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暗杀-《贫道鹿清笃,自神雕开始剑荡诸天!》

  佛门联盟携大汗,对道教步步进逼,如阴云蔽日,压得整个全真教上下几乎喘不过气,鹿清笃心中焦灼如焚,却苦无良策破局。

  他深知此非刀光剑影的快意恩仇,而是信仰根基的比拼。全真创教尚不足百年,教义虽精深,但若论起引经据典、口舌争锋、构建庞大繁复的哲学体系……

  那些自幼便浸淫于经律论藏的佛门高僧,无疑占据着世代积累的绝对优势。

  反观全真弟子,除了极少数如尹志平、李志常、李守宁等少数的三代精英,或许还能与僧人周旋一二外。

  那些寻常的弟子,一旦对上舌灿莲花的和尚,十场辩难中,怕是有九场要被辩得哑口无言,溃不成军。

  先前全真教能一时压住佛门气焰,实乃多重因素叠加。

  彼时,无论是以乃马真太后、贵由汗为核心的汗廷中枢,还是手握实权、心怀鬼胎的诸多宗王,皆有意扶持道教。

  加上佛门自身亦是山头林立,什么藏传萨迦、噶举、宁玛争执不休,汉地各禅宗派系彼此较劲,黄教与红教暗流汹涌,大乘小乘互相睥睨。

  可以说,是佛门内耗严重,才给了全真这新兴道门可乘之机!

  可如今呢?

  贵由大汗,已然旗帜鲜明地弃道从佛,而整个佛门竟也在全真教的压力下,暂时放下了千年积怨与门户之见,在金轮法王和巴思珈旗帜下同仇敌忾,拧成了一股足以颠覆乾坤的庞然大力。

  此消彼长之下,全真教如今只能如孤舟陷入惊涛骇浪,回天乏术。

  “唉……”

  鹿清笃重重叹息一声,合上了那张由丐帮密线送来的情报纸条,指尖内力微吐,薄薄的纸片瞬间化为如雪齑粉,簌簌落下。

  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鹿清笃心中苦涩:“终究是我全真教底蕴不足,此番怕是麻烦大了。”

  巨大的无力感笼罩着这位全真掌教,整了整略显松垮的道袍,鹿清笃决定出门去透透气。

  金莲川行台,作为忽必烈经营多年的“都城,其政治地位与繁华程度,远非其他宗王的“都城”可比。这里是汉、蒙交融的试验场,是漠南的商业枢纽与权力心脏。

  走在熙攘的街道上,得益于鹿清笃、刘秉忠等汉臣多年潜移默化的影响,忽必烈治下的政策远较其他地方宽和。

  商贩吆喝此起彼伏,南腔北调混杂,穿着汉人丝绸和蒙古皮袍的行人摩肩接踵,汉人工匠开的店铺与蒙古人的皮货摊子比邻而居,间或还能看到色目人的琉璃珠店。空气中弥漫着烤饼的焦香、牲口皮毛的气味以及市井特有的烟火气。

  这里的汉人不必终日忧惧欺凌,可凭本事安稳营生,蒙古人也能享受更精细的商品与便利。

  比起外面愈演愈烈的佛道之争、诸王倾轧,金莲川确实称得上一方平和的“世外桃源”。

  这景象,有时会让鹿清笃内心生出一种近乎恍惚的动摇:“若忽必烈真能如此持之恒久,让治下蒙汉各族摒弃仇视,各安其业,真个创造出天下一家、共享太平的盛世。那我倾尽全力辅佐他一统江山,似乎也并非不可接受?”

  但这念头也只是一闪而逝。

  历史原本的轨迹早已铭刻于鹿清笃的记忆深处,建立大一统元朝的固然是忽必烈这位雄主,可那将国人分为四等、赤裸裸歧视与压迫的畸形制度,同样根植于这位蒙古四王爷日后建立的王朝骨髓!

  明知其必然走向,他又怎可能袖手旁观,坐视未来汉人那无尽的血泪,因自己相助蒙元而流淌?

  正自思绪飘飞间,一阵尖锐的女子哀嚎夹杂着粗鲁的呵斥声,从不远处传来。

  “大爷!大爷饶命啊!小女子真不是有意的!求您饶了我吧!”

  鹿清笃循声望去,只见前方不远处的街角,围着一圈人。

  圈内,一个身形矮小,脸上虬髯几乎拖到地上的汉子,正恶狠狠地揪着一个年轻女子的头发,巴掌毫不留情地扇在她脸上、身上,下手极重。

  周围人群指指点点,窃窃私语,有汉人面露不忍却敢怒不敢言,有蒙古人抱着胳膊看热闹,竟无一人上前阻拦。

  “住手!”

  鹿清笃眉头一皱,左手一挥,紫色道袍带起一股无形气旋,未见他如何发力,那施暴的矮瘦汉子便如同被巨锤击中,闷哼一声,整个人“呼”地腾空飞起,重重摔在丈外的杂物堆里,发出一声惨嚎。

  “姑娘,可伤着了?”

  鹿清笃弯下腰,温言问道,伸手欲搀扶那瘫坐在地、瑟瑟发抖的女子。

  她约莫二十三四岁,一身粗布绿裙,虽是荆钗布裙,却掩不住清丽的五官,此刻发髻散乱,衣衫被撕扯得破了几处,看起来楚楚可怜。

  然而,就在鹿清笃的手即将触碰到她手臂的刹那,异变陡生!

  那女子原本哀泣怯懦的眼眸中,瞬间爆射出如毒蛇般阴狠的厉光,手腕一翻一抖,动作快得令人眼花,一道森冷如冰的匕刃寒光,已从她被扯破的袖口闪电般射出,直贯鹿清笃的小腹要害。

  这一刺,角度刁钻到了极致,力量凝聚于一点,时机拿捏在人心神微分的一瞬,可见这女子武功不弱。

  “噗!”

  一声怪异轻响!匕身竟毫无阻碍地齐根没入了鹿清笃腹部的紫袍之中!

  “得手了?”

  女子脸上却没有半分狂喜,反而显露出一种错愕,匕首上传来的怪异手感,如同刺中烂泥般,与自己之前练习时刺猪杀羊的手感全然不同。

  “难道这道士是个泥人不成?”

  虽然心中疑惑,但女子还是本能地手腕发力,想顺势拔出匕首甚至搅动内脏,可是,根本抽出搅不动!

  那没入袍中的匕首仿佛被千万根生铁铸就的肌肉纤维死死缠绕、锁住,任凭她如何运足内力回夺,匕柄如同焊死在了一座钢浇铁铸的山峰之内,根本一动也不能动。

  原来,就在刚才刀尖接触道袍的一瞬,鹿清笃已运起周身雄浑内力,让腹部肌肉瞬间如层层水波般极速叠缩震荡。

  看似被匕首刺入,实则皮肤在精准控制下早已随刃尖方向内陷扭曲,并顺势将匕首死死绞住,连半分油皮都未曾划破。

  “姑娘。”

  鹿清笃的声音平静无波,脸上甚至还带着几分无奈,“贫道好心相救,你却出此辣手,未免有些过分了吧?你想要回这匕首?好!”

  “嗡!”

  一股沛然莫御的磅礴内力,毫无征兆地自鹿清笃小腹内猛地爆发,如同被压缩到极致的弹簧骤然释放!

  “锵——!”

  那柄死死绞在肌肉丛中的精钢匕首,竟被这股恐怖的内劲硬生生反弹激射而出,化作一道寒光电射向出去。速度之快,远超电闪!

  “嘭!”

  匕首擦着女子的脸颊激射而过,狠狠钉入身后墙壁,刃柄兀自嗡嗡震颤不止。

  要不是鹿清笃用上了暗劲迫使女子及时松开手,只怕她这条手臂都要被跟着震废了。

  “布阵!杀了他,为父亲报仇!!”

  虽然自知不敌,但女子并没有放弃,一个鹞子翻身退至鹿清笃一丈开外,声音中充满了刻骨恨意。

  “杀——!!!”

  仿佛早已演练千百遍,方才那些还只是看热闹的“路人”、旁边的小贩、卖货的伙计,瞬间撕掉了所有伪装,各自从怀中抖出折叠的奇型网具。

  那网绳赫然是无数根极细金丝混着坚韧钢丝搓捻而成,网上密密麻麻缀满了锋利的弯钩短刀和尖锐的菱形钢片,在阳光下反射着冰冷的、足以撕裂血肉的寒光!

  “金刀渔网阵?绝情谷?公孙绿萼?”

  鹿清笃眼神一凝,瞬间看破女子身份,更明白这渔网阵的狠辣之处。

  原着中老顽童周伯通初遇此阵,也曾一时不察吃过大亏!

  可惜,鹿清笃并非周伯通,他才不会为了好奇心,任自己处于网阵之中。电光石火之间,他的身影在那刀网覆盖的光影缝隙中,猛然变得虚幻。

  没有剧烈的闪避动作,没有气劲爆发的轰鸣,仿佛只是一缕最不起眼的清风拂过。

  待到公孙绿萼惊恐的瞳仁中映出鹿清笃清晰的残影时……

  “噗噗噗噗……”

  一连串急促的气劲破穴之声几乎同时响起,所有手持渔网扑杀而来的绝情谷弟子,连鹿清笃的手指如何动作都未能看清,便如同被人施了定身法,保持着抛网的姿势僵立当场,脸上还凝固着疯狂的杀意。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公孙绿萼心头骇然欲绝,鹿清笃的身法,快到了超越她视觉捕捉的极限,根本不是人力所能及,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面对的到底是活人还是鬼魅。

  唯一未被点穴的,只有那先前被鹿清笃甩飞的矮汉子。他此刻已挣扎着爬起,看清场中惨状,非但没有惧意,反倒被激起一股亡命徒般的凶性。

  “呔!妖道!纳命来——!!”

  一声如夜枭般凄厉的怒吼,男子从腰间抽出两柄短叉,矮小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向着鹿清笃舍命扑来,招式狠辣,竟全不顾自身空门,完全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樊一翁?”

  鹿清笃瞥了一眼那矮壮身形与标志性的长髯短叉,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倒也是条汉子。”

  口中评价着,鹿清笃手上动作却如同拂去微尘,面对这石破天惊的亡命一击,他只是随意地抬起了右手,五指微张,不见丝毫烟火气,仿佛虚空中画了个圆。

  “噗!”

  一声闷响,一双精钢短叉已被鹿清笃三根手指轻轻拈住,一股柔和又无法抗拒的力量顺着叉柄传递而上,瞬间截断了樊一翁全身运行的内力。

  他浑身一软,竟被鹿清笃如同拎小鸡般,单凭两根指头捏着钢叉,就将其连人带兵器一起提离了地面。

  力量差距,云泥之别…

  一切发生的太快,那些负责“保护”鹿清笃的蒙古护卫,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战斗就已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