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他委屈-《夫君囚我为外室?重生改嫁他死敌!》

  陈宴都不知道自己是以何种姿态离开的落梅小筑。

  他想到了和叶绯霜认识的这大半年。

  要不是他主动做了许多事,这几个月,他们大概连一次面都不会见。

  因为她会一直避着他。

  其实她的态度一直都很明晰——她要退婚。

  即便被他拒绝了很多次,她也未曾改变。

  陈宴想,可能因为她还不了解他。只要接触得够多,她就会察觉到他的好,转变心意。

  但是被拒绝的礼物明明白白昭示着,过去的大半年都白费了。

  她对他没有任何改观。

  再给他一百个大半年,可能也白费。

  “公子,公子!”锦风跟在陈宴身后,一叠声地问,“我先给你重新包扎一下伤口怎么样?”

  陈宴猛然顿住了脚步。

  他垂眸,才发现半个衣袖已经被血浸透了,还有血顺着手掌流下来,滴在雪地上,洇出点点红痕。

  陈宴不说话,也没抬手让锦风包扎,就那么看着地面,像是在出神。

  锦风不知道他家公子在想什么,肯定很难受吧。这杆枪耗费了他那么多心力,结果却没送出去。

  锦风见惯了自家公子意气风发的样子,从未见过他如此的挫败落寞。

  锦风绞尽脑汁安慰他:“公子,可能郑五姑娘真的觉得这杆枪太贵重了,所以才不敢要。你送的东西,她也收过啊。你记得没,你在诗会上送了她一块玉佩,她就收下了啊。”

  陈宴轻轻眨了眨眼,缓缓道:“我从未见她戴过。”

  “肯定好好收起来了,舍不得戴,怕碰坏了。”锦风斩钉截铁地说。

  陈宴仰头望着天,长舒了一口气。

  “走吧。”他的步子放缓了下来,又恢复了世家子惯有的从容优雅。

  转过抄手游廊的时候,听见一个娇俏的声音:“陈公子?”

  陈宴转头一看,是郑茜媛。

  她面露惊喜,正飞快地朝他走来。

  陈宴眯眼盯着她。

  锦风疑惑,他家公子盯着郑六姑娘看的时间是不是太长了?

  难道他家公子被刺激坏了,把六姑娘认成了五姑娘?

  锦风正准备提醒一下,刚一张嘴,就卡了壳。

  他家公子哪里是在看郑六姑娘,是在看郑六姑娘腰间挂着的那块玉佩!

  质地极好的羊脂玉,一半八卦图的样式,这不是他家公子的玉吗?

  “陈公子,好巧呀,在这里遇见你。”郑茜媛走近了,笑着说,“祖母刚才还念叨你呢,说你年根了还得给族学里的哥哥们授课,太辛苦了。”

  陈宴没回她的话,而是扬起下颌示意她腰间:“哪来的?”

  郑茜媛低头一看:“你说这个吗?这是陈公子你的玉呀。”

  “你二姐送你的?”

  “不是呀,是我五姐姐送我的。”郑茜媛说,“诗会上,陈公子你送给我五姐姐之后,当时她就立刻转赠我了。她说这么好的玉她配不上,我才配得上。”

  当时、立刻。

  很好。

  锦风:“……”

  他刚才说了什么来着?话收回去还来得及吗?

  陈宴朝郑茜媛谦和一笑:“我这玉许多人都见过,戴在六姑娘身上不合适,怕于六姑娘清誉有损,六姑娘还我吧。”

  郑茜媛愣住了:“啊?”

  锦风已经朝她伸出了手。

  ……不是都已经送出去了吗?送谁不是送呢?可是陈宴刚刚又给出了理由,郑茜媛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只得不情不愿地把玉佩摘下来,不舍地放进锦风手里。

  早知道不来打招呼了。

  陈宴朝郑茜媛一颔首,抬步离开。

  锦风握着这块玉就和握着块烫手山芋似的:“公子,这……”

  陈宴接过玉佩,看也不看,随手一掷。

  玉佩摔到廊柱上,四分五裂。

  锦风缩了缩脖子。

  但他是个合格的下属,坚持不懈地开导自家主子:“公子,我觉得六姑娘说得没错,五姑娘可能就是比较自卑,觉得自己配不上好东西,所以什么都不敢收。玉佩不敢收,这杆枪也不敢收。”

  “自卑?”陈宴听着这俩字都觉得好笑。

  她会自卑?

  “是呀,五姑娘是个庶出的,还是乡下长大的,很多人都看不起她。”锦风挠了挠头,甚至不惜牺牲自己,“属下第一次见她,不是也……咳,不太看得起她吗?不过属下已经改了,现在绝不会了!”

  锦风继续道:“这世上就是有那么种人,觉得自己不配好东西。如果今天送这杆枪的不是公子,换做旁人,五姑娘肯定也不好意思收。”

  陈宴一言不发地回到了他住的映竹轩里。

  刚一进院,就听见了有人在说话。

  是宁衡来找卢季同了。

  俩人前阵子一直在荥阳府衙办案,很多案子都处理了,还有一些扫尾工作,宁衡就是为这个来的。

  “陈三,你可算回来了。”卢季同看见他,“我还等着你一块儿去落梅小筑呢,快着点,别把饭给误了。”

  卢季同不知道他已经去过落梅小筑了,只当他从族学里回来的。

  陈宴坐到书桌后:“我不去了,你自己去。”

  卢季同愣住:“你不去了?今儿可是五姑娘生辰啊,你不去了?”

  平时这人往落梅小筑跑得多勤,今儿是大日子,他倒是不去了?

  “不去,有事。”

  宁衡大叫起来:“什么?今儿是我师父生辰?怎么没人告诉我?”

  他问卢季同:“我师父请你们吃饭了?怎么没请我呢?”

  卢季同哪顾得上搭理宁衡,他只觉得陈宴抽风了。

  他走过去,按住陈宴打开的一篇文章:“不是,你怎么不去了啊?啥事能比得上你家五姑娘生辰重要。”

  陈宴没说话,长舒了一口气,看向窗外。

  被雪色染得更白的日光打在他脸上,显得他的神色也出奇的苍白。

  卢季同觉得不对劲:“到底咋回事啊?”

  宁衡在屋里转来转去,自言自语:“哎呀,我不知道师父生辰,都没给她准备生辰礼,师父不会觉得我不孝吧?”

  转而又道:“幸好我昨天送了师父一杆枪,她还挺高兴的,应该不会生我的气。”

  陈宴骤然抬头看向他:“你送了她一杆枪?”

  “是啊,红缨枪,我找了好久才找到的,可好看了。”宁衡得意地说。

  “她收了?”

  “当然收了。”宁衡觉得陈晏在问废话,“我师父喜欢枪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没有不收的理由啊。”

  卢季同看了看宁衡,又看了看骤然沉默下来的陈宴。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他觉得陈宴现在的表情,看起来很……

  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