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云花-《逃荒海岛,奶包福运绵绵赶海发家》

  他心脏狂跳,一把拧开密封的皮筒,里面只有一小卷薄如蝉翼的羊皮纸,上面是爷爷陆战苍劲而潦草的字迹,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急迫与寒意。

  “顾家暗影已现鹰嘴崖速查!不可信青石!恐与月亮有关!护己!”

  短短一行字,如同惊雷在陆行脑中炸响!

  顾家暗影已经出现在距离部落更近的鹰嘴崖?和青石部落可能有勾结?“借种”是陷阱?!!

  爷爷的信号和警告,与秃鹫坳的战利品、与阿古帕族长的夜谈瞬间勾连起来!

  一股冰冷的寒流瞬间席卷陆行全身。

  风暴,比他想象的来得更快!也更凶险!鹰嘴已露爪,獠牙…就在身后!

  毡房内深谈的凝重尚未散去,陆老爷子的话又点燃了另一道引信。

  风暴如旋涡,正在急速收缩,而风暴眼,就在鹰嘴崖和部落营地之间。

  陆行将那薄如蝉翼的羊皮纸凑近油灯,火光跳跃在爷爷的字迹上,每一个笔画都带着铁画银钩的急切。

  顾家已现鹰嘴崖!

  青石部落可疑!甚至...与“月亮”有关!爷爷用了最严厉的警告——“护己!”两个字力透纸背。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是比夜色更深沉的寒潭。

  鹰嘴崖距离部落不过数十里,正是他刚从秃鹫坳归来的方向。

  若老爷子说的信息无误,他们很可能与这支顾家暗影擦肩而过!

  冷汗无声地沿着他的脊背滑下。

  “巴鲁!”他声音不高,却带着金石相击的紧迫,“派机灵的弟兄,伪装成收羊草的,去鹰嘴崖下探探!”

  “看有没有陌生马蹄印,特别是来自中原的马蹄铁!要快,要隐秘!眼睛放亮,嘴巴闭紧!”他特别加重了“中原马蹄铁”五个字。

  巴鲁神色一凛,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远超之前的剿匪,没有丝毫犹豫:“明白!我亲自带人去!”他转身掀帘而出,魁梧的身影迅速融入营地的阴影里。

  陆行重新披上深色皮袍,将那份染血的羊皮纸慎重地藏入贴身暗袋。

  他需要冷静,需要重新审视眼前这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的部落营地。

  而就在这时,营地外围靠近临时马栏的方向,隐隐传来一阵喧闹,夹杂着少女清亮又略显不满的声音。

  是爱宝的声音! 陆行的心猛地一揪。

  他循着声音悄然靠近,没有惊动岗哨。

  马栏边,篝火的余烬将人影拉得晃动而模糊。

  人群中心,赫然是爱宝和她身边那匹神俊得仿佛不属于尘世的白鬃烈马月亮。

  此时的气氛带着一种焦躁的滑稽感。

  几个穿着青石部落服饰的汉子,牵着一匹同样高大健壮、油光水滑的深栗色母马,脸上的期待几乎要溢出来。

  为首的中年人,毡帽压得低低的,努力堆着笑:“小爱宝姑娘,请再试试吧?我们青石带来的云花。”

  可是整个部落最温顺、血统最纯正的母马,配给月亮大人正合适!

  它们要是在一起,诞下的马驹定然是千里挑一的龙种啊!”

  月亮却对这位“草原佳丽”毫无兴趣。

  它烦躁地喷着响鼻,银亮的蹄子不安分地刨着脚下的冻土。

  每次被那青石汉子试图往“云花”旁边引时,它便拧着脖子,用带着绝对抗拒的眼神瞟过去,甚至威胁性地抬高前蹄。

  惊得那匹叫“云花”的母马不安地后退了几步。

  “看呐!还是不行!”旁边一个阿古帕的年轻马倌忍不住嗤笑出声。

  月亮大人只认爱宝小姐一个人,连神巫给它的点心都得爱宝小姐喂才肯吃呢。

  别的母马?想都别想!”

  “是啊,青石带来的马是好,可月亮它...嗯...好像不太喜欢?”另一个部落老人捻着胡子,语气带着善意的调侃。

  那青石汉子的笑容僵在脸上,额角隐隐见汗。

  他偷眼望向不远处的青石部落族长二儿子图门巴。

  图门巴特倚在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上,脸色在跳动的篝火映照下明暗不定,。

  眼神阴沉地扫过那依旧不肯屈就的神驹,最后黏腻地定格在挡在月亮前、小脸紧绷的爱宝身上。

  爱宝紧紧拉着月亮的缰绳,小胸脯微微起伏,不是因为紧张。

  而是被对方那种理所当然的要求和此刻图门巴特的眼神激起了倔强。

  “不如用药吧!”图门巴特旁边的汉子声音不大却让阿古帕围绕在月亮身边的人都激动起来。

  “不行!”

  她清脆的声音像投入湖面的小石子,清晰而直接:

  “图门巴特大哥,阿司兰大叔说过了,草原上的规矩,马儿配种看它自己的心意,强求不得。”

  “月亮今天已经累了,她意有所指受了惊,更不喜欢陌生马靠近,这怎么能怪我们呢?”

  她顿了顿,明亮的眼睛直视图门巴特,带着孩童特有的尖锐坦率:“我看啊,是你们青石自己的马不行,入不了月亮的眼!”

  “就像你们带来的点心,不合月亮胃口,再贵它也不吃!”

  “就是,我们草原人,靠的是真诚,是顺它的脾性,可不是用强!”阿古帕的一名汉字喊道。

  这话清脆利落,像小刀子一样戳破了青石部落苦心营造的“诚意”。

  周围的阿古帕人静了一瞬,随即有人忍不住低笑起来,气氛变得更加微妙。

  图门巴特的脸彻底沉了下来,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

  他不是不明白神驹难驯,更明白“借种”背后关乎的利益与声望。

  但在一个小姑娘,而且是陆家这个“外来户”的小姑娘面前丢了如此大的脸面,那点伪装的涵养瞬间被怒火吞噬。

  “哼!”图门巴特重重地哼了一声,正要发作。

  突然,一股极其细微、难以察觉的苦涩异香,混在晚风带来的青草、马匹和篝火灰烬的味道里,隐隐约约地飘散过来。

  味道很淡,像某种劣质的草料或者干燥的野花根茎。

  混杂在母马“云花”身上浓重的皮毛气味之下。

  普通人根本难以分辨。

  但陆行的身体,在嗅到那丝异香的瞬间,如同嗅到猎物的头狼般绷紧了!

  那味道...极其熟悉!是某种中原边军惯用来驱除虫豸、掩盖血腥的特殊药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