剧跳了几下，下意识紧张起来，看着初若曦。
“李澜……当真是他吗？”
石圣生、任轻岚等人，更都是心神复杂。
他们对李澜已十分熟悉，原初大会之时，星落原力压他们所有人，就连第一神都败了，后来，他们才知道，星落原的一切，原来都来自于李澜。
后来，边关长城之前大战，李澜更是直接破掉了永恒之王东涯的苍生意，风采更是难以忘怀！
但是也正是边关长城那一战，让他们反而释怀了，都不再将李澜当成竞争者，对方……乃是异数。
后来，李澜在原初世界闹出滔天风浪，盗了第一族的祖坟，差点儿让第四族山崩，甚至引发了界毁之势……更是让他们都只能仰望。
……
所有人都看着初若曦，等待着她的答案，疑惑、不解……
“不错，便是天帝传人，李澜。”
而初若曦，也淡然得很，她转头，道：“出来吧。”
她话语落下，从她身后的虚幻小路之上，一道人影已经再次走出，赫然便是李澜！
见到他，场中所有人，更都是再次震惊了。
“当真是他……他居然还敢出现在这里？”
“不对劲，初若曦姑娘不是在追杀此人吗？此前去天极山，很重要的一个目的就是要杀了他，现在怎么会和他站在了一起？”
“这究竟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在发问。
“好个竖子，该杀的贼！”
而第四族的诸多长老等，此刻眼都是红了。
双方乃是真正大仇，祖山险些崩掉，给他们这一族造成了难以想象的损失！
“锁定此人，不要让他跑了！”
第一族的一位老天魔，也是沉声开口。
对方曾盗窃第一族的祖山坟墓，这件事，他们第一族也不可能善罢甘休。
“当真是找死啊，出现在这里，是嫌自己命长吗？”
“呵呵，等着看！”
“无论如何，此子今日都要死！”
其他很多人，都面色不善！
而从永恒真界到来九大永恒之王，此刻更都是直接起身了，他们神色凝重，盯着李澜，目光中带着肃杀之意！
这世上最盼望李澜消逝的，或许并不是原初七族，而是他们！
因为，他们曾背叛天帝，奴役了永恒真界无数岁月，而李澜乃是天帝传人，如果让李澜真正崛起，那他们一定会被清算！
所以当初李澜刚刚崭露头角之时，他们就已经直接动用天意一刀，想要斩灭李澜的一切因果、前程，只是没想到，李澜居然跨过了因果之力，越来越逆天，甚至，可以与七大族作对了……
他们也越发忌惮！
……
场中哗然一片！
就连初若琳，此刻也是不由得一双妙目落在李澜身上，审视着！
她到原初世界这段时间，自然也听说过李澜的事情，此刻脸色微冷，道：
“姐姐，你既然知晓他是天帝传人，还敢和他走在一起？你应该直接杀了他！”
但初若曦淡然：“我族的使命是重归彼岸，不是杀天帝的传人，此子，能助我族一臂之力。”
“他比第一神，更强。”
“就算是诸位族老来了，也不会因为他是天帝传人，就要灭了他的，妹妹，你可知晓，这世上没有永恒的敌人。”
闻言，其他人都是意外了，初若曦的意思是，她和李澜，已经达成了某种合作？
这怎么可能？
此前李澜何等张狂？盗窃第一族祖山，差点儿毁掉了整个原初世界，为了追杀他，初若曦更是曾经传下过追杀令，费了不知多少功夫。
如今，两个死对头怎会站在一起？
初若琳脸色难看，心中尤其别扭，此前，她本来以为，初若曦已经出事，不可能再归来，自己才是唯一的圣女，才是初元一族未来的希望。
所以她高高在上，穿最华贵的衣服，戴最荣耀的帝冠，甚至要求原初七大族尊称自己为圣尊……
但现在，初若曦只言片语，让她感受到了强烈的冒犯，这是在教自己做事吗？
“空口无凭，第一神已领悟了两种祖神大道。”
她咬牙开口。
而第一神更是直接上前，道：“一神，愿与李澜比拼祖神大道！”
他眼中阴沉万分，写着强烈的不甘和愤怒！
他这一生，本该是无敌于世，所向披靡，实际上也正是如此，他力压不止一代人，在整个原初七族，都堪称最耀眼的存在。
可是，在永恒真界，却连连失利，当年被天帝镇压，万古之后，天帝逝去，他又被星落原击败——而星落原，只是李澜一个追随者而已。
他本来以为，李澜必死，他的心病也可以除去，但如今，再次见到，他心中又涌起强烈的愤怒、不安。
必须堂堂正正，击败李澜，他才能重建自己无上的信念和道心。
而且，他现在也有出言挑战的底气，他已经掌握了盘古、女娲两种祖神大道，携大胜之威！
“不错，姐姐既然口口声声，说李澜比第一神更强，那你可敢让他们一战？”
初若琳也是开口。
初若曦闻言，笑了。
“既然他想挑战你，那你就，指点他几招？”
初若曦转头，看了李澜一眼。
她话语如此随意，让第一神更加愤怒了。
指点？
他乃是当世天骄，力压各族天才，谁敢说对他“指点”？！
李澜闻言，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便一战好了。”
顿时，初若曦、初若琳都离开了道台。
场中所有人，都密切关注。
“第一神和李澜大战，倒也难得一见啊。”
“不错，第一神乃是大族天骄，当世无两，李澜乃天帝传人，名声赫赫，这两人，不知孰弱孰强？”
“希望第一神强势碾压，将李澜灭杀！”
很多人开口。
“他输定了。”
而第二族天才石圣生，看着这一幕，却只是摇摇头。
“谁？”
旁边一位长老发问。
“肯定是第一神啊……”
石圣生眼中复杂，道：“第一神纵然再强，又怎么可能抵得过异数？”
第二族长老等都是愕然。
“轻岚，你修行天帝一剑，对天帝较为了解，你觉得，这两人谁胜谁败？”
第七族，族长同样也在询问任轻岚的意见。
任轻岚摇了摇头道：“这两人，根本没有比较的意义。”
她很直白：“倘若星落原在这里，第一神没有任何机会，更不用说李澜了……星落原只是李澜的追随者。”
闻言，族长不禁神色复杂，但是默然一瞬，又缓缓道：
“可如今比拼的是祖神大道，而你们，都已经与第一神结成血誓，你们的道果便等同于第一神的道果，七大族所有天才之合力，难道还镇压不了一个李澜吗？”
“他毕竟也只是不朽之下！”
闻言，任轻岚秀眉微微一抬，眼中的确有些不确定了。
他们经历过原初大会、边关大战，都知晓，李澜和第一神，乃至于和他们这一代人，都根本不在一个纬度。
李澜对任何一人，都应该是碾压式的。
但族长所说不错，现在比拼的是祖神大道，而且，第一神缔结血誓已成，现在，实力比此前更是暴涨——
“奸滑之徒。”
后土一族后土同寿，也是摇头，对第一神颇有些鄙夷。
李澜的纬度和层次太高了，所以，他对李澜已经没有感觉了。
相反，第一神比他们只是强出一个身位，所以，它还会对第一神有嫉妒之意。
“诸位道友，你们觉得，第一神，能赢这一战吗？”
就连九大永恒之王中，东涯都是忽然开口。
“难说。”
华天极摇摇头。
“第一神赢面更大一些，但是李澜此子，异数已成……”
西山也是沉吟。
“第一神不能败。”
但东涯却是直接道：“第一神如果败了，李澜必然会被七族祖山中的存在青睐，到时候，你我，又该立于何地？！”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神色一凛，觉察到了这一战中蕴含的危险。
是啊，从现在来看，祖山中的存在，对天帝、祖神等的大道，十分在意。
谁是最强，谁就能与他们联姻，合作。
这种机会……一旦李澜得到，那他们从此就休想对李澜动手了。
在此之前，李澜虽然天资无敌，但终究还弱小，所以，在各大势力的追杀之下，只能东躲西藏。
以后得到了祖山中的存在当靠山，崛起，只是时间问题！
“我等，需要助第一神一臂之力……”
东涯缓缓开口。
……
道台之上。
“李澜，你当真以为，得到天帝的传承，就能无敌了吗？！”
第一神冷冰地看着李澜，一抬手，刹那间，五色天光已经爆发，直接在天穹之上，形成了一道恐怖的瀑布，朝着李澜冲击而去。
一上来，就是女娲的补天术，而且，比方才对抗各大族天才之时更加猛烈、更加澎湃。
一时间，仿佛一座天穹在下落，一方宇宙在降临。
“准不朽！”
“第一神不愧是七族第一，他的实力，只差一步就能抵达不朽了，方才对战之时，他居然隐藏了实力！”
“力压七大族天才都不曾动用这等力量，现在一上来就底牌出动，足见他对李澜重视了！”
“第一神虽然还没有证不朽，但是，他现在的实力，就算是不朽者对上，恐怕都很不容易！”
众人都是开口。
而李澜，看着那五彩的光芒汹涌而来，却是负手而立，他居然一动不动，没有阻拦，不曾闪避，就这样，任由五色的天光，降落在自己的身上。
“他找死吗？！”
“疯了？！”
“这等攻击，他能凭借肉身硬扛？”
所有人更都是惊了。
但是，让所有人意外的是，那浩瀚瀑布一般，可以对不朽者都造成威胁的五色瀑布如此落下，李澜居然是纹丝不动，甚至，衣角都不曾飘动一下。
全场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
“这，究竟怎么回事？”
一位祖魔都不由得下意识发问了！
“吸收……他把第一神的攻击，给吸收了！化为己有！”
而第一族的一位老天魔，则是失声开口。
闻言，众人更都是彻底惊了。
“把敌人的攻击，化成自己的力量？这……这是大道碾压？！”
另一位老天魔，也是惊了，他喃喃道：“只有两人修炼了相同的道，而且，李澜的道比第一神的道高出了太多，才能如此直接吸收第一神的法力！”
“江河的冲击，可开山裂石，固然强大，但是如果是撞进了汪洋呢？不过是化作汪洋的一部分而已，百川归海，滴水入湖，又谈何冲击？”
他如此描述，其他人也瞬间明白了过来。
“这意味着，李澜也修炼了女娲大道？”
“而且，只是站在那里，就能碾压对方？这也太惊人了吧？”
“根本不是一个层次……”
所有人都是有些傻眼了。
方才第一神面对七大族天才，何等意气风发？碾压一切，绝世无敌，但是现在竭尽全力、底牌都动用，却犹如一只蝼蚁在撼动山岳一般……无力！
“什么……”
就连第一神自己，此刻都是彻底震撼了。
他知晓李澜不简单，所以，极为重视，一上来就动用了如此实力，可对方，竟纹丝不动？
这一刻，他的心……轻颤！
他一直都知道李澜很强，和他们已经不在一个层次了，但比拼祖神大道，他还抱着希望……
岂料，却是这般？
“不……不可能！”
他咬牙，愤怒到了极点，身上的大道全部爆发了，浩瀚的混沌世界，犹如画卷一般展开，盘古的大道，也已经浮现，凝聚成了一把惊天动地的开天斧，朝着李澜劈斩下来！
同样是可以威胁到不朽者的一击，甚至，因为他的愤怒和不甘，燃烧着自身的精血和法力，所以，这一击比方才的五色天瀑还要惊人。
但是，李澜仍旧只是站在那里！
仍旧负手而立，纹丝不动。
开天神斧落下，当落在李澜头颅上的刹那，却是同样消失不见了！
嘶！
刹那间，场中所有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全都不可思议到了极点。
“这怎么可能？”
“他不只是女娲大道碾压第一神，就连盘古大道，也是如此？！”
“两大祖神的道，他也同样都修炼了，而且，修炼出来的道果，完全是碾压第一神的……这，还是人吗？！”
所有人都是惊了，目瞪口呆，宛如石化！
第一神何等强大？碾压七族天骄啊……
现在，却真正变成了一只蝼蚁。
不，不只是第一神，当世之上，无论是哪一位天才，对上李澜，恐怕都是这样的结果，都会直接被碾压。
“怎会这么强……”
这一刻，就连初若琳自己，都是有些失神了，她不可思议地看着李澜。
她出身初元一族，所以，外界的天才，在她看来也不过如此而已。
哪怕是第一神、石圣生、任轻岚等七大族顶尖之辈，其实，在她看来也不过平庸。
不说她的姐姐初若曦，乃是无知者之姿，就连她自己，如果单论天资，也可以碾压当世诸多天才。
只不过，他们无法修炼祖神之路，所以，才需要借外人之力而已。
但是，现在李澜的资质和实力……让她都有些看不懂了！
彼岸之外的浑浊世界之中，怎么能诞生这样的天才？
一时间，她忽然明白为何姐姐要选择和李澜合作了，这样的天资，对祖神大道修炼到这等层次，对他们初元一族来说……有大用。
倘若此人能够被自己招揽，那她在族内的地位，也会无比稳固！
但是这个念头一起，她心中也不由得发寒，现在，李澜已经和初若曦合作，那就是敌人！
敌人越强大，对她的威胁也就越致命。
“接着出手，你还有血誓之力可以动用——”
她不由得直接开口，催促第一神。
她看得出来，第一神此刻已经是呆滞了，面如死灰，失去了战意。
但是，她不允许第一神认输，第一神和李澜之间的胜败，关系着她和初若曦两人的荣辱。
一荣必有一枯，不可能并存，所以，她不可能就这样认输。
而她此言一出，看台之上，永恒之王东涯也是忽然开口，道：“一神公子，你尚未到最后关头，此人就算再强，就算他拥有无知者之姿，也不可能所有祖神大道都做到最强——”
他们也看出来了，第一神现在，状态极差！
实际上，他们并没有看错，当看到开天巨斧落在李澜身上，却犹如砍进山岳中的时候，他的道心……真的在这一刻崩塌了。
为了今日，他付出了不知多少心血，竭尽全力，才修炼出了两种祖神大道。
但是，自己穷尽一切力量才获得的力量，在李澜面前，居然犹如蝼蚁的挣扎……这怎能不让人绝望？痛苦？
方才胜利者的荣耀，此刻尽数化作失败者的苦涩。
越是进攻，就越彰显出自己的无能。
但是，初若琳和东涯的声音传来，又让他唤起了一丝斗志……
“不错，我还有血誓之力，我还可以借用他人的大道！”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狰狞之色，道：“李澜，这是你逼我的！”
动用血誓的力量，借外力战斗，对他这个级别的天才来说，本来是不屑为之，哪怕是赢了，都不算光彩。
他本来也是想要凭借自己的实力，堂堂正正地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荣光，但现在，只有血誓之力，才能让他维护自己最后的尊严。
况且，迎娶初若琳，乃是旷世机缘，哪怕用的手段阴暗下作了一些……也必须去争！
他一抬手，刹那间，从场中石圣生、任轻岚、后土同寿等人的身上，都浮现出了一抹血光，在天穹间凝结为一条条秩序大道，化作一张网，力量都汇聚而来。
那是神农氏的大道之光，是燧人氏的烈焰火种，是大禹的气运之力……此刻，都降临在第一神的身上，任由他使用。
轰隆！
而与此同时，从人群之中，东涯的身上，忽然有一道幽幽光芒发出，瞬间，第一神头上的那血色誓光，竟是再次爆发，力量又增强了一截！
“这枚祖神戒，可增幅祖神之力，本是一件至宝，但今日也只好动用了。”
东涯轻语一声。
此物乃是他们从上古时期得到的，曾得到诸多祖神的加持。
若不是今日第一神的胜败，关系到他们九王的荣辱，他们也绝对不会拿出来的。
“血誓之力，恐怖如斯。”
“缔结血誓之后，其他天才的道果也可以被第一神调用，此刻相当于七大族的所有天才，同时朝李澜出手！”
“不止，那几位永恒伪王加持之下，力量大幅提升，此刻第一神的每一份道果，都相当于不朽者的水准了……”
所有人都是震惊。
“呵呵，如此威力，还怕杀不了李澜？”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更何况此子得罪了世间所有势力，举世皆敌，他的路已经断了。”
“此子死了也好，否则成长起来，当真令人绝望——”
很多人都是开口，期待第一神击杀李澜。
“战斗还需要借助他人之力，如此也配拥有我族道种吗？”
而初若曦见状，冷淡点评了一句。
“这些都是他的追随者，调用他们的道果也是第一神的能力，怎么，姐姐这就坐不住了么？如果担心李澜被杀，我可以让第一神留他一命。”
而初若琳却是微微一笑，她已经微微有些放松了，第一神借众人之力又得东涯加持提升，实力之强，就算是初元一族的天才来了，也都要黯然了。
“你多虑了，若李澜连这些都接不住，我又何必找他来？”
但初若曦仍旧淡定，似乎根本没有半点担心。
闻言，初若琳不由得微微挑眉，都到这个时候了，姐姐居然还能如此从容，难道这李澜，当真强绝如斯吗？
她不由得凝重关注场中。
而道台之上。
所有的祖神大道都在绚烂爆发，神农氏的药锄闪烁着人道金光，大禹的九鼎虚影主宰沉浮，燧人氏的火种耀如太阳……
全都是不朽级的力量，瞬间一起降落而下，漫天光雨、汹涌澎湃，哪怕站在场中的是一位真正的不朽者，此刻也只能灭亡！
但，李澜竟……仍旧站立不动！
他负手而立，看着这么多不朽级的祖神大道镇压而来，仍旧是那般从容淡定。
“竟如此托大？”
“这是要找死吗？疯了，彻底疯了……”
“他凭什么？真当自己无敌了吗？”
所有人都是彻底惊了。
之前李澜独对第一神的时候巍然如山也就算了，现在第一神借用了七大族天才的道力，甚至还得到了额外的加持，提升到不朽级，李澜凭什么还敢这样？
轰隆隆！
终于，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浩瀚攻击，尽数落下了——
但是，下一刻，令所有人张目结舌的一幕出现！
诸多攻击落下，居然仍旧和此前一样，全部都犹如泥牛入海，水归汪洋，进入李澜的体内，却没有伤到李澜分毫。
神农氏的药锄消散了，大禹的九鼎落下了，燧人氏的火种连李澜的衣角都没有烧伤……所有祖神的道和法，仍旧和此前盘古斧和女娲术一般，都被李澜吸收！
江河逆乱，终究静于海，飞沙走石，到底落于山。
浩瀚的攻击很快落下了，漫天的光和道已经消失，道台之上，汹涌澎湃的一切都宁静下来。
李澜仍旧站在那里，巍然不动，从头到尾甚至没有抬过一次手，迈出一步……
而场中已经彻底安静了。
悄无声息，呆若木鸡，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撼之意，无以复加！
九大永恒之王，一言不发，眼中犹如见鬼。
七大族之长，无不骇然，神色呆滞！
一群天才人物，此刻更都是彻底震住了，好似石化了一般！
甚至，就连初若琳这等初元一族的绝世天女，将天下之才视作无物的，此刻也不由得张大了嘴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甚至，就连与李澜朝夕相处了数年之久的初若曦，此刻都是不由得有些微微复杂，她对李澜的实力自然是心中有数的，可是现在真正看到，还是有些超乎想象了……
“这……怎么可能？”
良久良久之后，一个老祖魔才喃喃开口，道：“各族天才，用了数年的时间，在七大族的底蕴支撑之下，才勉强走通了祖神大道，但是，但是他……”
他说不下去了，而旁边，已经有人接着道：“他以一人之力，直接修炼出了所有的祖神大道，而且，层次还比第一神等，高出了不止一筹！”
两位老祖魔的话语，瞬间让所有人都反应过来，一时间，场中所有人都是炸裂，疯狂地议论起来！
“天，这还是人吗？祖神之路何等艰难？万古以来，祖神也就只有那么几位而已，他凭什么能修炼出所有祖神的路？”
“他乃是无知者，可，无知者乃是无之道的王者，并不能囊括有之道！”
“对，无知者只能掌控所有的无上之道，但是有之道，乃是和无之道截然相反的路，他怎么可能横跨两条路之间的天堑？”
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这已经超越了他们的认知！
“此子曾经斩灭了所有的因果，或许，有和无的界限，早就已经拦不住他了……”
“他究竟怎么做到的，每一条祖神路，都需要付出无尽的艰辛，哪怕是第一神等人，也是有全族加持的，他……不应该！”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异数吗？昔年的天帝是如此，他仍旧是如此！”
很多人神色凝重万分！
“此子的资质……超越了我们的想象！”
“世人皆说，我族天才星落原是仰仗此人之力，才能成为绝世，我此前还不服气，但现在看来，这李澜……当真不可想象！”
“此子如果成长起来，谁还能阻拦他？恐怕就算是上古大帝，资质也没有他这么恐怖吧？”
七大原初种族的掌权者们，更都是喃喃着。
李澜的名讳，他们早就已经听说过，但是，此前都隔的太过遥远，就连李澜进入原初世界之后，也没有正面和七大族交手，所以，在七大族的眼中，李澜也不过是一个强大的天才而已。
如今他们的认知全部被刷新了。
李澜……足以碾压当世！
“我说过，第一神再强，但是在李澜面前，也不过是蝼蚁而已……”
石圣生轻声叹息，道：“与这样的人生在同一个时代，做好一个看客就可以了，见证传奇，便是我等的宿命，非要去逆天，那就只会成为传奇的踏脚石。”
他很淡然，从当初在永恒真界的时候，就已经有了清晰的认知，今日，不过是再一次验证了自己的想法而已。
“他和我们，本就不在一个纬度……”
任轻岚轻声一叹，她看了看手中的剑，不由得有些苦涩。
她修行天帝一剑多年了，可是，越修炼，反而越茫然，根本无法理解天帝那样的存在，究竟何等可怕，如今，见证天帝的传人之强势，让她隐约间明白了一些差距……
这差距，如同天堑！
此刻，李澜就像是一座山！
一动不动，战斗的全过程，只是站在那里而已，却已经镇压在所有人的心中，让他们难以喘息。
“为什么……”
道台上，第一神已经脱力了，他虚弱无比，身体都在颤抖，看着站在对面的李澜，他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真正的绝望，死心！
这种无力感，甚至比万古之前面临天帝的时候还要无力。
他一直都被视作天才，只需要按部就班的修行，就已经让同龄人永远都追不上……
但现在，他体会到了这种深刻的苦涩！
自己哪怕是用尽了全力，哪怕是使尽了下作的手段，仍旧……无法获胜！
“噗！”
忽然间，他仰天喷出了一口鲜血，脸色苍白，已经倒在了地上，一瞬间，他的头发更是变得苍白无比！
一瞬白头。
“既生我第一神，何生李澜？！”
他的眼中，是无穷的无奈、不甘以及遗憾……
冷冰冰的现实，已经让他的心，彻底死了！
“一神！”
“快救他！”
第一族的众人见状，都是急了，急忙奔上来，救治第一神。
“他的心……裂开了……已然濒死！”
一位老祖魔查看了第一神的状态，却是震惊地开口。
其他人闻言，更是骇然……
他们都清楚，第一神并不是被李澜杀死的，而是被自己的绝望和痛苦灭掉的。
心碎之力，竟真的可以杀人。
“若琳圣尊……”
第一山的脸上痛苦到了极点，他抬眼，看向初若琳，眼中带着不甘！
第一神是他们全族的希望，如今却因为李澜而死……他们要一个说法！
“一神取得证法大会胜利，本该与圣尊婚配，如今却被人所杀，我族……要见祖帝！”
他咬牙开口。
他自然清楚，李澜有初若曦撑腰，他们想要复仇，就只能告状。
初若琳此刻还有些恍惚，她仍旧处在震惊之中。
不敢想象，这浑浊红尘之中，居然会诞生这个级数的存在？
“你让他杀了第一神……”
她开口，看向了初若曦，道：“你居然让他……杀了第一神？！”
她根本没有在乎过第一神，但是，第一神毕竟已经是证法大会的胜利者，是自己未来的夫君，就这样死去……她的颜面何存？
“天帝乃是我族死敌，你纵容我族死敌，残杀第一神……你这是叛族！”
她的声音都有些慌乱，然后她毫不犹豫，直接开始召唤！
此地的一切，已经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所以，她要请族中的族老们到来。
而初若曦，只是淡然看着她而已，丝毫不慌乱。
初若琳施法之后，很快，第一族的祖山之中，传来异动，虚幻的光芒浮现，其中隐约有身影走来，散发出惊人的气机。
仅仅是感受到这种气机而已，就已让场中所有人心神一凛，哪怕是天魔级强者，都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
“难道是传奇境的强者吗？”
“该不会是祖帝降临吧？”
“太惊人了，这祖山连接着的，究竟是怎样一方世界？”
所有人都是吃惊，万众瞩目之下，虚幻光路上的一切缓缓清晰，只见从中走来的，乃是三个老者！
这三个老者，为首一人身穿紫衣，另外两人则是着素袍，周围有神秘的气韵萦绕，将当世的天地规则等都隔绝在外，一眼看去，犹如临尘而不染的仙人般。
“若琳丫头，何事需要我等到来？”
为首的紫衣老者发问。
“启禀三爷爷，初若曦已经叛族，她勾结天帝传人，破坏了证法大会，杀掉了承接我族道运的第一神！”
初若琳直接开口，她一咬牙，道：“请三位族老，清理门户！”
闻言，三位老者脸上都是一惊，他们朝着场中看去，目光落在了初若曦的身上，都是有些诧异。
“若曦，你还活着？！”
一个素袍老者道：“这是怎么回事？”
“启禀三位族老，若曦当日在天极峰上召唤因果之时，发生了一些意外，后来被李澜所救，这三年，若曦已与他结为夫妻，他也已经答应，愿意助我族一臂之力——”
初若曦直接开口。
此言一出，全场更都是炸了，所有人都震惊无比。
“什么？初若曦已经和李澜结为夫妻，这怎么搞的？”
“两人此前乃是冤家死仇啊，能够合作已经很惊人，居然还成了夫妻？”
“怪不得，怪不得初若曦要如此为李澜出头，原来是早成了夫妻……”
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甚至，就连初若琳都是惊了，她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姐姐。
她很了解，初若曦究竟有多心高气傲，在她看来，姐姐应该是此生都不会动情的。
但现在，居然主动以身相许，成了其他人的妻子？
“你知晓他是天帝传人？！”
而那紫衣老者，沉声开口。
初若曦点了点头：“知晓。”
“你知晓，昔年天帝曾经重创我族的老祖，导致老祖功亏一篑，天帝与我族，乃是死仇？！”
紫衣老者接着发问，话语中的怒意，已经又盛了几分！
“知道。”
但初若曦还是平静地回答。
“你知晓，我族证法大会，关系到我族重返彼岸的大计，第一神，乃是关键之人？！”
紫衣老者的怒火，几乎已经压抑不住。
“若曦，知晓！”
但初若曦却仍旧是没有否认！
闻言，那紫衣老者彻底怒了，道：“身为我族圣女，竟如此是非不分？你竟然与他结为父子？还勾结他，灭杀我族选定的道子……你，这是叛族！”
“叛族！”
他怒意升腾，杀意也随之释放出来，一时间，场中所有人都打了个寒噤，整个祖山明明烈阳高照，却也如末日寒冬一般森冷！
所有人都明白，紫衣老者的杀意已经沸腾了，而这等人物一旦出手，纵然李澜再天才，修为再不凡……也都只有死路一条。
“此子死定了……”
“若是他真的死了，也算是一件好事！”
很多人都是暗自期待。
但李澜却仍旧淡然不语，初若曦也平静从容，她看向紫衣老者，平静地道：“李澜的确是天帝传人不假，但他对我族有用。”
紫衣老者冷冰摇头：“狡辩！第一神已修成祖神之道，便已足够我族为用，我族不需要天帝传人的相助。”
“你已是是非不分、黑白不明了——”
“本来，你乃我族圣女，对我族也有许多功劳，但今日，你既然已经为情所困，那为了我族大计，也只能将你一起，除去——”
他杀意已生。
初若曦轻声一叹，道：“三长老是觉得，李澜纵然再强，也并非不可取代，是么？”
“倘若我告诉你，李澜，便是那位破道者呢？”
她轻描淡写，但是此言一出，刹那间，场中所有人都是再次震撼了。
“什么？李澜就是破道者？”
“这怎么可能……破道者和李澜修炼的道，不是不一样吗？”
“他能引来彼岸之门……？”
所有人都是不可思议。
如今，七大族都已经知晓，彼岸，才是修行的最终之地，那里有着真正的永恒，进入其中，就摆脱了一切的因果和劫数。
但是，想要入内……极其艰难。
古往今来，甚至就连各族的祖帝，都不曾引来过彼岸之门。
所以，此前那位神秘的破道者出现的时候，才会引发那么多的关注，各大势力才会那么急切地寻找他。
在世人看来，祖山之中的七大祖帝，蛰伏万古，就是在图谋彼岸、永恒而已。
但是，破道者直接就能接触到！
也就是说，如果能找到破道者，借助破道者的机缘，就有可能实现举族飞升！
从这个角度来说，破道者代表的机缘，一点儿都不比祖山中的差。
如今，李澜居然就是破道者？
这就意味着，他的价值，已经是指数级别的增长！
“很有可能，当今世上，此子绝对是再强的异数，如果他都不能破道，谁还能破道？”
“不错，放眼天下，只怕是已经没有人比他更强了……”
“怪不得，怪不得初若曦能够和他化干戈为玉帛，甚至还结为夫妻，换成我族，只要他愿意入赘，我们也可以忘记一切前尘旧恨，彼岸代表的利益，太大了！”
而很多老祖魔等，已经是不由得开口。
如果是此前，说李澜就是破道者，他们或许是不愿意相信的。
但现在不一样，亲眼见证李澜镇压第一神之后，世人都对李澜的实力和天资，有了最清晰的认知。
绝对是真正的当世第一！
所以，李澜就是破道者……反而让众人觉得顺理成章了。
“破道……他竟然强到这等层次了吗？”
石圣生等天才，都是不由得再次叹息了！
如今世人皆知，所谓破道，就是要破尽世间的一切道。
但想要做到这一步，何等艰难？
世间大道何其之多？纵然如第一神等，最多也就领悟几十种大道而已，想要将这些大道走到极限，就已经是千难万难，谈何能破！
“他超越的不只是我们，而是这个时代，或者说，所有的时代。”
任轻岚眼中带着一抹复杂，犹如仰望一般。
她已经没有那些羡慕、嫉妒一类的情绪波动了，反而只剩下一种观望传奇崛起一般的荣幸。
“只要放下争锋之心，就能明白，和这样的人生在同一个时代，其实也是一种幸福。”
她轻语。
其他人也是黯然！
……
而初若曦的话语，同样也让祖山中走出的三位老者，都是惊了！
他们的目光，齐刷刷落在了李澜的身上，老眼中尽是审视之意！
……
“难道是星落原？不可能，星落原虽然天资强横无敌，但没有各大祖神的遗物等支持，根本无法走出有之道。”
“对啊……不可思议。”
初若曦的话语，让场中所有人都是一惊，议论纷纷，但每个人都在摇头，都不相信！
放眼原初世界、永恒真界，七大族的天骄都是最顶级的，谁能与他们相比？第一神既然是七大族第一，那自然也就是天下第一！
“一神愿意接受任何人挑战。”
而这个时候，第一神也是沉声开口。
他的意思很明白，空口无凭，谁敢说比他更强，那就和他一战。
只是忌于初若曦的身份，所以才把话说得客气了一些。
初若琳也是道：“姐姐，你说第一神不是最强者，不配拥有我族的道种，那你觉得谁有这个资格？”
初若曦淡然，道：“李澜。”
李澜。
这两个字一出，宛如向平静的湖面之中骤然扔下一块巨石，场中瞬间炸了。
“什么？李澜？”
“若曦姑娘说，是天帝传人吗？此前冒充第一恒，破掉了第四族祖山，险些引发界毁的李澜？”
“怎么会……此人，乃是我等死仇啊！”
场中所有人都是惊了，不可思议地看着初若曦。
而听到这个名字，第一神更是猛然一怔，心中剧跳了几下，下意识紧张起来，看着初若曦。
“李澜……当真是他吗？”
石圣生、任轻岚等人，更都是心神复杂。
他们对李澜已十分熟悉，原初大会之时，星落原力压他们所有人，就连第一神都败了，后来，他们才知道，星落原的一切，原来都来自于李澜。
后来，边关长城之前大战，李澜更是直接破掉了永恒之王东涯的苍生意，风采更是难以忘怀！
但是也正是边关长城那一战，让他们反而释怀了，都不再将李澜当成竞争者，对方……乃是异数。
后来，李澜在原初世界闹出滔天风浪，盗了第一族的祖坟，差点儿让第四族山崩，甚至引发了界毁之势……更是让他们都只能仰望。
……
所有人都看着初若曦，等待着她的答案，疑惑、不解……
“不错，便是天帝传人，李澜。”
而初若曦，也淡然得很，她转头，道：“出来吧。”
她话语落下，从她身后的虚幻小路之上，一道人影已经再次走出，赫然便是李澜！
见到他，场中所有人，更都是再次震惊了。
“当真是他……他居然还敢出现在这里？”
“不对劲，初若曦姑娘不是在追杀此人吗？此前去天极山，很重要的一个目的就是要杀了他，现在怎么会和他站在了一起？”
“这究竟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在发问。
“好个竖子，该杀的贼！”
而第四族的诸多长老等，此刻眼都是红了。
双方乃是真正大仇，祖山险些崩掉，给他们这一族造成了难以想象的损失！
“锁定此人，不要让他跑了！”
第一族的一位老天魔，也是沉声开口。
对方曾盗窃第一族的祖山坟墓，这件事，他们第一族也不可能善罢甘休。
“当真是找死啊，出现在这里，是嫌自己命长吗？”
“呵呵，等着看！”
“无论如何，此子今日都要死！”
其他很多人，都面色不善！
而从永恒真界到来九大永恒之王，此刻更都是直接起身了，他们神色凝重，盯着李澜，目光中带着肃杀之意！
这世上最盼望李澜消逝的，或许并不是原初七族，而是他们！
因为，他们曾背叛天帝，奴役了永恒真界无数岁月，而李澜乃是天帝传人，如果让李澜真正崛起，那他们一定会被清算！
所以当初李澜刚刚崭露头角之时，他们就已经直接动用天意一刀，想要斩灭李澜的一切因果、前程，只是没想到，李澜居然跨过了因果之力，越来越逆天，甚至，可以与七大族作对了……
他们也越发忌惮！
……
场中哗然一片！
就连初若琳，此刻也是不由得一双妙目落在李澜身上，审视着！
她到原初世界这段时间，自然也听说过李澜的事情，此刻脸色微冷，道：
“姐姐，你既然知晓他是天帝传人，还敢和他走在一起？你应该直接杀了他！”
但初若曦淡然：“我族的使命是重归彼岸，不是杀天帝的传人，此子，能助我族一臂之力。”
“他比第一神，更强。”
“就算是诸位族老来了，也不会因为他是天帝传人，就要灭了他的，妹妹，你可知晓，这世上没有永恒的敌人。”
闻言，其他人都是意外了，初若曦的意思是，她和李澜，已经达成了某种合作？
这怎么可能？
此前李澜何等张狂？盗窃第一族祖山，差点儿毁掉了整个原初世界，为了追杀他，初若曦更是曾经传下过追杀令，费了不知多少功夫。
如今，两个死对头怎会站在一起？
初若琳脸色难看，心中尤其别扭，此前，她本来以为，初若曦已经出事，不可能再归来，自己才是唯一的圣女，才是初元一族未来的希望。
所以她高高在上，穿最华贵的衣服，戴最荣耀的帝冠，甚至要求原初七大族尊称自己为圣尊……
但现在，初若曦只言片语，让她感受到了强烈的冒犯，这是在教自己做事吗？
“空口无凭，第一神已领悟了两种祖神大道。”
她咬牙开口。
而第一神更是直接上前，道：“一神，愿与李澜比拼祖神大道！”
他眼中阴沉万分，写着强烈的不甘和愤怒！
他这一生，本该是无敌于世，所向披靡，实际上也正是如此，他力压不止一代人，在整个原初七族，都堪称最耀眼的存在。
可是，在永恒真界，却连连失利，当年被天帝镇压，万古之后，天帝逝去，他又被星落原击败——而星落原，只是李澜一个追随者而已。
他本来以为，李澜必死，他的心病也可以除去，但如今，再次见到，他心中又涌起强烈的愤怒、不安。
必须堂堂正正，击败李澜，他才能重建自己无上的信念和道心。
而且，他现在也有出言挑战的底气，他已经掌握了盘古、女娲两种祖神大道，携大胜之威！
“不错，姐姐既然口口声声，说李澜比第一神更强，那你可敢让他们一战？”
初若琳也是开口。
初若曦闻言，笑了。
“既然他想挑战你，那你就，指点他几招？”
初若曦转头，看了李澜一眼。
她话语如此随意，让第一神更加愤怒了。
指点？
他乃是当世天骄，力压各族天才，谁敢说对他“指点”？！
李澜闻言，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便一战好了。”
顿时，初若曦、初若琳都离开了道台。
场中所有人，都密切关注。
“第一神和李澜大战，倒也难得一见啊。”
“不错，第一神乃是大族天骄，当世无两，李澜乃天帝传人，名声赫赫，这两人，不知孰弱孰强？”
“希望第一神强势碾压，将李澜灭杀！”
很多人开口。
“他输定了。”
而第二族天才石圣生，看着这一幕，却只是摇摇头。
“谁？”
旁边一位长老发问。
“肯定是第一神啊……”
石圣生眼中复杂，道：“第一神纵然再强，又怎么可能抵得过异数？”
第二族长老等都是愕然。
“轻岚，你修行天帝一剑，对天帝较为了解，你觉得，这两人谁胜谁败？”
第七族，族长同样也在询问任轻岚的意见。
任轻岚摇了摇头道：“这两人，根本没有比较的意义。”
她很直白：“倘若星落原在这里，第一神没有任何机会，更不用说李澜了……星落原只是李澜的追随者。”
闻言，族长不禁神色复杂，但是默然一瞬，又缓缓道：
“可如今比拼的是祖神大道，而你们，都已经与第一神结成血誓，你们的道果便等同于第一神的道果，七大族所有天才之合力，难道还镇压不了一个李澜吗？”
“他毕竟也只是不朽之下！”
闻言，任轻岚秀眉微微一抬，眼中的确有些不确定了。
他们经历过原初大会、边关大战，都知晓，李澜和第一神，乃至于和他们这一代人，都根本不在一个纬度。
李澜对任何一人，都应该是碾压式的。
但族长所说不错，现在比拼的是祖神大道，而且，第一神缔结血誓已成，现在，实力比此前更是暴涨——
“奸滑之徒。”
后土一族后土同寿，也是摇头，对第一神颇有些鄙夷。
李澜的纬度和层次太高了，所以，他对李澜已经没有感觉了。
相反，第一神比他们只是强出一个身位，所以，它还会对第一神有嫉妒之意。
“诸位道友，你们觉得，第一神，能赢这一战吗？”
就连九大永恒之王中，东涯都是忽然开口。
“难说。”
华天极摇摇头。
“第一神赢面更大一些，但是李澜此子，异数已成……”
西山也是沉吟。
“第一神不能败。”
但东涯却是直接道：“第一神如果败了，李澜必然会被七族祖山中的存在青睐，到时候，你我，又该立于何地？！”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神色一凛，觉察到了这一战中蕴含的危险。
是啊，从现在来看，祖山中的存在，对天帝、祖神等的大道，十分在意。
谁是最强，谁就能与他们联姻，合作。
这种机会……一旦李澜得到，那他们从此就休想对李澜动手了。
在此之前，李澜虽然天资无敌，但终究还弱小，所以，在各大势力的追杀之下，只能东躲西藏。
以后得到了祖山中的存在当靠山，崛起，只是时间问题！
“我等，需要助第一神一臂之力……”
东涯缓缓开口。
……
道台之上。
“李澜，你当真以为，得到天帝的传承，就能无敌了吗？！”
第一神冷冰地看着李澜，一抬手，刹那间，五色天光已经爆发，直接在天穹之上，形成了一道恐怖的瀑布，朝着李澜冲击而去。
一上来，就是女娲的补天术，而且，比方才对抗各大族天才之时更加猛烈、更加澎湃。
一时间，仿佛一座天穹在下落，一方宇宙在降临。
“准不朽！”
“第一神不愧是七族第一，他的实力，只差一步就能抵达不朽了，方才对战之时，他居然隐藏了实力！”
“力压七大族天才都不曾动用这等力量，现在一上来就底牌出动，足见他对李澜重视了！”
“第一神虽然还没有证不朽，但是，他现在的实力，就算是不朽者对上，恐怕都很不容易！”
众人都是开口。
而李澜，看着那五彩的光芒汹涌而来，却是负手而立，他居然一动不动，没有阻拦，不曾闪避，就这样，任由五色的天光，降落在自己的身上。
“他找死吗？！”
“疯了？！”
“这等攻击，他能凭借肉身硬扛？”
所有人更都是惊了。
但是，让所有人意外的是，那浩瀚瀑布一般，可以对不朽者都造成威胁的五色瀑布如此落下，李澜居然是纹丝不动，甚至，衣角都不曾飘动一下。
全场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
“这，究竟怎么回事？”
一位祖魔都不由得下意识发问了！
“吸收……他把第一神的攻击，给吸收了！化为己有！”
而第一族的一位老天魔，则是失声开口。
闻言，众人更都是彻底惊了。
“把敌人的攻击，化成自己的力量？这……这是大道碾压？！”
另一位老天魔，也是惊了，他喃喃道：“只有两人修炼了相同的道，而且，李澜的道比第一神的道高出了太多，才能如此直接吸收第一神的法力！”
“江河的冲击，可开山裂石，固然强大，但是如果是撞进了汪洋呢？不过是化作汪洋的一部分而已，百川归海，滴水入湖，又谈何冲击？”
他如此描述，其他人也瞬间明白了过来。
“这意味着，李澜也修炼了女娲大道？”
“而且，只是站在那里，就能碾压对方？这也太惊人了吧？”
“根本不是一个层次……”
所有人都是有些傻眼了。
方才第一神面对七大族天才，何等意气风发？碾压一切，绝世无敌，但是现在竭尽全力、底牌都动用，却犹如一只蝼蚁在撼动山岳一般……无力！
“什么……”
就连第一神自己，此刻都是彻底震撼了。
他知晓李澜不简单，所以，极为重视，一上来就动用了如此实力，可对方，竟纹丝不动？
这一刻，他的心……轻颤！
他一直都知道李澜很强，和他们已经不在一个层次了，但比拼祖神大道，他还抱着希望……
岂料，却是这般？
“不……不可能！”
他咬牙，愤怒到了极点，身上的大道全部爆发了，浩瀚的混沌世界，犹如画卷一般展开，盘古的大道，也已经浮现，凝聚成了一把惊天动地的开天斧，朝着李澜劈斩下来！
同样是可以威胁到不朽者的一击，甚至，因为他的愤怒和不甘，燃烧着自身的精血和法力，所以，这一击比方才的五色天瀑还要惊人。
但是，李澜仍旧只是站在那里！
仍旧负手而立，纹丝不动。
开天神斧落下，当落在李澜头颅上的刹那，却是同样消失不见了！
嘶！
刹那间，场中所有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全都不可思议到了极点。
“这怎么可能？”
“他不只是女娲大道碾压第一神，就连盘古大道，也是如此？！”
“两大祖神的道，他也同样都修炼了，而且，修炼出来的道果，完全是碾压第一神的……这，还是人吗？！”
所有人都是惊了，目瞪口呆，宛如石化！
第一神何等强大？碾压七族天骄啊……
现在，却真正变成了一只蝼蚁。
不，不只是第一神，当世之上，无论是哪一位天才，对上李澜，恐怕都是这样的结果，都会直接被碾压。
“怎会这么强……”
这一刻，就连初若琳自己，都是有些失神了，她不可思议地看着李澜。
她出身初元一族，所以，外界的天才，在她看来也不过如此而已。
哪怕是第一神、石圣生、任轻岚等七大族顶尖之辈，其实，在她看来也不过平庸。
不说她的姐姐初若曦，乃是无知者之姿，就连她自己，如果单论天资，也可以碾压当世诸多天才。
只不过，他们无法修炼祖神之路，所以，才需要借外人之力而已。
但是，现在李澜的资质和实力……让她都有些看不懂了！
彼岸之外的浑浊世界之中，怎么能诞生这样的天才？
一时间，她忽然明白为何姐姐要选择和李澜合作了，这样的天资，对祖神大道修炼到这等层次，对他们初元一族来说……有大用。
倘若此人能够被自己招揽，那她在族内的地位，也会无比稳固！
但是这个念头一起，她心中也不由得发寒，现在，李澜已经和初若曦合作，那就是敌人！
敌人越强大，对她的威胁也就越致命。
“接着出手，你还有血誓之力可以动用——”
她不由得直接开口，催促第一神。
她看得出来，第一神此刻已经是呆滞了，面如死灰，失去了战意。
但是，她不允许第一神认输，第一神和李澜之间的胜败，关系着她和初若曦两人的荣辱。
一荣必有一枯，不可能并存，所以，她不可能就这样认输。
而她此言一出，看台之上，永恒之王东涯也是忽然开口，道：“一神公子，你尚未到最后关头，此人就算再强，就算他拥有无知者之姿，也不可能所有祖神大道都做到最强——”
他们也看出来了，第一神现在，状态极差！
实际上，他们并没有看错，当看到开天巨斧落在李澜身上，却犹如砍进山岳中的时候，他的道心……真的在这一刻崩塌了。
为了今日，他付出了不知多少心血，竭尽全力，才修炼出了两种祖神大道。
但是，自己穷尽一切力量才获得的力量，在李澜面前，居然犹如蝼蚁的挣扎……这怎能不让人绝望？痛苦？
方才胜利者的荣耀，此刻尽数化作失败者的苦涩。
越是进攻，就越彰显出自己的无能。
但是，初若琳和东涯的声音传来，又让他唤起了一丝斗志……
“不错，我还有血誓之力，我还可以借用他人的大道！”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狰狞之色，道：“李澜，这是你逼我的！”
动用血誓的力量，借外力战斗，对他这个级别的天才来说，本来是不屑为之，哪怕是赢了，都不算光彩。
他本来也是想要凭借自己的实力，堂堂正正地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荣光，但现在，只有血誓之力，才能让他维护自己最后的尊严。
况且，迎娶初若琳，乃是旷世机缘，哪怕用的手段阴暗下作了一些……也必须去争！
他一抬手，刹那间，从场中石圣生、任轻岚、后土同寿等人的身上，都浮现出了一抹血光，在天穹间凝结为一条条秩序大道，化作一张网，力量都汇聚而来。
那是神农氏的大道之光，是燧人氏的烈焰火种，是大禹的气运之力……此刻，都降临在第一神的身上，任由他使用。
轰隆！
而与此同时，从人群之中，东涯的身上，忽然有一道幽幽光芒发出，瞬间，第一神头上的那血色誓光，竟是再次爆发，力量又增强了一截！
“这枚祖神戒，可增幅祖神之力，本是一件至宝，但今日也只好动用了。”
东涯轻语一声。
此物乃是他们从上古时期得到的，曾得到诸多祖神的加持。
若不是今日第一神的胜败，关系到他们九王的荣辱，他们也绝对不会拿出来的。
“血誓之力，恐怖如斯。”
“缔结血誓之后，其他天才的道果也可以被第一神调用，此刻相当于七大族的所有天才，同时朝李澜出手！”
“不止，那几位永恒伪王加持之下，力量大幅提升，此刻第一神的每一份道果，都相当于不朽者的水准了……”
所有人都是震惊。
“呵呵，如此威力，还怕杀不了李澜？”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更何况此子得罪了世间所有势力，举世皆敌，他的路已经断了。”
“此子死了也好，否则成长起来，当真令人绝望——”
很多人都是开口，期待第一神击杀李澜。
“战斗还需要借助他人之力，如此也配拥有我族道种吗？”
而初若曦见状，冷淡点评了一句。
“这些都是他的追随者，调用他们的道果也是第一神的能力，怎么，姐姐这就坐不住了么？如果担心李澜被杀，我可以让第一神留他一命。”
而初若琳却是微微一笑，她已经微微有些放松了，第一神借众人之力又得东涯加持提升，实力之强，就算是初元一族的天才来了，也都要黯然了。
“你多虑了，若李澜连这些都接不住，我又何必找他来？”
但初若曦仍旧淡定，似乎根本没有半点担心。
闻言，初若琳不由得微微挑眉，都到这个时候了，姐姐居然还能如此从容，难道这李澜，当真强绝如斯吗？
她不由得凝重关注场中。
而道台之上。
所有的祖神大道都在绚烂爆发，神农氏的药锄闪烁着人道金光，大禹的九鼎虚影主宰沉浮，燧人氏的火种耀如太阳……
全都是不朽级的力量，瞬间一起降落而下，漫天光雨、汹涌澎湃，哪怕站在场中的是一位真正的不朽者，此刻也只能灭亡！
但，李澜竟……仍旧站立不动！
他负手而立，看着这么多不朽级的祖神大道镇压而来，仍旧是那般从容淡定。
“竟如此托大？”
“这是要找死吗？疯了，彻底疯了……”
“他凭什么？真当自己无敌了吗？”
所有人都是彻底惊了。
之前李澜独对第一神的时候巍然如山也就算了，现在第一神借用了七大族天才的道力，甚至还得到了额外的加持，提升到不朽级，李澜凭什么还敢这样？
轰隆隆！
终于，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浩瀚攻击，尽数落下了——
但是，下一刻，令所有人张目结舌的一幕出现！
诸多攻击落下，居然仍旧和此前一样，全部都犹如泥牛入海，水归汪洋，进入李澜的体内，却没有伤到李澜分毫。
神农氏的药锄消散了，大禹的九鼎落下了，燧人氏的火种连李澜的衣角都没有烧伤……所有祖神的道和法，仍旧和此前盘古斧和女娲术一般，都被李澜吸收！
江河逆乱，终究静于海，飞沙走石，到底落于山。
浩瀚的攻击很快落下了，漫天的光和道已经消失，道台之上，汹涌澎湃的一切都宁静下来。
李澜仍旧站在那里，巍然不动，从头到尾甚至没有抬过一次手，迈出一步……
而场中已经彻底安静了。
悄无声息，呆若木鸡，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撼之意，无以复加！
九大永恒之王，一言不发，眼中犹如见鬼。
七大族之长，无不骇然，神色呆滞！
一群天才人物，此刻更都是彻底震住了，好似石化了一般！
甚至，就连初若琳这等初元一族的绝世天女，将天下之才视作无物的，此刻也不由得张大了嘴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甚至，就连与李澜朝夕相处了数年之久的初若曦，此刻都是不由得有些微微复杂，她对李澜的实力自然是心中有数的，可是现在真正看到，还是有些超乎想象了……
“这……怎么可能？”
良久良久之后，一个老祖魔才喃喃开口，道：“各族天才，用了数年的时间，在七大族的底蕴支撑之下，才勉强走通了祖神大道，但是，但是他……”
他说不下去了，而旁边，已经有人接着道：“他以一人之力，直接修炼出了所有的祖神大道，而且，层次还比第一神等，高出了不止一筹！”
两位老祖魔的话语，瞬间让所有人都反应过来，一时间，场中所有人都是炸裂，疯狂地议论起来！
“天，这还是人吗？祖神之路何等艰难？万古以来，祖神也就只有那么几位而已，他凭什么能修炼出所有祖神的路？”
“他乃是无知者，可，无知者乃是无之道的王者，并不能囊括有之道！”
“对，无知者只能掌控所有的无上之道，但是有之道，乃是和无之道截然相反的路，他怎么可能横跨两条路之间的天堑？”
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这已经超越了他们的认知！
“此子曾经斩灭了所有的因果，或许，有和无的界限，早就已经拦不住他了……”
“他究竟怎么做到的，每一条祖神路，都需要付出无尽的艰辛，哪怕是第一神等人，也是有全族加持的，他……不应该！”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异数吗？昔年的天帝是如此，他仍旧是如此！”
很多人神色凝重万分！
“此子的资质……超越了我们的想象！”
“世人皆说，我族天才星落原是仰仗此人之力，才能成为绝世，我此前还不服气，但现在看来，这李澜……当真不可想象！”
“此子如果成长起来，谁还能阻拦他？恐怕就算是上古大帝，资质也没有他这么恐怖吧？”
七大原初种族的掌权者们，更都是喃喃着。
李澜的名讳，他们早就已经听说过，但是，此前都隔的太过遥远，就连李澜进入原初世界之后，也没有正面和七大族交手，所以，在七大族的眼中，李澜也不过是一个强大的天才而已。
如今他们的认知全部被刷新了。
李澜……足以碾压当世！
“我说过，第一神再强，但是在李澜面前，也不过是蝼蚁而已……”
石圣生轻声叹息，道：“与这样的人生在同一个时代，做好一个看客就可以了，见证传奇，便是我等的宿命，非要去逆天，那就只会成为传奇的踏脚石。”
他很淡然，从当初在永恒真界的时候，就已经有了清晰的认知，今日，不过是再一次验证了自己的想法而已。
“他和我们，本就不在一个纬度……”
任轻岚轻声一叹，她看了看手中的剑，不由得有些苦涩。
她修行天帝一剑多年了，可是，越修炼，反而越茫然，根本无法理解天帝那样的存在，究竟何等可怕，如今，见证天帝的传人之强势，让她隐约间明白了一些差距……
这差距，如同天堑！
此刻，李澜就像是一座山！
一动不动，战斗的全过程，只是站在那里而已，却已经镇压在所有人的心中，让他们难以喘息。
“为什么……”
道台上，第一神已经脱力了，他虚弱无比，身体都在颤抖，看着站在对面的李澜，他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真正的绝望，死心！
这种无力感，甚至比万古之前面临天帝的时候还要无力。
他一直都被视作天才，只需要按部就班的修行，就已经让同龄人永远都追不上……
但现在，他体会到了这种深刻的苦涩！
自己哪怕是用尽了全力，哪怕是使尽了下作的手段，仍旧……无法获胜！
“噗！”
忽然间，他仰天喷出了一口鲜血，脸色苍白，已经倒在了地上，一瞬间，他的头发更是变得苍白无比！
一瞬白头。
“既生我第一神，何生李澜？！”
他的眼中，是无穷的无奈、不甘以及遗憾……
冷冰冰的现实，已经让他的心，彻底死了！
“一神！”
“快救他！”
第一族的众人见状，都是急了，急忙奔上来，救治第一神。
“他的心……裂开了……已然濒死！”
一位老祖魔查看了第一神的状态，却是震惊地开口。
其他人闻言，更是骇然……
他们都清楚，第一神并不是被李澜杀死的，而是被自己的绝望和痛苦灭掉的。
心碎之力，竟真的可以杀人。
“若琳圣尊……”
第一山的脸上痛苦到了极点，他抬眼，看向初若琳，眼中带着不甘！
第一神是他们全族的希望，如今却因为李澜而死……他们要一个说法！
“一神取得证法大会胜利，本该与圣尊婚配，如今却被人所杀，我族……要见祖帝！”
他咬牙开口。
他自然清楚，李澜有初若曦撑腰，他们想要复仇，就只能告状。
初若琳此刻还有些恍惚，她仍旧处在震惊之中。
不敢想象，这浑浊红尘之中，居然会诞生这个级数的存在？
“你让他杀了第一神……”
她开口，看向了初若曦，道：“你居然让他……杀了第一神？！”
她根本没有在乎过第一神，但是，第一神毕竟已经是证法大会的胜利者，是自己未来的夫君，就这样死去……她的颜面何存？
“天帝乃是我族死敌，你纵容我族死敌，残杀第一神……你这是叛族！”
她的声音都有些慌乱，然后她毫不犹豫，直接开始召唤！
此地的一切，已经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所以，她要请族中的族老们到来。
而初若曦，只是淡然看着她而已，丝毫不慌乱。
初若琳施法之后，很快，第一族的祖山之中，传来异动，虚幻的光芒浮现，其中隐约有身影走来，散发出惊人的气机。
仅仅是感受到这种气机而已，就已让场中所有人心神一凛，哪怕是天魔级强者，都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
“难道是传奇境的强者吗？”
“该不会是祖帝降临吧？”
“太惊人了，这祖山连接着的，究竟是怎样一方世界？”
所有人都是吃惊，万众瞩目之下，虚幻光路上的一切缓缓清晰，只见从中走来的，乃是三个老者！
这三个老者，为首一人身穿紫衣，另外两人则是着素袍，周围有神秘的气韵萦绕，将当世的天地规则等都隔绝在外，一眼看去，犹如临尘而不染的仙人般。
“若琳丫头，何事需要我等到来？”
为首的紫衣老者发问。
“启禀三爷爷，初若曦已经叛族，她勾结天帝传人，破坏了证法大会，杀掉了承接我族道运的第一神！”
初若琳直接开口，她一咬牙，道：“请三位族老，清理门户！”
闻言，三位老者脸上都是一惊，他们朝着场中看去，目光落在了初若曦的身上，都是有些诧异。
“若曦，你还活着？！”
一个素袍老者道：“这是怎么回事？”
“启禀三位族老，若曦当日在天极峰上召唤因果之时，发生了一些意外，后来被李澜所救，这三年，若曦已与他结为夫妻，他也已经答应，愿意助我族一臂之力——”
初若曦直接开口。
此言一出，全场更都是炸了，所有人都震惊无比。
“什么？初若曦已经和李澜结为夫妻，这怎么搞的？”
“两人此前乃是冤家死仇啊，能够合作已经很惊人，居然还成了夫妻？”
“怪不得，怪不得初若曦要如此为李澜出头，原来是早成了夫妻……”
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甚至，就连初若琳都是惊了，她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姐姐。
她很了解，初若曦究竟有多心高气傲，在她看来，姐姐应该是此生都不会动情的。
但现在，居然主动以身相许，成了其他人的妻子？
“你知晓他是天帝传人？！”
而那紫衣老者，沉声开口。
初若曦点了点头：“知晓。”
“你知晓，昔年天帝曾经重创我族的老祖，导致老祖功亏一篑，天帝与我族，乃是死仇？！”
紫衣老者接着发问，话语中的怒意，已经又盛了几分！
“知道。”
但初若曦还是平静地回答。
“你知晓，我族证法大会，关系到我族重返彼岸的大计，第一神，乃是关键之人？！”
紫衣老者的怒火，几乎已经压抑不住。
“若曦，知晓！”
但初若曦却仍旧是没有否认！
闻言，那紫衣老者彻底怒了，道：“身为我族圣女，竟如此是非不分？你竟然与他结为父子？还勾结他，灭杀我族选定的道子……你，这是叛族！”
“叛族！”
他怒意升腾，杀意也随之释放出来，一时间，场中所有人都打了个寒噤，整个祖山明明烈阳高照，却也如末日寒冬一般森冷！
所有人都明白，紫衣老者的杀意已经沸腾了，而这等人物一旦出手，纵然李澜再天才，修为再不凡……也都只有死路一条。
“此子死定了……”
“若是他真的死了，也算是一件好事！”
很多人都是暗自期待。
但李澜却仍旧淡然不语，初若曦也平静从容，她看向紫衣老者，平静地道：“李澜的确是天帝传人不假，但他对我族有用。”
紫衣老者冷冰摇头：“狡辩！第一神已修成祖神之道，便已足够我族为用，我族不需要天帝传人的相助。”
“你已是是非不分、黑白不明了——”
“本来，你乃我族圣女，对我族也有许多功劳，但今日，你既然已经为情所困，那为了我族大计，也只能将你一起，除去——”
他杀意已生。
初若曦轻声一叹，道：“三长老是觉得，李澜纵然再强，也并非不可取代，是么？”
“倘若我告诉你，李澜，便是那位破道者呢？”
她轻描淡写，但是此言一出，刹那间，场中所有人都是再次震撼了。
“什么？李澜就是破道者？”
“这怎么可能……破道者和李澜修炼的道，不是不一样吗？”
“他能引来彼岸之门……？”
所有人都是不可思议。
如今，七大族都已经知晓，彼岸，才是修行的最终之地，那里有着真正的永恒，进入其中，就摆脱了一切的因果和劫数。
但是，想要入内……极其艰难。
古往今来，甚至就连各族的祖帝，都不曾引来过彼岸之门。
所以，此前那位神秘的破道者出现的时候，才会引发那么多的关注，各大势力才会那么急切地寻找他。
在世人看来，祖山之中的七大祖帝，蛰伏万古，就是在图谋彼岸、永恒而已。
但是，破道者直接就能接触到！
也就是说，如果能找到破道者，借助破道者的机缘，就有可能实现举族飞升！
从这个角度来说，破道者代表的机缘，一点儿都不比祖山中的差。
如今，李澜居然就是破道者？
这就意味着，他的价值，已经是指数级别的增长！
“很有可能，当今世上，此子绝对是再强的异数，如果他都不能破道，谁还能破道？”
“不错，放眼天下，只怕是已经没有人比他更强了……”
“怪不得，怪不得初若曦能够和他化干戈为玉帛，甚至还结为夫妻，换成我族，只要他愿意入赘，我们也可以忘记一切前尘旧恨，彼岸代表的利益，太大了！”
而很多老祖魔等，已经是不由得开口。
如果是此前，说李澜就是破道者，他们或许是不愿意相信的。
但现在不一样，亲眼见证李澜镇压第一神之后，世人都对李澜的实力和天资，有了最清晰的认知。
绝对是真正的当世第一！
所以，李澜就是破道者……反而让众人觉得顺理成章了。
“破道……他竟然强到这等层次了吗？”
石圣生等天才，都是不由得再次叹息了！
如今世人皆知，所谓破道，就是要破尽世间的一切道。
但想要做到这一步，何等艰难？
世间大道何其之多？纵然如第一神等，最多也就领悟几十种大道而已，想要将这些大道走到极限，就已经是千难万难，谈何能破！
“他超越的不只是我们，而是这个时代，或者说，所有的时代。”
任轻岚眼中带着一抹复杂，犹如仰望一般。
她已经没有那些羡慕、嫉妒一类的情绪波动了，反而只剩下一种观望传奇崛起一般的荣幸。
“只要放下争锋之心，就能明白，和这样的人生在同一个时代，其实也是一种幸福。”
她轻语。
其他人也是黯然！
……
而初若曦的话语，同样也让祖山中走出的三位老者，都是惊了！
他们的目光，齐刷刷落在了李澜的身上，老眼中尽是审视之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