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收入囊中-《心理咨询室》

  玄阴特使被彻底收服后的这一夜,要塞主厅的灯火彻夜未熄。我与他相对而坐,桌案上摊开着东部战区最详尽的舆图,以及…一卷散发着淡淡阴气、质地与酆都大帝诏书极为相似的空白冥府玉帛。

  “上使…这…伪造大帝敕令,可是形神俱灭的滔天大罪啊!” 玄阴特使枯槁的手指颤抖着,抚摸着那冰冷的玉帛,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恐惧。尽管他已立下效忠誓言,但根植于魂体深处的、对酆都大帝的敬畏,依旧让他胆寒。

  “滔天大罪?” 我轻笑一声,指尖一缕微弱的金色神气缭绕,点在玉帛之上,留下一个不易察觉的、却蕴含着纯正天庭气息的烙印。“玄阴,你效忠的是谁?是真君,还是那个连自己地盘都守不住的酆都大帝?”

  那缕神气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玄阴特使魂体一颤,瞬间想起了那“天罚”的誓言和对“二郎神使”的恐惧。他猛地一咬牙,眼中最后一丝挣扎被狠厉取代:“小神…明白了!请上使示下!”

  我拿起一支由阴兽尾骨磨制、蘸着特制魂墨的笔,声音冰冷而清晰:“敕令:兹有荡寇神威将军赵铁柱,忠勇贯日,智略超群!于东境力挽狂澜,连克叛城,涤荡妖氛,功勋卓着,威震幽冥!特擢升其为‘冥府东方征伐大元帅’,假节钺,总揽东境一切军务!凡东境鬼将、堡主、阴兵,皆受其节制!赐‘荡寇’帅印,代天巡狩,生杀予夺!望尔等戮力同心,荡平余孽,早靖妖氛!钦此!”

  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志,烙印在玉帛之上。玄阴特使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模仿着酆都大帝特有的冥文笔迹和敕令格式,枯槁的手指因用力而指节发白。一块缴获的极品阴玉连夜赶制伪造的“荡寇”帅印,被郑重其事地盖上,留下一个散发着凌厉煞气的印记。

  最后,玄阴特使颤抖着,用自己随身携带、代表特使身份的最高级别冥府火漆,在玉帛末端烙下封印——这是最关键的一步,赋予了这份伪造敕令以“官方认证”的权威外衣。

  看着这份表面散发着“酆都大帝”威严,实则由恐惧和伪造支撑的敕令,我满意地点点头。虎皮已备,只待扯起。

  翌日清晨,枯骨要塞最大的校场。阴云低垂,寒风凛冽。所有指挥使及以上级别的将领,无论出身铁壁堡、酆都精锐,还是沿途收拢的官军残部首领,共计三十余人,全部被紧急召集于此。气氛肃杀而凝重,空气中弥漫着猜测和不安。铁战、厉魄站在最前方,神色各异。

  点将台上,我依旧是一身玄色劲装,负手而立,气息沉凝如山。玄阴特使侍立在我身侧稍后的位置,枯槁的脸上努力维持着特使的威严,但眼神深处却有一丝难以掩饰的紧张。

  “诸位将军!” 玄阴特使清了清嗓子,声音带着特使的穿透力,“东境光复,然余孽未清,大局未定!值此危难之际,大帝心系前线,特降下法旨!由本使亲宣!”

  他双手恭敬地捧出那卷伪造的冥府玉帛敕令,在万众瞩目下,用抑扬顿挫、充满威严的语调,一字一句地宣读起来!当“冥府东方征伐大元帅”、“假节钺”、“总揽东境一切军务”、“生杀予夺”等字眼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校场上空时,台下的将领们瞬间哗然!

  “征伐大元帅?!”

  “假节钺?!这…这权力…”

  “总揽东境军务?连堡主都受其节制?!”

  震惊!难以置信!狂喜(铁壁堡系)!嫉妒(酆都系)!疑虑(其他残部)!种种情绪在将领们脸上交织。这份敕令赋予的权力,简直大得吓人!几乎等同于东境的土皇帝!

  厉魄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他猛地踏前一步,抱拳沉声道:“特使大人!此等重大任命,事关东境乃至整个地府安危!不知…可有酆都兵符印信为凭?或是大帝亲笔手谕?” 他的质疑直指核心,代表了所有酆都系将领的心声。

  气氛瞬间紧绷!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玄阴特使身上。

  玄阴特使早有准备,他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愠怒和威严被冒犯的不悦,冷哼一声:“厉将军!你是在质疑大帝法旨,还是在质疑本使?!” 他猛地举起手中那份伪造的敕令,指向末尾那枚散发着浓郁冥府气息的特使火漆封印:“大帝法旨,由本使亲传,并烙下最高冥府火漆封印为凭!此印之真伪,尔等莫非不识?还是说,尔等要本使即刻开启冥府传讯法阵,当着诸位的面,请大帝亲自确认?!”

  他这番话说得声色俱厉,配合那枚货真价实、代表着酆都最高信物的特使火漆印,瞬间压下了所有的质疑!开启冥府传讯法阵?那动静太大,而且谁敢真让特使这么做?万一触怒了大帝…厉魄脸色变幻,最终不甘地低下头:“末将…不敢!末将…谨遵大帝法旨!”

  连最强的刺头都被压服,其他将领更不敢有异议,纷纷躬身抱拳:“谨遵大帝法旨!参见大元帅!”

  “参见大元帅——!!!” 校场周围警戒的士兵,虽不明具体敕令内容,但见所有高级将领躬身行礼,也下意识地跟着山呼起来,声浪震天!

  我缓缓抬起手,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瞬间平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充满了敬畏、好奇、以及一丝对未知权力的恐惧。

  “诸位将军请起。” 我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穿透力,“大帝厚恩,委以重任。赵某,惶恐,亦当仁不让!”

  我目光如电,缓缓扫过台下每一张面孔,声音陡然转厉:“然则!权柄既授,法度必严!东境初定,百废待兴,强敌环伺!本帅在此立下三条军令!”

  “其一:令行禁止!凡本帅军令,上至将军,下至士卒,胆敢阳奉阴违、迟疑不前者——斩!”

  “其二:赏罚分明!凡奋勇杀敌、立下功勋者,本帅不吝封赏!凡临阵退缩、通敌叛变者——斩!”

  “其三:军法无情!凡滋扰地方、劫掠民魂、败坏军纪者——斩!”

  三个“斩”字,如同三柄冰冷的铡刀,带着森然的杀意和渊海境强者的恐怖威压,狠狠砸在每一个将领的心头!校场温度骤降,连厉魄都感觉一股寒气从脊椎升起!

  威已立,当施恩。

  我语气稍缓,目光落在铁战身上:“铁战听令!”

  “末将在!” 铁战激动地踏前一步。

  “擢升你为征伐大元帅府前军都督,统辖本部及新编‘荡寇’第一、第二营!赐‘破军’符印!”

  “谢大帅!” 铁战狂喜,这是实打实的兵权提升!

  “厉魄听令!”

  厉魄心中一凛,上前一步:“末将在!”

  “擢升你为征伐大元帅府中军都督,统辖酆都本部精锐及新编‘荡寇’第三营!赐‘镇岳’符印!望你摒弃前嫌,戮力杀敌!”

  厉魄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不仅没被边缘化,反而也升了官,统领的兵力也增加了。他心中虽然依旧复杂,但面对这实打实的提拔和周围的目光,也只能抱拳:“末将领命!谢大帅!”

  接着,我又点了几个在之前战斗中表现突出的、出身不同的将领,或擢升,或委以要职,皆予以实权。恩威并施之下,将领们脸上的疑虑和不安渐渐被一种混合着敬畏、感激和跃跃欲试的复杂情绪取代。

  封赏完毕,才是真正的布局开始。

  “张散、李迷、王纶!” 我点出三个最核心的心腹。

  “属下在!” 三人踏前一步,眼神狂热。

  “张散!命你为征伐大元帅府‘宣威使’,掌军中信报传递、士气鼓舞、功过宣讲!凡军中所思所想,士气高低,皆需每日密报于本帅!”

  “李迷!命你为‘军正司’执事,掌军法监察!凡违反本帅三条军令者,无论身份高低,你有权先斩后奏!持本帅‘荡寇’剑印行事!” 我将一枚特制的、散发着凌厉煞气的骨剑印信抛给他。

  “王纶!命你为‘刺探营’都统,掌军情刺探、敌后渗透、消息甄别!东境乃至叛军腹地一切风吹草动,本帅要第一时间知晓!”

  这三个职位,宣威使掌控思想喉舌和基层士兵的“想法”;军正司执掌生杀大权,是悬在所有人头顶的利剑;刺探营则是耳目,监控内外。位置不高(都统、执事、使职),却如同人体的神经、血管、耳目,牢牢把控着整支军队的命脉!

  “属下领命!” 张散三人激动领命,他们清楚自己肩负的是何等重要的信任。

  整合完毕,兵权在握,目标直指东境最后几处叛军盘踞的顽固据点和与中境接壤的混乱地带。

  大军开拔,兵锋所指,所向披靡!但我的策略,比之前更加冷酷、高效!

  对于成建制投降的叛军?不接受!凡举叛旗者,皆视为罪无可赦!大军压境,要么在顽抗中被碾为齑粉,要么在城破后被铁战、厉魄的部队如同犁地般反复清剿,确认身份后,一律就地斩杀!魂体溃散,不留后患!血腥的清洗,让“赵大帅”的凶名在东境叛军中如同索命阎罗,闻风丧胆!

  而对于那些在叛军势大时被迫投降或被俘的地府原官军?我网开一面,却并非仁慈。

  所有投降的官军,无论之前职位高低,一律被打散编制,编入新设立的“赎罪营”!没有精良的装备,只有最简陋的骨刀皮甲;没有充足的补给,只有勉强维持魂体不散的口粮;而他们的任务,永远是在攻城时第一批扛着云梯冲击箭雨,在野战时作为诱饵吸引叛军主力,在探索未知险地时充当探路的炮灰!用他们的命,去消耗敌人的力量,去铺平主力进攻的道路!

  “大帅…这赎罪营的伤亡…是否太过惨重了?” 一次攻城战后,看着赎罪营几乎十不存一的惨状,连铁战都有些于心不忍。

  我站在刚刚攻克的城头,脚下是粘稠的魂血和叛军的残骸,目光冰冷地扫过城外那片尸横遍野的赎罪营战场:“惨重?他们投降叛军,苟且偷生之时,可曾想过那些战死袍泽的惨重?地府的法度,不容玷污。他们的血,是在洗刷自身的耻辱,也是在警示后来者!叛,即是死路!降,亦需以血赎罪!唯有如此,方能铸就一支真正的铁军!”

  铁战默然,看着城外那如同地狱般的景象,再看向我冰冷无情的侧脸,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被敬畏取代。这位大帅,不仅拥有神魔般的力量,更有一颗比冥铁更硬、比玄冰更冷的心!

  东征的铁蹄踏过一片片焦土,一座座顽抗的堡垒在“赎罪营”的血肉铺垫和主力大军的铁血碾压下化为废墟。我的威名,伴随着“征伐大元帅”的权柄和那冷酷无情的铁血手段,如同瘟疫般在东境乃至更远的地方疯狂传播。越来越多的残兵败将主动来投,寻求庇护;越来越多的堡垒在听闻大军将至时,主动斩杀了城内的叛军头目,献城投降!

  冥界东境,在血与火的洗礼中,彻底纳入了“征伐大元帅”赵铁柱的绝对掌控之下。血晶在额间深处传来满足而有力的搏动,仿佛在品尝着这掌控亿万魂灵生死的无上权柄。下一步的兵锋,该指向何方?是继续向西扫荡叛军,还是…将目光投向那冥土深处,象征着至高权力的酆都城?

  枯骨要塞的“征伐大元帅府”已俨然成为整个冥界东部的心脏,政令所出,莫敢不从。每日都有各地堡主、阴吏呈递的文书,汇报着重建、清剿残余叛军、安抚流魂等事宜。权力带来的甘美,如同最醇厚的魂酒,令人沉醉。

  静室之内,隔绝了外界的喧嚣。我盘膝而坐,周身笼罩在浓郁得近乎实质的金色辉光之中。识海内,那片象征渊海境的浩瀚“渊海”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波涛汹涌,中心处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疯狂吞噬着外界汇聚而来的地府阴煞之气,以及体内那磅礴的人皇气!漩涡深处,一点璀璨无比、蕴含着无尽生机与规则奥义的金色光点,正在缓缓凝聚、壮大!

  额间那枚共工血晶,此刻如同被封禁在琥珀中的昆虫,猩红的邪光被浩瀚纯正的人皇气和那新生的、更高层次的力量死死压制,连一丝一毫的波动都无法溢出。它彻底沉寂了,或者说,被这即将诞生的、更强大的力量彻底驯服。

  不知过了多久。

  轰——!!!

  一声仿佛来自灵魂本源深处的巨响在静室中回荡!并非实质的声音,而是规则的共鸣!

  识海中的金色漩涡猛然坍缩,最终凝聚为一颗浑圆无瑕、散发着永恒不朽气息的——金色丹丸!

  丹丸缓缓旋转,每一次转动,都引动周遭的天地阴气随之律动,散发出浩瀚、威严、凌驾于凡俗之上的恐怖威压!

  神仙境!丹成!

  我缓缓睁开双眼,眸中仿佛有两轮金色的太阳在燃烧,瞬间照亮了整个昏暗的静室,随即又迅速内敛,化为深不见底的渊海。轻轻握拳,没有动用任何力量,仅仅是指尖合拢的瞬间,周围的空间便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呻吟,仿佛要被这纯粹的肉体力量捏碎!澎湃的力量在体内奔涌,比渊海境巅峰时强大了何止十倍!那是一种生命层次的跃迁,一种对规则初步掌控的明悟!

  “这便是…神仙之力么?” 我低语,声音带着一丝金属般的冰冷回响。从未感觉如此强大,如此…接近那掌控一切的感觉。

  力量已至,前路已明。下一步的目标,清晰无比——酆都城!那冥界的权力核心,那地府真正的棋盘中心!唯有踏入那里,才能真正搅动三界风云,才能真正实现“掀天”的野望!

  然而,一个冰冷的现实摆在眼前。我如今掌控东境的根基,是那支横扫一切的虎狼之师,以及“征伐大元帅”这个伪造的虎皮。一旦我离开东境,深入酆都那深不可测的权力漩涡,这支军队,这份基业,能否稳固?尤其是那些酆都出身的将领,以厉魄为首,他们效忠的,究竟是“赵大帅”,还是那远在酆都的大帝?

  后院起火,乃兵家大忌。更是权力博弈中的致命弱点。我的基本盘,必须在离开前,彻底夯实!必须让这支军队的核心,尤其是酆都系的力量,真正归心,成为只认“赵铁柱”而非“酆都大帝”的私兵!

  厉魄…这个酆都派来的、实力最强、心思也最难测的鬼将,就是最大的变数,也是必须拔除或者…彻底收服的钉子!

  当夜,征伐大元帅府内,一处僻静而奢华的偏厅。没有卫兵,没有侍从,只有一桌精致的、由阴界珍稀食材烹制的酒宴。厉魄接到我的“私人小宴”邀请时,心中充满了疑虑和一丝不安。这位大帅手段酷烈,心思难测,单独相召,绝非好事。但他无法拒绝。

  厉魄踏入偏厅,看到只有我一人独坐主位,桌上酒菜飘香,气氛却异常凝重。

  “末将厉魄,参见大帅!” 他抱拳行礼,姿态恭敬,眼神却带着警惕。

  “厉将军不必多礼,坐。” 我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声音平淡。

  厉魄依言坐下,腰背挺直,如同绷紧的弓弦。我亲自为他斟满一杯殷红如血的“九幽酿”,酒香浓郁,却带着一丝令人心悸的寒意。

  “厉将军,自黑风谷并肩作战以来,你统兵有方,作战勇猛,于东境光复,功不可没。本帅敬你一杯。” 我举起酒杯。

  “大帅谬赞,末将愧不敢当!全赖大帅神威,末将方能建功!” 厉魄连忙举杯,一饮而尽,动作干脆,心中却更加警惕。无事献殷勤…

  放下酒杯,我没有绕弯子,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直刺厉魄双眼,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锐利:“厉将军,你觉得…本帅这‘冥府东方征伐大元帅’之位,坐得如何?”

  厉魄心中一凛,强笑道:“大帅之位,乃大帝敕封,名正言顺!统御东境,威震幽冥!自然…自然是坐得极稳!”

  “敕封?名正言顺?” 我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充满嘲讽的弧度,身体微微前倾,一股无形的、属于神仙境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的山岳,轰然降临在厉魄身上!“那如果…这份敕令,是假的呢?”

  轰——!

  如同惊雷在厉魄脑中炸响!他浑身剧震,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手中的酒杯“啪”地一声捏得粉碎!他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恐惧,几乎是失声叫道:“假…假的?!不可能!那特使火漆…”

  “火漆是真的,玄阴也是真的。” 我打断他,声音冰冷,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从容,“但敕令的内容,是我让他写的。帅印,是临时赶制的。目的,只是为了更快、更有效地平定东境!仅此而已。”

  真相如同冰冷的毒蛇,狠狠噬咬着厉魄的心脏!伪造大帝敕令!这是形神俱灭、株连九族(若是有的话)的滔天大罪!他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魂体都仿佛要冻结!他下意识地就想暴起,想呼喊卫兵,想逃离这个可怕的陷阱!

  然而,就在他念头刚起的刹那!

  嗡——!!!

  一股远比之前强横百倍、带着凌驾众生、执掌规则意志的恐怖威压,如同无形的天穹塌陷,狠狠镇压而下!整个偏厅的空间仿佛都凝固了!空气粘稠如铅汞!厉魄感觉自己像一只被琥珀封住的虫子,连动一根手指都无比艰难!魂力被彻底禁锢,连思维都变得迟滞!他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看着我,仿佛在看一尊降临凡尘、执掌生死的远古神魔!

  神仙境!这是真正的神仙之威!绝非地府普通鬼将所能抗衡!

  “现在,” 我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不带一丝感情,却又清晰地钻入厉魄被恐惧填满的识海,“你有两个选择。”

  “其一,立刻动手,尝试擒下本帅,或者冲出去揭发这‘滔天罪行’。然后,你会像一只蚂蚁一样,被本帅碾死在这里,魂飞魄散,不留痕迹。你麾下的酆都精锐,本帅会有一百种方法让他们‘合理’地消失在接下来的平叛中。”

  “其二,” 我语气稍缓,但威压丝毫未减,“认清现实,做出明智的选择。效忠于我。不是那个连自己地盘都守不住的酆都大帝,而是我——赵铁柱!”

  我撤去了一部分威压,让厉魄能够思考,但神仙境的领域依旧如同牢笼般禁锢着他,让他感受到绝对的无力感。

  “效…效忠…” 厉魄声音嘶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巨大的恐惧让他思维混乱,“伪造敕令…大帝…不会放过…”

  “大帝?” 我嗤笑一声,指尖一缕纯正堂皇、带着无上天庭烙印的金色神气再次升腾而起,照亮了厉魄惊恐的瞳孔,“你以为,本帅敢做此事,倚仗的是什么?仅仅是一个酆都特使吗?这神气从何而来?那黑岩堡的天罚熔岩又是从何而来?”

  我的声音带着一种循循善诱的蛊惑和冰冷的威胁:“地府之乱,水深难测!酆都自顾不暇,焉能顾你?效忠本帅,追随真正的力量,你不仅能活,未来这东境的权柄,乃至酆都的高位,都未尝不可!若执迷不悟…今日,便是你魂归冥河之时!想想你的部下,想想你苦修千年的道行!”

  威逼!利诱!神仙境的绝对力量碾压!天庭背景的暗示!以及那伪造敕令带来的、足以让他万劫不复的把柄!如同重重枷锁,套在了厉魄的脖子上。

  他的脸色变幻不定,恐惧、不甘、挣扎、以及对那“天庭背景”和“神仙之力”的敬畏和一丝…野心的火苗,在他眼中疯狂交织。时间仿佛凝固。最终,求生的本能和对更高力量的屈服,压倒了那虚无缥缈的忠诚。

  他猛地从座位上滑下,“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黑曜石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声音带着绝望的嘶哑和最后的决绝:“大帅…不!主上!末将厉魄!愿…愿效忠主上!此生此世,唯主上马首是瞻!永不背弃!若违此誓,天地共诛,魂飞魄散——!!!”

  最后一个字,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魂体撕裂般的痛苦和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

  看着脚下彻底臣服、献上灵魂誓言的厉魄,我缓缓收敛了神仙境的恐怖威压。厅内凝固的空气重新流动。我站起身,走到厉魄面前,俯视着他因恐惧和激动而微微颤抖的身躯。

  “很好。” 我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力,“记住你的誓言。天地为证,若敢背叛,无需本帅动手,自有天罚降临,令你形神俱灭,永世沉沦!”

  我伸手,将他扶起,冰冷的指尖按在他肩膀上,一股精纯的人皇气渡入,瞬间抚平了他魂体的震荡和创伤。这恩威并施的一手,让厉魄身体又是一颤,眼中最后一丝不甘也化作了彻底的敬畏和臣服。

  “从今往后,你麾下的酆都精锐,依旧由你统带。但,他们效忠的对象,只有一个——便是我。” 我盯着他的眼睛,“该怎么做,你明白。”

  “末将…明白!请主上放心!末将定当约束部众,唯主上之命是从!” 厉魄斩钉截铁地保证。

  “去吧。今日之事,烂在肚子里。明日,整军待发。” 我挥了挥手。

  厉魄如蒙大赦,再次深深一躬,才脚步有些虚浮地退了出去。看着他消失在门口的背影,我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酆都系最大的钉子,拔除了。有他的效忠和约束,加上张散等人对军队命脉的掌控,东境这支铁血之师,才算真正成为了我赵铁柱的私兵,成为了我踏入酆都权力场最坚实的后盾和基本盘!

  血晶在额间深处传来一丝微弱的、仿佛被彻底征服后的顺服悸动。神仙已成,后院已固。

  下一步——

  我转身,目光仿佛穿透了要塞厚重的墙壁,投向了冥土最深处,那座隐藏在无尽阴云与规则迷雾中的宏伟都城。

  酆都,该去会一会那位“连自己地盘都守不住”的大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