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要冰?求我-《确诊后,带崽回古代认绝嗣摄政王》

  程书宜生病的事情,除了医生之外,只有她一人知道。

  她从未和两个孩子提起过一嘴。

  裴琰礼的问题,两个孩子答不上来。

  哥哥歪着头,做出思索的模样。

  最后也没想起什么来,“书宜只是说爹在这里。”

  妹妹亦是摇头,天真地捂住自已的眼睛又打开,说:“我们就是一眨眼就来了。”

  一眨眼?

  裴琰礼试着理解女儿的这句话。

  小丫头大概是进京时坐马车坐得太累,一路上都在睡觉,睁眼已经入京吧。

  “再玩片刻就回房睡觉,明日还要去书院。”

  裴琰礼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让他们继续玩儿去了。

  他立于檐下,看向厨房,毫无头绪。

  程书宜入京不过短短两月,她就在寸金寸土、商事繁荣的盛京城占有一席之地。

  手中粮食、货品无数。

  以她的能力,六年前她不找他,如今更无寻他的理由。

  而且从程书宜的日常表现来看。

  她嘴上说着想要他的正妃之位,但行动表现丝毫看不出她对他有多感兴趣。

  对他的家世不感兴趣、对他的侧妃不感兴趣。

  连问一句都不问。

  难道她一点都不吃醋,不想争宠吗?

  裴琰礼胡思乱想,越想越生气。

  那日他送聘书来时,程书宜也只是看了一眼就收起来了!

  程书宜在厨房里不断说服自已。

  她时间不多了。

  期期许许去王府了也好,两个孩子要慢慢习惯没有她的生活,她也要慢慢习惯。

  总好过她突然离开给两个孩子造成的打击要好。

  可就是……

  舍不得。

  -

  翌日。

  程书宜照往常一样,在补货这天天不亮就得起。

  先是去了趟铺子,把货物和冰块补到仓库里,顺便到街上肉铺割了斤肉。

  今天程书宜还要去城郊地里,中午回不来。

  午饭她就一起做了。

  早饭是煮玉米和煮鸡蛋,午饭是蒜薹炒肉和番茄炒蛋。

  她给自已装了一份到食盒里,又给两个孩子和裴琰礼留了一份。

  张福赶马车来了。

  程书宜让张福把她前天晚上泡的稻种搬到车上。

  此时天边鱼鳞状的云,是金色的。

  “走吧张叔。”

  程书宜上车,给张福递了根煮玉米。

  张福谢着接过。

  二人迎着晨光缓缓朝城郊去。

  昨日她在城郊附近村子找的农夫已经在地里翻耕了。

  根据程书宜的要求,其中一块水田已经完成翻耕、耙地、耖田、作畦。

  可以直接播种了。

  稻种用稀石灰水泡过,又捞起控了一晚上水。

  七月的气温,让泡过水的稻种一夜发芽。

  每一粒儿都冒出牙色尖尖,有的还生了根。

  趁着天还不算太热,程书宜赶紧找人来帮忙播种。

  若是到了午时,太阳把田里的水晒得发烫就不好种了。

  程书宜连着三日都在城郊地里干活。

  她不知,盛京城里关于她的声音,已经传得满城风雨。

  “豪商巨贾、良田千亩,一座清凉城,却不肯余半分救大盛学子,文章危矣!”

  “古人云: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今有一妇却是取财无道还要立牌坊,可笑!”

  “吾有一笔,写尽人间不平事,留得清气满乾坤,此乃书生意气!”

  程书宜吩咐好地里的事宜,回城来忙新铺子的事儿。

  她在城外晒了三天太阳,一回城就被千夫所指。

  她差点气笑了。

  “这是骂我的?”

  程书宜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

  那句‘今有一妇取财无道还要立牌坊’,意思是讽刺她给白马书院捐冰,是为了立牌坊?

  这骂得还真是脏啊。

  何广志支支吾吾半天,不敢说真话。

  但程书宜已经得到答案了。

  明明是应天书院先看不起她的,他们凭什么声讨她?!

  靠!

  真当她好欺负啊!

  程书宜把手里的檄文书揉做一团丢到地上,气呼呼地转身回家。

  玩舆论是吧?

  谁不会啊!

  程书宜一回家就写了好几篇回怼应天书院齐思晏的文章。

  应天书院的学子都有官家背景,她得悠着点。

  她这次,只针对齐思晏!

  很快。

  程书宜的反击铺天盖地,传单像雪花一样,人手一份的来了!

  “他嫌铜钱腥臭,偏是砚台里磨着祖上捐的功名。”

  “书房里挂着淡泊明志,账本上记着三分利钱。”

  “自诩清流不染尘,眼睛却总往富户身上瞟。”

  “要冰?求我。”

  程书宜的反击一出来,便立刻将当事人双方推到风口浪尖。

  全城百姓议论纷纷,当做饭后谈资。

  连宫里都知道了。

  齐思晏气得差点当场昏过去。

  士农工商。

  自古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他堂堂应天书院夫子,弦歌不辍、树人立德、桃李成蹊。

  清贫一生。

  却被一介商妇说得如此不堪。

  他受不了这个委屈!

  齐思晏受不了这个委屈,她程书宜更受不了。

  又不是她先开始的。

  怎么,上门捐冰却无缘无故被骂,难道还要她忍?

  反正她是忍不了一点。

  盛弘和裴琰礼二人也看到了这些传单。

  “你这个未过门的王妃,嘴是真毒啊。”盛弘啧啧摇头。

  裴琰礼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这不正合你意吗?”

  应天书院立国便存在,历经六代君王。

  当初确实是以为朝廷培育人才为目的而存在。

  但不知何时,性质渐渐变了。

  官书勾结、以权谋私、弄虚作假!

  如今就连一朝科举,盛弘都快不能左右,被礼部和应天书院联合控制在手里。

  他有气,却不敢得罪这些文臣和书生。

  他们的笔啊,比刀还厉害。

  但程书宜不怕啊。

  她又不是官,也不怕这些书生。

  捐冰一事引起纷争,剑指应天书院,倒是给他找了个出气口。

  “哈哈哈……确实痛快!”

  盛弘高兴得今晚多了两碗饭。

  如此。

  应天书院乱了。

  白马书院也乱了。

  但不是因为这场风波,而是因为一场水痘传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