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莲开非见佛,血饲腐神胎-《万化仙主,从捡漏废丹开始!》

  石重的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扫过众人脸上毫不掩饰的猜疑,最终将视线定格在吕轻言那张依旧挂着浅笑的脸上。

  “九窍腐心莲。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此行目标,是沼泽深处一株即将成熟的奇药,由一头堪比筑基后期的腐皮鳄王守护。

  ”他加重了语气。

  “孟坊主许诺,只要杀了那头畜生,取回莲花,除了凝碧丹,每人可再得一万灵石。

  ”重赏之下,空气中压抑的气氛略微松动了些。

  红姑脸上的凝重化为一丝贪婪,吕轻言则抚掌赞道:“原来如此,那倒是值得冒此奇险。

  ”他嘴上这么说,却与红姑交换了一个极快的眼神。

  洪玄低垂着眼帘,心中却在飞速盘算。

  石重对莲花的功效描述得含糊其辞,反而对那头腐皮鳄王的实力反复强调。

  这不像是来采药的,更像是来屠兽的。

  莲花,怕只是一个让队伍卖命的幌子。

  队伍再度启程,气氛变得愈发诡异。

  脚下的黑泥偶尔会传来轻微的蠕动感,仿佛踩在某种生物的皮肤上。

  浑浊的水面下,巨大的阴影一闪而过,分不清是幻觉还是真实。

  空气里的毒瘴愈发浓重,一丝丝地侵蚀着众人的神智。

  行进中,一直沉默的斗篷人忽然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

  一道伪装成焦黑枯藤的东西,毫无预兆地从泥浆中暴射而出,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斗篷人身上的护体灵光应声而碎。

  那枯藤的尖端竟是一张布满细密倒钩的口器,瞬间洞穿了他的胸膛,猛地向后一扯。

  “救我!”斗篷人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嘶哑的呼救,整个人便被一股巨力拖向泥潭深处。

  “畜生!”石重反应最快,怒吼一声,一柄厚重的土黄色飞剑悍然斩下。

  红姑与吕轻言也同时出手,粉色毒雾与数道风刃紧随其后。

  轰!攻击精准地命中,泥浆炸开,腥臭的绿色血液四溅。

  那条枯藤被斩断了半截,可斗篷人的身影却已彻底消失在翻涌的泥浆里,连一个气泡都没冒出来。

  队伍的平衡,在这一刻被彻底打破。

  恐慌如瘟疫般蔓延开来。

  在一处相对干燥的巨石上休整时,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我来布置警戒法阵。

  ”吕轻言主动开口,打破了沉默。

  他取出一叠阵旗,在巨石周围忙碌起来。

  洪玄盘膝坐在一角,看似在调息恢复,神念却牢牢锁定着吕轻言的每一个动作。

  就在一处背对众人的角落,吕轻言将最后一枚阵旗打入地下。

  那不是阵旗,而是一枚寸许长的漆黑阵钉,上面刻满了扭曲的符文。

  阵钉没入泥土的瞬间,一股微弱至极,却充满了凋零与死寂的气息一闪即逝。

  洪玄的心头猛地一跳。

  这股气息,与他道胎中的“葬生”神通,竟有几分相似。

  穿过一片由骸骨组成的密林,一座由无数巨兽骨骼堆砌而成的惨白小山,出现在众人眼前。

  山丘顶上,一头体型超过十丈的巨鳄正伏地沉睡,它浑身覆盖着仿佛腐烂了千年的厚皮,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正是腐皮鳄王。

  而在它腹下,一株妖异的黑色莲花正静静生长。

  莲花共有九个孔窍,随着鳄王的呼吸,有规律地开合,每一次吞吐,都让周围的死气变得更加浓郁。

  九窍腐心莲。

  “准备动手!”石重压低了声音,眼中满是决然,“我主攻,红姑、吕轻言,你们从两侧骚扰,王二,你用阵法策应!”他全身法力鼓荡,土黄色的灵光透体而出,显然准备拼命了。

  “动手!”随着他一声暴喝,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直扑沉睡的鳄王。

  可就在他动手的刹那。

  吕轻言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双手猛地掐诀,对着地下狠狠一按。

  “起!”他之前埋下的那枚黑色阵钉,骤然爆发出刺目的乌光。

  一股强烈的刺激信号,并非攻向任何人,而是沿着地脉,瞬间传遍了整片腐尸沼。

  轰隆——!整片沼泽剧烈地颤动了一下,仿佛一头沉睡万载的巨兽,苏醒了。

  吼!!!

  它并非被惊醒,而是巨大的身躯剧烈抽搐起来,它身下的黑泥仿佛活了过来,化作无数条粘稠的触手,疯狂地钻入它的血肉,贪婪地吸食着它的精血与妖力。

  与此同时,那株九窍腐心莲像是吃了绝世大补药,猛地暴涨开来。

  无数漆黑的根须如狂舞的魔蛇,破土而出,铺天盖地地缠向山丘上的每一个人。

  “哈哈哈哈!”吕轻言见状,发出了癫狂的大笑。

  他指着正在被沼泽吞噬的鳄王,又指着惊骇欲绝的石重和红姑,脸上满是病态的快意。

  “孟坊主想要的,从来就不是什么莲花!”“

  他要的,是这莲花在吞噬了足够多的高阶血肉后,结出的至宝——腐神元胎!”

  “而我们,包括这头畜生,都只是元胎的养料!”

  吕轻言癫狂的笑声,成了这场死亡盛宴的开幕曲。

  轰隆隆!

  整片腐尸沼泽彻底活了。

  脚下不再是坚实的黑泥,而是化作一片不断蠕动、收缩的血肉。

  无数焦黑的枯木从泥沼中拔地而起,它们扭曲着,伸出千万条手臂般的枝干,抓向天空。

  天穹之上,不知何时聚拢了厚重的铅云,下起了腥臭粘稠的血雨,每一滴雨水都带着强烈的腐蚀性,落在护体灵光上,滋滋作响。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

  红姑那身火红长裙瞬间被数十根破土而出的漆黑根须缠住。

  根须顶端裂开,露出布满倒钩的口器,疯狂地撕咬着她的护体灵光,每一次撞击都让灵光黯淡一分。

  她媚眼中的风情荡然无存,只剩下惊恐与怨毒。

  “吕轻言!你这个疯子!”

  石重的情形同样不妙。

  作为主攻手,他距离那头正在被吞噬的腐皮鳄王最近,也承受了最猛烈的攻击。

  鳄王痛苦的咆哮震得他气血翻涌,而从鳄王身下蔓延出的根须,每一根都粗壮如蟒,带着沛然巨力,抽得他那柄厚重的土黄飞剑哀鸣不止。

  他全身灵光暴涨,却只能在根须的狂潮中勉力支撑,左支右绌。

  “孟常许诺,谁能活下来,谁就能得到一切!”

  吕轻言悬浮在半空,他脚下升起一朵由根须编织成的黑色莲台,将他与下方的混乱隔绝开来。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在死亡线上挣扎的两人,脸上满是欣赏的快意。

  “两位,努力活下去吧,你们的挣扎,能让元胎变得更完美。”

  沼泽的意志,暴虐,饥渴,混乱。

  可在洪玄的感知中,这一切却呈现出一种奇异的秩序。

  他的道胎之内,“葬生”神通所化的那枚烙印,正与这片天地的凋零法则产生着共鸣。

  他能“看”到,那些狂舞的根须并非胡乱攻击。

  它们像追逐血腥味的鲨鱼,精准地扑向法力波动最剧烈,气血最旺盛的目标。

  石重是风暴的中心。

  红姑是次一级的目标。

  而他自己,因为功法内敛,气息微弱,在这片狂暴的“生命场”中,竟如同一块不起眼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