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集:分兵奇袭-《大秦:我杀敌就可以升级成神》

  分兵奇袭

  一、暗流:暮色像浸透了墨汁的棉絮,沉沉压在连绵的山峦上。林缚站在临时搭建的了望台顶端,青铜剑鞘在腰间随着晚风轻晃,映着远处敌营零星的火光。副将赵亢捧着羊皮地图快步登上木梯,靴底碾过粗糙的木板发出吱呀声响,惊起檐角栖息的夜枭。

  “将军,细作传回消息,胡烈主力已移至西侧峡谷。”赵亢展开地图时,羊皮边缘还带着山野的湿气,他手指重重敲在标注着赤色三角的位置,“他们的粮草营仍留在鹰嘴崖,守卫比往日少了三成。”

  林缚俯身时,鬓角的发丝垂落在地图上。他指尖沿着蜿蜒的墨线游走,目光在标注着溪流的蓝色线条处顿了顿:“三日来,胡烈连续三次佯攻左翼,无非是想诱我们分兵。可他算错了一步——鹰嘴崖的水源来自山后暗河,若断了这处,十万大军撑不过五日。”

  夜风卷着远处的刁斗声掠过耳畔,赵亢忽然握紧拳头,指节泛白:“末将愿带三千锐士奇袭粮营!”

  “不止粮营。”林缚直起身,剑鞘在地图边缘轻轻一磕,发出清脆的木响,“你率左翼五千人沿黑风口绕至敌后,四更时分以火箭为号。记住,烧粮是虚,夺下西侧隘口才是实。”他指尖移向地图另一端,那里用朱砂画着道陡峭的折线,“我带主力在正面列阵,等胡烈分兵回援,便是我们破阵之时。”

  赵亢抬头时,正望见林缚眼中跳动的火光。那目光里藏着比夜色更沉的笃定,让他忽然想起三年前那场雪夜奔袭——当时林缚也是这样站在城楼上,用同样的语气说出“破局之道,在于出其不意”,而后亲率三百死士凿穿了十倍于己的敌军防线。

  “只是黑风口...”赵亢喉结滚动,“去年山洪冲垮了栈道,剩下的羊肠小道仅容单人通过。”

  “正因如此,胡烈才会疏于防备。”林缚从箭囊抽出支雕翎箭,将尾羽在唇边抿了抿,“让弟兄们换上胡人的毡靴,马蹄裹三层麻布。记住,今夜的风是我们的同谋。”

  三更的梆子声刚过,黑风口的乱石堆后便响起窸窣响动。赵亢抹了把脸上的露水,将最后一块布条缠在马蹄上。布料摩擦着马鬃,惊得坐骑打了个响鼻,他连忙按住马首,掌心的老茧蹭过温热的马皮。

  身边的斥候忽然拽了拽他的衣袖,指向崖壁间悬挂的锁链。那些碗口粗的铁链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每隔丈许便挂着铜铃,正是胡烈为防备偷袭设下的关卡。铁链尽头的了望塔里,隐约有烛火晃动,守兵的鼾声顺着风飘下来,混着远处谷底的溪流声。

  “按第二套方案。”赵亢低喝一声,挥手示意弓弩手就位。三名背负长索的死士应声出列,他们赤裸的脊背在夜色里泛着油光,腰间只别着短刀和铁爪。最年长的那名死士姓秦,是林缚从刑场上救下的死囚,此刻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朝赵亢抱拳后便翻身攀上崖壁。

  铁爪嵌入岩石的轻响被山风吞没。秦姓死士像壁虎般贴着湿漉漉的岩壁移动,腰间的长索随着动作缓缓放出。当他距锁链不足丈许时,赵亢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压低的惊呼——一名满脸稚气的新兵不慎碰落了腰间的箭囊,十几支箭矢滚落石缝,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稳住!”赵亢按住腰间的佩刀,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了望塔里的烛火骤然熄灭,紧接着传来甲胄摩擦的声响。他看见秦姓死士突然加速,如狸猫般扑向锁链连接处的机关盒。

  “放箭!”崖顶传来胡人的吆喝声,火把骤然亮起,将陡峭的岩壁照得如同白昼。就在守军探出头的瞬间,三支火箭拖着尾焰划破夜空,精准地射向锁链连接处的铁环。火油浸透的麻布在箭簇引燃下爆发出橙红火焰,伴随着铁环崩裂的脆响,整道锁链轰然坠向谷底。

  “跟我冲!”赵亢拔剑出鞘,青铜剑身在月光下划出冷冽弧线。五千锐士如潮水般涌过断裂的隘口,马蹄裹着麻布踏过碎石,只发出沉闷的沙沙声。

  二、烽烟

  鹰嘴崖的粮草营还浸在梦乡。赵亢砍断第一根帐篷绳索时,甚至能听见帐内胡兵的鼾声,混着梦中呓语。他挥刀劈开粮囤的竹篾,黄澄澄的粟米倾泻而出,在月光下像流淌的金沙。

  “点火!”他朝身后扬声,亲卫立刻将浸透火油的火把掷向粮堆。干燥的粮草遇火便燃,噼啪声中腾起冲天浓烟,将半边夜空染成橘红色。守将才提着弯刀从主营冲出来,发髻还歪斜着,被迎面射来的箭矢钉在木柱上,箭羽在晨风里轻轻颤动。

  “将军,西侧发现胡骑!”斥候策马奔来,头盔上沾着火星,“大约有两千人,正朝隘口方向去!”

  赵亢望向火光尽头,隐约看见尘烟扬起。他忽然明白胡烈的后手——看似薄弱的粮营其实是诱饵,真正的杀招藏在西侧的密林里。“分出一千人守住隘口,其余随我烧断暗河!”他调转马头,靴底重重踹向马腹。

  暗河的出水口藏在崖底的溶洞里。赵亢率部赶到时,正撞见二十余名胡兵在搬运石块封堵洞口。为首的胡将看见秦军旗号,忽然发出狼嚎般的呐喊,举着弯刀便冲了过来。赵亢横剑格挡,刀锋相撞的瞬间,他看清对方脖颈上挂着的狼牙项链——那是胡族最精锐的狼骑标志。

  “缠住他们!”赵亢朝亲卫嘶吼,自己却翻身下马,冲向溶洞深处。暗河的水流撞击着岩石,在洞里形成轰鸣的回声。他挥刀砍断支撑着巨石的木架,冰冷的河水立刻漫过脚踝。当最后一根木柱断裂时,整座山壁开始震颤,碎石如雨点般落下。

  “将军快走!”亲卫拽着他往外退,身后传来轰然巨响——崩塌的山体彻底堵死了暗河出口。赵亢回头时,看见那名胡将被埋在乱石堆下,只露出只紧握弯刀的手。

  就在此时,西侧天际忽然亮起三簇红光。“是林缚将军的信号!”亲卫指着远方,声音发颤,“主力开始进攻了!”

  赵亢望向主战场的方向,隐约听见惊雷般的呐喊,夹杂着战鼓与号角声。他忽然明白,所谓的分兵奇袭从来不是孤立的棋子——当胡烈的注意力被粮营的火光吸引时,正面战场的秦军早已撕开了一道缺口。

  三、破局

  林缚的主营设在狼啸坡。当鹰嘴崖的火光冲天而起时,他正站在高台上擦拭着那柄伴随多年的长剑。剑身倒映着远处敌营的骚动,胡烈的中军帐先是亮起灯火,接着便有快马不断进出,像被捅破的蜂巢。

  “将军,胡烈果然分兵了!”传令兵气喘吁吁地跑来,甲胄上还沾着晨露,“右翼已有三营兵马往鹰嘴崖去了!”

  林缚将剑归入鞘中,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营地里格外清晰。“吹号,列阵。”他走下高台,脚边的火盆爆出火星,“告诉弟兄们,今日要么踏平敌营,要么埋骨于此。”

  苍凉的号角声刺破黎明前的黑暗。秦军阵中推出百架投石机,石弹在晨光里划出弧线,砸进胡营时爆起团团烟尘。胡烈的中军帐轰然倒塌的瞬间,林缚拔出长剑前指:“冲锋!”

  铁甲摩擦声汇成洪流,秦字军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林缚一马当先冲在最前,剑锋劈开迎面而来的胡兵,鲜血溅在他的甲胄上,与陈年的血渍融为一体。他看见胡烈在亲卫簇拥下试图重整阵型,便摘下腰间的短弩,一箭射穿了对方的帅旗。

  帅旗坠落的刹那,胡兵阵脚大乱。林缚趁机率军凿穿敌阵,将胡烈的大军分割成三段。就在此时,西侧传来震天呐喊——赵亢夺下隘口后,竟带着五千人从敌后杀了回来。

  “腹背受敌!”胡烈的吼声里带着绝望,他挥舞着长柄斧砍翻两名秦兵,却挡不住潮水般涌来的攻势。当林缚的剑锋抵住他咽喉时,这位纵横草原十余年的枭雄忽然笑了,血沫从嘴角溢出:“你分兵时,就不怕我围歼你的偏师?”

  “因为我知道,你舍不得鹰嘴崖的粮草。”林缚的剑尖微微用力,“更因为我的弟兄,从不会让我失望。”

  天色泛白时,赵亢站在隘口的断墙上清点俘虏。晨光漫过林缚染血的铠甲,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胡烈带着残部往西北逃了。”林缚将水囊递给他,声音里带着疲惫却难掩的笑意,“你的五千人,比十万雄师还管用。”

  赵亢仰头饮尽水囊里的酒,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烫得眼眶发热。他忽然想起昨夜分兵时,林缚在他掌心写的那个“信”字。此刻山风掠过硝烟未散的战场,他望着遍野插着的秦字军旗,忽然懂得奇袭的真正要义——不是诡诈的计谋,而是分兵两处时,依然能彼此信任的默契。

  远处的山坡上,幸存的胡兵正在掩埋尸体。秦姓死士坐在块岩石上,用布擦拭着铁爪上的血污,晨光里,他脖颈间露出道浅浅的疤痕——那是当年在刑场留下的烙印。赵亢朝他扬了扬水囊,对方咧嘴一笑,露出缺了颗门牙的笑容。

  林缚望着翻涌的云海,忽然将剑插入泥土。剑穗在风里轻轻摆动,他知道这场胜利只是开始,西北的草原上还有无数场仗要打。但此刻,看着身边这些带着伤却挺直脊梁的弟兄,他忽然觉得,无论分兵到哪里,他们的心始终紧紧连在一起,如同这连绵的山峦,从未真正分离。

  暗河的水流在地下呜咽,仿佛在诉说昨夜的厮杀。赵亢捡起块带血的箭镞,塞进怀里——他要把这个战利品带回去,告诉那些没能活着看到黎明的弟兄,他们用生命换来的胜利,有多壮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