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炸裂-《天地诀,唯我独尊》

  终南山的藏经阁是最后崩塌的。那些刻在玉简上的上古心法,本应坚如磐石,此刻却像被虫蛀过的朽木,从阁顶开始层层碎裂。有白发修士扑过去想护住最底层的《长生诀》,指尖刚触到玉简边缘,那玉便化作齑粉,混着他咳出来的血沫,在地上积成浅红的泥。曾经能照亮整座山谷的玉简灵光,如今连他掌心的纹路都照不亮。

  琅琊阁的测灵碑突然炸裂,碎石飞溅中,碑上那些记录着千年灵脉的符文彻底湮灭。有刚入门的少年还攥着测灵时用过的令牌,那令牌上的灵纹本是暖金色,此刻却褪成死灰,他用力想将令牌按回碑座,指尖却被烫得冒出白烟——那不是灵力的灼热,是灵脉断绝后,碑石崩解时的余温。

  最东边的蓬莱岛,本是浮于云海的仙地,此刻却像被无形的手按入深渊。岛上的灵泉率先枯竭,泉眼处的玉石栏杆寸寸碎裂,曾经能洗去心魔的泉水,只剩一汪泛着黑沫的死水。守岛的修士们踩着断裂的栈桥奔逃,脚下的云气却在瞬间消散,有人失足坠落时,腰间还挂着师尊赐的避水珠,那珠子早已失去光泽,在黑暗中坠向深渊,连一丝回响都没有。

  各大门派的传功玉牌同时碎裂,玉牌里储存的灵力像被扎破的气球般外泄,却在接触黑暗的刹那便湮灭无踪。有掌门试图用精血重凝玉牌,指尖的血珠刚滴在玉屑上,便被黑暗吞噬,连半点红痕都没留下。他们忽然想起开山祖师留下的谶语:“灵脉绝,道途灭”,原来不是警示,竟是早已写好的结局。

  黑暗中开始传来骨骼碎裂的轻响,那是修士们体内的灵根在崩解。曾能引动天雷的金丹,此刻像生了锈的铁丸,在丹田内炸裂,碎片刺穿经脉时,竟连血都流不出来——血液早已在灵根断绝的瞬间,凉成了冰。有女修紧紧抱着怀里的法器,那法器曾是她渡劫时的护身宝,此刻却像块普通的顽石,在她怀中渐渐变冷,最后与她一同僵在坍塌的殿宇里,成了黑暗里一道沉默的轮廓。

  蜀山剑派的镇派神剑“斩月”从剑台坠落,剑格上镶嵌的宝石在落地前便化作青烟,剑身在黑暗中发出凄厉的嗡鸣,却再难引动半分天地灵气。有长老飞身去接,指尖刚触到剑刃,便见那寒光瞬间褪去,露出锈蚀的铁胎,锋利的剑刃竟像朽木般崩裂,碎片划破他的手腕,流出的血在半空中就凝成了黑冰。

  云梦泽的水府本是水族修士的圣地,此刻水晶宫的琉璃瓦成片剥落,那些能吐纳灵气的珍珠贝齐齐闭合,贝壳内侧的珠光迅速黯淡,最后变成灰扑扑的石壳。守宫的鲛人刚要摆尾游向深处,尾鳍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僵化,鳞片像被寒霜冻裂的瓷片,一片片坠入漆黑的水底,连涟漪都没惊起半点。

  龙虎山的符箓殿里,最后一卷朱砂符纸突然自燃,却没生出半点暖意,火焰是诡异的灰黑色,舔过那些绘着雷纹的符牌时,符文像活物般扭曲、消融。掌符的道长想蘸取符水重画,却发现砚台里的朱砂早已凝固成块,用符笔一挑,竟碎成了干硬的沙砾,混着他指缝渗出的血,在符纸上晕开一片死气沉沉的褐。