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老鼹-《心理咨询室》

  刀疤什长那句带着血腥味的“百夫长”承诺,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军营底层这片绝望的泥沼里,激起了意想不到的涟漪。

  “听说了吗?填线队那个叫赵铁柱的队正!”

  “哪个?就是黑石堡来的那群炮灰的头儿?”

  “就是他!带着二十几个渣滓,顶在最前面,硬扛了蚀骨将的黑雾,一个没死!还他娘的把那蚀骨将给宰了!脑袋都剁下来了!”

  “真的假的?蚀骨将?那可是叛军里出了名的凶鬼!一个冲锋能扫掉咱们半个什!”

  “千真万确!将营刀疤什长亲自验的功!据说那赵铁柱跟个疯狗似的,命硬得很,踩了狗屎运,愣是捅穿了蚀骨将的脖子!”

  “踩狗屎运?一次是运气,带着一群渣滓在最前面一个不死,还宰了敌将…这他娘的…怕不是有上神眷顾吧?”

  “赵疯子!以后得叫他赵疯子!”

  “……”

  短短一天,“赵疯子”的名号,连同我那不可思议的“战绩”,就如同长了翅膀的瘟疫,在陷阵营预备队、甚至更外围的低级阴兵营房里飞速传播开来。在这个充斥着死亡和绝望的地方,一个能带着手下从必死之局中生还、甚至能反杀强敌的“疯子”队正,本身就带着一种传奇般的吸引力,尤其是在那些同样身处炮灰序列、朝不保夕的魂体眼中。

  第二天,当我伪装伤势未愈,在仇大眼和张散的搀扶下,带着小队成员去领取那点可怜的、勉强能稳固魂体的“阴苔渣滓”时,场面变得有些不同了。

  原本那些麻木、畏惧、或是带着幸灾乐祸看我们这支“新来的倒霉蛋”的眼神,变了。变成了惊疑、探究、敬畏,甚至…一丝隐藏的狂热。

  领取物资的破旧棚屋外,挤满了更多的魂体。不少面孔很陌生,来自其他炮灰小队。他们的目光,几乎都聚焦在我身上,聚焦在我腰间那块沾着泥污和暗红魂血的鬼头铁牌上。

  “看!那就是赵疯子!”

  “嘶…好凶的眼睛…”

  “他身后那些…就是那群一个没死的炮灰?看着也不怎么样啊…”

  “废话!没听说是赵队正护着他们吗?命硬啊!”

  窃窃私语声如同蚊蚋,却清晰地钻进耳朵。张散、李迷他们下意识地挺直了点腰板,虽然依旧破烂狼狈,但眼神里多了一丝之前没有的东西——一种混杂着后怕、庆幸、以及跟着“赵疯子”特有的、扭曲的优越感。

  领完东西,我们刚挤出人群,麻烦就来了。

  几个魂体明显不稳、装备比我们还破烂的炮灰,在一个看似领头、眼神闪烁的瘦高个带领下,突然拦在了我们回营房的路上。

  “赵…赵队正!” 瘦高个脸上挤出谄媚又带着畏惧的笑容,噗通一下就跪了下来,他身后几个魂体也跟着跪下。

  “干什么?” 我停下脚步,独眼冷冷地扫过去,血晶模拟的凶戾气息让那几个跪着的魂体瑟瑟发抖。

  “赵队正!我们…我们是陷阵预备七队的!昨天…昨天我们队正没了,兄弟们都…都打散了!” 瘦高个声音发颤,带着哭腔,“求赵队正开恩!收下我们吧!我们愿意跟着您!给您当牛做马!只求…只求能活命啊!”

  “是啊!赵队正!求您收下我们吧!”

  “都说跟着您有活路!我们不怕死!就想跟着您这样的队正!”

  几个炮灰也七嘴八舌地哀求起来,眼神里充满了对生存的极度渴望。

  我身后的张散等人脸色微变,下意识地看向我,眼神复杂。仇大眼更是往前踏了半步,独臂隐隐挡在我侧前方,眼神不善地盯着这群“不速之客”。

  周围还没散去的其他魂体,也纷纷投来关注的目光,有好奇,有羡慕,也有嫉妒。

  我沉默地看着地上这群磕头如捣蒜的炮灰,幽绿的眼睛没有任何波澜。他们的恐惧是真的,渴望是真的,但对我来说,毫无价值。

  我需要的不是一群数量庞大、心思各异、随时可能崩溃反噬的乌合之众。我需要的是身后这二十几个,从黑石堡开始,一路被我亲手从绝望深渊里捞出来,用恐惧、恩惠、以及一次次“奇迹生还”彻底驯服、刻上“赵铁柱”烙印的“亲兵”!

  他们或许战力低微,但他们在死亡威胁下的扭曲忠诚和对我个人能力的盲目信任,是现阶段最宝贵的财富。他们是我未来渗透军营、打探消息、编织情报网最基础、也最可靠的触角。人多了,反而会稀释这份控制力,增加暴露的风险。

  “滚。” 我开口,声音不高,却像冰锥一样刺骨,带着不容置疑的凶戾。

  地上哀求的魂体们一僵,愕然地抬起头。

  “老子不是什么上神,也没本事护着不相干的人。” 我冷冷道,目光扫过他们每一个人,那凶戾的气息压得他们抬不起头。“昨天的蚀骨将,是老子和身后的兄弟拿命换的运气!这种运气,一次就够折寿了!带着你们?嫌死得不够快吗?”

  我顿了顿,看着他们眼中迅速黯淡下去的绝望,没有丝毫怜悯,反而更加冷酷地补上一刀:“想活命?自己去找刀疤什长,看他愿不愿意把你们填到哪个坑里去!别挡老子的路!”

  说完,我不再看他们一眼,对身后的小队一挥手:“走!”

  张散、李迷等人立刻挺直腰板,带着一种“我们是赵队正的人”的排他性,簇拥着我,从这群失魂落魄的炮灰中间穿了过去。仇大眼甚至故意用肩膀撞了一下那个还跪着的瘦高个,眼神凶狠地瞪了他一眼。

  回到那散发着腐臭、却暂时属于我们的兽骨营房,气氛有些微妙。刚才那一幕,无疑再次强化了他们这个小团体的归属感和优越感——外面的人求都求不来的“活路”,是他们独有的!

  “队正…” 张散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那些人…其实也挺可怜的…”

  “可怜?” 我坐在一块相对干净的兽骨上,擦拭着那把卷刃的断魂刀,现在更像是我的身份象征,头也不抬,声音冰冷。“这鬼地方,谁不可怜?老子不可怜?你们不可怜?”

  我抬起头,幽绿的独眼扫过营房里每一张脸:“记住,老子不是菩萨!老子护着你们,是因为你们是老子从黑石堡带出来的!是老子的人!老子说过,只要你们听令,顶在老子身后,老子活一天,就带你们活一天!”

  我的声音陡然转厉:“外面的人,是死是活,跟老子有什么关系?想挤进来分老子的运气?拖老子的后腿?门都没有!都给老子听清楚了!以后,谁再敢动歪心思往队里塞人,或者被外面的人说动摇了…别怪老子翻脸不认人!老子能带你们活,也能让你们死得比外面那些还惨!”

  森冷的杀意和毫不掩饰的独占欲,让营房温度骤降。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包括刚才还有点同情的张散。

  “是!队正!” “我们只听队正的!” “谁敢动摇,我仇大眼第一个撕了他!” 众人立刻表忠心,声音带着一丝被震慑后的绝对服从。

  看着他们眼中重新凝聚的、只属于“赵铁柱”的忠诚和依赖,我心中冷笑。很好,排他性更强了。这些“羔羊”,已经被彻底圈进了我的围栏。接下来,就是让他们在接下来的“填坑”中继续活下来,并且…活出点价值。

  我摩挲着腰间的鬼头铁牌,感受着那冰冷的触感。赵疯子的名号已经打出去了,刀疤什长也给了个画出来的饼。下一步,是该借着这点“名气”和“功劳”,去接触点更有价值的东西了…比如,那个掌管着伤兵营和部分物资分配的…军需官?

  幽绿的眼睛在昏暗的营房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地府军营的网,才刚刚开始编织。这块染着血的铁牌,就是撬开第一道缝隙的楔子。

  “赵疯子!带着你的人,顶上去!给老子把那个缺口堵住!”

  “赵队正!左翼压力太大!带你的兄弟去冲一波!”

  “赵铁柱!你带人绕后,给老子捅叛军腚眼!”

  “赵疯子”的名号,成了黑风谷前线一块越来越响亮的招牌。刀疤什长那张黄牙嘴里的承诺,像根无形的鞭子,也像一块香饵。接下来的几次大小冲突,无需过多动员,我带着我的小队,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一次次扑向最危险、最混乱的缺口。

  我不再需要刻意隐藏所有实力去保护小队——他们已经初步成型,在一次次血与火的洗礼和我的“精准保护”下,开始有了点老兵油子的雏形,懂得抱团,懂得在混乱中寻找掩护,更懂得死死跟紧他们那如同疯魔般的队正。

  而我,则彻底放开了“赵铁柱”的凶悍人设。

  断魂刀早已换成了一柄从叛军精锐手里抢来的、带着锯齿的沉重骨刃。我冲锋在前,每一次劈砍都带着亡命徒般的咆哮和血腥气。五成渊海境的力量被我精妙地伪装成“悍不畏死”叠加“狗屎运”的爆发。

  一次,叛军阵地中突然射出的冷箭,被我“恰好”侧身躲过,箭矢“意外”射穿了旁边一个叛军什长的眼眶。

  又一次,我被三个叛军围攻逼到悬崖边,脚下“一滑”摔倒在地,却“巧合”地躲开了致命合击,反手骨刃横扫,削断了两个叛军的腿,第三个则被“吓退”失足掉下深渊。

  最凶险的一次,一个叛军百夫长级别的凶鬼盯上了我,重锤砸得我“节节败退”,最后关头,我“怒吼”着将骨刃脱手掷出,被对方轻易格开,我却趁机扑上,用藏在手甲里的半截锋利兽骨,“拼着”被重锤擦中肩膀,将那兽骨狠狠捅进了对方肋下相对薄弱的魂甲缝隙!

  每一次“险胜”,都伴随着我小队成员狂热崇拜的呐喊和周围阴兵或敬畏或嫉妒的目光。我们小队的斩获也水涨船高。

  虽然大部分是杂兵,但积少成多,加上我亲手干掉的几个有头有脸的叛军军官(都是“运气” “拼命”),缴获的破烂武器、残破魂甲,甚至几块蕴含微薄魂力的阴玉碎片,都堆在了我们那个小小的营房角落。

  军功,是实打实地攒下来了。连刀疤什长看我的眼神,都从最初的审视变成了现在的“你小子真他娘的是个福将”的复杂意味。他甚至私下提点了一句:“功勋簿上,你赵铁柱的名字,够‘策转’了!就等上面腾出空来!”

  名声,开始跨出炮灰的圈子。

  当我和仇大眼(他现在是我铁杆的副手兼打手)拖着几副还算完整的叛军魂甲,第一次踏入相对“正规”的阴兵营区,准备找地方修补或换取物资时,明显感觉到了不同。

  这里的环境比炮灰营好了不少,营房是稍显规整的石屋,阴兵们魂体也更凝实,装备虽然陈旧但制式统一。空气中那股纯粹的绝望和腐烂气息淡了些,多了点军营特有的肃杀和…一丝属于“正规军”的傲慢。

  “看,那就是陷阵营的赵疯子!”

  “啧,就是他?看着是够凶的…听说昨天又差点把叛军一个百夫长捅穿?”

  “命是真硬!他那队炮灰也是邪门,跟着他居然还没死绝…”

  “听说叛军那边都传开了,悬赏要他的人头,点名要‘疯狗赵’的命!”

  议论声不高,却清晰地传来。那些正规阴兵看我的眼神,不再是看垃圾般的漠视,而是带着好奇、审视,甚至一丝…隐隐的忌惮。一个能在炮灰堆里杀出名号、还被敌人悬赏的“疯子”,本身就值得他们多看一眼。

  仇大眼挺着胸膛,努力想表现出“我们也是人物”的气势,但眼神深处还是带着点面对“正规军”的自卑。我则面无表情,独眼凶光内敛,只是扛着骨刃,大步流星,对那些目光视若无睹。我知道,我需要接触的,是这里真正掌握资源的人。

  我们的目标,是位于阴兵营区边缘,一个散发着混合了劣质魂油、腐烂皮革和某种刺鼻防腐草药味道的破旧石屋——军需官“老鼹”的地盘。

  石屋门口排着不长不短的队伍,都是些需要修补装备或者领取额外补给的阴兵。队伍里弥漫着不耐烦和低声的抱怨。

  我和仇大眼的到来,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排队的阴兵纷纷侧目,窃窃私语声更大了。

  “赵疯子?他怎么跑这儿来了?”

  “带着缴获来的吧?听说他们最近捞了不少…”

  “嘁,炮灰营的东西,能有什么好货色…”

  仇大眼有些按捺不住,想开口,被我一个眼神制止。我扛着骨刃,直接走到了队伍最前面,无视了后面不满的嘀咕。

  门口负责维持秩序的两个阴兵守卫,看到我腰间的队正鬼头铁牌,又看了看我身后凶神恶煞的仇大眼和我本人那不加掩饰的凶戾气息,犹豫了一下,没敢像呵斥其他插队者那样呵斥我。

  “干什么的?” 其中一个守卫硬着头皮问道。

  “找老鼹,换点东西。” 我言简意赅,声音沙哑。

  “排队!” 另一个守卫色厉内荏地补充了一句。

  我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没说话,但那无形的压力让两个守卫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我直接推开那扇散发着怪味的厚重木门,走了进去。仇大眼赶紧跟上,把门带上,隔绝了外面好奇的目光。

  石屋里光线昏暗,弥漫着更浓烈的怪味。各种破烂的魂甲、断裂的兵器、成捆的阴苔、瓶瓶罐罐的劣质魂油堆得到处都是,几乎无处下脚。

  一个身材矮胖、穿着油腻皮围裙、脸上堆满褶子、眼睛细小如同绿豆的魂体,正趴在一张同样油腻的桌子后面,用一把小锉刀小心翼翼地打磨着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阴玉。他头顶稀疏的几根毛发耷拉着,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市侩、油腻又精明的气息。

  这就是军需官,绰号“老鼹”的阴魂。

  听到动静,老鼹头也没抬,细小的眼睛依旧盯着手里的阴玉,慢悠悠地开口,声音像是砂纸摩擦:“规矩懂不懂?外面排队去!没看见老子正忙着?”

  仇大眼刚想发作,我抬手拦住。我走到那张油腻的桌子前,将肩上沉重的骨刃“哐当”一声丢在桌上,震得那些瓶瓶罐罐一阵乱晃,也终于让老鼹抬起了头。

  他那双绿豆小眼先是扫过那把沾着暗红魂血、一看就饱饮亡魂的锯齿骨刃,瞳孔微微一缩。然后,他的目光才落在我脸上,落在我那只幽绿凶戾的眼睛上,最后定格在我腰间的鬼头铁牌。

  “哟?” 老鼹绿豆眼里的不耐烦瞬间被一丝精明的算计取代,油腻的脸上挤出一个假笑,放下手中的锉刀和阴玉,搓着手站了起来。“原来是最近风头正劲的赵队正!稀客稀客!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听说您可是刀疤那家伙眼里的红人,未来的百夫长啊!”

  他的语气带着夸张的恭维,但那双小眼睛里却闪烁着评估货物价值般的精光,在我和仇大眼身上,尤其是我们带来的那几副还算完整的魂甲上扫来扫去。

  “红人不敢当,刀口舔血混口饭吃。” 我声音平淡,指了指桌上的骨刃和仇大眼放在地上的魂甲,“这些东西,还有外面我们小队攒的功勋点,想换点实用的。上好的阴苔膏,或者…能挡点煞气侵蚀的护符也行。”

  老鼹绿豆眼里的精光更亮了,他绕过桌子,油腻的手指在那骨刃的锯齿上刮了一下,又拎起一件魂甲掂量掂量,嘴里啧啧有声:“好东西啊…这骨刃,起码是个精锐百夫长的家伙吧?这魂甲,虽然破了点,但底子不错…赵队正果然是能人啊!”

  他放下东西,绿豆眼笑眯眯地看向我,那笑容像极了看到肥羊的狐狸:“不过嘛…赵队正,您也知道,现在前线吃紧,好东西都紧着上面…您要的阴苔膏,尤其是上好的,还有护符…那可不便宜,光靠这点东西和功勋点,怕是…”

  他拖长了音调,意思不言而喻。

  我心中冷笑。果然,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老鼹,是想要“打点”。

  我盯着他,没有愤怒,也没有急切,只是缓缓地、带着一种亡命徒特有的压迫感,开口:“老鼹,黑风谷的仗,还长。我赵铁柱,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命硬,运气好,能带着兄弟从死人堆里捞东西出来。今天这些东西,你收着。下次…也许就不止这些了。”

  我微微倾身,靠近他那张油腻的脸,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血腥味的寒意:“交个朋友,以后有好东西,老子第一个想着你。要是朋友没得做…呵,老子的刀,除了砍叛军,砍起别的来,也顺手得很。”

  老鼹脸上的假笑僵了一下,绿豆眼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他显然听懂了话里的威胁。眼前这个“赵疯子”的凶名和那不讲理的“运气”,他是知道的。这种人,要么不得罪,要么就得一次性摁死。显然,摁死一个被上面注意、还被叛军悬赏的“红人”,风险太大。

  他绿豆眼飞快地转动了几下,脸上的笑容重新变得“真诚”起来,一拍大腿:“嗨!赵队正您看您说的!什么打点不打点的!太见外了!您这样的英雄好汉,能看得上我这小破地方的东西,那是给我老鼹面子!”

  他转身在一堆杂物里翻找起来,动作麻利了不少:“上好的阴苔膏!有!护符…虽然不多,但正好还有几个压箱底的‘煞气符’,效果绝对顶呱呱!保证给赵队正您和兄弟们配齐!”

  我看着老鼹忙碌的背影,摩挲着腰间的鬼头铁牌。军需官这条线,算是初步搭上了。虽然只是利益交换,但在这地府军营,利益,往往是最牢固的纽带之一。

  幽绿的独眼在昏暗的军需处里,闪烁着冰冷而算计的光芒。这只是开始。下一步,借着这点“名气”和“功劳”,还有老鼹这条线,或许…该打听打听,那个据说已经来到黑风谷,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酆都特使”,到底藏在军营的哪个角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